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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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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是妾断肠时（一）（）
刑部大牢。
牢门打开，一股阴冷腐臭的味道直逼慕容毓婉鼻腔。她压下心头的不适感，莲步轻移的向内走去。
自正午刑场擒下端木重山后，夜焱便带走了端木重山，而端木颖则从慎刑司转而关进了刑部大牢。望着大牢内关押的年老、年少的犯人们，慕容毓婉的柳眉微微的蹙了蹙。与慕容毓婉同行的还有夜洛及刑部尚书、刑部侍郎等几位官员。
牢头见洛王、刑部尚书及几位大人恭谨的跟在一个女子身后，不免有些诧异。不等他开口，刑部尚书便出声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把里面的牢房门打开？”
“是！是！”牢头连忙点头哈腰的把关着重犯的牢门打开。
一行人鱼贯而入。在笔直的尽头，一个身着犯服的女子背对着慕容毓婉，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毓婉见此，对着身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身后的夜洛见状，转头横了一眼刑部尚书。他狠戾的神色让刑部尚书及几位大人感到脖间一凉，慌忙的抱拳退了出去。他们久经官场，自然夜洛与慕容毓婉有话要跟端木颖说，怎可让他们留下碍事？念及此，他们连忙退出了大牢，在刑部大牢的牢门口等候着慕容毓婉与夜洛。直到出来很久后，他们几人才缓过神，赶忙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
确认碍事的人离开，慕容毓婉轻启朱唇道：“窗外的景色当真如此宜人？竟引得你如此专注？”
“慕容毓婉，你是特地来看我的笑话吗？”端木颖猛然转身，面色极为平静。
“其实倒也谈不上看不看笑话一说。”慕容毓婉说罢，缓缓走进了关押着端木颖的牢房。
端木颖恨恨的睨了一眼慕容毓婉，猛然察觉她身后还站着夜洛。看着夜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端木颖的眼角闪过一丝晶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赶忙别过脸。
慕容毓婉见状，轻笑一声，转身向牢门走去。临行前，她压低了声音，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对着夜洛沉声道：“洛王与她好好聊聊，错过了这次，恐怕他日就要下阴曹地府才有这样的机会。本宫先去牢门那儿等着，你们聊完了本宫再来！”说罢，提起裙摆向远处走去。
端木颖四周关押的都是些重犯，所以犯人极少。在慕容毓婉离开后，这里异常的安静。她望着夜洛，强挤出一抹笑意道：“洛，没想到你还回来看我。”
夜洛闻言目光一闪，眼中仅仅剩下了惋惜。“圣旨已下，你会被赐死。”
“喔？不知道皇上打算让我怎么死才解恨？”端木颖闻言仰头大笑，眼眶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滴在了地上。
夜焱恨毒了她，等待她的是怎样的极刑？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
夜洛咬了咬牙，神色复杂的说道：“是鸩酒。”
“是吗？我以为会是腰斩五马分尸或者是凌迟，没想到居然是鸩酒。”端木颖嗤笑一声，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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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是妾断肠时（二）（）
“毕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皇上不会如此狠心！”夜洛见端木颖落得如此下场，心中唏嘘不已。他的心底泛起了一丝哀凉，眸中蒙上了一层薄雾。
“也是，在你们眼中皇上是仁慈的明君，而我只是一个狠毒的废后。”端木颖自嘲的一笑，眼中尽是悲凉之色。若是在从前，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夜洛见她如此消沉，不自禁的唤道：“颖儿”说罢，他被自己的话惊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颖儿是了，多年前，他就是这样唤着端木颖，而端木颖总称他为洛哥哥。如今物是人非，转眼间往日种种早已如沧海桑田般不复存在。
“洛哥哥！”端木颖没想到有一日夜洛还会如此唤她，眸中顿时热泪滚滚。良久后，她平复了心情，“时候差不多了，你该走了！”
夜洛闻言咬了咬牙，转身离开。曾经他是怨过端木颖害死了自己的表妹韩灵儿，憎恨过端木重山伙同端木菱曦逼死了自己的母妃。可如今端木颖她要死了，他竟然还会感到难过。也许焱说得对，永不相见才是正确的选择。焱没有来见她，也许是对的。如今看来伤感早已盖过快意，谁是谁非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
端木颖见夜洛垂头离去，晶莹的泪珠如倾盆大雨般落下。
洛哥哥，如果当年我没有一意孤行非要嫁给焱，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对于韩灵儿的死，我不会感到任何歉意，因为她确实该死。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可悲的是焱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你知道吗？这个仅仅在我腹中呆了不足一月的孩子就是死在你“天真无邪”的表妹韩灵儿手上你们只看得到我的任性妄为，却从未看到我伤心欲绝的模样。
