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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现在来到外面的理由是什么,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去帮你解决。”
盛夏看着他,他英俊干净的面容也是迷人,仿佛有种矜贵的优雅,不急不躁,特别是一身盛装的他,更有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迷人感,不论气质还是外形,现在的他,都是那么无可挑剔,玉树临风。
她想到那些他说过的话,犹豫了几番,禁不住的还是问道,“你说喜欢我……到底是真是假。”
陆止森眸底掠过异样,尔后是笑,风度翩翩的道,“突然在这种时候这么问,怎么,质疑我,对我没有信心?”
“你回答真还是假就可以了。”盛夏忽略了他调笑的样子。
陆止森定定凝视她好一会儿,慢慢的,深沉着,认真着,眼神像流露出了深情款款,然后温淡的笑,“真的。”
听到这句回答的盛夏,心底更不是滋味了。
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心脏的位置。
纠结着眉,不知道心里在不舒服着什么,她堪堪别开头,小声嘀咕,“早知道不问了。”
尽管她说得小声,陆止森还是听见了,失笑着,调侃道,“难不成,你心里其实希望我回答是假的?”
“……”
不知该跟他怎么交流下去,盛夏抿了抿唇,果断的拔腿离开。
见她不发一语的走,陆止森跟了上来。
盛夏察觉到他的行为,边走边说,“你不用跟着我,办完事我就走,不会继续给你们陆家丢面子。”
“我还是跟着你吧,这样比较放心。”陆止森揶揄地道,“也避免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趁机跑了,届时谁还给我一个新娘?”
盛夏脚步一滞,猛地停了下来。
眉梢复杂的紧拧着,她侧头凝望向身边英俊出尘的男人,踌躇了会,还是咬牙道,“陆止森,我……”
“姐。”唐晚笙蓦然横插进来的声音,阻断她到了嘴边的语言。
盛夏跟陆止森同时侧身,朝着坐在轮椅中的唐晚笙看了过去,推着她轮椅的身后,是唐家的一个佣人。
盛夏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想到,唐家还真的来参加了这个婚礼,她还以为当时唐晚笙说要邀请唐家的话,只是她故意的。
唐晚笙又笑着叫了陆止森一声,“姐夫。”
“……”
“现在应该可以这么叫了。”她笑意吟吟的,但她眼中的温度绝对不是温暖的,“今天我姐就要嫁给你了,以后姐夫可要好好善待她,不要计较她以前的种种所作所为,毕竟她好歹是我们唐家出去的人,可不能受了委屈。”
对待这个唐家的小姐,陆止森不咸不淡的笑,“自然,照顾她保护她,就是从今天开始我将要做的首要事情。”
盛夏蹙眉,又是这么没有保留的承诺着么……
好像最近他说出类似的话有些多了,刚开始还不在意,现在,反而有些没法忽视了。
宛如一道无形的枷锁桎梏着她。
出现在盛夏跟陆止森前面的唐晚笙,伴随着盛夏的引人注意,很快,唐晚笙又成为了众人嘴里开始低低细语的人物。
“唐家小姐两年都没怎么露面了,现在居然也来参加婚礼了,真是稀奇。以盛夏跟唐家的恩怨,他们竟然还能这么面不改色的面对面,心里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盛夏害得她遭遇车祸被截取双肢的事,现在可是无人不知。”
“对的,好像就是因为慕淮南……”
大家说话的声音虽有刻意拉低,但还是不偏不倚的灌入三人的耳里,但三人表面上都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温温和和的对望着,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异样。
将手中香槟酒杯放到经过的侍应生托盘中,陆止森说,“唐小姐一个人来?”
“我妈公司有事走不开,我跟我爸一块来的。”唐晚笙依然笑着回,唇角噙着适中的弧度,“他现在正在另一边跟陆夫人和陆老爷子在一起谈话,我一个人四处逛逛。”
“我叫人带唐小姐随意参观。”
“不必了,我有佣人跟着,不喜欢不熟悉的人陪着。”唐晚笙若有似无的看着盛夏,没有志高气场,可她身上的那股千金小姐的气场,是别人难以比拟的,缓缓的笑道,“姐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一直都是姐夫在招呼我,对待妹妹你比姐夫要生疏很多。不欢迎我来么。”
盛夏抿唇,不答反问,“你希望我能说什么。”
唐晚笙之所以来这里,不过就是为了看好戏。
虽然知道她不会在婚礼上做出什么事情,但盛夏也清楚她绝对不安好心。
至少,唐晚笙就是喜欢看她终于跟慕淮南不得已彻底断绝关系,转身投入到另一个她不爱的男人怀里,被婚姻束缚一生,再也不能跟慕淮南有任何的可能性。
“那就不说了吧。”唐晚笙冲盛夏嫣然巧笑,“希望这场婚礼能别让我失望,姐。”
说得仿佛意有所指。
盛夏没动,连睫毛都没抬一下,更没有回答她。
又看了看格外英俊挺拔一身白色燕尾服的陆止森一眼,敛回目光,唇角轻勾,唐晚笙对身后的下人道,“推我去别的地方,不唠叨姐夫跟姐了。”
“是,小姐。”
可是,佣人还没能把她推走,刚欲要转身离去,这时,宾客人群里不知是谁发出一声震惊,“慕、慕先生……!!!”
