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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看过的志怪来,什么狐狸精半夜挖人心,女鬼吸人阳气,还有蛇妖吃人之类的……竟是越想越害怕,两条腿怎么也迈不动了。
司徒凝冰在前面走,背后却像长了眼睛似的,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听说三少爷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一座空院子就把你唬成了这样?你若是怕就回去罢,我会多找几个丫鬟人手打一盏灯将你平平安安的送回去。”
李嘉责吃不住激,再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少年人一腔热血上涌,前头就算是真有妖魔鬼怪估计他也能跟人家干上一架。
当司徒凝冰带着李嘉责走进主屋的时候,原本漆黑的一片的空屋子忽然就灯火通明了起来。李嘉责惊得险些叫出声来,转头四下张望才发现屋子里原就有人,不过是见他们进来才将灯给点上了。忍不住就骂了一句,“装神弄鬼的,这是什么毛病!”
司徒凝冰也不理他,径直走到朝南的一张罗汉床上坐下,然后拍了拍旁边的位子示意李嘉责过来坐。
这会儿李嘉责也不怕了,只一心想知道司徒凝冰在弄什么玄虚,二话没说就撩袍子在隔着一张矮几在司徒凝冰身边坐了。刚坐下,就有小丫鬟奉了两盏茶上来,司徒凝冰端起茶盏用盖子轻轻撇了撇茶末,微微抿了一口之后才淡淡说了一句,“带上来。”
李嘉责好奇的朝门口望过去,不过片刻功夫,就见一个身长八尺的大汉被两根铁链五花大绑着提溜了进来。待到近前仔细一瞧,正是自己找了来表演举鼎的林坤。
要说这林坤与李嘉责还有几分渊源,当初他只身来到陇西,盘缠用尽又找不到活干无奈之下只得在接头卖艺,恰巧被李嘉责撞见,见他生的威武又力大无穷便起了惜才之心,纳入府中做了一名家将。平日里李嘉责对他多有照看,他也是极为感恩,所以这次李淑宁大婚李嘉责才想到了让他在宴会上表演举鼎,哪知竟生出了这一场变故!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嘉责指着跪在地上的林坤质问司徒凝冰。他虽然恼怒林坤举鼎失手险些害死自己母亲,可见自己的人被这样五花大绑心里又不是滋味。
“什么意思?”司徒凝冰斜睨着李嘉责,声音里满是嘲讽,“你的母亲还有二嫂差点被这个人害死,这事儿你就打算让它过去了?”
“我当然……”李嘉责还没想好怎么应对司徒凝冰的诘问,那林坤已经叫起嚷来,“三公子!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是一时失手这才差点害了夫人和少夫人,小人辜负了您一番心意,您要杀要剐小人都认了,只求您开恩别牵连小人的家眷,您的恩德小人来世当牛做马再来报答!”说着就以头触地“砰砰”的磕起头来。
李嘉责平日里就喜欢走街串巷,跟一帮子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故而身上有几分江湖义气,见林坤如此,想起平日里自己也称他一声“林大哥”,料想他也不是成心的,母亲既然没事,也不必揪着不放。正欲开口让他别磕了,司徒凝冰却是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不杀你也不剐你,我只不过要听一句实话!”说完就冲门口吩咐了一声,“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汉子被两个人拖了进来,重重扔到了地上。李嘉责还在想这人是谁,司徒凝冰已对着林坤道:“你且仔细瞧瞧这个人你可认得?”
林坤一直低着头不敢瞧她的脸,可饶是如此她轻柔温和的嗓音听在他耳朵里,就如一条毒蛇嘶嘶的吐着信子,叫他头皮发麻!待瞧清地上那半死不活的人的面貌之时林坤更是骇得说不出话来。
“少夫人!”林坤拼命的磕着头,“今晚的事都是小人失职,您要杀要罚都冲着小人一个人来就是,我大哥是个老实人,求您放过他罢!”跟给李嘉责磕头不同,这一回林坤磕得极为用力,没几下青石板上就有鲜血顺着缝隙丝丝缕缕的流淌着。
司徒凝冰就跟没瞧见似的,依旧慢条斯理的道:“先别忙着磕头。我说过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是要一句实话。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答错了……”司徒凝冰语气越发和缓,“我就请他试一道绣衣司的酷刑。”似乎是怕林坤不明白,她还特意吩咐见怜,“给他讲讲第一道是什么来着?”
