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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绥儿睁开眼睛,全身软软的坐起,身上都是他带给她的印记,唇边还带着他的味道,身边的榻上还带着他的体温。然而绥儿思绪却乱了。他终究还是知道了,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注定了是要世人来景仰的。可是自己却让他伤心欲绝。若是再早一点点。再早一点点,或许此生,只遇到了他一个人。那么就可以把自己的一颗心都交给他了。可是现在她是疑惑的,为什么见到他心痛,自己也会痛不欲生,为什么他的缠绵总会让她如此的流连。让她的心底彻底的崩塌。可是他知道了,这辈子。他与她,再也无缘了吗?
她取出了他的一件袍子,石青缎绣金龙,如此的尊贵与精致。这要数个绣娘一针一犀,往往要绣上一年半载才能完成。皇上的衣物是专门有他的贴身内侍管理的,但是这件却留在了西宫。袍子上还有他的味道。淡淡的龙诞香。九蒸九制而成。只要小小的一星点,就可以数月不退。
她的手指绥缓的滑过袍子。那里有一小块污渍,是她弄的,他当时没在意,她却执意让他脱了下来,只为了亲手为他洗干净,但是那块污渍却再也去不掉了。一如他的心,有了那块污渍,如何又洗得掉?
她见他朝她笑道:“一件衣服,还要劳动你的手,脏就脏了,朕只要你陪着朕,这一生,便是死了也值得了。”红烛熏香灯的光线温和而迷离,她几乎要迷失在他的笑容里了。他的手五指成梳,缓缓的帮她梳理,温柔的几乎痒了,一点一滴的,渗透进了骨子里。
绥儿像是一尊石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这件石青色的缎袍,只见有一团一团的东西慢慢的晕了开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一个又一个的圆,不停的胶着在一起,直到成了一大片,绥儿哭了,入宫后,除赵玉生病的那次,这是她第一次为刘肇而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心里的一点委屈要哭出来才痛快,才好!
原来日子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这件衣服也不是他当日的朝服了,人也不是当时的人了。但是她怎么觉得才一恍惚呢?仿佛一恍惚竟然就是一生了?
岁月就在日升日落间流走,刘肇有半个月没有来西宫,每日不同的嫔妃,他似乎并不在意是谁,只是为了不想绥儿,不见绥儿。他想她,真的想,可是一想到她对他只要有一点点的在意,现在也该是伤心吃醋了。可是绥儿安静得似乎他不存在一样,她不在意,一丝一毫的在乎也没有。刘肇的心中一阵的酸楚,直入鼻尖,便强忍着泪水咽下,疯狂的开始处理国事,疯狂到饭也不吃的地步。
阴璃当然并不知道刘肇为什么会突然不理邓贵人,只知道他再次和她*,这半年的时光,他似乎已忘记了自己的样子吧,可是他只是例行的尽了义务,便倒头就睡,就如同看不到她的人一样。她让人打听了西宫的情况,却问不出一点消息,西宫就如同冷宫一样,一夜之间,人人都苦着一张脸,却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傍晚时分,阴璃沐浴,身边的莲儿点着了鎏金炉里燃着的茉莉香草,香气随着烟雾袅袅的飘散开来。
莲儿用玉勺子,一边将水浇在她的身上,一边赞叹她一身的白嫩肌肤:“娘娘一身的冰肌玉骨,真是美丽。”
阴璃娇媚的笑了笑,闻着淡雅的茉莉香味,很是受用。她最爱这个味道,若是换了其他的香料,她一闻就闻得出来。
“皇上今晚去了谁的宫里?”阴璃问道。
“奴婢已经让崔晃去问了,一会他会回报的。”
阴璃皱眉道:“皇上也是的,除了那个邓绥,谁还有本宫美貌,怎么就不能安心呆在本宫身边呢?”
莲儿点了点头道:“是啊,听说皇上这半个月没去西宫,却差不多每个妃子都宠幸了一次,来娘娘这里也就是一次,和别的妃子也没有差别,就是不知道皇上是雨露均沾呢,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这次我们也没和那上邓贵人为难啊,怎么皇上就突然不宠幸她了呢?”
阴璃抬了抬眼,玉指点了点莲儿的额头,“你这张嘴,现在是越来越能说了。不过我也奇怪得很,皇上到底是怎么了?他便是在我宫里,也仿佛看不到我一般,就和以前一样。那时他心里想着邓绥,可现在那小蹄子就在宫里,他为什么还是这样?”
她轻摇了摇头,望着迷蒙的水气,微微叹了口气。正值当年的皇上,丰神俊朗,就算不是皇上,也自当有很多女子倾心。何况是她呢?皇上只在她的身边一夜,那种久违了的欢愉,引起了她的**,又让她难以自持,期盼着他多来几次,哪怕是看着他的人也好。
刘肇累了,一整天他都没有让自己停下来,不停的看着,批着奏议,每天除了国事,他让自己的脑子里什么都不想,直到累得睡去,才会觉得安心。他伏在桌案上,梦里他见到了窦太后坐在自己的对面,看着自己笑。“母后,你怎么来了?”
