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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打量着沉香环绕的阴沉沉的宫殿，她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压抑的环境。
红袖正准备跟着铁木寰宇行礼，却被一身灰暗正装的太后免了礼节，“嬷嬷去给她换一身，这花枝招展的看的本宫头疼，妃子还是端庄点好。”
红袖人如其名，喜欢的便是红色这些艳丽的色彩，眉头一皱，瞧见了铁木寰宇的小团子口型，压住了情绪，“是，太后娘娘。”
在太后矜持的微点头下，红袖去了后殿换了一身灰白的衣裙，在六月的帮助下洗去了精致的妆容，除去了首饰，用锦带编了头发。
“娘娘果真是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六月奉承着把不开心写在脸上的红袖。
红袖虽然穿着这样的衣裙多了一两分柔弱，但她不需要柔弱，只要热烈的张扬的美下去就行了，这身衣服真的很丧，不符合她的美学。
红袖换好了衣服，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心情才好了一点，因为有太后在，还刻意的优雅坐下准备就食。
太后不轻不重的放下了玉筷，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的响，红袖抬头直视着太后，这明显是做给她看的。
“区区一个婕妤也敢和本宫以及皇上一起同桌用膳？除了皇后外，就算是皇贵妃也该得掂量掂量。”太后像看不值价的物件一样看着红袖。
“母后，红袖婕妤还不知晓这些，回头朕让教导嬷嬷教导一下。”铁木寰宇给红袖打着圆场。
“嗯，皇上都开口了，本宫还继续追究下去就显得小气了，毕竟是从普通宫女升上来的，教养差这也情有可原。”
“谢母后宽解。”
“本宫就给婕妤好好教导第一堂课，普通妃子只能伺候着本宫和皇上用膳，要懂得尊卑之别。”
太后说完就静静地看着红袖，红袖想着忍一忍就好了，站了起来，给铁木寰宇夹了他最不喜欢吃的茄子，笑意满满的望着他，“臣妾听了太后一番金玉良言，甚是有理，臣妾瞧着陛下都胖了几圈了，多吃点蔬菜比较好。”
铁木寰宇这是夹在了婆媳中间了，无奈的吃下了茄子，还好并不是很难以下咽，“爱妃这么关心朕，想必母后也就能够安心了。”
“早日让本宫能够抱上孙子，本宫才能安心。”
“儿臣定当全力以赴。”
“待会儿让嬷嬷送点避孕汤药给婕妤。”
红袖并不是很在意子嗣问题，她并没有打算给铁木寰宇生崽崽的想法，只是好奇明明前面说抱孙子，后面不是应该说送受孕汤药吗。
铁木寰宇也疑惑了，“母后，这。”
“本朝最讲究嫡庶有别，嫡子应当由皇后诞下，皇后不孕，也得三年后才能由妃子受孕。”
“那太后的意思是让陛下娶皇后吗？”红袖不断的给铁木寰宇夹着他不爱吃的一切食物。
“嗯，并不是很蠢笨。”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好本宫这里也有合适的人员，本宫的侄女儿郑月。”
太后身边的嬷嬷立马打开了一副画轴，红袖一眼望去，只觉得画中人像遗落凡间的仙女儿，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清纯如同莲花。
嬷嬷道：“月姑娘芳龄十六，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良淑德有大度。”
“皇上有何看法？”
“全凭母后做主。”
红袖低头努力的憋笑，太后都一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还问铁木寰宇的意见。见到娶谁为后还要别人做主的铁木寰宇吃瘪的样子还真有意思，不过她知道是憋笑，但在外人面前看起来像是悲伤的样子。这也难怪让人误解，刚升上婕妤没几天，就冒出来个皇后来压着她，还是个美人儿，来瓜分皇上的宠爱，任谁都不好受。
“罢了，本宫用好了，皇上可用好了？”
“儿臣吃好了。”
“嗯，本宫瞧着后宫空虚，就让月儿进宫来陪着皇上，皇上意下如何。”
“朕随意。”
“本宫看一个月后的吉日不错，让礼部准备准备，别亏待了丞相之女。”
“好。”
“婕妤册封可别越过了皇后大礼，本宫人老了，有点乏了。”
“母后注意身体，多多休息，儿臣告退。”
待铁木寰宇两人走后，太后一扫困乏的样子，双眼冒着精光盯着沉香漂浮。
“太后娘娘，让这小宫女越过月小姐进入后宫真的好吗？”嬷嬷给太后捏着肩膀。
“毫无背景的宫女，在这后宫搅不出什么大的花浪。”
“可皇上看起来很宠爱这个小宫女。”
“在后宫的宠爱只是表面的，唯有权利才是真实。现在是后宫无人，待过个几年，那宫女年老色衰之时，便有更多的美貌年轻的女子杀进后宫，到那时，她早已是尘埃般的人物，不值得摆在首位对付，现在最主要的是让月儿在这个时间里坐稳后宫之主的位置。”太后闭上了双眼，她是过来人，这个小宫女也算听话，可以留下来。
红袖上了轿子，欢快的笑声像悦耳的风铃声一样好听，“铁木寰宇，你真怂，全凭母后做主。”
铁木寰宇把红袖拉进了怀里，“她在外有丞相把控着文臣，在忍一忍她就好了，待朕把实权握在手中。”
