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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绥却拉了一下赵玉的手,气定神闲的看着李夏,“壮士跪我,必有所求吧!”
何顺看得发呆,不知李夏此举为何,嘴里不干不净地叨念着,“撞鬼了吗?怎么把个小姑娘当了亲娘了!”
李夏叉手施礼道,“请问小姐是谁家之女?”
邓绥声音不高,语气却很重。“壮士半路相询,却不知女子未出阁最是郑重。我虽为幼女,却也知礼,你如此莽撞相询,甚为无礼。”
李夏再次施礼,“小人李夏不才,刚才却以为见到了真主,小人为李广之后,只恨一生未得明主,若小姐抬爱,小人愿投小姐名下,效犬马之劳。”
邓绥望了望远方的白云,半晌无语,对于一个不满十岁的女孩,这确实是一件难以决策之事。赵玉上下打量着李夏,心中不禁疑窦重生,一个过路的人,如何就突然为了一个不相识的女孩而想投效,如此奇事,真天下奇闻也。
何顺早听到了李夏的话,先是一头雾水,随即明白过来,心中一阵冷笑,自马上下来后,目光变得咄咄逼人。从背后抽出单刀,脸上一下子变得异常的狰狞。
赵玉看到了何顺的异常举动,心中恐惧万分,既担心李夏的生死,又不明白两人为何突然反目。李夏依然没有动,静静地看着邓绥,等着她的答复。
邓绥面对着何顺,看到了他的行动,眉头微挑,露出了担忧之色,却仍不出声相告。李夏却在这时,笑了。他笑得开心,就如同解决完一件大事一般。而在此时,他也出手了。
三个人同时听到了匕首插入肋间骨胳微响了一声,像一株刚刚砍倒的大树般,何顺的胸前流着殷红的汁液,颤抖地挣扎了几下,巨大的身躯倒了下去,世界仿佛一瞬间消失了,变得极静极静。
“啊!”赵玉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她本见过生死,却没有见过一个人突然被杀死在面前的情景,心中的惊恐可想而知。
邓绥却苍白了脸色,长长的睫毛急速的抖动了几下,她伸出手,扶起了李夏,虽然嘴唇抖动,手却平稳异常。“壮士,小女何德何能,能让壮士为了我而背主,杀死同伴?”
李夏笑着的脸孔如凝固了一般,死死盯着邓绥的玉手,干笑了几声,声音如同鹰枭般难听之极。“此人叫何顺,我们在一起共事已有五年之久,双手沾染的又何止这点鲜血。我一直以为窦宪为一代枭雄,足可以让我得以一展所长,成就不朽功勋,却谁知此人肚量狭窄,只把我当成杀手,这些年我杀死的忠臣良将已不胜数。刚开始我还有良知,每次做案之后,都会暗中前去拜祭,后来身心已感麻木,只把这些事当成任务,再不挂怀。”
他顿了顿,看着面前的巨槐,“适才小人打此经过,见此树如巨伞遮于小姐头顶,此乃主掌天下之相,又见小姐气度不凡,处事不惊不乱,是以认定,小姐必为我主,从此忠心侍主,绝不叛离。”
微风吹过,一股浓浓的血腥气传来,邓绥叹道,“如此你便认我为新主,背主杀人吗?我又如何可以信你?”
李夏咬牙说道,“他知我背主,必想杀我,我若不反击,此时已命丧当场,小姐若不信,小人也无话可说。只得自刎当场,以证我之心。”
邓绥似已料到他如此说,将他手中匕首拿了过来,那上面血迹赫然。她把匕首交到了赵玉的手中道,“玉姐姐,请将血迹擦干净吧!要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赵玉又扯下一片衣襟,将血迹擦掉,做这件事时,似已恢复了过来,脸色虽犹苍白,手却稳如泰山。李夏一直盯着她手中的匕首,见她一个粗衣的农家女孩,胆量如此,心内对邓绥又多了几分敬重。
邓绥没有看他们,她转身对着大树,似在思索,又似在等待。等赵玉将匕首擦得干净了,才转过身将匕首接了过来。
她走到李夏面前,将匕首交于他手中,“李夏,你记得我叫邓绥,我祖父是开国功臣邓禹。你既认我为新主,我愿这匕首再不沾血腥。绥儿虽幼小,却从小受父亲教导,仁爱乡里,善待下人。今天我见你在我面前杀人,却未阻拦,是我知道他也决非善类,而且他已存杀你我之心。再则,若放他离开,难免以后你性命不保。既是你二人的私事,因此我并未阻拦。但是,从今以后,绥儿决不容你手上再沾血腥。你若能做到这一点,绥儿便将李壮士视为兄长,从此以兄礼待之。”
李夏双膝跪拜,眼中含泪,“谢谢小姐,从此李夏是小姐的人了。小姐对小人说的话,我铭记在心,绝不敢有半刻忘记,请小姐放心。”
“兄长请起!”邓绥将李夏扶起,一抹笑意荡于眉间,娇嫩的小脸如花朵般盛开,看得赵玉都有些傻了,忍不住在心中叹道,“好美!”
邓绥见星儿还未回来,便对李夏说,“兄长,这人的尸首总得掩藏下,你看如何处理?”
