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潘忽然就理解了为何自己前世会被三叔安排去了云首书院。
靖国公府不是他的,若是他想出头,只得另辟蹊径,云首书院里机遇良才一抓一大把,若是他能够好好把握,凭着他苦练十几年的拳脚功夫,便是没了靖国公府,他也能卓然出众。
原来在自己懵懂无知的时候,他三叔已然在替他未雨绸缪。
可惜宁国日薄西山,纵使他三叔再费尽心力,他也注定要弃了这块被世家啃噬殆尽的飘摇山河。
三叔现在不会懂,以后会懂。
那年三叔抱着枯骨,将宁国的兵力布防图给他。“趁着我没疯,你拿着这个,帮我替他全了他的执念。”姣姣如月光的他,只搂着一掊枯骨,想将清明的自己活成个沉湎在温柔回忆里的疯子。
三叔没疯,若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刚听到烈国的风声,就给他送来了布防图。
可他该是巴不得自己疯。没有什么比自己眼睁睁看着他不瞑目更让人伤心。
明琛做不到的事情,他也做不到。唯有自己能帮着凤连做到。
那一年,明玦在城楼上被他一箭穿了头盖骨,那一役后,两国定然再无世家。
这条路没错。
沈潘定了定神。
他们的结局是好的,却不太美妙。他只想这一世让他们少些坎坷。能让三叔日日搂着活生生的人,能让凤连与他安好。能让他的明琼少吃些苦头。
人生而要尝尽苦厄,度我何为?
在那渺茫的天地里,寻得一条不那么辛苦的捷径,放才是最关紧的。
静安院里一片幽暗,沈清坐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身子寒凉,不经意瑟缩一下,便靠上了那灼热的胸膛。
“我容着他跟我们越来越近,大哥泉下有知会不会上来找我?”沈清苦里带着一股涩意。
“不会。”明琛贴着他,那胸膛坚硬又宽阔,紧紧贴在白皙如玉的胸前,汤得沈清一个激灵。
“你怎么那么烫?”沈清回过神来,皱皱眉。
“质素。”明琛却深深望着他,大手抚上了他垂着的眼睑。“他不需要你保护,庭院里也跑不出千里马。”
“那是大哥唯一的子嗣。”沈清发觉自己掩盖不下去了,怔然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剑眉星目的男人。“宁国局势不稳,内里诡谲多变。他今日里的话你可听出什么端倪?”
“那人袖里藏刀,定然与盛都的杀人案有关。”明琛低头垂目,脸『色』微变。“这几月死的大多是显赫世家的嫡子,又是与我不亲近的。如今朝中人大抵觉得是我,只等着拿了我的把柄。”
“该是动手时被他恰好撞见了。”明琛苦笑一声。
“如此他将计就计,你便也将计就计,让他帮着你把案子水落石出?”沈清冷笑一声。
“你便这么相信他能把大理寺丞焦头烂额的案子解决?”明琛挑挑眉,平静说道。
“我依然相信。”沈清抬起下巴,潋滟的眸子里闪着光。
“他可是我练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变通()
和煦的阳光洒在自己全身,让自己痒痒的时候,沈潘抽了抽嘴角。
一丝不苟地站在质子府门外,将人挡住。
“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那人眯着眼睛,阴鸷的眼睛在他面前,闪着讳莫不明的明厉光来。
“对,,,,,不住。”沈潘闷闷地吐出两个字。连个脚步都没挪。
这位,是二皇子?
明玦!!!!
沈潘心里天翻地覆,面上却是不动如山,直挺着身子,门神一样,伫立在门口。
难不成王虎是二皇子的人?
沈潘心里一动,乍然觉得,自己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这位爷,转身,右拐,八百步。”沈潘冷笑一声。看也不看眼前的人。
“那里有何?”明玦挑挑眉。玩味一笑。
“那里还有个门,您要是能耐,从那儿进去。”别来我这儿找茬,沈潘老实本分地道一句。
若是看不出自己这是被试探。沈潘就白活一世了。倒是不知道为何会是明玦自己来?
不是心里无惧,就是自己根本不重要。
这个笑话丝毫都不好笑。
明玦冷冷看他一眼。
片刻后才哈哈一笑。“好,好,好。”
明玦笑完对上他面『色』不改的脸。“王虎说你腿脚功夫不错?”
得嘞,原来那个络腮胡子虎头虎脑的汉子叫王虎。
沈潘心里默默笑一声,沉着脸淡定点点头。
“你可知道我是谁?”明玦歪头看看看他。
“不知。”沈潘吭哧一声。饶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也丝毫不影响他深藏功与名。
只为了几天前叫王虎那王八蛋让他不能放一个人进去,他这几日就日日守在这侧门前,安分又守己。期间连着所以意欲进门的,都被他拦下了。
连着自己都感动。
如今可算是熬出了头。看到了条大鱼。
沈潘淡瞥了明玦一眼。毅然决然地坚持不让任何一个人进门的命令。
明玦若有所思看着他,终究还是走了。
走了的脚步倒是挺轻快?
