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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辜负她的一番心意吗?好了,不要闹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们都已经成婚了,这是抹不掉的事实!”
挖心取血,给他熬成药,那时候她在汤药里落下了多少眼泪?
每每想起她血淋淋的模样,千离的心就如刀绞一般疼痛。她每晚入梦,站在血色的大海里,向他哭诉,难道就不是哭诉他的无情吗?
事情从发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结局了,他的、扶疏的、染月的,注定这三人谁也无法再简单地活着。扶疏舍了命的时候,他就已经注定要背负上扶疏的一生。
事情都已经朝着意外的方向而去,谁也没法当作声都没发生过,所以,他已经回不去了。
“师兄、月儿,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真的无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无法再用这扶疏的命安然度过余生。月儿,是我对不起你,我们的婚姻……作罢吧!”
染月瘫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崩溃到极致的她,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剑。她横剑在肩上,不悲不喜:“我的新婚之夜,丈夫抛下我为了一个女人。他回来便要与我取消婚姻,我已无颜立足仙界,不如请师兄赐我一死吧!”
“月儿,你干什么!有事好好商量,你把剑放下!”天君怒吼,顺带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千离。
“月儿,你把剑放下,该死的人是我。”天君头都大了,这一个个都要死要活的,他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天君咆哮一声:“够了!你们都给我把剑放下!在我面前要死要活,你们都是翅膀硬了,我都管不了你们了是吗?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们谁也不想看到。千离,你心中有对扶疏的愧疚,我理解。你需要时间过渡也是可以的,但没必要毁掉婚姻让染月成为仙界的笑话。”
千离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染月是多大的伤害,可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天君又转向染月:“你这样逼他就有用吗?怎么说那姑娘都已经成为隔在你们中间的冰川。如今你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那扶疏的事,就按我说的,按兵不动。千离,你可以难过一时,但你不能难过一辈子,别忘了你肩上的担子。染月,千离宫只有你们两个,你也别逼他了,千年你都等过来了,还怕再等等吗?”
染月含泪不语,因为她知道,她恐怕是再也等不着了。
千离没有再说话,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一般,飘回了房间。他没有回那漫天红艳的新房,而是去了扶疏的房间。哪里荒废了太久,久到快没有了扶疏的生活气息。
看着千离回房后,天君把染月带回了天宫。
天君把一壶酒塞给染月,染月以为天君是要她借酒浇愁。不过也正适合她,染月打开酒封,香气飘了出来。天君却没等她倒上,就给她把酒又封了回去。
天君道:“这酒你不能喝,这是我专门为千离准备的。我不能看着他消沉下去,只好选择下下策了。”
一听与千离有关,染月又醒过神来:“这是什么酒,为什么我不能喝?”这酒染月是自然不能喝的,因为喝了这酒,便会忘记最让他惦记也最让他忧愁的人。而对千离来说,现在最让他牵念让他忧愁的,可不就是扶疏吗?
那酒,名醉离忧。
取离人泪三滴、孟婆汤两滴、忘川水一滴和着春露、夏雨、秋霜、冬雪,再加一两糖熬制,层层过滤,一斤原料里只能滴出半两酒水,还需经过六百年发酵方可成那忘记一切忧愁的醉离忧。
“你找个机会,让他把这酒喝下,从此就让扶疏二字在他心里销声匿迹吧!”天君揉揉眉心,为了这个妹妹他是真的用尽的心思。
“可是……恐怕他忘了,真乙也不会忘吧!”有真乙在,扶疏这个名字他一定会帮千离记起的。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已经发布了调令,把他调得远远的。他现在应该已经出发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你们早就水到渠成,我相信真乙是个聪明人,他那时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话了。”
天君果然未雨绸缪,真乙大概怎么也不会想通,天君怎么突然给他发了调令。
千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都没有出来,染月就是抱着一壶醉离忧也无处使。
第十天,他还是没有出来,染月去敲了他的门:“师兄,出来透透气吧!你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十天了。怎么?你怕出来见到我吗?那好吧,你出来的时候,我就回房去。”
染月抱着醉离忧正准备开来,千离开了门。
“我只是想静静,你不用顾及我。”千离说完,又准备关上房门。
染月拦住了门:“今天月色特别好,陪我坐下来喝一杯怎么样?就喝一杯,不耽搁你怀念故人。”
千离终于松了口,上一次这样仰头赏月,还是扶疏两百岁生日的时候。扶疏抱怨他都没给她生日礼物,千离就说,满天星辰,都是他送给扶疏的礼物。
扶疏也是好打发的,仰头看见满天星辰,高兴坏了。
他仰头笑了,染月的心却像泡进了苦水里。倒了两杯醉离忧,染月递了一杯给他:“师兄,陪我喝一杯。我记得上次你陪我喝酒,还是三千多年前,我被师父抄书三千卷的时候。没想到,时间一晃已经过去了三千年了。来,干了!”