“原来是个傀儡皇帝，但是我的册封不要清雅，就要红红火火的。”
“好。”铁木寰宇喜欢红袖没有一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害怕表情，也不刻意安抚他，就这样的轻描淡写的吐槽着他，他是皇帝，不需要怜悯，但也需要一个地方能放下面具，红袖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一夜缠绵，红袖慵懒的撑起了身子，看见了一团白净的小太监，“小团子，你来了。”
小团子后退了两步，避开了红袖热情的招呼，跪了下来，“小团子见过婕妤娘娘，娘娘金安。”
“小团子，都是自己人，快起来快起来。”
小团子抬起头，干净的看着红袖，“娘娘该说平身。”
第124章（）
“我们之间还讲究这些？”红袖想去扶起小团子，没想到小团子却跪着后退了几步。
“娘娘，尊卑有别，在这吃人的后宫，您首先要学会把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
“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交情，这位置什么的，我并不是很稀罕。”
“可您确实已经在那个位置了，而感情用事之人注定在这后宫走不远。在注定的未来中，有更多的竞争对手会出现，想找出您的弱点，把您拉下去，感情是最脆弱的弱点。”小团子比红袖看的更多，从小就给各宫跑腿的他深刻的见证了什么是用血肉铸造起来的晋升妃位的残酷的竞争。红袖这性格在这后宫是难得所贵的，所以得到了陛下的无保质期的喜爱，当这喜爱一到消失，那么，红袖的未来必定是一片黑暗。
“道理我都懂，对其他人我都做的到，可我对你做不到。”
小团子认认真真的给红袖磕头，“承蒙娘娘厚爱，小团子定誓死追随。”
红袖侧开了身子，“小团子，你真要这样用下人的方式对我？”
“请娘娘别妄自菲薄，娘娘现在是金枝玉叶，理所应当得到宫人们的跪拜。”
“好的很，你哪凉快呆哪儿去。”红袖被小团子的行为气的胃疼，甩袖负气背对着他。从小他们是有一个馒头分着吃的铁关系，是他教会了她如何在这后宫当一个普通的宫女生存下去，是他教会了她如何避免被人捉住，现在他要教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娘娘也没问题，可为什么要用这样卑微的姿态？明明他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小团子告退，祝娘娘顺安。”
在红袖看不到的背面，小团子干净的眼神里染上了浓浓的悲哀，从初识红袖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会没有未来，毕竟他是个阉人，他只是个没种的人。虽然太监宫女之间有方法，可他不愿红袖知道那种龌龊之事。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样的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背地里说红袖是个野丫头，不配得到皇上的喜爱，他就和那人打上一架，红袖这么好的姑娘当然能坐上婕妤之位，甚至值得拥有更高的位置。
红袖听见了小团子轻手轻脚关上门的声音，叹了一口气，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存在，不显山不露水却知道很多事。她也知道小团子是担心她玩不转这错综复杂的后宫，被意外生死。若不是铁木寰宇和她斗智斗勇，激发了她的兴趣，或许和小团子一直安宁的相互护持着度过一段日子，也是不错的，可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时光倒流，让她不偷酒不遇上铁木寰宇。
红袖心不在焉的玩着笔，难得没给自己画眉玩，任由六月给她梳洗打扮。
六月忙完了半天，红袖还在转着笔，“娘娘，您看这装扮可满意不？”
“挺不错的，你先退下吧。”红袖看都没看镜子一眼便说道，“等等。”
“请问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小团子现在在什么9位置就值？”
“因小团子公公是皇上赏赐的人，奴婢不好安排其位置，公公自行选了打扫落叶的活儿。”六月也想不通轻松的活那么多，偏偏选了吹风的活儿。
“好一个皇上赏赐，就不敢安排！”红袖重重的拍着桌子，也不知道听到这个为什么又动怒。
六月马上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请娘娘息怒，别伤着自己了。”
红袖倒吸了一口气，她发火明明显和六月无关，却让六月这么害怕，只因为她是婕妤，而六月是宫女，红袖第一次注意到了这尊卑的厉害之处。
“我，本宫并不是气你，别害怕，起来吧。”
“谢谢娘娘。”
红袖看着低眉顺眼的六月，自嘲的一笑，若她还是小宫女，这大宫女怎么会这么听话的站在这里，“小团子在本宫这里想做什么都随他吧，但重活别让他去做，别瞧他挺胖乎乎的，但体质弱的很。”
“爱妃能听话的自称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