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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疏不知道,也许只有她是这般特立独行。扶疏忽然坐起:“琅沅,你说明天会不会出太阳?”琅沅点点头,却也说不好。扶疏高兴道,“那明天你陪我看一次落日,再看一次月升,然后我就没有什么好操心了。明天,就明天,明天过后,元神归你。”
琅沅没有说话,拉起她走到蛟龙宫外:“这可珊瑚树是我父亲为我母亲种的,我母亲去世后珊瑚树也开始枯萎了。其实那日,我本来只是想打发你走,没想到你的血竟然真的让珊瑚树复活了。我想,也许是你和母亲都有同一种信念吧!”
扶疏其实想否定他的想法,毕竟事实上是因为千离的血才救活这可珊瑚树的。可看琅沅眼神那么忧伤,扶疏竟不告诉他。她笑问:“其实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打伤甚至打死我,何必要这样委婉地拒绝我呢?”
琅沅停顿了许久,用两只手挡住她的额头和脸部,只剩一双眼睛。他笑道:“你这双眼睛,像极了我母亲。”扶疏大悟,感情这是沾了他母亲的光。
扶疏讪讪笑道:“真乙说,长着我这样一双眼睛的女子,一定都是个大美人!想来,老鲛王一定很爱她吧!”琅沅脸色沉了下去,扶疏一惊,她说错什么话了吗?他不说话,扶疏只好怯生生地问道,“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琅沅终于释怀一笑:“是啊,说错了。老鲛王……并不爱她,或许说后来不爱了。”扶疏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琅沅却拍拍她肩膀笑道,“珊瑚树是父亲为母亲种的,可后来,父亲有一次上岸却很久很久没有回来。母亲日日就等在珊瑚树边等他回来,可最后却只等会父亲的决然离去。”
那一年老鲛王突然回来了,可他却不是一个人回来。他身边还有一个女子,那只是个凡人。他告诉王妃他爱上了这个女子,凡人的寿命有限,所以他想陪她至死。无论王妃如何挽留,他还是决然地带着身边的女子离开了龙蛟宫,顺便还传位给当时还是个孩子的琅沅。
那年为她种下的珊瑚树,因他的离去开始凋零败落。王妃还是日日等在珊瑚树下,她总觉得他就要回来了。只要他回来了,珊瑚树就会重新生出枝桠,长出新叶。可是眼看珊瑚树就要死了他还没有回来,王妃便割肉以血浇灌珊瑚树,珊瑚树果然活了,可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
王妃在等待中死去,双目泣血,琅沅就在她身边看着她消亡却无能为力。珊瑚树又渐渐枯萎败露,不论琅沅用什么方法都还是无法救活珊瑚树。那时候,他心中只剩下一个恨,如果不是父亲的移情别恋,母亲不会在绝望中死去。如果不是母亲的执念,她就不会如此绝望。
扶疏沉默,她想起真乙对她苦口婆心劝她的那些话,执念太过终究是伤了自己。琅沅就是想告诉自己这个道理吗?
琅沅轻轻一笑,摇摇头:“只是突然想跟你说说这个故事,我怕时间太久我会忘记。”
扶疏偏过头问他:“你现在还恨他吗?时间过去那么久,是不是爱恨都会淡掉?”
琅沅皱起眉头:“不知道,也许吧!其实……他早就死了,与人结合遭了天谴,他与那女人都死了。我去了人间找他,在母亲去世之后,当知道他死在母亲前面,我就已经没有那么恨他了。”
扶疏喃喃自语:“死了,就什么都消了。难怪真乙常说,死容易,活着才不容易。”
琅沅听她喃喃细语,问道:“你说的真乙,是夕瑶山的真乙上仙吗?”扶疏点点头,他笑道,“他倒是我见过活得最洒脱的仙人。莫非,扶疏喜欢的人是他?”
扶疏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当然不是,我跟他是最好的哥们。那个人没有真乙洒脱,他眼里的东西太多,多到看不到我。他未过门的妻子,我从一开始真乙就告诉我,我这是妄念只会害了自己。如今看来,都被他说中了。就快死了,还真有些舍不得他。”
扶疏苦笑,琅沅依旧轻轻浅浅得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你伤得很重,还是好好回房休息吧!”
扶疏诡异地看着他道:“我明天就要死了,还在乎身上的伤吗?”
琅沅拍拍她脑袋:“照你这么说,人一出生就知道自己要死,那是不是就不活了?”扶疏被他一逗,难得舒心笑了。
扶疏睡得不好,思绪一停下来,就会想起千离怒对她的样子。那一巴掌打在脸上,疼到心里,鼻子一酸眼泪有开始涌了出来。她坐起,翻开枕头拿出压在下面的桃木簪。
就在扶疏泣不成声的时候,房间里凭空多出一个人影,扶疏吓了一跳冲他喊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突然出现?万一……万一我在洗澡或者换衣服怎么办?”
