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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浮现出自己那张青涩的脸庞,一身绿衣飘然,不施脂粉不佩珠钗,唯有一条绿色带在青丝里飘扬着。
原来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才是最单纯最开心的时候。只是命运的手,一直在推着她前行,她身不由己。
“扶疏,扶疏醒醒。”是谁再叫她?扶疏迷迷糊糊,在一片茫茫白雪里四处寻找。一串脚印残留在雪地上,扶疏追寻而去,前方是银发飞舞的琅沅。他就站在雪地里看着她,没有说话,微微一笑。
“琅沅你醒了。”扶疏不敢走过去,唯恐这一切只是她的幻想。
“我一直都醒着,在你的脑海里你的记忆里你的梦里,我一直都醒着。我没来找到你,你看你就立马要做傻事了不是?你放心,我当初敢这么做,是有万全之策的,我会醒过来,就在你的面前,你要相信我。”真像琅沅,他永远都是一脸冷傲却又那么自信。
像?他为什么要用这个字眼呢?
“琅沅,我送你的绿丝带你还留着吗?”绿丝带在多久以前,就给到千离了。那时候为了让千离相信扶疏死了,琅沅将她的绿丝带给了千离。扶疏这样问,只是想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梦又或者是幻境。
琅沅长袍曳地,雪花纷纷堆积在他的长袍上,他银色的头发与这天地浑然一体。依旧是高冷如同那亘古来的真神,忍不住让她想跪下膜拜。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嗯,我都还留着呢!”
扶疏的笑容顿然消失无影无踪,不,他怎么会说都还留着?那条绿丝带早就给了千离啊!
“不,你不是琅沅。”扶疏冷静的说完这一句,天空的雪停了琅沅也消失了,一切都在她眼前天旋地转。她问道了熟悉的气息,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逐鹿,是你。”
不是疑问,是肯定。逐鹿一声叹息传来,一切都消失了,扶疏睁开眼睛对上昏暗的石壁。
她坐起身,看着对面的逐鹿一脸疲惫。他的用意,扶疏都明白了。
“你这是何必呢?我本来就是借了他的命,我现在不过是还回去罢了。倒是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硬生生给我布置了一场幻境。”扶疏依然感激地看着逐鹿,他想借用琅沅的嘴劝她不要这么做。可惜啊,逐鹿始终不是琅沅。
逐鹿调节好气息,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这一场幻境他可是费了不小力气,可惜功败垂成。
这一次,扶疏不等逐鹿自己强行动了手。她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这条命是一定要还给琅沅的。逐鹿在一旁冷静地看着她,这次他不会再阻扰了。只是在扶疏全力将自己身上所以的功力强行灌输给琅沅的时候,逐鹿在她身后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嘴里还默念着法诀。
扶疏不是第一次徘徊在死亡边缘,每一次都是五脏俱焚,削皮拨骨的痛楚。这一次,她平静很多。疼依旧是很疼,只是她能够忍住。身体越来越轻,感觉就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往下倒,逐鹿双掌撑在她背上,一股暖流从他掌心传了过来。
她就知道,他还是会帮她的。她不能回头,却在心里默默念到:“谢谢!”
时间是指间沙,终于流到了尽头。她的时间,很快就要定格了,此刻的千离大概已经在去地府的路上了。他们之间,很快就要有个结果了。
抽尽所有气力的最后一刻,扶疏倒在逐鹿怀里,而石台上的琅沅,他那冰凉而苍白的脸变得温暖而红润。
逐鹿冲门外喊了玉仙一声,早在门口候着的玉仙立马推门而入:“扶疏怎么样了?”虽然知道,她必死无疑,心里是真的很难过。可她与扶疏很像,眼里只有心中的那个人。如果今日躺着的是千离,唤作她去换命给千离,她相信扶疏也会如她这般。
说来自私,却是人之常情。
逐鹿一早就让她用他给的药方熬了一碗药,逐鹿说汤药冷了就没有药效,所以她干脆将炉子拿到门口一直温着。逐鹿给扶疏灌了下去,扶疏并没有玉仙想象的那样醒过来。逐鹿将扶疏抱回石台上,双手隔空在扶疏头上运气,一股白色的气体将扶疏包裹起来。
过了好一会,逐鹿吐出一块水滴状的血红玉石,似乎是天然形成没有被打磨过的痕迹,只是在头上打了个孔穿了一根红绳。逐鹿用银针在扶疏指尖刺破挤出一滴血滴在玉石上,然后将它系在扶疏脖子上,回头对玉仙道:“你不是凡体,应该能下地府吧?”