见怜脆生生应了一声,黄鹂般的声音在此情此景之下听着尤为渗人,“绣衣司总共有一十八道酷刑,每一道都能叫人生不如死,而且一道比一道残酷,听说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够连续挺过三道的。据奴婢所知第一道是最轻松的,是鞭刑。”
司徒凝冰似乎很失望,“也没什么特别的。”
见怜连忙解释道:“若是普通的皮鞭确实没什么特别,不过听说绣衣司的鞭子是特制的,鞭身上都是倒刺,一鞭子打在犯人身上能带下二两肉来。”说着好像生怕司徒凝冰不信,朝一个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手里捧着根黝黑的鞭子,鞭身上竖着一根根银色的倒刺,在灯光掩映下格外耀眼。
第六十四章 招供()
林坤听了见怜那番详细的解释,腿就已经软了,如今再看到这条鞭子,禁不住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本一心咬定了不松口的,可瞧了瞧身边满身是伤的大哥林健再看看那闪着银光的鞭子,他的心不由得动摇了。
没等他想清楚,司徒凝冰已经开了口,“第一个问题,今日晚宴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林坤抖着嘴唇,我了半天都没“我”出个结果来。
司徒凝冰不耐烦起来,“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错。见怜,用刑!”
“是!”见怜应了一声拿过那嬷嬷手中的鞭子就朝林健挥了过去。
林坤愧疚的闭上了眼睛却听司徒凝冰淡淡道了声,“慢!”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想着少夫人总算是信了自己。
只是他这口气还没舒完,司徒凝冰下面的一句话就让他陷入了绝望。
“这三更半夜的,他万一惨叫起来岂不是惊扰了府里的人?”司徒凝冰自问自答道:“这样罢,先拔了他的舌头再用刑。”她说得轻描淡写,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这其中的残忍。
李嘉责一直耐着性子在一边听着,这会儿他实在是有些按耐不住了,正欲出声阻止,可一想今日自己母亲险些被林坤失手砸死,若非这个女人自己已经成了李家的罪人!撇开她辱骂兄长这条不谈,她嫁入李家之后做得那些事情还都挺靠谱的。想到此节李嘉责终究是忍住了阻止的话。
殊不知司徒凝冰其实一直防着他跳出来添乱,偷眼瞧了瞧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暗暗点了点头,李嘉懿的弟弟总算还有几分脑子。
见怜听了司徒凝冰的话,笑嘻嘻的将鞭子放了下来,然后转头对那嬷嬷道:“拔舌头这种手艺活还是嬷嬷你来罢,小心着些可别污了少夫人的衣裳。”
那嬷嬷“呵呵”干笑了两声,声音比夜猫子叫还难听,“姑娘放心,老奴这是家传的手艺了,拔个舌头也就一眨眼的事儿,犯人自己还不觉得疼这舌头已经拔下来了,保证一滴血也不见。”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个小钳子,看外形跟夹核桃的钳子也差不多。不用人吩咐,两个外形健硕的婆子已经上前一人一边按住了林健。只见那嬷嬷用两根手指捏住林坤兄长的下颔也不见怎么用力就让他乖乖的张开了嘴。
眼见着那小钳子就要往自己嘴里伸,林健吓的涕泪横流。他下颔被人捏住说不出话来,只得求助的望向自己兄弟,口中模模糊糊的喊着“二弟……”
“三少爷,求求您了,您有气冲小人发,要拔舌头就拔小人的罢,我大哥真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您饶了他罢!”林坤拼命的朝李嘉责磕头,他已经不敢奢望司徒凝冰会心软了,只能寄希望于李嘉责,三少爷心肠好,他是清楚的!
李嘉责心中不忍,可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今夜晚宴之事有古怪,此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他缓缓闭上眼睛,任凭昔日爱将如何苦苦哀求也一声不吭。
见李嘉责没有阻止的意思,座上司徒凝冰又挂着笑容跟看戏似的瞧着自己大哥被拔舌头,林坤终于崩溃了!
当冰冷的钳子接触到林健的舌头的时候,耳畔传来弟弟林坤的一声暴吼,屋子里的人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是大少爷!”
李嘉责猛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如一滩泥般瘫倒在地上的林坤,似乎不敢相信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好半晌他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为什么?我自问没有亏待你,你为何要恩将仇报?!”说完最后一个字狠狠地拍了一下身旁的矮几。
“你的事儿待会再说,先让我把话问完。”司徒凝冰偷偷观察了一下,矮几毫发无伤,又瞄了眼李嘉责的手掌,似乎有些红,极不厚道的摇了摇头。
“说详细些,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林坤已经被吓得老实了,司徒凝冰也懒得再放狠话。
林坤心想自己既招出了大少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遂详详细细的将事情的始末都道了出来。
“小人原不过是个街头卖艺混饭吃的闲人,若不是三少爷哪能进国公府当差,还娶了府里的丫鬟当媳妇?这等恩情原本当牛做马也还不完,别说是害三少爷就是想想也该天打雷劈的!可是小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大少爷知道了三少爷要小人在三小姐婚宴上表演举鼎的事,便派人掳走了小人刚满月的儿子要挟小人在婚宴当天假作失手,砸死夫人和少夫人,小人为了孩子被逼无奈才……”
“混账!”李嘉责听得生气,又重重的一掌拍在矮几上,将上面的茶盏都震了起来。“既有此事你当时为何不跟我说?!难道我会怕那李元祥不成!”
司徒凝冰毫不客气的给他泼凉水,“你是不怕,只不过你斗不过他罢了。”不等李嘉责发火反驳,她已经说道:“你自己比比看,人家李元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