琅沅耸耸肩:“抱歉,我习惯了,我尽量……改。”
扶疏赶紧趁黑擦去眼泪,琅沅又岂能不知道,他不点破只是给她燃气一炉香。
扶疏没闻过这样的香气,不由问道:“这是什么香?好香啊!”
“龙涎香。”看扶疏手中紧紧握着桃木簪,他抢了过去,“那人雕的?”扶疏点点头,他又见桃木簪扔回给扶疏,顺便点评了一句,“真丑。”说完,一阵风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扶疏哭累了,还是龙涎香镇静了她的神魂,扶疏睡地很沉。玉仙叫醒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近黄昏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这可是我人生里最后一次看日落了。”扶疏一见琅沅就拼命抱怨,琅沅十分冤枉,他叫过可扶疏没醒。
南海海岸,夕阳的余晖铺满海面。
扶疏都在山上看日落,山上的日落看起来即使是余晖也依旧十分气势磅礴,她第一次在海边看日落,原来海边的日落与山上完全不同。金色的光洒在海面上,随海浪卷起波光粼粼,原来海上的落日如此温暖而安详。
落日没入山后,扶疏的笑容凝滞,她重重一叹:“我在人间还有个小弟,是只小黄鼬,我给他取名叫小仙。他日,你若有缘遇到他,请帮我转告他一声,叫他好好修炼,不要惦记我了,她姐姐保护不了他了。”
琅沅点点头,忽然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人间的什么节日吗?”
太久没回人间了,人间几何她哪里还知道。
琅沅手里凭空多出一盏花灯:“今天是人间元宵佳节,不如一起去逛逛灯市吧!”
扶疏摇摇头,不想错过月升之时。再说了,看过千帆又何用,留恋越多,反而越是看不开。琅沅没有勉强,在等天黑的过程,琅沅消失了一会。
“给,尝尝,我母亲最爱吃这个了。”琅沅回来时,给扶疏带了一包东西,一个个雪白的丸子用纸包着。扶疏认得,这是糖莲子,她也特别喜欢吃。
洁白的莲子被包裹在厚厚的一层糖霜中,入口甜,收口微苦,回味悠长。依旧是这个味道,可惜身边陪她吃糖莲子的人已经不是千离了。扶疏神情又一瞬间的忧伤,可想想过了今晚就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看,月亮出来了!”
明月照亮天涯,投入扶疏眼里,却依旧照不了她的心底。
她仰头微笑地看着月亮,十五的月亮又大又圆,像极了手中的糖莲子:“老天爷还是挺眷顾我的嘛!在临死之前,看了最美的落日,看了最圆的月亮,人生好圆满啊!”
第六十六章 故事()
人生好圆满?你的人生真的圆满了吗?
琅沅看着她笑靥如花,可那笑容始终到不了眼底。他又响起了他母亲,只他面前她总是强颜欢笑,等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撕心裂肺地哭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总是要把眼泪留给自己看呢?
“扶疏,你若想哭,就哭吧!”
扶疏没有想到,琅沅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可这话却一下子就触动了她的神经,于是她搂在自己的膝盖哭了出来。
琅沅不打算安慰她,银色的长发与月光融为一体,琅沅的眼眸闪耀出璀璨的星光。他想,如果那时候他可以像现在这样,让母亲疼快地哭出来,也许母亲也就不会泣血而死,现在的结局也就不同了。
扶疏苦累了,转过头看琅沅:“我准备好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就选择在这天海之间,月亮为伴,你动手吧!”扶疏站起,脱下鞋子,光着脚丫迎着海浪而去。
琅沅坐在她身后,看着月光下的她踏浪而去他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
海水已经淹没扶疏的腰,扶疏张开双手闭上眼睛,浪潮声不绝于耳,海风带着一股寒气吹来,她静静地等着琅沅动手。
半天过后,琅沅依旧没有动静,扶疏忍不住回头看他:“喂……快点动手啦,我有点冷。”这是实话,她不掐诀,就这样泡在寒冬的海水里,能不能嘛!
琅沅忙条斯理地站起身,拍拍衣袂上的沙子,耸耸肩:“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我突然不想要你的元神了。”
扶疏在寒风中抖了抖,冲出海水里:“你说什么!”
琅沅笑了笑:“正如你听到的,我现在不想要你的元神了。”
扶疏憋红了脸,感情是拿她消遣呢?不过,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
“不要元神,那你要什么?我身无长处,就只有一个元神值钱了。”
琅沅顿了顿,仰头看天似乎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不如,换一个故事吧!”扶疏诧异,他指着扶疏,“元神换你的故事。”
她的故事?扶疏忽然笑了,她就说嘛,这男人也太平静了,心里就没有一丝波澜。原来他也还是有好奇心的,谁说他什么是都不关心了?至少他不是挺关心自己的嘛!
关心自己?扶疏被自己的措辞给吓到了。她只不过是接着他母亲的光,被他关照罢了。
扶疏抽抽鼻子,凑到他面前十分虔诚道:“可是,我还是比较想死。”琅沅抽抽嘴角,扶疏可是他见过最迫不及待赴死妖精。
没给扶疏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