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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这么说,陆母却仍然不放心,“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唐家人真正在想什么?”
陆止森皱了皱眉,还未开口,身边的盛夏先出声了。
“陆伯母。”
把心思从付敏慧跟唐晚笙身上收回,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就没有再回避话题的必要。
她挺直背脊。坚持着道,“我还是那句话,取消婚礼吧,我答应你们,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跟陆止森有任何瓜葛,只要能取消这次婚礼的事,你们让我永远都别再出现在你们面前都行。”
陆母一愣。
“过去我劣迹斑斑,身上黑点颇多,永远都洗不去,你们不是最不能接受太过复杂的人进入陆家门吗。”盛夏咬唇道,“何必要让我进入陆家,造成大家的不痛快,取消这个没有必要的婚礼,我也保证不再出现在你们,不跟陆家再有任何瓜葛。”
陆母为难着,“就算你这么说,也什么都来不及了。”
“如果您是想说婚礼已经开始在筹备,现在取消会造成陆家的损失,这点您不用担心,我哥留了一些钱给我。现在取消的话能填补得上陆家的损失。”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妈的意思是,这个婚礼,其实并不真正是陆家在操控。”陆止森简短的将陆母的话表达出来。
盛夏抬眸凝视他,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盛夏啊。”陆母尴尬笑着接了话,“你说我们陆家接受不了你,我承认这是事实,但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在之前我们陆家是接受不了你,可现在,陆家不会有一个人再说你的不是,我也不放直言坦白的告诉你,这个婚礼,不论如何,都是必须举行的。”
盛夏恍惚了下,直至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切是什么道理的。
陆家既然之前还厌恶她不能容纳她跟陆止森再有任何牵扯,为什么态度却在一瞬间有转变了?
这肯定不是陆家人自己想通了什么,然后又重新接纳她,更像是有某种外力推动。推动了陆家让他们必须要她跟陆止森结婚。
而在海城,能拥有能让陆家迎合到这种地步的,只有一个人……
“是慕……淮南?”
声音都是凝滞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她艰难地说出那个让她想都没敢想的人的名字,耳朵里忽然嗡嗡地响,双眼渴望着能从陆母的嘴里,听到否定的回答。
然而陆母眼神闪避着,“你既然是他的前妻,就应该知道他的权力有多大。”
虽没有直接的承认,但也是间接的默认了她的话。
盛夏僵了住,真像一个晴天劈雳狠狠劈下,霎时间心底涌起剧烈的情绪,跌宕着宛如千层巨浪拍打在心尖上。
这基本是可笑的,荒唐的,讽刺的,也让人感到……深深无力的。
“为……为什么……”声音几乎都失在喉咙里,陆止森看见她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表情木然而呆滞地朝陆母问,“就算是他要求的,可也不至于因为他的一个要求,你们就答应了吧……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或者……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陆母诧异于她的思维竟能想到这一步。
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慕淮南的要求是不好拒绝,拒绝了就相当于拂了他面子,以后大家在海城照面了路难走,而且若是惹了他不高兴,虽然他不能轻而易举就堵死陆家的路,但让他们陆家受什么重创,还是很轻易就能办到的。
只不过最重要的是,慕淮南对他们,算是恩威并施……
“他……”陆母笑得更尴尬了,“在生意上,他让给了我们一个急需的单子……那个单子本来是被GK夺走的,但恰巧陆氏急需那个单子……所以他就把单子让给我们了,前提是你跟止森结婚……考虑一番,我们就决定让你跟止森结婚……”
在能不得罪慕淮南的情况下,还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利益,这场婚礼,陆家是没有道理拒绝的。
再者说。这次能让慕淮南得到满意的结果,看在盛夏的份上,说不定将来在生意方面,他还能继续帮助他们许多,不论是在人情上还是生意上,于情于理,他们都没有理由拒绝这次的婚礼。
虽然谁都不知道慕淮南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这对陆家而言,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就不必计较他的目的。
他总不可能窥觊陆家的这点产业。
盛夏表情都是僵硬的,努力地扯扯唇,半响她听见自己飘渺的声音问,“值……多少钱……”
“盛夏,够了,别再问了。”陆止森徒然抓住她的手臂,神情肃穆地看着她,“你问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即便知道多少钱,以你如今的能力抵消不了。”
陆氏做的是房地产生意,一个单子的价值绝不在少数。
盛夏也清楚现在问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也确实如陆止森所说,她的确抵消不了一个房地产单子的价值,盛斯顾留给她的那些钱,还没考虑到她会因为这种事就要动用资金的地步而多留给她什么。
可是,内心还是很难以平复的,她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脏宛如被剜去的那股难以言说的痛楚,连呼吸也即将凝滞,手指在微微的不受控制地发着抖,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意,遍布了她身体大大小小的细胞。
怎么可能预料得到,把她推向别人,促成她跟别人结婚的人,会是那个她从来不会怀疑的男人……
他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盛夏蓦然推开陆止森,急急着,大步往从他们身侧走了开,朝着举办着宴会的中央疾步而快速的走去,行为来得突然而极快,以至于陆止森没能来得及看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盛夏——”不用猜测也知道她此刻去往哪里找什么人,陆止森在她后面叫了一声。
然而,她却置若罔闻。本身也几乎是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了,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步子是那般凌乱。
陆母也大概知道她想去干嘛,有些惊慌地催促陆止森道,“你快去阻止她,她一定是去找慕淮南让他取消这场婚礼,倘若婚礼真的取消了,陆家就会有一笔巨大的损失……”
“妈!”听闻她急切的话,陆止森可笑的回头看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跟盛夏结婚,因为一个利益就出卖我的婚姻吗?!”
