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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然摇了摇头,虽然担心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却也知道此时自己留下来并不明智,搞不好还会激化矛盾。
只得按捺住焦灼,先上马车。哪知帘子撩开,却对上一双乌溜溜亮得有如宝石的眼睛。定睛一瞧,竟是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容貌生得极为俊美,却是个生面孔。
她吃了一惊,愣在车前。
“嘘”那小厮生恐她喊叫,急忙坚起手指压在唇上,压低了嗓子央求:“别嚷!我不是坏人,借你的马车避一避,到前面的街口放我下来就行,求你了”
声音入耳,竟然十分清脆婉转,如玉落珠盘,说不出的好听很明显,这人跟她一样,竟是女扮男装。
那边,拓跋明诚粗大的嗓门已传了过来:“靖王,若你肯割爱,孤王愿用五座城池交换”
庄然大汗,下意识地回头。
倒塌!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却是撞了南墙还不回头,竟想把墙撞倒!
慕容铎狠狠地瞪着她,目光如狼一般凶悍:瞧瞧你干的好事!
她心虚气短,当下慌不择路,钻入车中,迅速地放下帘子。坐定之后,还不忘拍拍胸口,以定心魂。
回头,忽见身后女子美目流转,笑意盈盈地睇着她,目光中全是调侃之色,顿时大窘,涨红了脸垂下头去。
方一垂下,猛然省起我才是主人,何必怕她?
想清楚后,立刻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着她,问:“你是谁?”
虽然疑惑,倒也没忘了要压低声音。
“嘿嘿”女子抿唇一笑,眉眼弯成极妩媚的弧度,不答反问:“这车是去靖王府的?”
“是”庄然点头。
拓跋明诚嚷得那么大声,想否认也否认不了。
“太好了!”女子嫣然一笑,语带雀跃:“我刚好要去王府见个朋友,倒省了许多功夫。”
“朋友,”庄然越发讶异:“谁?”
行馆是给国宾住的,如今只住着东晋的国君和柔然的大王。这里守卫十分森严,马车停在行馆之中,外面的人想混进来可不容易。
而且她的口音,也不是柔然的,她的言谈落落大方,举止更是雍容华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拓跋明诚那厮是绝配不上她的。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她是澹台凤鸣的妃子。
东晋的皇妃去靖王府访友,怎么想都觉得怪异。
“我那个朋友,说不定你也认识?”女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抿唇一笑,美眸流转之间,艳光四射。
“我也认识?”庄然低头,略一思索当日她与姜梅一同去报国寺面见简皇后时,不是曾提过家在晋阳,且与东晋皇后交情非浅?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来,重新审视面前的女子听说,东晋的皇后素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而面前的女子丽色殊容为她生平仅见。
庄然心下了然,却只能沉默以对。
可是,她千里迢迢到了这里,自己又如何告诉她姜梅已死?
见她沉默,女子眼中不禁露出狐疑之色:“怎么,你不认识姜梅?”
她可是打听得清清楚楚,靖王只娶了一位王妃,一位侧妃,且两人是同日进门。按常理推断,若不是对侧妃疼爱得紧,哪会做如此荒唐之举?
而从她刚才听到的对话,不难看出,慕容铎对她很是紧张。若猜得不错,眼前之人十之八九就是梅子姐。
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庄然眼神温润,带了几分歉意:“抱歉”话说一半,忽然觉得不对,惊讶地瞠大了眼睛:“你说,要找的是姜梅?”
这可奇了,姜梅不是过是那个人从晋阳逃到北越遇上百里晗之后在他的授意下,冒用的自己的名字。对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但若不是假姜梅的朋友,自己从未去过东晋,未曾与她有过半点交集,若说是专程来找前世的自己,岂非更不可思议?
女子极肯定地点头,这次用的是肯定句了:“你认识她。”
“你是谁?”庄然不答反问。
“唐意。”
“唐意?”庄然微微一怔,这名字咋这么熟呢?
蹙起眉心,努力思索自己究竟在哪里遇过这号人?
记忆深处,浮出一张脸,干净清爽,神彩奕奕。
不自禁地把眼睛瞠大再瞠大,指着她,激动得嗓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不是吧?你,你是唐检?”
“梅子姐!”唐意用力点头,露出个我就知道是你的表情,高兴地扑过去。
“太好了!啊啊啊啊”两人抱在一起兴奋地尖叫。
侍卫如临大敌,呼啦一下过来,把马车围得水泄不通:“什么人?”