玉仙一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
逐鹿没有跟玉仙说那么多,只是告诉她,他需要她下一趟地府,拿回扶疏脖子上的这颗血红的玉石。玉仙觉得这话并非难事,只是有些不解,又问他何时去地府。逐鹿也不知,于是把目光又放回扶疏身上。
心中还有事情未了,扶疏用意识强行逼自己醒了过来。
空气中传来叮叮的铁链声,是黑无常来了。玉仙却大骇,一时关心则乱还以为是来为扶疏收魂的。扶疏笑了,玉仙竟然忘了,她若死了哪里还有魂来收。这黑无常是扶疏叫来的,他在扶疏耳边说了一句话,扶疏便让他走了。
玉仙不知便望向逐鹿,而逐鹿却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玉仙姐姐,衣服帮我找到了吗?”玉仙点点头说是找到了。玉仙扶着她回了房间,扶疏看着床上一间熟悉的衣裳竟然落了泪。绿色的衣裳,一如当年,只是她却变了。
这衣服,还是她当年在龙蛟宫时穿的,只是这条绿色带却是后来琅沅送给她的。
即使穿回以前的衣裳,努力变成以前的样子,可镜子不会说谎。扶疏不由苦笑,镜子里的自己三分像自己,却有七分不像自己了。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她这个样子,千离最喜欢不是吗?
换好衣裳,扶疏回到密室算是跟三人道个别。逐鹿拿着一根香,让扶疏在上面滴上一滴血。逐鹿是她全然相信的人,所以扶疏没有任何疑问就照做了。
没有太多的话要说,扶疏微笑着转身离去。密室里,逐鹿点燃那跟香,没有回头却是对玉仙道:“盯着这根香,如果燃烧忽然变急你就赶紧下地府去将她脖子上那颗血玉坠带回来。”
玉仙听出一点门道了,逐鹿这意思,莫非是他有办法保住扶疏的命?可他为何却只字不提?等等,他说带回扶疏脖子上的血玉坠,那扶疏呢?扶疏她会怎样?不用把扶疏一起带回来吗?
玉仙的一连串疑惑,逐鹿只解答了一个:“没用了,那具身躯是没有用了,只要拿回血玉坠便好。记住,要小心,不要让千离看到。”逐鹿闭上眼睛,身子忽然晃动了一下,用力把住一张桌子猛地咳了一下,玉仙没有看到他掌心红了一片。
逐鹿飞快的摸了摸嘴角,让玉仙盯着香,自己努力站稳出了密室。
地府,十八层地狱结界口。
千离顾不了那么多,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师兄!”恶鬼涌动,他根本看不到天君只好大声喊着。可惜,昨晚天君被扶疏一气,今日连半条命都不到,昨晚还能喊,今日却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听到了千离的声音,天君就是死灰也能复燃了。生死存亡之际,是谁都会拼尽全力去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
天君终于从恶鬼里挣脱向前,只是他近在咫尺千离却已经认不出他了。他呜呜的喊着,千离终于注意到了他,说不出话还有眼神可以说话,可惜天君的双眼早已瞎了。
千离注意到了他,却不敢确定。对判官招了招手:“说,那个才是?”
扶疏说千离来不用阻挠,却也没说要指给他知道谁才是天君:“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啊!下面有炼狱之火炙烤,还有恶鬼互相撕咬,属下也不敢肯定。”
千离怒气没处撒,得到判官这个无用的回答干脆一把将他推开。忽然又响起判官说的,天君活生生被扶疏打下十八层地狱。这么说,只要天君还没死,那他便与恶鬼有所却分。一个是肉体,另一群是魂魄。
千离从一个荷包里抓出一把金粉,朝着里面撒去。触碰到金粉的恶鬼纷纷退让,只有天君趁机往上挤。千离终于相信,眼前这个面目前非的人是他的师兄了。
怎样的恨,才能让扶疏使了如此狠毒的手段?一想到扶疏,千离心口又开始抽痛了。感觉很奇怪,心口的痛楚似乎在渐渐扩散,千离有种预感,这种痛是要扩散到四肢百骸!
怎么会会这样?千离的手臂疼得有些发抖,他不禁将昨晚的一切细细回忆。
那杯酒?那杯花好月圆?是了,扶疏说那是真乙送来的,可扶疏大约不知道,当初他与染月成婚之前,真乙也送了他一坛。那酒他是喝过的,可记忆里的味道却与扶疏昨晚给他的那一杯不同。
扶疏……扶疏在那杯酒里做了手脚?
千离可笑,她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呢?她若想要自己的命,就是直接把毒酒摆在他面前让他喝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她……是不相信他吗?
千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已经挤到裂缝口的天君感觉到他气息全乱了,天君说不出话只能干着急。可眼看着就要重获新生了,千离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啊!
天君不断张口,试图说出一句话来。这会子他真是恨死了扶疏,要不是她昨天故意来气他,他现在至少还能说出话来。气归气,天君还是努力张口说话,惨白残缺的脸上憋红了,他终于喊出两个字:“师弟!”
千离的心顿了顿,反应过来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就那痛楚的感觉竟然让他无法自拔,若不是天君叫他,他现在估计还沉沦在痛苦里。扶疏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毒,如此厉害?
静下心来,千离定定地看着残缺不全的师兄,心疼的感觉又席卷而来。
奋力将天君来出来,及时封印了裂缝,天君在他身后气若游丝。
千离的心分得太多,他丝毫没有感觉到暗处一双血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