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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刚刚想上幼儿园，自己刚刚想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陪着父母，也许还可以陪着他们一起游山玩水。一切都刚刚要轻松一下，可是，一切的机会似乎就没有了。
人世间许多事，往往就是如此，正如你攒足了钱，想买原来的房子，可是房子又飙升了。当你忙完一天的工作，正想出去散心，可是，夜已深了。此时的陈剑锋，刚刚开始要过上好日子，装修好房子，孝敬父母，可是，父亲的身体已容不得他孝敬了，内心里经常梦想，抽个时间，和父亲在月光下，自家的天井中，轻轻松松的小酌几杯，然而，父亲再怎么样，都不能再喝酒了。“吾与谁醉？”陈剑锋喃喃的说着，被陈两坤扶着走出医生办公室。
“陈键，两坤，我爸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他。”三个人走到病房门口，剑锋突然想起什么，临时交代他们。
“知道。”两个儿时的伙伴，异口同声。
病房里面的邻居，陪着陈明山有说有笑。
“明天的六合彩，绝对是开你的生肖。”邱国旺说。
其它邻居跟着说：“肯定的，六十多年来，你第一次住院，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小病，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以前在我们老家，让医生拿点药，很快就消肿。”陈明山笑着说。陈剑锋强挤着笑容，走进病房，带着谢意的眼神，望着邻居们说：“辛苦你们了，大老远过来看望我父亲。”
医生和护士随后就到，按照陈剑锋的要求，挂上了高蛋白的点滴。
陈明山以前有个朋友是曾医生，两个人闲聊之时，经常聊起一些药物，一看是高蛋白药剂，问着陈剑锋：“咋搞这个药，这个药品很贵的，一瓶几百元。”
“哎，你身体虚弱，孩子孝顺，该用就用吧。”医生边检查着陈明山的身体，边说。
“山伯，剑锋这次桉树卖了一百多万，你不要担心了，把身体调整好，才是最重要的。”陈两坤说。
“恩，虽然有收入，但也不能乱花钱。”陈明山说，“剑锋，一会我们这些邻居回去，你要帮他们买车票，大老远来安州，让他们破费了。”
“爸，你放心，会的。一会我送他们到车站坐车。”陈剑锋强忍着泪水说。
几个邻居吃了午饭，在剑锋陪同下，一起去安州车站坐车回去。
“哥，你在哪？”陈国伟在医院，看不到剑锋，急忙打剑锋的电话。
“我在车站，准去回去医院了。你在哪？”陈剑锋坐在的士上问着国伟。
“我在医院，山伯觉得很疼痛，你赶快回来。”国伟紧张的说。
“恩。司机，能不能快点。”剑锋催着司机快速开车。
陈剑锋下了车，直接奔往父亲的病房。
几位医生正在紧张的处理病情。
“这位家属，可能得把你父亲肚子里面的腹水抽出来，减缓他的腹胀疼痛。”医生建议着。
“恩。你们看怎么处理才能减缓我父亲的疼痛，你们就怎么处理吧。”陈剑锋咬着牙说。
医生采取了抽出腹水的治疗，陈明山的腹胀明显减缓。
陈剑锋望着父亲在抽出腹水时疼痛流泪情景，心如刀割，可又无能为力，一颗心仿佛飘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中，内心里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让父亲任随医生处理。
日暮时分，陈明山勉强起来走动，陈剑锋陪同着，父子俩一起望着远处山峰那边夕阳西下，陈明山说：“儿子，给我根烟抽。”
“爸，医生说，你不能抽烟的。”陈剑锋力求劝阻陈明山。
“呵呵，儿子，人的快乐，要随着自己的性格而为，才是真正的快乐。你看远处，夕阳即将西下，你能那远处的山峰移开，让夕阳一直出现吗？”
“我。。。。。。”剑锋无语，默默的抽出一根烟给父亲燃上。
“剑锋，我们来这边已经十天了，我看虽然是大医院，也不见得怎么样。我很想老家的邻居和朋友，能不能跟医生说，让我们回家呢？”陈明山坐在剑锋给他准备好的轮椅上，缓缓的吐出一口香烟。
“爸，这个病要处理好，得慢慢来，不着急的。我们老家没有大医院的设备，万一你再腹胀，那怎么处理。”
“呵呵，儿子，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怕那个抽出腹水，确实疼的很。你就满足我一回吧，让我回家。”陈明山执着的说。
回家，意味着什么？病情得不到控制，疼痛得不到缓解，生命得不到延伸。
“剑锋，算是爸求你了。”陈明山看剑锋默默无语，像孩子似的说。
“我。。。。。。”剑锋轻轻的抚摸着父亲的头发，说：“我问医生看看，要不要让我们回去。”
