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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行云当然知道贺清的人格不正常,反社会人格虽然从童年时就初见端倪,但是也和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贺清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致使自己的人格扭曲到这种地步。
难道也是因为家庭成员的缺失,家庭环境的畸形,造成他的人格扭曲?
想到这儿,他不免又联想到了贺丞,贺丞从小的成长环境也是畸形,且缺失成员。贺清从小失去了母亲,他同样没有,他们的爸爸也常年住在军区,连年都没有在家过几回,想必他们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提出离婚。贺丞和贺清相比,只是多了一些优渥的物质条件。不,不是一些,是很多很多。
他又想起当年来到贺家,第一次见到贺丞时的情形。虽然当时贺丞年纪小,但活脱脱的像个小王子,满身矜贵的气质,好像生来高人一等。不知道成长环境和贺丞天壤之别的贺清第一次进入贺家,第一次见到贺丞的时候,会不会在贺丞高人一等的气质面前,自惭于自己的低人一等。
或许正是贺丞激起了他的自卑,和嫉恨。才使他感到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从而仇恨贺家每个人。而他的仇恨,正是从贺丞开始。
楚行云提出的问题把他们每一个人都问住了,贺丞也在回想当年和他相处的每一幕,试图在其中寻找让他疯狂的蛛丝马迹。迟迟才察觉到楚行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直在盯着他看。
贺丞转头迎上他的目光,问:“看什么?”
楚行云身子一斜,朝他靠过去,笑道:“看我的小少爷为什么这么优秀。”
贺丞目光沉静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但还是心领神会的接招了,微微笑道:“我优秀?”
楚行云抬起一根食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道:“简直人见人爱。”
贺丞好整以暇看着他,笑问:“包括你吗?”
“你说呢?”
贺丞忽然握住他抵在自己下颚的手指,拉下来按在沙发上,然后倾身向他靠近,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知道,你证明给我看。”
楚行云被他这低低沉沉酥酥软软的气音一撩拨,当真有点难把持,鬼使神差的顺着他的话就往下接了:“你想让我怎么证明?”
贺丞低低一笑,嘴唇不经意似的擦过他的耳垂,道:“很简单,今天晚上你只要——”
才听了两三句,楚行云就被麻倒了耳根子。无意间瞥到了一脸尴尬的贺瀛,忙把贺丞推开,清了清喉咙道:“别闹。”
贺瀛笑说:“不碍事儿,我出去,给你们腾地方。”
他刚站起身,就听外面有人敲门,一人在门外喊道:“贺科长,游戏通关了。”
楚行云一听,连忙起身朝门口走去,拉开房门率先走进隔壁会议室。一个技术员面前的电脑已经不是游戏画面,而是一个网站。楚行云站在电脑前,按住鼠标往下划动。
网站做的很规整,里面有不同的版块,还有许多暗藏的‘房间’。他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进去,霎时被满屏的血光糊了一满眼。
越往下看,越触目惊心,里面排布了数不清的照片,全是死相各异的尸|体,和一些肢解的残骸。不仅有照片,还有许多视频。他随便拨了放一个视频,一个赤|裸的女人乍然出现在画面中,她身处四壁暗黑的房间内,被绑在一把铁椅上,身上缠着几条电路,手里拿着一只遥控器。她每次按下遥控器,身体就随着电流剧烈颤动,而她脸上却露出既痛苦又满足的笑容。。。。。。
这个网站是性|虐,自虐,和虐|杀者汇集的天堂。
几个女警员看到那些照片,和他播放的视频,抑制不住生理反应强忍着恶心退到了一边。从头到尾淡定观看的只有楚行云,还有站在他身后的贺丞和贺瀛。
网站是全英文的,每个房间都有一个上传者,也就是房间的主人。楚行云很快搞清楚了这里的规则,进一间房间就要充值交费,数目还不小。好在技术员已经申请了一个账号,他从房间里退出去,找到一个挂着一只黑色蝴蝶标志的链接入口,几乎用光了账号里的所有钱才得到进入房间的授权。
这个房间里依然是一些照片和视频,不出意外的,楚行云在一行行女孩子赤|裸的尸体照片中看到了四五张在失踪者档案中见过的脸庞。其中一个被放在一张沾满血污的透明塑料布上的女孩让他印象深刻,是夏星瀚为之复仇的对象,陈蕾。
陈蕾面色青乌,四肢大敞着躺在一张垫着塑料布的长桌上,脖子和手脚上缠绕着链条,身体上布满皮开肉绽的伤口。而她周围有序的站了五个身形年轻的男人,他们都带着一张冷冰冰的蝴蝶面具,像死神般围绕着已经死去的女孩儿,手上沾满了血迹。
看着这些他熟知姓名,消失在失踪者名单中的女孩儿的尸体,楚行云清楚的察觉到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他心里忽然涌出巨大的挫败感和无奈。他已经不在乎那五个带着蝴蝶面具的男人是谁,他在仔细辨认每一个女孩儿的脸,试图为她们的尸体寻找已经丢失的姓名。
贺丞不知不觉的走到他身边,陪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指着画面中的一个人道:“这是江召南。”随后又移到另一人身上:“他是邹玉珩。”
虽然他们带着面具,但是单凭身形,贺丞还是能轻易认出。
楚行云按照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穿着白衬衫,带着蝴蝶面具,被画面定格在陈蕾身边的江召南。还有弯下腰,隔着蝴蝶面具,作势亲吻陈蕾额头的邹玉珩。
“。。。。。。把这张照片打出来。”
楚行云忽然道,然后指着画面中江召南被挽到手肘,手腕上露出的一只银色手表:“查清楚,这是什么表。”
贺丞立刻道:“是他爷爷送给他的定制手表,他一直带在身上。”
忽然,贺丞双目一睁,往前一步弯下腰仔仔细细的盯着‘房间主人’一栏:“giordanobruno?”