唐晚笙心头一震,猛地叫住佣人,“等下!”
抬起眼皮,她朝着众人目光齐齐投去的方向凝视过去。
在窥见那个身着纯手工定制黑色西装的男人时,唐晚笙脸色刷地一下惨白下去,眼瞳急速的扩大,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诧异,以及深深的恐惧。
陆止森注意到她的情绪了。
但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发话,接着,他也循着众人的视线凝望而去。
慕淮南从场外迈着悠然从容的步伐而来,笔致的长腿带出一股透着商人的沉稳感,一身黑色的西装优雅而充满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气质,从场外逐渐踏步而来的他,像一个从天而降的意外,因为他的到来,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宛如被他身上磁铁似的气场吸纳过去。
随他一同而来的,是挽着他手臂白裙飘飘的白菁曼。
郎才女貌的组合,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那么一瞬间,盛夏真觉得,这个婚礼不像是她跟陆止森的,看起来倒更像是为现在抢尽所有风头的他们举行的。
太耀眼了。
男人高不可攀,气质绝佳,彷如神祗一般俊美深沉。女人落落大方,行为举止得体从容,他们站在一起出现在这么精心安排的婚礼上,足可轻而易举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掠夺过去。
也足够的……刺入眼球。
盛夏几乎想都不想转身就走,可她的步子还没迈出去一步,陆止森却抢先抓住她的手臂,低声说,“淮南哥跟曼曼来了,现在所有人都注意着他们,作为今天宴会的主角跟陆家,我们都需要上前去跟淮南哥打声招呼。”
盛夏看他。
陆止森回头与她对望而上,几乎不是商量,“你也必须得跟我一起,在场的人太多,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何况今天还有记者媒体在现场,我们需要做到地主之谊,不能忽略他不过去打招呼。”
盛夏面无表地回,“我不想过去。”
“现在的情况下,不是你我能选择的。”可以的话,他也并不想过去,“盛夏,我们没得选,这是必然去做的事情。”
盛夏抬眸望着慕淮南跟白菁曼来的方向。这时陆家的人都纷纷朝他靠拢过去了,有陆止森的叔叔伯伯,陆母,甚至包括了一家之主的陆老爷子,他们对他嘘寒问暖着什么,笑得好不喜庆。
可是那样的一些笑容,在她的眼中看来,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
她没有动,没有立刻像陆家其他的人那样,跟陆止森急急忙忙的恭迎过去,因为想到了之前在GK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里,那些旖旎激荡的一幕幕。
他萦绕在她耳际的语言仿佛一昧毒药,侵入身体的五脏六腑。
他说,“我说了让你嫁给别人,可我从来没说过要让你成为别人的女人。”
他说,“盛夏,谁要真敢对你做只有我们才能做的事……我不杀他,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说,“我是你男人。”
两年来,她的记忆深处是猩红的血水和森森白骨,她曾曳尾其中,痛不欲生,皮开肉绽,落下难以根治的心理精神病史。
她知道,再跟他更进一步,她又将会坠入深渊,尸骨无存。
她脑海中的警铃也一直不断的在告诉她,一定要远离他,绝不能再跟他沾上任何关系……
此时此刻,看着慕淮南跟白菁曼被众人众星拱月起来的登对一幕,那颗好像在不断挣扎的心突然就稍稍落了下去,宛如没有平衡感被悬在空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一瞬间,踏实了。
好像本来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好像突然就……释然了。
盛夏垂眸笑了笑,自嘲自己方才要不是被唐晚笙打断,就差点对陆止森说出取消婚礼这种任性又不合适宜的话,倘若那句话被她一时冲动的说出来,指不定场面会变得有多混乱,然后这场轰动的婚礼,多了一个众人可以津津乐道饭后茶店的笑料。
幸好,她突然有点庆幸,幸好是被唐晚笙在她还没能开口之前就打断了。
否则她恐怕即将又会做出一件多么令人啼笑皆非,且完全不顾后果的事情了。
“陆止森。”
她低垂着眸轻笑,眼底有一片别人察觉不到的暗淡色泽,叫了他一声。
陆止森凝视她,“什么事?”
“好好举行婚礼吧。”她突然的这么说,然后慢慢抬起眼帘。对望上他不温不火的视线,“不管今天那个人会不会出现……我会跟你把这场婚礼举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