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肖驰没动静,林惊蛰索『性』先拿起一枚,去掰他手时才发现他虽然表情依然沉稳,四肢却完全处于僵硬状态,手心的汗水还源源不绝地冒出来,几乎要凝聚着从指尖滴落。林惊蛰想起此前周妈妈赞扬对方面不改『色』的那些话便觉得有意思,笑着将指环套在了肖驰的手指上。
“肖驰。”他望着对方那因为过于紧张而锋利到不带一丝笑意的眼睛,只觉得对方此刻的情绪像一柄开锋的利刃扎进了自己心里,比这世界上一切的甜言蜜语都更加诚挚,“从这一刻开始,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陪伴你、保护你、关心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的妈呀。
代高峰座的位置距离舞台不太远,看到肖驰的脸『色』时心都被吓凉了,完全无法理解林惊蛰究竟靠着怎样强大的内心,才能对这张杀父仇人一般的脸说出如此多的承诺。
肖驰手握成拳,垂下目光盯着手指根部银『色』的环状物,然后缓缓抬起另一只手。
林惊蛰发誓自己听到了对方僵硬的关节活动时发出的咯咯声。
肖驰尝试了两次才把戒指盒里的戒指拿出来,在手指触到那阵凉意起呼吸便逐渐粗重,他把手心在裤子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牵起了林惊蛰的左手,套了好几次,终于用指环牢牢地套住对方。
空气由此稀薄,他眩晕得几乎不能呼吸,只觉得无形之中一条透明的纽带借着这枚指环牵系住了双方的灵魂,让他们真真正正融为了一体。
“我……”他沙哑地张口,却从没有那么紧张过,恍如失声一般,好半天说不出话。
他突然有点哽咽,明明从小到大哭泣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惊蛰张开双臂抱住了他:“没关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爱你。”肖驰将自己埋头在林惊蛰的颈窝里,一遍遍重复,“我爱你。”
这世上恐怕再不会有下一个人能让他的心如此疯狂颤动了。
感受到颈部一阵凉凉的湿润,林惊蛰抬手覆住了对方后脑蜷曲的头发,轻轻抚『摸』——
“我也爱你,永远爱你。”
老天何其仁慈,才让他在失去了一切之后,遇上了这样美好的爱人和家人。
代高峰望着舞台上相拥的两个人,很难说清楚自己此时的情绪。他应当该感到不适的,如同刚刚得到这场婚礼的请柬时那样。但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却又有一种难言的感触涌上心头,为林惊蛰和肖驰,也为沈家和肖家明确的态度。
国内的法律并不承认同『性』婚姻的有效『性』,但他非常明白这场酒席的意义在哪里,一个仪式,无数无声的肯定,这两家的长辈,都无意让孩子偷偷『摸』『摸』在一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肖慎行那种独断专行的『性』格,和林润生那种一看就不好惹的个『性』,能如此退让真是令人难以……
他一面这样感慨着,一面将目光转向了舞台旁边的主桌,随后便是长久的:“…………………………”
林润生绷着那张可怕的面孔,抿着嘴,望着舞台,双眼通红,眼泪如同断了的线的珠子那样一刻不停地从眼眶里滑出来,爬得满脸都是,肩膀一抽一抽。
沈眷莺正一脸心疼地为他擦眼泪,沈老爷子看起来见怪不怪了,却也相当无奈,青松般的身姿严肃地端坐着,一只手却伸到背后轻轻拍打女婿的后背。
整张桌子的人除了他们仨外看起来都一言难尽,沈甜甜表情跟被雷劈过一场似的,连刚才入场时哭得最凶的那两个好像是林惊蛰老家亲戚的女人都被吓得停了眼泪。
“呜……呜呜……”林润生真的想忍住的,但他也没有办法啊,明明已经非常尽力,但在林惊蛰和肖驰拥抱的那瞬间,他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就跟拉紧的弓弦似的,倏一下崩得四分五裂。
反正大家都看到他哭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越哭越来劲儿,哭到了孩子们下来敬酒的时候,仍不肯停下抽抽。
刚才在舞台上偷偷掉了点眼泪一直到现在都有点不好意思的肖驰:“……”
林惊蛰扫了眼周围不少人重塑了世界观一般的神情,哭笑不得地放下酒杯抱住了父亲:“怎么哭成这样了啊?不哭了不哭了。”
林润生一双铁臂紧紧抱住他,打着嗝抽抽地解释:“我,我,我,我没,我就是,我就是看到你成家,太,太高兴了。”
“真高兴呐?”