沈潘不明觉厉,仍旧稳如泰山地站在门口。
这侍卫的活儿真特么累啊。
沈潘轻轻动了动自个儿酸麻的腿,微微叹了口气。
那络腮胡子王虎怕是在试探他。今日里见到的二皇子绝不是偶然。
沈潘心里嘀咕。却不知他们葫芦里藏了什么『药』。
王虎定然不是特意找他,就为了让他风吹日晒雨淋地现在这儿跟着木桩子一样守门的。
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沈潘心里暗暗思忖。
他已经在这儿守过了秋,到了冬。
。。。。。。。。
昏暗的阴沉酿雪天。沈潘一把推开了放在自己身上的黑『毛』大腿,从充满了脚臭味的军营里出来,还呵了呵手。
“狗子哥,今日不是休息?”和自己睡一块的李顺被他那粗鲁的动作闹醒。惺忪着眼睛,大咧咧地问道。
“去喝点小酒。”沈潘嘿嘿一笑。从自己包袱里换上了黑黢黢的短打。短打里倒是加了件棉比甲,天儿冷了。
还好他还有个“娘”,还能时不时地给他送个袜子,衣服。
这军营,真特么不是人呆的。
“大冷的天儿。”那人嘟囔一声,倒是背了个身去。
李顺日日与他一块守门,自己休息,他自然也休息。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李顺还准备晚些时候去窑子里潇洒一回。倒是没看出来这新来的老实本分的大块头,竟然好喝酒。
沈潘不再与他啰嗦,出了军营,沿着王虎交代的小路到了个客栈门口。
刚走到临近的巷子里,被人拉了进去。
“兄弟倒是守时。”王虎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背。
“不是来喝酒的吗?”沈潘讷讷点点头。一脸『迷』『惑』地问还在警惕周围的王虎。
“啊。喝,喝呀。”王虎讪笑一声。这才转头看他。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来。“事成之后,兄弟陪你不醉不归。”
“事成?什么事成?王哥?”沈潘皱皱眉,对着王虎粗声粗气道。
“沈兄弟随我来。”王虎勾着他的背。与他一同在巷子边冒出了个头来。
“可看到对面翠卮阁的右边第一个窗户的书生?”王虎指了指对面的酒楼。
“看到了。怎么?”沈潘微微眯眼,唇角勾笑。
这地界儿真小,真的。
他怎么看到了范送?那人穿了身白晃晃的衣服,便是天冷云暗也亮眼极了。
“看到了便好办了。”王虎贼眉鼠眼道,那络腮胡子的粗糙脸不太适合这样的表情。反倒生出副滑稽来。
“不瞒兄弟说。穿蓝『色』衣服的那位,欠了别人不少钱。”王虎看了看沈潘的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前几日,那人要不回来钱,便掏了钱,给哥们,要买他的命。”王虎认真观察着他的脸『色』,沉脸说道。
“买命?”沈潘吓了一跳,眼睛一凝,哆嗦道。
“兄弟莫怕。”王虎嘿嘿一笑。看着沈潘吃了一惊倒是放了心。“军饷就那么点,咱们这不是赚点银子。”王虎两根手指在沈潘面前摩挲。
“咱就是吓吓他。”王虎笑一声。把荷包放回自己怀里,从袖子里掏出把匕首来。把匕首一拔,匕首闪着寒光。
“来,你看。”王虎猛地出手,把匕首直直往沈潘胸口上戳。
沈潘一震,极极往后退去。那匕首划了个空。发出一阵冷肃的破空声。
“嘿,我就知道你小子腿脚好。”王虎可没想到刺不到沈潘,尴尬笑笑。重新把他拉近。
“这是假的。不信你瞧?”王虎将匕首直直刺向木柱子。
“叮”的一声。那匕首在木柱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王虎一抬头,却看那刀剑缩了进去。在柱子上没留下一丝痕迹。
“咱就是吓吓他,咱们是良民。”王虎对着他笑得谄媚。
沈潘皱皱眉。“假的?”
“假的。”王虎认真点点头。
“那蓝『色』袍子的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欠了银子不还,人家才出此下策的。咱们拿了钱,不是得办事不是?”王虎将匕首塞回袖子里,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自己怀里鼓囊囊的荷包。
“可俺又不缺银子啊王哥。俺一个光棍,一年到头也嚼谷不了多少。”沈潘鼻尖渗下滴汗珠,心有戚戚道。“我老实本分那么多年,哪里做过这等缺德的事?”
“哎呦喂,我的大兄弟。”王虎惊讶一声。扶了扶额,一手搭上沈潘的肩膀。“这哪里是缺德。人家借银子的都快揭不开锅了。你看他,还能上第一酒楼下馆子。咱们这也是除暴安良,锄强扶弱。”
沈潘怀疑若是由着他说,他能说到天长地久,能把黑的说成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