窦太后温言道:“傻孩子,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看自己的心,再好好看看绥儿的心,她也在想你。”
刘肇苦笑道:“她怎么会想我,她的心里若真有半点想我,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她知不知道,我的心要碎了。”窦太后只是笑着,抚着他的头,那样的慈爱,仿佛他小时候,在她的怀里睡着。那种温馨让他露出了久违的微笑,睡得更加香甜。
醒来时,见日影西斜,身上已披上了一件单袍,他站起来走到门口,见蔡伦正在吩咐人收拾院子,便问道:“常侍,该到了晚膳的时候了,朕竟睡了这么久。”
蔡伦笑眯眯的过来道:“皇上睡得香,奴才们便不敢打扰。”
“朕身上的衣服是常侍给朕披的吧,多谢了!朕也就只有你还关心着!”
蔡伦狡黠的一笑,“臣可是忙得紧,收拾庭院,还要安排晚膳,还得安排人手准备明天的庆典,皇上睡得香,臣可不敢打扰。”
“那是谁为朕披了衣服,朕梦里母后还来抚着朕的头,好舒服,难道是母后给朕披的?”刘肇没有注意到蔡伦眼中的神色,也没有当回事,回到殿内,觉得香的味道似乎也有所不同,便问殿内的车青道:“这香似乎换了,不过这味道十分好闻,是谁换的,这香叫什么?”
车青笑道:“皇上,也闻着这香淡淡的好闻吧,就没想起来在哪里闻过?”
“朕哪有心思注意那些事情,掌灯吧,朕要批折子。”刘肇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点点星光闪烁,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回头问车青:“是皇后来过了?”
车青忙回道:“没有啊,皇上,皇后没有来过。”
“那朕身上的衣服是你为朕披的?”
“陛下睡得香甜,奴才可不敢打扰。”
“那你说这衣服是谁披的?说实话,否则朕便打你二十板子。”刘肇的心中突突直跳,直觉的想到了那个娇美的身影。
车青忙跪下磕头道:“皇上,不是奴才不说,是邓贵人不让奴才说。”他直觉说漏了嘴,忙用手捂上。
刘肇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还是来了,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这种关心,是对皇上的关心,还是对夫君的关心,亦或是对心爱的人的关心?
“皇上,邓贵人偷偷地来过几次,见皇上只埋头批折子,已经给您送了几次小点心了,只是不让奴才说,德阳殿里的人都知道,只是怕皇上不高兴,就都没敢说。”
车青看了看刘肇的神色,见他清亮明净的眸中慢慢浮起笑意,唇边荡着浅浅的弧度,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车青?”刘肇突然低低的开口,“今天的晚膳去西宫吃,你告诉他们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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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燕燕于飞()
第一百七十三章燕燕于飞
听到刘肇要来西宫用晚膳,苏兰儿立即开始让侍从们打扫院子,又换上时新花草,不觉喜不自禁道:“看来皇上只是和娘娘生了点气,这不隔了几天,又想念咱们娘娘了。这小夫妻争两句嘴,一会就好。”
孙珰正从院子里过,听她在那自己唠叨得高兴,便笑道:“苏姑姑,你这是没事替娘娘高兴呢!皇上和娘娘的样子,不用想都知道,那眼里心里还能装得下别人?”
“就是,就是啊,快快,孙总管,让小厨房做些皇上爱吃的东西。”苏兰儿满面春风,一连气的催着孙珰。
掌灯之后,刘肇才带着车青进了西宫的门,绥儿已带了赵玉和秋菊在殿门口迎接。尚未行礼,让肇便先拦住了她,“不用了,爱妃,进去吧,朕批折子忘了时间,来得晚了些。”
他从未曾用这么生疏的语气和绥儿说话,绥儿一愣,便温婉笑道:“皇上处理国事,来晚些也是应该的,臣妾等着就是。”
刘肇拉着绥儿的手带她进了宫,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的抱起她。苏兰儿和赵玉等互相看了一眼,却不敢说话,只得远远的跟着,守在了殿门口。
殿中的晚膳已经摆好,绥儿挣脱了他的手,坐到了他的对面,一边吩咐赵玉布菜,一边笑道:“皇上,最近身子骨可好?”
刘肇的眼眸里闪出了认真和坚定的神色,“你非要这么和朕说话吗?”
绥儿心中一酸,泪水便氤氲上了眼睛,她故意的转过头,对赵玉道:“皇上才进来。你去倒些茶来,急着吃饭对胃肠不好。”
“我在问你!”刘肇声音带些许的严厉。
绥儿仍不理他,低头将菜一样一样拿着银针试过了,才道:“皇上,一会喝过了茶再吃东西,臣妾已经为皇上试过毒了。”
刘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意,他站起来拉起绥儿。“别去管什么吃的。朕在问你话!你对朕冷冰冰的,是心里还想着他?”
绥儿的小脸微热,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犹如三月的桃花,粉嫩粉嫩,只是眼中含着泪水,倔强的转过头。不肯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