楚行云看向他:“怎么了?”
贺丞盯着那行英文看了许久,目光剧烈颤动,咬了咬牙才勉强保持平静道:“这个人,就是邹玉珩介绍给我在布尔达威亚开工厂的德国人。”
楚行云连忙继续翻找照片,找到一张五个男人正面面对镜头的合照,发现他们的面具也有机关,额头上都刻着一个字母,字母就是他们的代号的首字母。五张面具中只有邹玉珩的面具上刻了一个“g”。
贺丞同样发现了这一点,冷笑道:“难怪他总是拖延安排我和这个德国人见面,竟然是他自己。”随后,他对贺瀛道:“既然邹玉珩有问题,那我们的合作就有问题。贺清又和邹玉珩有联系,邹玉珩和我唯一的合作就是布尔达威亚的工厂,或许贺清也和这个工厂有关系。”
他在短短时间内分析出的前因后果是目前唯一能够解释他和邹玉珩,贺清之间的关系的因果相接。贺瀛不得不重视,忙问:“他现在在哪?”
第161章 莫比乌斯环【33】()
三辆不挂灯的警车接连的停在银江市机场航站楼外路边上;分散在出租车和私家车中不引人瞩目的角落里。
片刻后;从为首的警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熨帖修身的黑色风衣的男人,他推开一楼大堂的旋转门;走入航站楼;站在接迎下机的人群中;挺拔的身姿尤其显眼。
大约十分钟后,邹玉珩从出口处走出;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一副墨镜,身后跟着推行李的助理。
邹玉珩一眼就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了贺丞;生存环境所迫;像他这种人;生来比常人更警惕,观察力更加敏锐。看到贺丞的同时,他隐在墨镜后的双眼已经迅速的在四周搜罗一圈,确定没有隐藏在暗中的眼睛;才扬起笑脸朝贺丞走过去。
“巧啊二爷;赶哪趟飞机?”
邹玉珩笑嘻嘻的抬手要跟他击掌。
贺丞把他的手握住拉下来;然后移到他的肩膀,反客为主的揽着他走向出口,笑道:“不赶飞机,来接你。”
贺丞暗里用了些力,邹玉珩被他牢牢的按在掌下,箍在怀里;不由自主的往前走时才察觉到自己或许被瓮中捉鳖了。他看的清楚,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车,正是楚行云常开的警局的车。
邹玉珩的心瞬间凉透了半截,但在走出航站楼后还在试图自救,客客气气的推开贺丞的手臂,笑道:“我的车在那。”
贺丞忽然紧紧拽住他的胳膊,把他硬生生的拉了回来,强硬的带他走向路边的黑车:“坐我的车走。”
邹玉珩故作冷静的钻进黑车后座,见前方驾驶座的男人果然是楚行云。
楚行云向后转过身,挑着一侧唇角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朝他伸出手,笑道:“好久不见,邹公子。”
邹玉珩带着墨镜,脸上拉开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握住他的手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你们俩组团儿来接我,这我可受不起。”
楚行云手下施力,忽然牢牢拽住他的手,垂眸看向他的手腕,果然在他手腕上看到了那只银灰色手表。
邹玉珩察觉到不对劲儿,刚要收手,就见他用堪比专业行偷的手法迅速解开了自己的表带。顷刻间,手表易主。
邹玉珩猛然摘掉墨镜,脸上有些不好看,但还是保持客套的笑容:“诶?楚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楚行云收起手表冲他一笑:“别着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此时贺丞拉开车门从另一侧上车,对他说:“走。”
楚行云踩了一脚离合,车像飞去了似的驶向警局。
在车上,贺丞坐在邹玉珩旁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出去,然后打破此时用沉默对峙的无声的氛围,忽然轻笑了一声,清凌凌道:“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才对。”
邹玉珩装糊涂:“嗯?”
贺丞微微侧眸看向他,眼睛里冷冷的,脸上那丝肤浅的笑容也不见了,冰冷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