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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白云遏现在找人打听伊州的情形还不算晚,这番话也并非敷衍塞责。
“那就好。”绕了一大圈,终于达到目的,白云遏不禁大大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来。
听到开门声,苏解语机警地走了过来,低声道:“刚才大少爷派人过来瞄了一眼,我说少爷不舒服,打发走了。”
“知道了。”月底了,要交帐,霍青璧早已交待让她负责西长街的几间铺子,她一急起来,倒把这件事忘了个精光。
“去铺子转转吧,比在家里强。”白云遏一听,立刻怂恿着她出门。
庄然何尝不懂他的用心,笑了笑:“我有分寸。”
白云遏怕惹她不快,倒也不敢勉强,匆忙离去。
“少爷,”苏解语心中忐忑,压低了声音问:“要打仗了吗?”
庄然见她面色苍白,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笑:“别担心,这里是京城,离伊州几千里地呢,柔然人杀不过来。”
苏解语哗地一下涨红了脸,也不知是惭愧还是害羞,低嚷了一句:“少爷”
庄然却没心思去研究她的情绪,也更没心情去盘点铺子的收益。想了想,索性出了门去找曹瑛。
她前脚刚一出门,消息立刻送到霍庭的手中。
“嗯,”霍庭未置可否,淡淡地道:“依你看来,三少爷的气色如何?”
霍安想了想,摇头:“除了走得有些急,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倒是三少身边的那个丫头,满脸通红,似乎很忐忑的样子。”
“派人继续盯着,看她去哪里,见什么人,做什么事,巨细无遗,全部报上来。”霍庭未动声色,冷声吩咐。
“是。”霍安垂手应了声是,却并不立刻退走。
“还有事?”霍庭蹙眉。
“老爷,”霍安跟了他二十多年,在他面前也就比寻常仆役放肆一些:“眼下一个钉子一个铆,正愁人手不够,偏还要分出人手盯着三少爷。会不会”
说到这里,忽然触及霍庭似笑非笑的眼神,豁然而醒,讪讪地道:“小的不是驳了老爷之意,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三少爷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身边只有一个丫头,以前有慕容铎撑腰,让他三分还可以理解,现在这种局面,他还能翻了天去不成?
“想不明白就不想要,只管按吩咐做就是。”霍庭说着话,神色一凛:“若是误了公子的事,别怪老爷心狠!”
想到百里晗的手段,霍安机灵灵地打个寒颤,滴下数滴冷汗,再不敢多言,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奴才不敢!”
霍庭转而吩咐霍福:“守在这,不论谁来,一律不见。”
霍庭并不即刻入内,先喝了口茶,这才掀帘进了内室,从藏在夹壁中的秘道进去,曲曲折折地穿过天井、小院,进入了一幢幽静的独门小院。
深深浅浅的绿色间,一角白衣若隐若现,修竹茂林,孤身傲影。
隔着层层叠叠地翠叶秀枝,那个白色的背影一动不动地挺立在那里。偶尔有风吹过,竹叶沙沙做响,那抹白色身影依旧如月照清泉。
翠竹白衣,入眼成画。霍庭下意识地驻了足,凝视着那道身影。即使隔了十数丈的距离,即使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已汗透了重衣。
第217章 进退两难2()
人人看见的,是公子的飘逸超脱,是他的剔透玲珑。然而,透过斯文儒雅的表面,有谁看过他的精明果决,冷酷杀伐?
又有谁知道他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算计着最亲密的朋友?人人都说公子温文尔雅,相知遍天下,又有谁能真正看透他的内心,走进他的世界呢?
“来了?”清雅温润的声音,穿过竹枝的间隙,淡淡地响起。
霍庭一惊,收束心神,略略加快了脚步,却不敢发出声响,生怕破坏了林间的静谧,走到他身旁垂手而立:“如公子所料,白云遏来过,两人关了门密谈一阵后,分头出门了,其间小语那丫头去过一次七星阁,简掌柜已按你的吩咐应付了过去。”
百里晗轻哼了一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笔直如松地站着。
霍庭猜不透他的心思,脑子里迅速把这几日收集到的情报捋了一遍形势一片大好,完全按公子预订的计划进行,甚至可以说顺利得有些过份!
就算慕容铎察觉到危险,使出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亦已难挽颓势。更何况,这条消息被刻意宣扬出去后,情况早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论他如何应对,终究只会一败涂地。
可是,多年夙愿眼见就要得偿,公子的脸上为何不见半点喜色?
“传令下去,密切注意各地驻军动向,稍有异常立刻禀来。尤其是潼关那边,更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若简皇后在重重反对声浪中还能力排众议调动兵马,挥军北上解伊州之围,也只有在潼关这里想办法了。
慕容铎五年前曾在此率二十万大军入东晋,解了澹台凤鸣破国之围。若简皇后挟恩以求,澹台凤鸣倒也不好乘人之危,在此时犯边。
不过,潼关距远在二千里之外,加上公文往返,所需的时间皆倍于其他驻地,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况且,澹台凤鸣不肯犯边,别人未必肯将这当手的肥肉拱手让人。就算真的无人敢妄动,他也会想办法动他一动!
