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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死!”始毕的大手捏着她的下颔,力道大得叫靖成忍不住落泪,“若是玉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生不如死!”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可这会儿听始毕说出来,靖成终于有机会为自己辩解了。忍着下巴快被捏碎的剧痛,靖成一壁挣扎着摇头,一壁含含糊糊的说道:“大汗……明察,我……没有做……过……”
始毕不等她把话说完,就不耐烦的一甩手,将靖成甩到地上,暴躁道:“你没做过!你身边的巴兰去找过玉儿之后,她就中了毒,巫医瞧过不是草原的毒,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只是叫巴兰去要些蔬果,又不曾送过吃食哪有机会下毒!”靖成觉得自己冤死了,捉贼拿脏,就算她有嫌疑,怎么也该找出人证物证,哪有这样想当然就认定是她做的!蛮子就是没脑子!
始毕长得高大,却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匹夫,若中毒的是他几个阏氏,就算靖成有嫌疑,他也会不经细查就将人叫过来一顿打。可偏偏中毒昏迷,命在旦夕的是无忧,是他放在心上二十年魂牵梦萦的女子。所谓关心则乱,一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叫他视若珍宝的女子中了毒,生死未卜,始毕心如刀绞的同时更多的是屈辱!他堂堂突厥可汗,草原之主,却连心爱的女人都不护住,连一个普通的男人都不如,他还有什么脸南下中原,一统天下?!
因屈辱生出的怒火灼烧了他所有的理智,始毕就如一头受伤的猛虎,在疼痛和鲜血中变得无比暴戾!他才不管靖成是不是无辜的,失去理智的猛虎唯一的执念便是杀戮,始毕只想杀了靖成,杀了后帐那些不安分的女人,让她们给他的玉儿陪葬!
“禀大汗!”亲卫长的声音成功的转移了始毕的注意力,让笼罩在始毕杀气腾腾的目光下的靖成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可是下一刻,他说的话却成了靖成的催命符。“我们从可敦的后帐里搜出了这个。”说着双手呈上一个黄皮纸包。
始毕没有接,只瞧了一眼就暴躁的给了亲卫长一鞭子,“蠢货!拿给我干什么!去给巫医验验!”
挨了一鞭子的亲卫长灰头土脸的落荒而逃。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始毕也没闲着,对着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坑了的靖成劈头盖脸的一顿抽,靖成一壁躲一壁在哀嚎中喊冤,始毕却对她的辩解充耳不闻。他对靖成杀心已起,无论巫医验出什么结果,他都不打算再留着这个已经没什么用,还满腹心思的可敦!
这一回,没有了玉荷挡鞭子,细皮嫩肉的靖成很快就被打得只能抱成一团在地上无助的翻滚。厚重的衣服也挡不住马鞭的千钧之力,开出一朵朵花来。
玉荷在两个高壮侍卫的钳制下恰到好处的挣扎着,她这会儿要是再瞧不出来靖成掉进了无忧的套里,她这细作也就别混了!
无忧既然出手,若不出意外,靖成死局已定,死人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意思意思做戏给活人瞧就行了,犯不着冲上去找死!瞧始毕的样子,玉荷丝毫不怀疑自己再上前替靖成挡鞭子,自己的下场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最终结束靖成痛苦的还是那个亲卫长,他带来了巫医的检验结果,“……夫人中的就是这种毒。”一句话说完,始毕弯刀出鞘,寒芒一闪血溅三尺,一颗头颅咕噜噜的在地上滚着。
靖成还未及替自己喊一声冤枉,就以这种意料不到的简单粗暴被结束了生命。她那颗与身体分家的头颅上,一双狭长的凤目瞪得异常的滚圆,不知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还是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或许无忧比不得一生都斡旋于不同女人中间的靖成胸有城府,心机深沉,然而自幼丧母,由父亲亲自教养长大的无忧却比这世上大多数女子都明白一个道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男人的心在你身上,你做什么都是对的。相对的,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做什么都是错!无忧看似一无所有,但她手中握着始毕的一颗真心,要除掉一个对始毕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价值的靖成,易如反掌。
但是靖成身首分离的死状,丝毫没有缓解始毕暴躁不安的心情,他贵为可汗,掌握着千万人的生死,可在死亡面前,他却无能为力,一如当年他不能跟爱人长相厮守一般。玉儿好像是上苍故意留给他的遗憾,每当他感到幸福圆满的时候,分离的痛苦便接踵而至!
“把这些人都拖出去杀了!”在随时失去爱人的痛苦和不安中,始毕变得残暴无情,好似唯有鲜血才能缓解他心头灼烧般的痛苦。
“我能救西帐那位夫人!”玉荷接收到同伴的暗示,为了自救,在被拖出王帐之前,赶紧喊了一嗓子。
“等等!”始毕示意侍卫将玉荷拖回自己面前,眯着眼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他早就知道这个侍女是韩素和靖成的传话人,也隐隐知道些韩素和靖成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只不过他有心利用韩素搅乱中原局势,故而一直装作蒙在鼓里。方才是气急了,才没把她想起来,如今她自己跳出来,始毕结合她的身份一联想,马上就猜到靖成的毒药极有可能是韩素给的,这个侍女手中说不定就有解药!