染月悄悄的藏起杯中酒,而千离仰头一饮而尽……
第七十四章 活下去的理由()
南海,龙蛟宫。
扶疏昏昏沉沉地睡了半个月,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脑子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只是昏睡还好,一清醒就觉得浑身都疼。这些时日她每次睁开眼睛都看到琅沅皱着眉头的样子,在他曈昽里扶疏看到了自己。苍老得不能再苍老了,这样丑的面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这日黄昏她终于又清醒了过来,琅沅坐在床前在翻着什么书,见扶疏醒来放下书微微一笑。
扶疏声音沙哑,还不忘打趣琅沅:“真是难为你了,天天对着老身,还吃得下饭吗?”
琅沅给她逗乐了:“还能开玩笑,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扶疏坐起,说来也奇怪,今天整个人都觉得轻松了许多。看着窗明几净,窗外繁花似锦,扶疏非要出去走走。琅沅拗不过她,只好随了她。
扶疏忽然想起一件事,都说久病将死就会回光返照。扶疏看看自己这个样子,还真是对上了那句老话。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她也看开了。如今最牵念的人也已经有了他的幸福,她活着也只能是夜夜添伤,还不如就这样去了好。
坐在亭子里,扶疏看着花花草草忽然说:“琅沅,我快死了是吧!其实我一点都不难过,你是知道的。这对我来说,其实也是一种解脱。其实挺好的,不是吗?”
琅沅沉默,随后站起身离开了。他一句话不说,扶疏想他一定是生气了。扶疏如此不惜命,一定让他生气了,扶疏轻叹一声:“生又何欢,死又何苦?春去冬来,时光荏苒,见惯了生离死别。”
扶疏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琅沅怕她难过龙蛟宫里便见不到一面镜子。可琅沅多傻,这是海底,任何东西都能返照出自己的模样。临水照花,本是俏红颜,可她临水看了一眼,只佩服琅沅的定力。
如此丑陋难看的容颜,他日日相对都没想吐,还真是太难为他了。
琅沅折了回来,手里捧着一碗汤药。这些日子汤药她喝了不少,只要她一清醒琅沅就灌她喝药。其实她知道,这些药喝多少都不好使,该走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扶疏摇摇头:“琅沅,这些药都太苦了,我今天不想喝药了。”
琅沅不理会她,药碗还是塞到她手中:“今天这药跟以前的不一样。这么多年我终于研制出了一种能延长你的性命的药,喝了它。”
扶疏看着琅沅,又将手中药放了下去。她是害怕,怕琅沅像她一样用生命做出一种药来。
“这是什么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喝。”
琅沅笑了笑:“你这丫头,还敢质疑大夫?我这医术,我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你就放心喝吧,这里面有净魂珠,能延迟你的性命。但是,你必需早日修炼成仙,不然还是……”
扶疏震惊:“净魂珠?净魂珠不是已经碎了吗?琅沅,你骗人的手法能不能不这么拙略啊?”
琅沅耸耸肩:“我是骗了你,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净魂珠有两颗,因为太珍贵所以我一直不肯告诉你。况且你还摔碎了我一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琅沅说得十分轻松,那夸张心疼的模样,扶疏却笑不出来:“所以你把另一个净魂珠给我药熬了?”琅沅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扶疏不知能说什么,眼泪流了出来,“你……你怎么这么傻!我左右都是要死的,你干嘛把这珍贵的东西给我浪费了?”
扶疏实在是觉得生气,琅沅却笑道:“所以啊,这么珍贵的东西我都给你熬药了,要是你不喝就是暴殄天物!听话,趁热喝了,你要是不喝它也没有其他用处了。我龙蛟宫之宝,就全都给你糟蹋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快喝了。”
扶疏抽噎着,琅沅一口一口喂她喝下。眼泪滴在汤药了,本来没有那么苦,现在都觉得苦不堪言。
扶疏喝完药,琅沅给她擦擦嘴角:“扶疏,喝了药你要抓紧修炼。我不知道这药能维持多久,但只要你努力修炼一定可以在汤药失效之前修炼成仙。那样……就好了。”
扶疏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可琅沅嘴严,想套他的话实在太难。
“琅沅,我觉得你才是暴殄天物,如果我在有效的时间内还是没有能修炼成仙,又或者我一心求死,那你这无价之宝岂不是被我浪费了?何况,你又明明知道,我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琅沅挑了挑眉毛,叹了一声:“所以啊,不要暴殄天物……这就是你活下去的理由。”
两人相视一笑,又是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