第128章 127父子谈心（）
陈明山的执着，医生的催促，陈剑锋不得不答应了父亲，离开安州市医院。
陈明山回到安南镇湖西村，心情顿时舒畅起来，精神面貌即刻好转，亲戚朋友，乡里邻居，来来往往，让陈明山觉得很开心，每当送走客人之后，陈明山都开心的说：“剑锋，你看，在老家就不同了。”
“知道了，爸。”陈剑锋喜欢在夜幕降临之后，推着陈明山坐的轮椅，一起漫步在自家门口的乡村小道上。
八月的秋风，轻轻的吹佛在父子俩的脸上，牧归的老农，拉着牛，缓缓的跟随在他们背后，乡村的气息，永远是清新的。远处的田野，飘来阵阵土地的芳香。
“剑锋，记得你小时候，爸打你一个巴掌吗？”陈明山望了一眼推着他的陈剑锋。
“记得，爸，你也记得？”陈剑锋万万没有想到，父亲还记得那儿时给他的一个巴掌。
“是的。儿子，那巴掌打的是在你脸上，疼的是在我心上。”陈明山望了一眼打过儿子巴掌的那个地方，说：“爸舍不得打你，只是担心你学坏，哪怕是一点点的坏，绝不容忍，记得那句俗语吗，‘小时偷拿针，长大偷牛阉’别看这是民间俗语，其实它是历史经验的总结。”
“记得，我现在教育儿女，也是跟爸学的，严慈相济。”陈剑锋说。
“是啊，对孩子，该罚则罚，该关心一定要关心。”
“爸，没有你以前让我继续读书，如果那时候真的跟曾医生学医，恐怕就没有今天的我了。”陈剑锋跟着陈明山一起回忆着往事。
“你说的对，那时候我也顶着压力，村里没有几个孩子继续上学，我知道你喜欢读书，只是你身边的同学，朋友，他们大都不上学了，让你继续上学，其实也是延伸爸的梦想。我那时候高中毕业，原本是可以去教书的，但你老爷爷身份不好，所以我的名额最后被人家拿掉。我就不信，我们家出不了一个教书的。呵呵，儿子，算是爸自私了。”陈明山望了儿子一眼说。
“爸，不会的，我很满足，我喜欢现在当教师的生活。”陈剑锋确实很喜欢自己的职业，越是年纪大了，越有体会，每当上课，望着一群群年轻的学子，能开心的与他们进行心灵的沟通，尤其是在讲课当中，看着学生听懂自己要表达的意思，甚至有些学生激动的拍着桌子叫好的时候，陈剑锋心里往往是一种乐开了花的感觉，人的相处，自己的一言一行一旦能够被别人理解，那确实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享受。
“剑锋，你奶奶年纪很大，她一生艰苦，往后要经常回家来看望她。你母亲生性胆小，遇到事情，你要多安慰她。老家这些邻居，个个都不容易，有需要帮忙的，你做的到的话，绝不能含糊。还有你那个堂弟，他父亲离开的早，你是我们家族中年纪比较大的，又是出去工作的人，一定要多加约束、引导他。”
“爸，我会的。”
“哎，最最想的，还是我那两个孙子，今年上幼儿园了，爸有时很想他们，只是你工作忙，我也不好意思叫你经常带他们回家。”陈明山说到孙子，甚是感慨。
陈剑锋轻轻的梳理着父亲被秋风吹起的头发，一个多月没有理发，显得苍白而悠长，但依然不失飘逸。
“爸，你年轻的时候，肯定很帅气的。”剑锋说。
“呵呵，你现在的样子，就是我年轻的样子。”
轮椅经过一个小坎，陈明山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路过的乡亲，帮陈剑锋一起扶起轮椅，陈剑锋拿出香烟，递了一根给他，乡亲说：“父子一起散步了。山哥有福。”
“是啊，最近儿子都回来陪我，耽误了工作了。”陈明山笑着说。
“爸，是我做得不好，平时忙于追求个人所谓的进步，忽略了你和妈。”陈剑锋自责的说。
“欸，说什么话，年轻人不出去拼搏，老呆在家里面，作为父母的，看了才是真正的伤心。爸看到你现在事业渐渐成功，平时又能帮助乡里乡亲，我内心高兴的。”陈明山及时回驳了陈剑锋的话。
“恩，爸，我们老家真的很漂亮。你看，明月上升了，繁星点点，秋风送爽。”陈剑锋看着东边缓缓升起的一轮明月，尤其光亮。
“是啊，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可惜爸的身体不行，要不，我们父子俩就可以一起在月光下，小酌几杯，记得那次，我品着你拿回来的二锅头，当真是酒中良品，我舍不得喝的，床下还有两瓶。”陈明山想到那次和儿子在月光下，天井里喝酒，感觉甚是惬意，“要不，晚上我们不要让你妈知道，我品一点点就好，如何？”
“这个不好。”剑锋说。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我闻一闻也可以嘛。剑锋，来根烟，在这样的月光下，什么都没有，好像有点浪费。”陈明山转头，像孩子似的看了陈剑锋一眼。
陈剑锋拿出一根烟，帮父亲点上，自己也抽上一根。
父子俩伫立在湖西村的池塘边，注目着夜幕中远方的田野，享受着暂时的宁静。
夜深了，风大了，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