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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的,始终只有姜梅。终其一生,他都将和姜梅在一起。
所有她想象的那些甜蜜幸福的事情,他都将她一起去完成。
她悲哀地发现,恢复了健康的他,是那么地独具魅力,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抗拒得了他。
在明亮的灯光下,在喧嚣的人群里,他是那么的俊拔出群,卓尔不凡。那由内心散发而出的喜悦,冲淡了他的倨傲,更添了几分诱惑人心的魅力。
只是,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曾属于她。
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天渐渐地亮了,公鸡在打鸣,新的一天又要开始,而她的世界早已倾斜
她慢慢地扯下红绸,摘下凤冠,脱去霞帔喜服,换上素衣素裙,拉开门,走进了斜风细雨中。
“王爷昨夜宿在侧妃房里,东院的门都没进”
“她长得那么丑,是个男人都没法忍吧?”
各种各样的议论,从四面八方细细碎碎地传来,无孔不入。
她表情木然地与仆役擦肩而过,却无人注意这个低着头的素衣女子。
半个时辰后,秀儿猛然惊醒,抬起头一瞧,喜烛已然烧尽:“哎呀,天亮了?”
喜床上空无一人,喜被平滑干净得连一丝褶绉也无,凤冠霞帔也叠得整整齐齐码在枕边。
她惊得跳了起来:“夫人,夫人,你在哪里?”
李妈被她尖锐的喊声吓得几乎从锦凳上掉下来,急急跪倒在地:“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夫人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在确定庄然并不在东跨院后,秀儿急得满屋子乱蹿,完全慌了神。
她是新买来侍候庄然的,对靖王府的情形完全陌生,别说找人商量,就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正急得团团转时,喻守成因不放心,特地过来探望。
秀儿如获救星:“二爷,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喻守成眉梢一挑:“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
“奴婢不知道呀”秀儿眼眶红红:“王爷一晚都没来喜房,夫人坚持要等,奴婢实在熬不住,就打了个盹,谁知睁开眼睛一瞧,夫人就不见了”
她越说越害怕,吓得哭了起来。
听说靖王性子暴戾,杀人如麻,若是把王妃走失的责任怪在她身上,岂不是要人头落地?
“哎呀!”李妈更是双手乱摇:“二爷,这可不关老身的事呀!老身也不小心打了个盹”
“行了”喻守成摸出一锭银子往地上一抛:“拿着银子赶紧滚!记住,外面要传出半点风言风语,老子要你的命!”
第140章 美既是丑,丑既是美1()
“不敢,不敢”李妈捡起银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新郎不进洞房,新娘离奇失踪。
当了三十年媒婆,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
“二爷”秀儿眼泪汪汪:“我该怎么办呀?”
喻守成想了想,吩咐:“王爷那里,自有我去应付,你千万不要声张,只说王妃病了,谁来也不要开门,明白吗?”
“是。”秀儿没法可想,只能应了。
喻守成找到朗四,两个人交头接耳嘀咕一阵,分头行事。
雨密密麻麻地下着,丝丝缕缕,象千万条线织成一张网,将庄然紧紧地罩住,紧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垂着头,慢慢地走着。
一脚一脚地踏着地上的水坑,踩下去,那飞溅的水花就象她的心情一样四分五裂。
她走了很远,早已超出了王府的范围。
雨一直不停地下着,濡湿了她的衣衫,更吹落了她的风纱。
她却一无所觉,麻木而机械地往前走,不停地与人擦撞,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一位老者与她迎面相遇,猛然见了她诡异的模样,骇得一跤跌在地上:“妖怪!”
人群奔走,四散逃离,见她并不追敢,遂又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悲苦认出她,忍不住快走几步,分开人群,站到她的身边:“阿弥陀佛大清早,女施主欲往何处?”
庄然看着身边那突然多出来的胖大福态的身影,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大师,我是不是丑到人神共愤,早已不配以一个人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庄然摸着自己的脸,神色迷罔,象是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悲苦愣了一下,双手合十,低声道:“世上景象都是光影,爱恨情仇,皆为妄念。美既是丑,丑既是美,只要施主常怀仁善之心,又何必拘泥肉身的美丑?”
庄然喃喃地道:“我以仁善之心待人,世人又何尝以仁善待我?”
她爱慕容铎,才会义无反顾地留在他的身边,却从未想过要将他据为己有。
任她保留心底那份最纯最真的感情,悄然离去不是更好吗?为什么非要把她最后的一点尊严扔在地上践踏?
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之后再推她进绝望的深渊?
“心者,貌之根,审心而善恶自见;行者,心之发,观行而祸福可知。”悲苦低号佛声,语重心长地道:“施主貌比无盐,却能贵为王妃,是因为施主乐善好施,才会有今日之福报。”
“福报?”庄然凄然而笑。
说什么善恶到头终有报。
贵为王妃,怎知就是福报?谁又知道,这对她来说,竟比地狱还苦!