洛哥哥，我很快就会死去。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今生唯一感到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拒绝了你的提亲。如果上天给我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我一定会选择嫁给你。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爹爹跟姑姑，你会是最爱我的男人。罢了都不重要了！
洛哥哥永别了，颖儿愿你一世安好。
站在第二重牢门口的慕容毓婉见夜洛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连忙迎上去，关切道：“王爷，你没事吧？”
“多谢贵妃娘娘的关心，本王无碍！”夜洛摇了摇头，眼中多了一抹化不开的悲伤。
慕容毓婉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夜洛。因为她知道在整件事中，夜洛应该是作为无奈的人。与端木颖儿时的情分，与夜焱的兄弟之情，与韩灵儿的兄妹之情这一切都在撕扯着夜洛的内心。帮了这个，就会觉得对不起另一个。这样的心理或许反反复复的折磨了夜洛数次，而今眼看着一切即将了结他会不舍、难过，在慕容毓婉看来都是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也是这样一件看起来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却也让慕容毓婉犯起了难。这一切都来自于她的谋划，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夜洛？
第456章 是妾断肠时（三）（）
待夜洛平复了心情，慕容毓婉这才放心的走向端木颖的牢房。
端木颖听到脚步声渐渐传来，缓缓地抬起了头。“你是奉了夜焱的命令前来赐酒的？”她声音平缓，看似疑问的语气里更多的是肯定。
慕容毓婉闻言不可置否的扬了扬眉，神色淡淡道：“看来洛王已经跟你说了，也好，倒是省了本宫的口舌。”
“可不是，如今你称心如意了？相信在我死后不久，夜焱就会立你为后。”端木颖说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是了，夜焱一心不是打算册立慕容毓婉为后吗？她一死，也算是成全了他们的意思。尽管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却也是她必须面对的结局。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不甘心就这样成全了他们！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打慕容毓婉入宫后，自己每每与之交锋都会落得便一败涂地的下场。如今倒好，她不只是一败涂地，更将性命也赔了进去。她输了，输得彻底
“慕容毓婉，从你入宫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最大的敌人就是你。尤其是看到夜焱看着你的眼神，我更是”说到此处，端木颖锐利的眸底寒光闪烁，秀美的小脸因怒气已经有些扭曲。
从在雨露殿匆匆一瞥，她便知慕容毓婉他日定是她最强劲的敌人。没想到她猜得一点都没错，最后是慕容毓婉成功的扳倒了她，使得她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端木颖，我从来没想过要刻意去害别人，一切不过是你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慕容毓婉眨了眨眼，清冷的眸子里并无半分杂质。
这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她在并未得知端木重山害死自己父亲的消息之前，确实没有打算与端木颖为敌。至于后位她仅仅是偶尔会想起母亲临终前的遗命而已，自个儿确实没有主动做过陷害端木颖的事情。
端木颖冷冷一笑，冲到牢门前对着牢门外的慕容毓婉大声怒喊道：“不，天下间的女人没有一个人能拒绝得了皇后宝座的诱惑。你敢说你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有想过。”慕容毓婉并不避讳这个问题，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如果说慕容毓婉的答案是没有，亦或者是其他尔尔，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大骂慕容毓婉虚伪，可如今慕容毓婉承认对后位有存在过想法，她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端木颖一脸发怔的神色，慕容毓婉再道：“你也说了，天下间没有女人拒绝的了这样的诱惑。我慕容毓婉俗人一个，又怎么可能丝毫没有动心过？”
端木颖闻言一阵狂笑，诡异的笑容里透露着癫狂的模样。错了，一切都错了！她不是韩灵儿，她是慕容毓婉她一直怨恨、诅咒的韩灵儿早已死去，眼前的是慕容毓婉
少顷后，笑声止，她紧紧地盯着慕容毓婉，一字一顿道：“慕容毓婉，比起韩灵儿，你真实多了！”
第457章 是妾断肠时（四）（）
慕容毓婉闻言不解道：“这是何意？”
“韩灵儿，这个外表如白莲花一般的女子，其实内地里不过是个表里不一的阴险小人罢了！”说起韩灵儿，端木颖的眼中有的不只是怒意，更多的是蚀骨的恨意。
“我不明白！”慕容毓婉微微摇了摇头，依旧是一脸不解的模样。
照皇上与洛王的描述，襄嫔韩灵儿应该是个温柔如水的温婉女子，怎么会是个表里不一的阴险女子？可眼下端木颖就要死了，应当没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