玉荷诚惶诚恐的点头,“是!我知道夫人中的是什么毒,能配制出解药!”
第三百章 美人泪()
玉荷在始毕病急乱投医的心情中,好一番折腾,几乎糟蹋了突厥王庭半数珍贵药材,才在第二天配出一丸黑乎乎的所谓“解药”。
始毕盯着盛放在银盒中的药丸,满面狐疑,阴沉沉的对玉荷道:“这真的是解药?!你若骗我……”
不等他威胁的话说完,玉荷已一脸胸有成竹的道:“奴婢若要置王夫人于死地,只要一声不吭,静等着大汗砍了奴婢,自有王夫人陪葬,又何必卖主求生?”
始毕鹰隼般犀利的盯着玉荷半晌,玉荷被他盯得不自在的垂下头,带着几分焦急道:“大汗不能再拖了,夫人中的是钩吻之毒,好在中毒较轻没有立时要了性命,但若再迁延,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玉荷的话,始毕并不全信,然而无忧性命垂危,他除了赌一把也别无他法,只能一壁在心中默默祈祷长生天保佑,一壁亲自将药丸喂入无忧口中。
好不容易让无忧将药丸吞入腹中,始毕紧张又期待的瞧着无忧紧闭的双眼。片刻之后,他怒而转头质问玉荷,“她怎么还不醒?!!!”
玉荷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得一哆嗦,磕磕巴巴的说道:“这……是解药,不是仙……丹,服下后至少半个时辰,才会有……效果。”
始毕显然对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但无忧未醒,他暂时还不能将玉荷如何,只得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半个时辰之后她若不醒,我就将你扒皮抽筋!”
虽然没将始毕的威胁放在心上,玉荷仍旧装作战战兢兢的点头,然后觑着始毕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回大汗,夫人中毒有段时间了,就算……服下解药,毒素也会有残留……”见始毕脸一下子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玉荷立马加快语速,就跟争食的麻雀叫一般,“不过只要多服几副药,将毒素完全排出就好了,奴婢这就下去熬药,待夫人醒过来就能喝了!”
无忧虽然依旧紧闭双目,但这会儿,因中毒而发青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始毕对玉荷的话便信了几分,对自己的亲信侍女吩咐道:“你跟她一起去。”侍女答应一声,拽着玉荷出了无忧的寝帐,幽暗的内帐中只剩下两个伺候无忧的侍女。
始毕一心扑在无忧身上,自然没注意到玉荷离开前那一眼中的意味深长。
半个时辰,对始毕来说却比大半辈子还要漫长,他一生经历过的战争、阴谋不知凡几,可即使面对生死,他也不曾像这一刻这般既害怕又紧张,一颗心就如行驶在狂风暴雨中的海上孤舟,彷徨无依不知几时一个巨浪惊雷袭来,便粉身碎骨葬身海底。
结束始毕这种无着无落又无处不在的恐惧的是无忧细长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的睫毛,始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无忧的苍白的脸庞,一双大手紧紧的握着无忧柔嫩纤细的手,说不出的紧张激动。
直到无忧挣扎着睁开眼,始毕紧绷的神经好似决堤的池水终于松了下来。“玉儿,你醒了?”身长八尺的大汉却发出了这世上最温柔的声音,小心谨慎的就好像害怕精心这世上最难得的美梦。
无忧目光迷茫的往始毕的方向望过去,沙哑着嗓子道:“好黑,为什么不点灯?”
因为爱人醒来,还未来得及完全爬上始毕唇角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有些颤抖的伸手在无忧的眼前晃了晃,愕然又心痛的发现无忧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瞳深沉的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动。
猛然转头,始毕张口就要把玉荷叫来,瞧瞧她干了什么好事!可是所有的怒吼,最终都被他咽回了肚子里,温柔却笨拙的哄着无忧,“大夫说你体内毒素未清,不能见光,再喝几副药,排清了毒素就会好了。”
无忧睁着没有焦距的双眼盯着始毕半晌,忽然笑了,“咄吉,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了。瞎了便瞎了,你又何必骗我?左右我是个有眼无珠的人,瞧不瞧得见也没多大所谓。”
“玉儿你别瞎想,”始毕瞧着她的笑容,只觉得一阵锥心刺骨的痛,他握着无忧的手,用近乎在佛前祈祷的虔诚向无忧保证道:“我没有骗你,你真的只是暂时瞧不见,过段时日一定会好的。就是不好,我拿自己的眼珠换给你也一定让你重见光明!”说完又转头冲帐中两个侍女吼道:“你去把那贱婢找来!你去找巫医!”
两个侍女慌忙应声,匆匆出了内帐。
“咄吉”无忧伸出另一只手摸索着抚上始毕的脸颊,空洞的双眸中落下一串珠泪,“我不值得你待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