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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制衡南匈奴之人,就连其它边境小族也将跃跃欲试了。”
袁安道:“你错了,乌桓、鲜卑新近斩杀了北匈奴优留单于,凡人之常情,全都是忌惮仇人的,现在扶植优留单于的弟弟,那么乌桓鲜卑便会怀恨于心,臣担心,他们定会借此生事,边境便永无宁日了。”
这时韩棱出班奏道:“皇上,臣看依照汉朝旧例,供给南匈奴单于的费用,每年高达一亿九十余万;供给西域的费用,每年七千四八十万;如今北匈奴距离更远,费用超过一倍,这将耗尽国家的国库财富,小民姓拼命的纳捐纳税,却没有一分用在自己的身上,难道我们就是为了供给这些外邦小国吗?窦将军两次征战,虽获得全胜,却花费了朝廷无数的银钱,请问,这是利国利民之道吗?”
窦笃摸了摸鼻,闷声说道:“朝廷用兵,花费些银钱是必须的,何必在这事上斤斤计较?”
韩棱冷笑着指着窦笃道:“大人别忘了,你们穷奢欲所得每一两银,都是小民姓所供,朝廷用兵所需银钱,你认为应当,难道你们窦家所用的银钱,也是应当?”
见矛头又指向了窦家,宋由又想拉回话题:“韩大人,此时是议朝政,你说这话就不得当了!”
“哦?哪里不得当?”袁安站起身来,他已老迈,脸色略显红潮,却是气虚所致,刚才又气涌胸口,此时头晕耳鸣,已是勉强支撑。朝廷北伐,他本来就不同意,劳民伤财不说,实是为以后的边境又伏下了一个祸患,此时,这个祸患已显出了端默他便是拼了老命,也决不能让窦家得逞。
宋由看了他一眼,偌大的崇德殿内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等着他的解释。可是他却说不出什么来,若是论理,他明知道是窦家理亏,但是他却受了窦家的无数好处,他不能不为他们出头说话。
“我说此时议此事不得当!”他强调了一下。
“你说不当吗?那我们就看看什么叫得当!你们窦家几兄弟皆在战时修建了府第,这是不是银钱?你们从全国各地罗来的美女,是不是银钱?你们纵容下属买官卖官,这是不是银钱?这些是得当还是不得当?”袁安将胸口的一团热气压下,脸色突然间变得惨白,变得摇摇欲坠。
窦宪说道:“袁安!你不要在这些胡言乱语,我们窦宪一族于大汉有功,得些封赏,也是理所当然。后自重,在宫中节减开资,我们也是十分节减,并没有些许越矩。你现在在这里蛊惑朝臣,是何居心?”
袁安冷笑道:“我的居心,就是忠于汉室,还我大汉朝一片清净的蓝天,你口口声声指责我袁安,又是何居心?”
窦宪哼了一声:“你袁安对大汉朝一片忠心?你勾结了一群臣,拉帮结派,是不是图谋不轨?”
“老臣是和一些臣有交往,我们的交往只诗事,没有私事,你可让人去清查,可有如你们一般收取银钱,私自买官卖官之事?”
“你!”窦宪一时语塞,他冷笑着慢悠悠地说道:“袁司徒,当年光武帝诛杀韩歆、戴涉,都是因为这二人藐视皇上,如今,天在上,你袁安满嘴胡言乱语、欺君罔上,你就不怕重蹈韩、戴二人的覆辙吗?”
此时窦宪的杀意已十分明显,袁安纵声大笑,语声凄凉:“大将军啊大将军,是你在欺君罔上,目无君主啊,我袁安,垂垂老矣,还怕你的威胁吗?若论输赢,我袁安只恨年龄不饶人,但是我也要誓与你这奸人斗到底!”
刘肇站起来,看着满头白发的老司徒,心中感慨万千,慨然长叹道:“袁司徒,今日之事,议到这里,众位爱卿可以上奏书,朕要再想想。”他记得李郃告诉他的一个字“纵”。此时此刻,千万不能功亏一篑,虽然老司徒在据理力争,但是时机不成熟,决不能轻举妄动!至于说是否封于除之事,他觉得双方皆有道理,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吩咐退朝。
袁安的眼中闪过一丝伤感,看了一眼年轻的小皇帝,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幼帝何时能冲出迷雾,一片清明啊。他感到泪水涌上双眼,用衣袖拭了拭,哆嗦着迈动着了脚步,一旁的任隗扶住了他,两个人相视苦笑。
早朝过后,窦宪直接来见窦后。
窦后自交了权后,每日里养花种草,还有一个男宠相伴,日过得逍自在,十分的滋润。见窦宪来见,便放下了手中的绣,站起来拉着窦宪来到了后园亭中,命人摆上了果,糕点才道:“兄长,我已听说前朝之事,你意如何?”
窦宪被袁安气得半死,一肚的难受,便说道:“后,这个袁安实在可恶,我们不如找机会杀了他。”
窦后喝了一口清茶,用指尖挑起一片茶叶道:“兄长,这茶泡得久了,你还能喝吗?早已没有了滋味。袁安老了,就如同这茶叶,久了,早晚会扔掉的。”
“可是,他处处与我窦家为难,每次都气得我想当场杀了他才解恨。”
窦后摇了:“兄长,我还是劝你一句。袁司徒已历朝,门人弟众多,你杀了他就是捅了马蜂窝,动不得!”
