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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绕到流华宫的后墙,就见一个银白蓝发的身影飞过了墙头去,有几滴血,滴在了朱红的墙壁上……
她惊得捂住嘴巴,怕自己翻墙正和那人撞上,她慌不择路地便往前跑,着急去通知湛蓝,却……
帝王肩辇浩浩荡荡,占据了整条路,见过的宫人,不是跪倒路旁避让,便是远远地绕道,青桐急匆匆地往前走,在整条路上显得格外突兀。
坐在肩辇上的赫连恒剃锐飞扬的眉微皱,远远就认出那个娇小的身影是青桐。
他时常去流华宫,对这个掌宫宫女早已经熟悉,还清楚地知道,这丫头自从被湛蓝救过一次,就对湛蓝忠心耿耿。
只是青桐藏不住心事,什么都搁在脸上,他这个旁观的人,不禁为她,也为湛蓝捏一把冷汗。
“青桐,慌慌张张要去哪?”他忍不住开口。
听到这威严的声音,青桐抬眼,视线触及那金黄的肩辇,便不该再细看,慌忙跪在地上,“奴婢参见皇上,奴婢是想去……”她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不过,这个时候,也实在不宜去凤安宫。
“去找皇后娘娘的话,方向可错了。”赫连恒示意肩辇停下,命宫人都退下,他上前来,“起来说话。”
青桐忙站起来,脸上却越是没有血色,惴惴不安地只看着地面。
“找皇后做什么?”
一想到御天是皇后身边的人,皇上又对其甚是防备,青桐便战战兢兢地说道,“奴婢……奴婢听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所以……所以……”她越是想好好回答,却越是紧张地舌根儿都在打颤,“所以,奴婢想去探望,奴婢担心有人想谋害皇后娘娘。”
“哼哼,有人谋害?要害湛蓝的人的确太多了。”赫连恒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岂会相信她的话,“跟在皇后身边久了,你别的本事没有学到,答非所问的本事倒是见长。”
青桐身份被拆穿,欲哭无泪,“奴婢该死,奴婢……奴婢是跟在婕妤娘娘身边的。”
“跟朕去凤安宫吧。至于你要对皇后说什么,朕没兴趣知道。”
赫连恒担心湛蓝,不想再浪费时间,拎住她的后衣领,径直飞去了凤安宫。
寝殿内,榻前的宫人们远远听到门外通报皇上驾到,便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刚刚背着药箱赶到的李益淳,就跪在门口那边。
一股夹杂着龙涎香的冷风狂猛袭来,赫连恒转瞬便到了湛蓝所在的美人榻前,随手便松了青桐。
青桐两腿发软,一路上胆战心惊,被赫连恒如此丢开,她整个人就惨叫一声,狼狈地跌趴在了地上。
见湛蓝还在咳嗽,青桐恐惧地忙跪趴到美人榻前,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娘娘,奴婢……”
湛蓝张口,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紧握住她的手,担心她去而复返是为重要的事,便勉强对她扬起唇角,安抚她的紧张,示意她先不要开口。
青桐见她如此痛苦,竟还担心着自己,眼泪越是落得凶,“娘娘!”
赫连恒摆手,示意众人免礼,李益淳才上前来,“娘娘,让臣给您诊脉。”
赫连恒一手挥开了榻旁的青桐,扣住湛蓝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搏,酷寒如冰地说道,“不必再诊,就让她这么咳好了,死不了人!再说,她这也是咎由自取。”
湛蓝仿佛被他凶狠地掐住了脖颈,心口窒痛,震惊地凤眸圆睁。
在书房里察觉到药丸有问题时,她就怀疑,是他动了手脚,果然……
在书房里做实验解毒蛊开始,她就派人秘密防卫,凤安宫内外,密不透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可……他手下的月魔杀手,不是苍蝇,是快如幻影的魔鬼!
早有宫人拿来软凳,赫连恒在美人榻旁坐下来,半个时辰前的温柔,荡然无存,他仿佛突然换了一个人。纵然这样坐着,高大的身躯还是如一座山,封住了她眼前的光。幽深的黑瞳仿佛透不进温暖的深渊,凝视着湛蓝难看的脸色,视线利箭一样,犀利地让她无法直视。
“心虚了?!”
“咳咳……”湛蓝按住刺痛的咽喉,恐惧地战栗不安。
“向唐刃打探那些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有发抖?”
她诧异抬眸看他,是唐刃告诉他的吗?还是他在书房里,就听到了她和唐刃的对话?
“朕那会儿正站在御书房的窗口,其实,你要问什么,大可以来问朕,就算朕不说,你如此直接,朕也会谅解。但是,现在,朕只判断你是别有用心。”
“哈哈哈……”她虽然痛,却忽然就那么笑了,只是笑声凄厉,比哭还难听。
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听着那笑声,眼眶都不禁泛红。
倒也难怪娘娘这样心痛,一嫁过来就被冷弃,相助皇帝坐上龙椅,拍卖会充盈国库,单他们知晓的这些事,若是一般臣子去做,桩桩件件都是封侯拜相的,娘娘却落得一句“别有用心”,他们听着也不禁心寒。唉!伴君如伴虎呀。
赫连恒冷眸扫视了一眼那些宫人,修长秀美的手,落在湛蓝的发上,轻柔帮她拂掉额上的汗,她却还在笑,美丽的凤眸嫣红地仿佛能滚出血泪来,强烈的恨,拧绞着他的心。
他的声音还是迸射出森白的寒气,“皇后急着赶回来服药,是皇后的意愿,朕与皇后是夫妻,应该尊重皇后的决定。想必在皇后的前世里,朕就是这样一个有风度的男子吧!”
