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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虽久不在庙堂可威仪更胜当年。”瞧着平日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孙氏在孟大家面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司徒凝冰不由好笑,“难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婶见了您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恨不得立马变成大家闺秀。”
孟大家撑不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而感慨道:“我知道,二夫人是怕在我面前失了礼数,所以行事说话都经过深思熟虑,唯恐被我看轻了。可是她想岔了,我休夫在前易钗而扮入朝为官在后,早违背了世俗礼教,大家闺秀这四个字已经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了,论起来二夫人比我好了不知多少。”
“可先生很享受这种离经叛道,不是么?”司徒凝冰提起矮几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送到孟大家面前,笑道:“比起一生关在内宅之中相夫教子死后在牌位上刻上某门某氏我想这世间大多是女子都是敬重羡慕着先生的,故而爽利豪迈如二婶在先生面前亦不敢造次。”
孟大家抿了一口清冽的茶水,垂眸呢喃道:“所以,我从不后悔…”声音虽轻其中的坚定却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一时感怀,待孟大家抬眼瞧向司徒凝冰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宁静,话题也转到了正事上,“小姐此次回京可有什么打算?”
司徒凝冰转头望着窗外,淡淡笑道:“起风了,俗语云:迎风兜网逆水捕鱼,我的网该收一收了。”
“不知我可有幸亲临观赏?”虽然对她的布局并不完全清楚但孟大家也能猜到一二,此次回京短时间内她只怕是不会回来的。孟大家一来不愿拘束在这安国公府内宅方寸之地,二来既选择了入局她便不愿做个旁观者,所以她要同司徒凝冰一起走。
“那是自然。”即使她不提,司徒凝冰也有这个打算,半真半假道:“我可还指望着先生帮我挡着母亲别再叫我拿针了。”
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司徒凝冰便回自己院子让人准备箱笼去了。晚间,李嘉责得了消息死乞白赖的闹着要跟她一起去长安,还把王氏都给搬出来了。
“嫂子,娘都同意了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罢,求你了……”李嘉责这些日子被司徒凝冰驯的跟亲儿子似的,他已经完全忽略了他嫂子其实年纪比他还小,抱着她的胳膊不停的撒娇。
司徒凝冰为了调教李嘉责也废了不少心力此去长安她要带上孟大家若是将他留下了难保不会前功尽弃,所以一开始她便打定了主意要将李嘉责也带上,不曾想她还未发话李嘉责自己倒先跑来了。见他一副小狗般撒娇的模样,顿时起了捉弄之心,“带你去也可以,不过…你要保证从今往后都要听我的话。”
李嘉责闻言立刻举起一只爪子,一脸的郑重,“我发誓,从今往后嫂子叫我向西我绝不朝东,若是有半点违背就叫我…一辈子被李元祥那龟儿子踩在脚底下!”
司徒凝冰狠狠拍了他后背一下,“呸!胡说八道!这样的毒誓也敢乱发!他是龟儿子你是什么?!”
李嘉责舔着脸笑道:“嫂子别生气,我这不是为了表达我的决心么……”
“回去收拾收拾,七天后我们就启程。”司徒凝冰瞧着李嘉责目光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李嘉责却一无所觉欢天喜地的应了,一路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小曲雀跃着回了自己的追星楼。
很多年后,当他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回忆起今时今日的情景才终于明白司徒凝冰当日目光中的含义,自这次长安之行开始他的命运已经悄然改变,而他却茫然不知……
七日时间倏忽而过,在王氏的殷勤和催促下司徒凝冰带着浩浩荡荡四十多辆马车往长安进发。在城门口与孙氏汇合的时候,孙氏一瞧这阵仗便忍不住打趣道:“大姑奶奶回门的排场比起出嫁也差不了多少,大嫂见了是再也不用担心你在婆家会受委屈了。”
司徒凝冰望了眼身后的车队,摇了摇头道:“还不是不要叫她瞧见的好,若是叫她知道这里面有一半东西是带给淑宁的,估计我回来的时候得跟着八十辆马车。”
孙氏听她说得有趣倒没半分吃味埋怨,暗道自家侄女儿果然是大家闺秀心胸广阔,若是她女儿能学得这位堂姐一半的好,她只怕做梦都能笑醒!
殊不知,王氏的偏心在司徒凝冰眼里不过是人之常情,她既然从未将王氏当成母亲自然不指望王氏能将她视如己出。甚至有时候,司徒凝冰宁愿自己遇上的人都自私狭隘一些,这样她下手利用的时候也可以毫无愧疚!