“也罢,既然动不得他,就让他在家中养老,以后再不许他上朝,后不如下旨,将他罢了官,送回老家去。”窦宪早上没吃饭,拿了一块松糕放入了口中。
窦后再次摇了:“兄长,你可有切实的证据或把柄?象他这种老臣,你没有实据,如何能说罢说罢,更何况,他位列公,地位尊崇?一个字,忍!他已老迈,听说身骨也不好,我们还年轻,何必急于一时?”
她这样一说,窦宪便觉得心中痛快了,刚刚的烦躁不安,也淡了许多。又将一块糕点入口,腹中也舒服了些,便道:“后,我已纳于除的女儿为妾,也答应了立于除为北匈奴单于的事,虽朝臣反对,我却不能不为,后,你看呢?”
窦后笑着说道:“兄长,你本不好色,难道竟是为了这个女才答应了于除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于除当了单于,对我窦家却有莫大的好处。”窦宪阴阴地笑了笑答道。
“既是对我窦家有好处,哥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会通知皇帝,立右谷蠡王于除为北匈奴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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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西苑狩猎()
更多侍从们一早就准备好了简便的餐具和一些必要的食物,调味之类。阳光很好,那金灿灿的光打在身上,微微泛起一层淡黄的光圈,将刘肇的样折射得益发挺拔了。
刘肇吩咐周荣带着护卫紧随在后,带着侍从们骑着马向西苑前行。由于事先下了御旨,各处宫院,侍从,宫女都已安排妥当,出了广阳门,皇帝的队伍显得更加壮大。
刘肇禀告了后,声称去西苑狩猎,着一众宫人,武官随行。窦后知他贪玩,只嘱咐他小心骑马,便应允了他。
出了宫,刘肇觉得全身都自在了许多,那山上满眼的青翠,皆是蓬蒿野草之类。不知名的虫却在这边鸣唱,那边叫着,给肃穆的队伍,添加了许多的乐趣。风暖暖的吹着,带来了草丛里夹杂着的野花香味。即便是人心,也教也这风吹得发软了。
刘肇穿着一身软铠在身,也没叫准备仪仗,只让卫尉周荣、仆李秀、清河王刘庆、羽林左骑曹褒、步兵校尉邓磊跟随。刘庆紧跟在刘肇身爆只穿着黑色的团龙袍,骑着缨络御马,神色忧郁,丝毫没有王爷的气派,反显得畏首畏?
第四十八章 胆大气盛()
更多第四十八章胆大气盛
邓磊惊得目瞪口呆,一阵阵寒意袭得他毛发直竖!他捣蒜般接连磕头,脸如死灰,“陛下,臣有罪,让臣和他们一起受罚吧!”
“你有什么罪?”刘肇似笑非笑,声音却如鬼魅附体,阴冷诡谲得可怕。“朕从来不曾少了你们的高官厚禄,你们的心都长到狗肚里去了吗?朕还没有真正主理天下,就算计着要朕的命了!你是舅父的人,你说,朕对你,对大将军如何?你们的心呢?你们的肝胆呢?还好朕有苍天庇佑,平安无事,否则你们这些奸人,情何以堪!”
“陛下,臣冤枉啊!”邓磊此时横下了一条心,重重地一个接一个头磕着,大声叫屈:“皇上,臣和大将军都对陛下忠心耿耿,没有丝毫僭越之心,更不会有害皇上之意啊,臣冤枉啊!”
“含你这么说?是朕冤枉你了?那你说,是谁要害朕?”刘肇目中火花熠然一闪,清俊的脸上,泛着红潮。
“为臣确实不知,陛下到西苑打猎之事,朝中人人皆知,不能说只带着我等人随行,就疑心是臣等所为。那些朝中的重臣,不能说不个个担着干系。臣虽与大将军走得近些,但是大将军素来对陛下忠心无二,从未有过害陛下之意,请皇上明查。”邓磊知道,跟随来的几个人中,曹褒是皇帝倚重之人,李秀又是袁安的弟,都是忠于皇室之人,唯独自己是窦宪一党,矛头自然就指向了自己。但是他并没有接到窦宪让他谋害皇帝的命令,所以虽是害怕,却并不慌张,只是认准了一点,死不承认。
刘肇见他将目标转到了朝中的重臣,知他意有所指,也不理会,只道:“朕知道你忠心,你就在这儿看着他二人受罚,朕也不罚你,你就站着想,想明白了,再做理会。”说罢,冲着周荣使了一个眼色,便带了刘庆向殿后走去。呼啦啦监侍从跟了一大群,偌大的行宫大堂,只剩下了邓磊一个人不尴不尬的跪着。
周荣走了过去,把他扶了起来,“邓大人,陛下还是对大人照顾有加的,那两位朝中的重臣都到大阳底下跪着了,只大人还能平安无事的起监督之责,可见陛下对大将军还是念着情份的。”
邓磊苦笑着,只他一个监督,却比也到大阳底下受罚要难受得多,这哪里是多加照佛,这是有意的难为自己。他站在殿门口,见殿外虽绿树成荫,却离殿门尚远,李秀和曹褒直挺挺的跪着,阳照在二人的脸上,已泛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