李夏极恭敬的答道,“小姐,交给我吧!”说罢,扛起何顺的尸首,几个起落消失无踪。
邓绥见他的身影消失,才陡然坐在地上,似乎虚脱了一般。赵玉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邓绥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玉姐,适才吓死我了!”说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赵玉见她笑,心中她也似放松了一般,便随着她傻笑起来。这时听到远处传来邓录的声音,“小姐,我们回来了!”
安葬了赵玉的祖母后,李夏也回来了。他把邓绥抱到马上,继续向蒙城出发。星儿和邓录虽对李夏好奇,却见他对邓绥极为恭敬,小姐又对他没有戒备之心,也便不问。
回到邓府后,邓绥将李夏带去见了父亲。
邓训字平叔,是开国功臣邓禹的第六个儿子。小的时候就有大志向,不喜文学。但是邓禹却是饱学之士,熟读诗书,因此他也沾了很多书卷气。长大后,邓训礼贤下士,真诚待人,没有贵贱之分,只要他看得上的人,他都待人如同老朋友一样,连朋友的孩子也是视为自己的儿子,如果朋友的儿子有错,他也会拿鞭子打他们。
邓训见女儿带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回来,而且如此凶悍,不由大吃一惊,但他毕竟担任护羌校尉,常与凶悍的羌人打交道,是以并不惊慌。
待听到绥儿的讲述,才放下心来,对李夏道,“绥儿是我的幼女,却从小就有过人之能,若有你这样的能人相助左右,将来我也可放心了。既然绥儿以兄礼待你,我便认你为义子,望你能尽心守护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李夏跪倒磕头,“义父放心,我决不负你所托。”
邓训把他扶起,细问他的来历,李夏便把自己如何奉命杀了都乡候刘畅,又奉命藏匿三月的事情说了。邓训听后大喜道,“我正在想是何人害死了都乡候刘畅,此人虽罪有应得,却可借此打压窦氏一族的势力。你来的正好,可去京中寻找清河王刘庆,将此事告知他。让他暗中取事。”
李夏领命去寻找清河王,而此时的清河王刘庆正在司徒袁安府上。他身着布衣,却气度雍和,少年意气尚在,显得有几分骄矜。
司徒袁安少时在洛阳客居,因其贤德而被孝廉,做过任阴平县长,城县令。他对属下要求极严,官民对他又敬又怕又敬爱。汉明帝时,任楚郡太守,河南尹,政号严明,断狱公平。在职十余年,京师肃然,名重朝廷。章帝时任太仆,后升任司空,司徒。
袁安此时已是花甲之年,颌下一缕长髯,梳得一丝不乱,嘴角和眼睑都有了细密的鱼鳞纹,只眉下的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他身材微胖,正是这个年龄的老人应有的体态,显得随和而稳重。
他认得清河王刘庆,当家人一禀告,他就命人将他带入了后堂。刘庆坐下后,袁安便关切地问道,“清河王不是被太后遣往封地了吗?怎么会乔装来此?”
刘庆将头低下,半晌才道,“太后是将我遣回了封地,实际却想置我于死地,他暗中派人中途劫杀小王,手下的卫士拼死将我救出,小王受了重伤,被他人所救。能来见大人,也是九死一生啊!”
袁安叹道,“太后始终是担心王爷会夺了皇位啊!”
刘庆大笑道,“司徒可知小王与皇上手足情深,从未有过夺取皇位的想法。如今皇上虽已当政,却由太后掌权,身不由已。大人可知现在正有一个好机会,可救皇上于水火之中啊!”
袁安道,“你指的是都乡候刘畅被杀一事吧?”
“不错,大人,刘畅之死必与那窦宪有关,太后宠幸刘畅,对他这个当兄长的渐渐疏远,他不肯大权旁落,自是除之而后快。”
袁安沉吟道,“话虽如此,却无证据说就是窦宪所为。他为太后的兄长,若是抵死不认,我们也无法可想。”
刘庆冷笑道,“大人在朝中为官,应该刚正不阿,想那刘畅与太后苟且之时,司徒大人怎么不直言劝告,此时又意有退缩,想来也是怕丢了头顶的官帽吧!”
袁安正色道,“王爷是怪当时老臣没有上本劝告吧,当时我与司空大人商议过,觉得太后之事虽是皇室之耻,却也无关朝政,乃是皇上的家事。再则,正因为此,太后也疏于朝政。”
他轻捻须髯又道,“窦宪之流虽在朝中跋扈,却也与众臣各占一半,也不能完全把持朝政。而当时窦宪因为此事的影响,也懒得管朝中之事。宋由无能,邓彪又逢迎,朝中反而有几日平静。”
刘庆脸上毫无表情,冷冰冰说道,“那大人此刻还想坐视不理吗?”
袁安干咳了一声,微笑道,“王爷,老臣与司空任隗已有计议,王爷可想听听?”
第十三章 朝堂之争()
第十三章朝堂之争
司徒袁安府,彼时**正好,庭院内繁花正盛。那青绿的树叶都已然被风吹得泛起一层深绿的光泽,连带把那些山石青砖,都染上了一层光影一般的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