“公子放心,”霍庭心中一喜,但又不敢露出居功的表情:“属下早已吩咐下去:着潼关,下关,淮河等几处分舵的弟子悄悄赶往潼关集结。只要王竟诚敢拔营,立刻举旗造反,攻关破城!到时他首尾不能兼顾,管得了伊州,管不了潼关,咱们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别高兴得太早!”百里晗见他得意忘形,一瓢冷水泼了下去:“十万教众下潼关,保密功夫一定要做得到家。到时露了破绽,被人一举剿灭,那可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霍庭诚惶诚恐地垂下头:“公子所虑极是,属下已传令下去,各分舵层层把关,各自约束手下,谁闹事惹起官府注意,坏了主公大事,立刻就地处斩,绝不手软!”
“嗯。”百里晗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淡淡地道:“也不能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潼关。除了这里,最有可能被调用的是京畿守卫之兵。”
这支人马离京城最近,集结时间最短,粮草辎重备得也比别处齐全,且兵符本来就在慕容铎的手里,调度起来更名正言顺。可惜只有十万,解伊州之围似乎略少了一点。
不过,这支兵马名义上是守卫京畿的,若调到边关去,京城就空虚了,免不了要被御史弹赅。更何况,皇上性子软懦,要他同意抽走京畿卫戍,自动解除京城的第一层防卫,也没那么容易。
简皇后想调这支兵马,未必就能如意。
“属下这就让那帮小子没事在京郊附近折腾几下,闹得欢实些。”霍庭心领神会,眼里浮起笑意。
“闹事有啥用?”百里晗冷声浅笑:“不如带些人上京,若她真敢调开守卫,本公子就敢挥军入京,直接逼皇上下位,也不必绕在伊州打转了!”
攻打京城?那没了京畿守卫,还有大内禁军呢,那些兵马可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手底下人再多,总是散兵游勇,怎敌北越最精税的正规军?
霍庭一惊,面上就不免露出怯色。
百里晗何等样人?这边只稍一犹豫,他已看出,冷声一笑,眼中凶光毕露,声音冷得彻骨:“怎么,你怕了?”
霍庭收慑心神,垂手回道:“属下唯公子马首是瞻,粉成碎骨建不世功勋!”
“哼!”百里晗轻哼一声,似是余怒未息:“本公子运筹帷幄,几时做过没把握的事?”
这倒是实情。
他跟了公子近二十年,若说他有缺点,“过于求稳”勉强算是一项了。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也算了又算,没有十足把握,绝不动手。
霍庭释然而笑:“属下这就去办!”
风乍起,碧森森的竹叶簌簌做响。
竹林间忽然变得幽暗起来,一点雨丝落在颊上,竟透着寒意。
百里晗微微仰头,发现竟不是雨,一片片晶莹的雪花飞舞着自修竹茂叶的间隙里飘飘扬扬地洒落。
“冬天到了?”他略略怔忡,发出一声低喟。
以前在天庭,一千年时光眨眼即逝。如今在人世轮回,区区三十年光阴,只觉静如死水,度日如年。
“公子,下雪了”简平见他站在雪中不动,也不敢过去,有些局促不安地轻唤了一声。
事情进展顺利,他以为就算公子性子恬淡不至于得意忘形,但也不该是现在这副晦涩不明,看起来怏怏不乐的模样。
百里晗收束心神,轻嗯了一声,并未即刻转身,待所有的情绪尽敛于心,这才举步沿着卵石铺就的小路,进到林间竹屋。
“公子,”简平躬着身,站在竹屋外面,毕恭毕敬地道:“皇后娘娘突闻噩耗,已昏厥过去,太医院院正奉召到了坤宁宫。御书房里,各种大臣各持己见,当着皇上的面吵得不可开交。”
说着话,简平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兴灾乐祸地笑容。
事出突然,皇上急召的不是三朝元老,就是公卿贵胄。御书房虽并不比金銮殿,却是皇上处理日常政务的场所。这些人却当着皇上的面象菜场的泼妇般吵了起来,实在是有失体统!
“林院正怎么说?”相比皇上的威仪尽失,百里晗显然更关心皇后的健康。
“听说是急怒攻心,血淤关窍,闹得不好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简平的喜悦掩不住,咧开了大嘴笑出声来。
“听说?”百里晗挑起俊秀的眉峰。
简平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敛了笑容,垂手道:“林院正尚未出来,消息是从坤宁宫里服侍的宫女秀荷传出来的,应该错不了。”
想了想,他忙又补了一句:“奴才来时,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