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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她笑他,同时将他推开,“打我儿子的事,晚上跟你算账,现在去准备夜宵,我饿了。”
多云的夜,乌云散开,星星眨着眼睛,光芒微弱。
秦崇聿去准备夜宵了,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两个孩子熬不住,睡了。
余生跟秦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均选择了沉默。
夜,静寂无比,可心,却波澜微动。
“发生什么事了?”秦成打破沉默。
余生侧脸看他,“叔叔还是那么喜欢胡思乱想,没有事。”
“又骗我。”秦成好一会儿不说话,后来说:“不管什么事,都不要忘了,一转身叔叔就在你身后。”
“你恶不恶心?”秦崇聿端着红枣银耳粥从临时厨房走出来,冷冰冰的扫了秦成一眼,在余生身边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凉,送到她嘴边,“尝一下甜不甜?”
余生蹙眉,“医生说我不能再吃甜食了,有两颗龋齿。”她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着,“两个呢,到时候会掉牙齿的,我才这么年轻就掉牙齿,多难看。”
秦崇聿听后有些讶然,然后将这一勺银耳粥放进自己嘴里,品了下,“不甜。”他又尝了一口,说:“我忘了放糖。”
余生笑他,“年纪大了,难免记性不好,原谅你了。”
这话让一旁的秦成脸色沉了又沉,她是变着法子在说他老吗?
“秀恩爱,死得快。”秦成站起身的时候余生正舀了一勺银耳粥送到秦崇聿的嘴边,这话有些毒。
余生没说话,秦崇聿却说:“叔叔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如果我想吃也不是吃不到,只是懒得去吃了,小子--”秦成的话语拉得很长,“你永远要记住,我是你叔叔,,一个长辈是不屑于跟一个晚辈抢葡萄吃的。”
“等等!”余生不悦了,“我像葡萄吗?嗯?”
两个男人的脸都僵了僵,一个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个拿过勺子,自顾自地吃着。
几天不见秦成走路已经快跟正常人差不多了,这倒是让余生欣慰的。
“明天中午我要去机场接个人。”门没关,秦成的声音传出来。
去机场接人?余生的脑子转了几圈,“是婶婶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不大但也不小的关门声,她知道,一定是。
“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许盯着除了我之外的男人看。”秦崇聿扳过余生的脸,十分不悦,目送就算了,门都关了,还望眼欲穿?
“专横!”余生嗔他一眼,夺过他手里的银耳粥,大口吃了起来,可眼中尽是无奈。
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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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没有想到余建勇会给她打来电话,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身体有没有好点?”余建勇问。
“嗯。”
“药不能间断,每天必须按时吃,吃够六十天我会让小存再给你一种药,再吃一段时间你的身体就会完全康复。”电话里,余建勇像个慈祥的父亲,可余生却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满心的悲凉。
仇恨,他为了仇恨活了这么多年,快乐吗?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有一天我们父女会见面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何时?”
“替我照顾好你妹妹,我欠了她太多。”
“难道你欠我的还少吗?”余生说的很慢,但每一个字却都寒意逼人,她从不曾这样跟自己的父亲说过话,但今天她说了,那是积压在心中早已无法再推挤愤恨,她怨他,恨他。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然后是“嘟嘟嘟--”的提示音。
余生放下手机,凝着窗外,今天果真不是个好天气。
秦崇聿去公司了,临走的时候他对余生说:“别担心,小事。”可他的匆忙的步履和慌张的神色已将他的谎言拆穿。
秦氏欧洲地区总经理出事,牵动了整个秦氏。
再加上从秦崇聿上任董事长以来秦氏一直就风雨飘摇,所以如今的秦氏,百年的耸天大楼竟有些摇摇欲坠。
下午,余生又接到赵兰的电话,约她在医院外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我陪你一起去。”秦成不放心。
余生给他一个安定的笑,“我没事,你留下来照看安安和念念。”
下午三点,余生到了约定的咖啡馆,赵兰已经等候多时。
“我以为你不会来。”赵兰说。
余生含笑,却笑中夹着寒意,“为什么不来?”
赵兰嘴角带着一抹苦笑,“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余生反问:“你觉得我想见你吗?”