两道人影闪电般掠了过来,慕容铎离得近,快了半拍,伸手,撩开帘子却见马车里,庄然被一个身穿小厮服饰的瘦小男子抱在怀中。
背着光,看不清脸,也没那闲功夫去管他是那根葱。
“放开她!”他气往上冲,大喝一声,扬起手掌就要击下。
“铎兄,手下留情!”脑后衣袂带风之声响起,澹台凤鸣人未到,声先至。
乘他微一愣神之际,伸手攥住了他的腕。
慕容铎回头,澹台凤鸣苦笑,眼中流露的却是宠溺:“车内坐的是意意。”
难怪遍寻不着,原来她躲进靖王府的马车里去了。
“唐意?”慕容铎一怔,仔细再看一眼。
那人虽是小厮打扮,身材却很苗条,腰肢纤细,肩膀削瘦,明显就是女子。
第241章 我欠他的太多1()
他心乱之中,一时竟未分得出来,当下便有些尴尬,冷着脸嘲讽:“凤鸣兄,一别六年,不想你东晋国力虚弱至此!”
堂堂一国之后,穿着竟如此寒酸!
澹台凤鸣与他并肩,这时觑到车内情形,凤眸微眯,笑吟吟地反击:“彼此彼此。铎兄经此一役,貌似囊中亦已羞涩”
你靖王府的王妃,似乎也强不到哪里去!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要笑谁!
马车外这两个男人唇枪舌剑,明刺暗讽;马车里两个女人却是谈得热火朝天,完全把他们当成了隐形人。
“你啥时来的?”庄然问。
“你被砸之后没多久”唐意拉着她的手,笑得促狭:“那时还去医院看你,看你悄无声息地躺在病床上,觉得人生太不公平,生命太过脆弱。谁想得到”
“谁想到命运神奇,你我竟能相逢于此?”庄然接过她的话头,一脸惊喜和兴奋。
“可不是?”到底是早六年前便知晓了她的信息,这次又是接到她的确切消息,专程过来访她的,唐意倒比她镇定许多,眉眼弯弯,含了许多欢愉:“缘份的事情,真是谁也说不清楚!”
“是”庄然微笑:“伟大的老天爷,有一双翻云覆雨之手。”
“你到这里多久了?”唐意又问。
“二十一年了。”
“这么久?”唐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你岂不是”
“嗯,”庄然点头:“我是重新做了一次人,你呢?”
“我呀,”唐意撇撇嘴:“运气比你差一点点,拣了别人的臭皮囊。”
庄然见她说得一脸委屈,忍不住失笑:“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要是臭皮囊的话,别的人还要不要活?”
“切!”唐意娇俏地皱起鼻尖,很是不屑:“再漂亮也是碳水化合物,还能变成金子不成?谁爱要谁拿去,我才不稀罕!””
“你呀”庄然忍不住笑:“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梅子姐”唐意便撒着娇,往她怀里蹭。
马车外两男人听了那软得酥骨的声音,便是两种不同的心境,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明显的不满。
澹台凤鸣性子狡猾,虽然吃味,表面尚能云淡风轻,不动声色地受着。
慕容铎却是个爆脾气,当即撩开帘子往里瞪了一眼:车外有人,言行检点!
孰料马车里两个女子搂成一团径自笑闹,根本连眼角都不曾瞟向他,他这蜻蜓点水似的暗示,就如微风拂过湖面,半点效果都没有。
“咳!”蹙起眉,预备宣示所有权。
庄然抬起头看他,歉然一笑,眼中浮起为难:“怎么办?你上来的话,车里恐怕会太挤了”
“没关系,我骑马”下意识地回了一个体贴的笑容,等放下帘子,触到澹台凤鸣似笑非笑的眼神,这才发觉不对。
那么大一辆双辕四轮马车,区区三人,哪里就挤了?她这分明是嫌他碍事,委婉地给了他一颗软钉子嘛!
偏,某人还碰得心甘情愿。
“凤鸣兄”他应变极快,很快掩住心底那丝尴尬,酷酷地冲澹台凤鸣一抬下巴:“若不嫌简陋的话,不妨去寒舍小酌一杯?”
“奉陪到底”澹台凤鸣微微一笑。
侍丛牵了各自的坐骑过来,两人正要上马,斜刺里出来一把沉郁的嗓子:“喝酒的话,算上孤一个?”
两人微讶,转过头一瞧,拓跋明诚满脸落寞地站在身后。
澹台凤鸣保持清冷优雅的微笑:“只要铎兄没意见,我无所谓。”
“本王也不少你这壶酒”慕容铎臭着一张脸,硬梆梆地道:“不过,你得保证不胡言乱语。否则,本王也不能保证你是不是站着去,躺着回!”
“哼!”拓跋明诚两眼一翻:“你们汉人忒不爽快!在我们柔然,上门就是客,就得奉为上宾,哪有把客人逐出门的道理?”
“谁也没请你来,“慕容铎蛮横地道:“到了北越,就得守北越的规矩!”
澹台凤鸣笑看着二人,袖着手置身事外。
“不过是讨一杯水酒,哪来这许多规矩?”拓跋明诚很是不爽,大声嘀咕。
“那你要不要喝?”慕容铎比他更不耐烦。
“喝,谁说不喝了?”
澹台凤鸣闻言一笑,翻身上了照夜狮子,数声轻叱,伴着嶙嶙的车轮声,一行人朝靖王府进发。
从厚重的锦帘里,不时传出一阵阵银铃般悦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