“老衲悲苦。”悲苦双手合十:“十五年前,穷困僚倒,病卧街边,若不是小姐善心,以饭相赠,早已横死街头。”
庄然愣住:“什么,意思?”
悲苦一脸欣慰:“十五年了,老衲总算了却一桩心事。希望施主勿执着妄念,早日除去心魔”
说完,悲苦双手合十,喝了个诺,飘然而去。
庄然呆立原地,脑中轰然做响。
什么命格奇佳,旺夫兴家,皆是虚幻!
全是悲苦大师凭着一己之私,任意改变她的命运,推她入万丈红尘!
“看,悲苦大师在跟那妖怪说话”
“嘘,别吱声,搞不好是在捉妖”
“咦,悲苦大师怎么走了?”
雨越发地大了,风助着雨,倾盆而下,打得树叶哗哗地响,庄然早已浑身湿透,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冷得刺骨。
忽然雷声隆隆,一道闪电劈下来,几乎贯穿她的身体。青光乍现之下,脸上那片腥红胎记纤毫毕现,衬得分外的狰狞。
庄然神情麻木地转头,视线缓缓扫过围观众人,大家不约而同“啊”地一声惊叫着,四散奔逃。
她却恍无所觉,呆立在槐树之下,无数支离破碎的画片在脑海中闪回。
十七岁丰神俊秀的少年笑得一脸阳光向她走来,街上呼啸而过的车流,尖锐刺耳的汽笛鸣叫声,淡淡的84消毒液的气味,造型奇特的狼形玉佩
象被一根钢针刺穿,脑部剧烈地刺痛传来,她捧着头,低叫着倒了下去
“小妹!”一道人影闪电般地自人丛后急掠而至,抱起倒地昏迷的她,转瞬消失不见。
一系列的变化,前后不过眨眼之间,待围观的众人回过神,一涌而上时,槐树下已然冥无人迹
庄然昏昏沉沉,意识飘渺,感觉自己不停地在一片黑暗里奔跑,怎么也找不到尽头。
君墨染和慕容铎,两张面孔交替出现,时而冷笑,时而怜悯,时而温柔,时而狠厉
“怎么回事?”男人的声音隐在雾里,飘忽悠远,隐含怒意。
她努力分辩,只觉耳熟,一时竟不知是谁?
“启禀王爷,她跑到庄家老宅后的那条大街去了,昏倒了街心的大槐树下。”喻守成剑眉紧蹙,忧心冲冲地望着她,内心怒气勃发。
从找到她开始,她一直在不停地流汗,脸色忽红忽白忽青,整张脸皱成一只橘子,显然非常痛苦。
他突然很后悔,早知她嫁进王府会变成这样,倒不如当初让她离去。
王爷?哪个王爷?
庄然蹙起眉,难道会是墨染?
转念一想,不对呀,墨染已经不在了,怎么可能是他?
说话的这个又是谁?嗓子这么年轻,不可能是蓝三,新来的?
慕容铎眉心一跳,心早揪成一团:“大夫,怎么说?”
他记得她曾说过,十年前,是在槐树下遇到自己就是那棵槐树吗?
该死的!她淋着雨跑去缅怀往事了?
“说是外感寒邪,心怀愤怒,厥气上逆,心神紊乱。”朗四神色平静,语气里含着淡淡的责备。
他目光冰冷,慕容铎一时竟不敢直视,默默地移开视线,手在宽大的袍袖内紧攥成拳。
傻丫头,明知道他心有所属,何必用情如此之深?
“等她醒了,我带她回紫竹山庄去!”朗三蹲在门坎上,脸黑得象锅底,豁地站了起来。
这次入京根本就是错误!
亏他们还沾沾自喜,以为得计,其实不过是为她人作嫁衣!
庄然闭着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一屋子说话的全是年轻人,全都似曾相识,又全部似是而非。
她一急,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妹,你醒了?”喻守成眼尖,见她睁开眼睛,忙撇下慕容铎,弯下腰来看她。
庄然不说话,怔怔地看着他,眼睛骨噜噜乱转。
看着面前这张满含忧虑的英俊面宠,庄然脑子里轰然一响,切断的记忆忽然被接上。
对,他是喻守成,而自己竟然已再世为人,摇身一变,成了庄然?
“怎么了?”喻守成见她神色有异,放柔了声音:“哪里不舒服,告诉二哥?”
庄然不说话,脑子里飞快地回忆。
她记起来了,今天本是墨染的忌日,她在坟前昏倒,睁开眼睛发现躺在医院,身上连着生命体征仪!
她不是应该回现代了吗,为何又置身古代了?
爸妈的狂喜,谢曦的来访,她的康复,喧嚣的古玩街,神秘的卖玉人
对,那块玉!一定是那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