一时间,周围是死一般的沉默。
“我想求你一件事。”赵兰说。
余生看她一眼,端起桌上的咖啡尝了一口,她是对的,咖啡真难喝。
赵兰说:“你能让我见见念念吗?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这个你应该问你儿子,抑或你丈夫,反正不应该是我。”
儿子?丈夫?赵兰凄凉地笑了,如今儿子跟她断了母子情谊,丈夫跟他离婚,父亲又将她赶出家门,她现在一无所有,除了还有一个孙子。
“我就见一见他,不把他带走。”赵兰的眼神语气里全是恳求。
余生不是狠毒之人,至少在目前来说,赵兰的眼神确实让她无法无视,良久,她站起身。
“阿盛,求求你……”
“明天上午我带他医院后的凤兰公园。”
“这件事不能让聿儿知道,不然他会不让我见念念的。”赵兰说。
余生微顿,但并未说什么,似是同意了她的条件。
余生走后,赵兰靠坐在椅子上,名贵的手提包里,她的手机响起,还没掏出手机,她已经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耐烦。
电话接起,她问:“什么事?”
“明天上午,凤兰公园。”
余生离开后赵兰去了趟秦宅,此时的秦宅已经面目全非,尘土飞扬,但相信不久后这里将是一片繁花似锦。
后来赵兰又去了秦氏总部,没有让任何人惊扰秦崇聿,她去了会议室,隔着窗帘的缝隙,她看到他的儿子正坐在会议室董事长的位置上,他眉头拧着,脸色深沉。
儿子,妈妈知道从多年前开始,妈妈就已经错了,但有些错是无法弥补的,只能一步步的错下去。
傍晚会议终于结束,前台将电话打到董事长秘书处,秘书又转给秦崇聿。
母亲来过公司?然后又走了?
秦崇聿眯起眼睛,想着大概是她想他了吧,母亲想儿子,很正常,他也总是如此的善良,所以这件事他并未深想。
晚上七点,秦崇聿回到医院,却不见余生的踪影。
他去了秦成的房间也没见秦成,最后是在临时厨房找到的他,“阿盛呢?”
秦成似是无奈,也有些愤愤然,“阿盛跟唐乙宁出去了,说是去逛街,真搞不懂,大晚上去逛街。”
“逛街?”秦崇聿蹙眉,竟然都不给他打个电话,而且还是晚上,他转身走出厨房,手机拨通了,传出的却是余平安的声音,他大步去了房间,“手机在?”
“妈妈出去忘带手机了,不过你可以给漂亮阿姨打电话。”余平安说。
秦念也在一旁说:“对哦,我知道漂亮阿姨的电话。”
漂亮阿姨?秦崇聿蹙眉,唐乙宁吗?
他提醒,“儿子,记住,你们应该叫奶奶。”
谁料余平安却小脸一甩,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年轻的奶奶,就是漂亮阿姨!”
这时候秦成却神色慌张地走进来,看了眼余平安和秦念,压低声音说:“崇聿,你出来一下。”
秦崇聿下意识的蹙眉,“怎么了?”见秦成已经转身出去,他对两个儿子说:“你们先玩着,不许乱跑。”
来到门外,他问:“出什么事了?”
149:她不再是余生,如今活着的只是郁盛。()
黑暗里,有人走到窗前,“哗啦--”一声,窗帘拉开,刺目的阳光让余生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曙光夹杂着淡淡的金色,空气清凉透着泥土的味道,放眼看去,视线有些朦胧,余生知道,新的一天开始了。
从视线里的景物可以得知,这是郊区。
余生终于收回视线,看着窗边背对着她的人,准确无误地唤了一声,“叔。”
男人转过身,她也终看清楚他的脸,只是数日不见,他苍老了许多。
“饿了吗?”余建勇问。
“不饿。”余生坐起身,这*她似乎睡得很好,虽然*板很硬,可她却没有觉得浑身不舒服。
来到窗前,她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花香的味道。
“你一直住在这里?”她问。
“身体好些了吗?”他问。
余生的表情淡淡的,波澜不惊,云淡风轻,“不知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是会视线模糊,还是会偶尔恶心。”
“我给你检查过身体了,没有恶化的迹象,按照我的嘱咐吃药,会好起来的。”余建勇的声音也一如她那样的冷淡,放佛此时并肩而站的两个人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是陌生人吗?虽不是朝夕相处,但也是血脉至亲,可他们对彼此又有多少了解?又何曾了解过?
“既然下了毒,又何必为我解毒?死了岂不更合你意?”
余建勇用沉默来回应她的不满,有些事,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比如让她们留存世上,比如再亲手,毁了她们。
余生说:“你从来就没有在深夜里感到恐惧吗?”
余建勇说:“从小雅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知道恐惧是什么。”
“你的心早已不再是鲜红的颜色。”
“对,它早已黑得无法再染色。”
“你没法不让我恨你。”
“恨?”余建勇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