林润生委屈地点头:“真,真高兴。”
“高兴就好。”林惊蛰心里奇怪自己上辈子怎么就能跟他闹成那样呢?明明用逗小孩的招数就能轻松应付。而且跟林润生说话的时候,只需要用祈使句就好,听到祈使句,再怎么不情愿,对方也一定会照做。
“起来吧。”林惊蛰道,“快坐下,别哭了,我们给你敬酒。”
果然这样一开口,抱着儿子抽抽的林润生就老大不情愿地松开了怀抱,恹恹地坐回了椅子上擦眼泪。
安抚完林润生,林惊蛰直起身来,与进场时哭个不停,直到刚才眼泪才被林润生吓回去的周母对视,周家和高家的长辈们一齐看着他。
“长大了。”周母『摸』了『摸』他的脸颊,双眼还在发红,笑容却十分灿烂,“你比他们哥俩有出息。”
“以后的家庭生活一定会有矛盾。”胡玉柔和的声音随即响起,“这需要你们自己去磨合,去适应。记住,遇到矛盾一定要多忍让对方,既然选择了在一起,再多的困难,也要一起扛过去。”
“我会的。”林惊蛰轻轻点头。
坐在那一直没出声的高胜终于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他一边朝自己的杯子里倒酒,一边绕出座位走向两人,然后伸手在肖驰的杯子上自顾自磕了一下,凑到嘴边:“我干了。”
肖驰同他喝了一杯,被他虽然仍不大友好但总归不那么暴躁的目光中渐渐驱散了紧张,沉声道:“谢谢。”
林惊蛰与他和周海棠拥抱了一下,高胜在他耳边轻轻说:“他要敢对不起你,一定要告诉我。”
林惊蛰『揉』了『揉』他的后背,万千情绪最终化成了一声“嗯”。
回首望着两人朝其他酒桌走去的背影,久久之后,高胜才回过头,他仰着脸,望着天花板绚烂的灯光,狠狠地按住了眼睛。
“哟,代叔。”离开了亲人的那一桌座位,林惊蛰迅速恢复了以往的沉静,他拿着酒杯惊讶地看着代高峰锃光瓦亮的脑门,“这才个把月没见,您怎么成这样了?”
虽说人到中年大多要谢顶,但总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林惊蛰记着前段时间在土地招标会上见面时对方脑袋上还有『毛』来着,现在这样跟鬼剃头似的。
代高峰:“…………”
除了喝酒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边的林润生在儿子走后又开始抹眼泪抽抽,奏乐之前肖家那个老太太偷偷跑来他们这桌当着他的面几乎拿走了盘子里所有的巧克力,现在又在桌上吃了快一盘红糖糕,今天碰到的一切人和事好像都有那么点不对劲。
林惊蛰转向他身边另一个脑门也亮晶晶的年轻人,见是金鑫建筑的金建设,脸上『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容:“金总,我敬您一杯?”
金建设:“……”
偷瞥了一眼林惊蛰花儿一样的笑模样和旁边肖驰木着的看不出情绪的脸,他现在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有必要挽回一下:“还叫什么金总,大伙现在都沾亲带故,惊蛰你叫我老金或者建设就好。哈哈哈,以后没事一起出来喝酒,大家也联系联系感情!”
他非常希望肖驰这会儿能出来帮忙说个话,肖驰却还记得他先前说的有关林惊蛰的那些坏话,并不想搭理他。
还是林惊蛰圆滑地把双方的矛盾一笔揭过:“好说,好说。以后有空,一定一起喝一杯。”
金建设喝酒时偷眼朝肖驰方向看了一眼,正好撞上了肖驰冷飕飕的目光,肖驰手握酒杯,目光警惕得跟他有多么不怀好意似的。
“………………”
金建设放下杯子,只觉得嘴里的酒都是苦的,恨不能穿回自己当初嘴贱的时候狠狠扇自己两耳光,他容易嘛他?
主桌上,林润生还在抽抽,沈眷莺又拿了一包纸巾,不厌其烦地给水做的丈夫擦眼泪。
肖『奶』『奶』吃完了一盘子红糖糕,仍不满足,在随后上来的第二盘上眼明手快夹到一块,咬进嘴里,热腾腾的糕点融化成甜丝丝的味道,妙不可言。
她『摸』着自己兜里鼓鼓囊囊的一包糖,吃得眼睛整个眯了起来。
阿弥陀佛,结婚真好,菩萨要是能让孙子天天都结婚就更好了。
******
新婚之夜后,肖驰和林惊蛰打包行李预备度蜜月,两位老板跟公司请了整整一周的长假,预备借着这个机会出去好好放松放松。
讨厌的是家里一大堆凑热闹的人,首当其冲就是沈甜甜和肖妙,这俩姑娘简直是心机,明明只是参加婚礼,却也跟学校请了长长的假期,一听肖驰和林惊蛰要出门,非得跟着去。
太不像话了!有听说度蜜月带着俩拖油瓶的么?
只是两家的长辈非但不阻拦,反倒还很赞同这个意见,肖妙和沈甜甜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他们也跟着收拾起行李来。
一年到头都在忙着上班,几个人有机会彻底出门放松休闲?沈眷莺甚至如此劝说不高兴的肖驰:“大家只是趁这个机会出去度个假嘛,肯定不会打扰你们的。”
说着居然还去拉周家和高家的父母。周妈妈成天对着工厂和酱菜,胡玉月底考研最近精神压力大得不得了,爸爸们也从来没有出过国,对此都兴致勃勃,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最后行程里高胜和周海棠也被加了进去。
肖驰的脸黑如锅底,拉得跟老黄瓜似的。
“沙滩裙沙滩裙!泳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