第七十五章 秘辛()
孙氏是个急性子,李嘉责又是个闲不住的,这两人凑在一起死催活赶的,不过半月功夫司徒凝冰一行人便进了长安城。为了避免矛盾,车队方驶入延平门,司徒凝冰就让李嘉责带了装着王氏捎带给李淑宁东西的二十辆马车直接往齐王府方向去了,自己则跟着孟大家和孙氏一路风尘仆仆的回了大将军府。
还未进门早有那眼尖的门子进去禀报了,司徒夫人身边主管内院的徐妈妈亲自迎了出来,先引着一行人进了天香馆见过司徒夫人之后,孙氏和孟大家各自回了主家安排的院子梳洗休息,司徒凝冰则留了下来。
小半年不见司徒夫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精神也不错,只是眉梢眼底多了几丝忧愁之色,司徒凝冰挨着她坐在里间厢房内的一张贵妃榻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带着儿时的娇嗔道:“我回来了怎么母亲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莫不是不想女儿回家?”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娘日夜都想你,想得恨不得让你爹把你接回家养你一辈子算了!”司徒夫人搂着半年没见的宝贝女儿眼眶都红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听你爹的,把你嫁给他手下一名校尉算了,既不会受委屈娘又能时常见到你,哪像如今山水迢迢的见了一次还不知下回再见是何年何月!”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倾城,你可知娘心里苦,连说个体己话的人都没有!”
司徒凝冰原不过是瞧她似乎是有心事的模样,猜测着是为长兄司徒霁华的婚事不高兴正想引着她说两句自己也好在一旁开导开导,谁曾想竟将她惹哭了,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赶忙一面拿帕子给她擦眼泪,一面安慰道:“母亲别伤心了,女儿这不是回来了么?你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讲就是。”
哪知司徒夫人越哭越伤心,最后竟抱着她痛哭了一场。司徒凝冰被她哭的莫名其妙,饶是她素来镇定一颗心也止不住有些七上八下,好不容易等司徒夫人哭够了,她才试探着道:“母亲,是不是我不在这段时日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她素来对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情报网极有信心,但此刻却有些不确定了。
哪知司徒夫人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你大哥的婚事叫娘想起了一些往事。”
司徒凝冰忍不住暗暗好奇,究竟是什么往事能伤心的跟死了爹似的?
“你大哥的婚事我跟你爹原是不同意的,”不等司徒凝冰发问,司徒夫人已经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丁姑娘很好,娘也喜欢她的性子,只是她实在不适合当咱们家的长媳。本以为她跟你二哥要好,娘私心里也将她当成了小儿媳妇看,谁曾想她竟跟你大哥看对了眼!你二哥那个不争气的!非但不拦着还帮着牵线搭桥,怂恿你大哥!平日里你大哥最是孝顺听话,这回却跟得了失心疯似的铁了心要娶那丁姑娘,在院子里跪了三日三夜,把自己跪晕了我跟你爹都没松口,只后来眼见着他一日日的消瘦下去跟丢了魂似的,我深怕他一个想不开就跟当年……”
“当年什么?”司徒凝冰直觉这个“当年”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忍不住追问道。
司徒夫人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回忆又似在酝酿着该怎样开口,司徒凝冰也不催促安静的倚在她怀里。静默良久,司徒夫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平静的叙述了起来,“你知道,娘有七个姑母,除了最小的七姑姑也就是文昌皇后之外其余六位姑母皆与八大氏族联姻。你祖母便是娘的大姑母,而你夫君的祖母是娘的四姑母,我与你公公是真正的表兄妹。三十多年前,你曾祖父还在,蜀国公的爵位还没轮到你祖父头上,他那时正在陇西做太守。因为独孤氏不能纳妾,所以但凡男人在外当官必定会带上妻儿,我与你姨母在陇西住了整整六年,这六年里大多数时光都是在如今的安国公府度过的……”
回想少年时无忧无虑的时光司徒夫人艳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声音里带了一丝少女的欢快,“那时候,姑姑和姑父都已经去世了,父亲忙于公务,母亲既要管理自家内院又要照看安国公府还要应付陇西的一干夫人小姐,没多大功夫管我们,姐姐和济表哥就带着我们几个弟妹一起读书玩耍。我小的时候最是顽皮老是闯祸,在长安的时候有姐姐帮着求情到了陇西除了姐姐更有济表哥和浔表哥替我背黑锅,简直是如鱼得水。我总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过一辈子,天真的想着就算日后父亲不在陇西当官了,只要姐姐嫁给了济表哥,我就跟姐姐一起住在安国公府里,继续当我的小霸王为非作歹,可是……”
司徒夫人的声音渐渐黯然,“快乐时光总是过得那样快,我十一岁的时候,父亲任期满了带着我们全家回了长安,临别的那一天济表哥带着浔表哥将一直将我们送到城外,我瞧见姐姐趁着旁人不注意将一块丝帕偷偷塞给了济表哥,她动作很快可还是叫我认出来了,那是她熬了两个通宵才绣出来的帕子,上面绣了一树桃花暗含着她的小字——灼灼。”
“桃花…?”司徒凝冰低声呢喃着,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逝。
司徒夫人沉浸在回忆之中没有注意她的异样,只自顾自的说道:“回到长安之后,我很不习惯,三天两头的缠着姐姐问济表哥什么时候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