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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记忆闪回,红云漫上双颊。
“没冤枉你吧?”百里晗慢慢踱开,斟了一杯茶递给她。
“让你受累了”庄然神色尴尬,捧了茶杯遮住脸。
“还好”待她终于松一口气,刚要展露笑容时,他慢吞吞地加了一句:“就是重了些。”
“啊?”庄然一愣,待想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意,顿时面红耳赤:“你,你背我回来的?”
这下,脸丢大了!
“不然呢?”百里晗挑眉,漫不经心地瞅住她。
庄然心虚地转开视线,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愣住:“你,把我带回别院了?”
“我猜,你应该不想让霍庭看到喝得烂醉的模样,这才自作主张将你带回我家。”百里晗不动声色,淡淡地解释。
庄然再次脸红,嗫嗫低声:“谢谢。”
百里晗话锋一转:“什么东西那么可怕?”
“啊?”庄然显然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表情有些呆滞。
“做噩梦了吧?”百里晗语气轻松,尽量表现得轻描淡写,双拳却不由自主地在袖中紧握成拳:“我看你整晚都在呓语,还流了这许多汗。”
“啊”庄然极不自在地抹了一把汗。
“梦到什么?”百里晗一脸关心。
“其实,”庄然看他一眼,下意识地不想多谈:“也没什么,醒来已忘得差不多了。”
“独孤郁是谁?”见她遮瞒,百里晗越发不悦,不再拐弯抹角地试探:“你好象很担心,反复叫他的名字?”
“呃”庄然的脸哗地一下涨得通红,低着头,不知所措地绞着手指。
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永远都笑得如沐春风,然而提到独孤郁,终是忍不住俊颜一沉,整个人象覆了一层寒霜,眼里冷嗖嗖的,两颗乌黑的瞳仁更象是冰雕雪铸一般,冷得可怕。
好在庄然心神恍惚,垂着头,倒是半点也未注意他的失态。
百里晗的怒气来得快,消得更快,只一眨眼功夫,又是温润如玉。
他耐着性子,谆谆善诱:“谁呀?以前没听你提过。我有些人脉,说不定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多谢你的好意,”庄然收摄心神,抬起头来,苦涩地笑道:“不过是一场梦。”
但这梦境如此真实,梦里的杀戮如此凶险,教她即使醒来,仍然止不住要去担心不仅仅是他,还有整个狼族的命运。
都怪雪球!要不是它突然凭空消失,她又怎会做这莫名其妙的怪梦?以至对那头有着金色瞳眸的银狼和整个狼族开始牵肠挂肚?
百里晗微微蹙眉,转过眼来瞧她,却正对上她一双空洞茫然的眼睛,象是荒原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归家的路的孩子。
刹那间心中一凉,象是被什么东西叮了一口,有一点微微的疼从心尖上化开,疼过之后便发软。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轻柔沙哑,磁得惊心:“累了吧?”
庄然本来想说“还好”,触到他满是关怀的眼神,随即垂下头,略略羞涩地笑了:“有点。”
“别担心,梦是反的。”百里晗淡淡地安慰,见她额前一络散乱的黑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想也未想,当即弯腰,随手替她捋到耳后。
他的动作如此轻柔,如此熟练,充满了柔情,充满了怜爱和疼惜,象是曾演练过成百上千次。
庄然条件反射地侧头,避过这亲昵的动作。
百里晗伸出去的手落了空,僵硬地停在她的颊边,一瞬间的表情变幻莫测,残酷而狠绝,好象随时会扑上来,咬断她的喉管,吸干了血,再发了狂似地把她狠狠的,彻底地,不留余地地撕个粉碎
庄然避开之后,才发现自己表现得太过敏感,害得他下不来台,又不能道歉,只好跳起来,以手扇风,嘴里胡乱嚷道:“呀,好热!怪了,不过刚过中秋,怎么”
抬眸,忽地触到他冰冷骇人的眸子,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猛地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想干什么?”
听到庄然的声音里满含惊惶,百里晗垂眸,见她眼里竟有一丝戒备,不由得一阵气苦,语气似讽似嘲,高傲中透着凌厉,居高凌下地质问:“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明灭的烛光映在他俊雅的脸上,竟凭添了几许阴森之气。
庄然又羞又窘,哗地一下红透耳根,心虚地摸摸脖子,眼睛左瞄右瞄,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神经病,公子是何等样人,怎会对你起坏心思?刚刚那一瞬,简直就是鬼迷心窍!
“睡醒了?”百里晗冷着嗓子问。
庄然不敢答话,连连点头。
“孤男寡女,不便久留,请回吧。”他负手而立,神色极为冷淡。
“啊?”庄然瞄一眼黑漆漆的窗外,眨一下眼睛,忽地意识到他在下逐客令,心知他气到极点,连道歉都不敢,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一口气走到大街上,四下静谧无声,只余零星几点星子在苍穹闪烁。
她回头,望着别院小楼,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是发愁又是后悔地低叹:“叫你以后还乱说话!这下好了,以后拿什么脸去见公子?”