满殿的人战战兢兢,一个个跪在地上屏息着,恨不能捂上双耳。
这不是他们应该听的,但是,皇上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对待皇后娘娘,又是为何,却也不是他们能琢磨透彻的。
湛蓝凄苦嘲讽的笑戛然而止,如果她有反击的能力,定撕毁他这张脸,他不配和她的裴恒相提并论!
第237章:竟是她错怪他了()
凤袍衣摆被她揪皱,又被手心的汗浸透,手却还是冷的。凭赫连恒现在的怒火中烧,以及她的窘况,她也只能保持沉默。若他非要拿她泄愤,一掌拍死她,不费吹灰之力。
“你是朕的功臣,朕不会因为你拒绝给朕诞育皇嗣而杀你。”
湛蓝悬在心底的那口气呼出去,却又听他继续说道,“不过,如你所言,朕的确可以让别的女人去帮朕完成这件事。”
他应该下旨废后,把她踢出皇宫,或者,是将她打入冷宫,赐一条白绫给她,从此,眼不见为净。
湛蓝如此自嘲想着,忽然就安静下来,不再发抖,不再愤怒,她的心,死了,就在这几个时辰之内,从柔情蜜意的天堂,入了无边地狱。
她视线转向跪在地上无声落泪的青桐身上,事情转了一道弯,又回到原点,她当真不该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朕身在皇位,早立皇嗣,能安抚民心,将来,朕若有不测,可以皇储监国,就算皇储年幼,皇后也可辅政。朕以为,皇后协助朕颠覆宜周,是最了解朕想什么的人,没想到,竟是朕一厢情愿了。”
他这是要把宜周拱手让给她吗?前提是,她必须得有一个孩子。
可……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骨肉放在那个位子上,让无辜的他一辈子煎熬在争权夺利的泥淖中呢?那些皇亲国戚,无一个不想除掉她,又怎么会放过她的孩子?
既然他已经决定要别的女人为他完成那件事,她再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与他争执。她干脆躺下来,放空脑海,闭上眼睛,不再听他任何言辞。
赫连恒何时走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当她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已近晌午。
她疑惑地坐起身来,不禁怀疑躺错了地方,殿内原来那些简约的布置全部被换掉,小到烛台,大到垂帘,无一不精致奢华,桌案上放着衣服、鞋子、首饰……室内摆放的鲜花都换成了紫色和白色的兰花,一株一株长势旺盛,栽培的造型高雅。
而殿顶之上,也换了五凤朝珠的夜明珠顶灯,大白天也映得光芒煞亮,叫人无所遁形。
赫连恒这到底是要做什么?这些都不是她喜欢的,倒是辛玉丽一定会喜欢。他这是要换了凤安宫的布置,也连带着换掉她这个一宫之主吗?
她忽然想起来,在前一刻毒鸩抱着她进来寝殿时,这些布置已经弄好。
呵!竟是她错怪他了。
是因为她昨晚侍寝,尊贵的皇帝陛下对她的侍奉分外满意,要对她奖赏一番。
一早拉着她去早朝,又让秦翔入宫,又布置寝殿,他倒是给了她惊喜,却也给了她惊吓,她只有装作没心没肺,才能笑纳这些厚赏。
一杯水颤颤巍巍地递到唇边来,她才回过神来,发现跪在面前的人,竟然是哭红了眼睛的青桐。
“娘娘,喝吧,皇上临走时说的,药丸是美容养颜补身的,只是因为加了让嗓子不舒服的药,才会一直咳嗽,只要多喝点水就好了。”
湛蓝一连喝了三杯水,喉咙里的刺痛和口中的清苦渐渐消失,她才开口,“怎么还在这里?万一流华宫那边找你……”
青桐忙柔声安慰,“娘娘别担心,今儿不是奴婢当值,而且,奴婢对丽婕妤说了,因为身体不舒服,要去御医院求点药。”
“这就好。本宫最怕你因情况急迫,忘了给自己留后路。”湛蓝叹了口气,心里越是歉疚,“连累你这样担惊受怕,本宫当初实在不该让你做这种事,你太耿直,太善良,也不适合做这样的坏事。”而她,成了一个最善工于心计的坏女人,这一切,竟都是因为她错爱了那个男人。
“这是奴婢心甘情愿的。”青桐又端来早已备好的冰糖银耳雪梨汤给她,“这是刚熬好的,知道娘娘最怕苦,特意多加了冰糖。”
湛蓝扬起唇角,“青桐……”她感动地叹了口气,“你太贴心了!”
“娘娘,不是奴婢贴心,这是皇上命奴婢准备的。”
“他?”湛蓝喝了两口,笑道,“他应该放一把砒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