陆母被他质问得有点怔愕,“可这件事我们根本没有选择……”
“意思就是,你们都很希望我跟盛夏能如期举行婚礼了?”陆止森嗤笑着摇摇头,“以前你们不让我娶谁也就罢了,如今却又要因为一个男人给你们的利益和他的压力,就必须让我娶一个你们本来就不会接纳的人,你们变脸的速度真是不可思议!”
陆母脸色有点不太自然,知道他有多难以接受,可这个时候她却又是拿出没有商量余地的态度,“不论你怎么说,只要你是陆家的人,身体里流着陆家的血,这个婚,你们必须得结!”
“盛夏不是陆家的人,你们有权力约制我,却没有权力约制她。”
“你跟她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关系,何谈约制不约制,现在只不过是把你们的关系坐实,而她最后一定会答应的。”容不得他再有什么反驳,陆母坚持着立场,望着满身凉薄如水的陆止森,“再说,之前我们想让你跟盛夏断绝关系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不会那么做?现在正好,你跟她不用撇清关系了。”
“我当时不过是想……”
“你也别解释什么了,你是我儿子,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清楚。”
那个时候,他不过就是逞一时之能,故意成心想跟他们反着做。陆母自然是知道的。
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说,“你难道没有发现,其实你有一点在意盛夏吗?”
陆止森一怔,随即眉梢蹙了紧,“我……在意她?”
“如果你心里真没一点在意她,在我说要你跟她断绝关系的时候,以你素来的脾气是沉默的,但你那天却奇怪的故意跟我对着干,倘若不是出自于在意又是什么。”
“……”
“你仔细想想,除去那次之外,你是不是有其他什么时候对盛夏特别上心?有没有特别在意她的感受?”陆母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叹息,“妈见过的人比你多,什么样性格的人不知道?止森,可能你自己还没有发现,你应该……其实有点喜欢盛夏的。”
“……”
“你能喜欢她也好,结婚了之后,两个人一起好好培养感情,这样你也就不必整日把心思放在白菁曼身上了,白菁曼不合适你,以她如今的眼光,她也不可能会选择你……”心里滋味复杂,陆母晦涩道,“撇去过去的种种,想想,盛夏其实还是可以的……”
陆母后面说了什么,陆止森半句都没听进去,胸口里,被他喜欢盛夏这种事狠狠敲了一记,以至于他晃神着,怔松了住。
很多事情,真的是不能仔细深思,因为深思出来的结果,着实让人讶异。
他……喜欢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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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中宾客络绎不绝,男人绅士,女人优雅,得体的微笑跟中央舞池中仪态翩翩的人们,构造出一副只有上流社会才会拥有的雍容华丽。
整个宴会轻盈曼妙的音乐声,流淌在每一个大小角落。
付敏慧推着轮椅中的唐晚笙离开之后没多久,在一个拐角的地方。不期然地与慕淮南对撞而上。
他双手袖在笔致的西裤里,就那么从容而充满不可企及的气场站在她们前面的不远处,目光在漫不经心的流转中,最后落到她们母女身上。
而他的身前,是付东之正在一脸难以的质问着,他为何会让盛夏跟陆止森结婚的事。
不过在看到唐晚笙跟付敏慧时,付东之在第一时间止住了所有语言,冷冷而面露肃然地凝视她们。
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