她心怀沮丧地走了一段,抬头看一眼零落的星子,凄凉感顿生,情不自禁地低喃:“慕容铎,此时你身在何处,做些什么?”
就在庄然自怨自艾的同时,慕容铎一行已顺利抵达伊州。
城外五十里就是柔然王拓跋明诚的大军。
白天刚下过一场雨,地面有些潮湿,几颗稀疏的星星在漆黑的天慕闪烁着,空气里混和着一股牛马粪便的骚臭味,随着夜风飘来,中人欲呕。
距柔然大军约五里地外的小山坡上,潜藏着二十几条极淡的人影。
慕容铎整个人都隐在暗处,披着件深黑的斗篷,全身黑得象墨,仿佛已完全融进了夜色,只剩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精光。
“王爷”朗四悄悄地摸过去,低声禀报:“马匹已全部牵到林子里,留了人看守。”
慕容铎没有吭声,眼睛盯着远处军营里幽暗的火光。
“奶奶的,”夜色里,一条铅灰的人影幽灵似地飘了过来,到了近处,一把抓掉蒙在脸上的黑布,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这厮该不是早得了消息吧?防得贼死,老子等了个把时辰,竟没找着一点机会渗进去!”
喻五笑了笑,拍拍他的肩:“三哥不必着恼,拓跋明州不比别的柔然大将,他崇尚中华文化,熟识中土文字,兵书更是烂熟如胸,再加上天资聪颖,治军极严,要找他的破绽确实得费些功夫才行。”
“那怎么办?”朗三气得两手一摊:“眼见着伊州在望,咱们被那些蛮子挡着,止步于此不成?”
“别急,”喻二跳上一个小土坡,眯了眼睛朝远处眺望:“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只要咱们沉住气,还怕没机会?”
第212章 要不,咱俩比比看?1()
“那厮防得忒严!”朗三恨恨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每隔一刻钟,就有一小队士兵手执火把巡逻。两队相遇,必对口令,对上了才可通行。”
“一刻钟?”喻五挑了挑眉:“这也不是针插不进吧,三哥莫不是老了?”
“你懂个屁!”朗三粗中有细,听他一说,跳起来骂道:“那些蛮子是分批从不同方向前进,口令隔一个时辰更改一次。且不同服饰,不同方向的,口令皆不相同!老子守了一个时辰,只见巡逻的跟走马灯似地穿插,愣是没摸清他们的规律!”
听了这话,喻大和朗四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抓活口!”
慕容铎眉峰轻蹙,未置可否。
“好主意”喻二一听却来了劲,猛地一拍手掌:“既然找不到规律,那便抓个活口来审问!”
“好,我这去”朗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别急,再等等。”慕容铎不慌不忙地叫住他。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朗三性子急躁,跺着脚嚷:“这块地势平坦,咱们二十几个人藏不了多久。”
“王爷的意思,”朗四会意,望一眼黑漆漆的天幕,诡异地笑道:“索性等黎明再去,那时人的精神最为疲倦,警惕性也低些。”
“小五,”慕容铎微微一笑,转而吩咐喻守信:“你地形熟,找找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落脚。先领着弟兄们过去歇着,不必全挤在这里。”
“地方有得是,不用找。”喻五胸有成竹:“往西三十里,有个小陈村,只住着几户猎户。入村的路只有一条,人少又安静,背后就是大山,地势又高,有个风吹草动,隔二十里就看见了。”
“可靠吗?”朗四有些不放心。
喻五神色郑重:“都是极可靠的朋友。”
“喻二和老三留下,”慕容铎迅速做了决定:“再留两个在林子里看马,其余人都跟本王去小陈村。”
他看一眼朗三,又加了一句:“宁可空手而回,切记不可露了行迹。”
“放心吧!”朗三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要潜进去可能不容易,抓活口还不简单?保证做得天衣无缝,不留任何蛛丝蚂迹!”
喻守成一句话也不说,只望着慕容铎,自信地笑了笑。
“驾!”慕容铎不再多言,翻身跃上马背,轻夹马腹,箭一样疾驰而出。
“走!”一声令下,余下二十人纷纷上马,紧随其后往西而去。
“好了,”喻二目送着一行人消失,拍拍朗三的肩:“接下来就看咱们兄弟的了。”
“嘿嘿,要不,咱俩也比比?”朗三露齿一笑。
两个人乘着夜色,猫着腰迅速朝柔然驻地摸了过去。
夜,浓黑如墨,空气中流淌着死一般的寂静。
慕容铎立在山顶,回望山下,远处夜空下,柔然军中星星点点的篝火似一片光明的海,又似万斛星子,遥远而灿烂。
还记得第一次带雪儿回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