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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凤眸轻缓再次抬起,无辜娇美,澄澈清明。她从昭梨脸上移开视线,掀起脸上的头纱,妩媚地瞅着御天,撒娇似地说,“可……你刚才还说,后宫是人家一个人的,这位太后如此年轻,又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和她……不会有什么吧?你把这么一个女人,搁在我头上,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吗?你让我怎么和你成婚?!”
话说得如此直白犀利,无异于撕破脸。百官们头压得更低,一个个连交换眼神的勇气都没有,有人甚至毛骨悚然地在发抖。
这位新来皇后娘娘,哪里像是当过女王的?压根儿就是胆大妄为,待皇上一掌拍下去,毒气攻出,她便顷刻间化为一滩血水。
倒是唯有一个身穿铠甲的魁伟男子,在湛蓝右后侧三步的位置,不着痕迹地扬起唇角。
然而,御天却并没勃然大怒。他脸上唯一的反应只是,眉头微皱。
昭梨的确是他的人,这一点他无法否认,也无需否认。只是,他没有想到,如此隐秘之事,湛蓝竟也能知道。她这些冠冕堂皇地“吃醋”说辞,委实牵强?她是生怕天下不乱,非要搅混了局面。
不过,他刚才的确是说,后宫里没有其他妃嫔,而太后……也不算妃嫔。
“蓝儿……咱们先拜堂!”
他眸中的笑幽冷刺骨。
湛蓝顺从点头,玉指却指向丹陛之上,“拜堂可以,前提是,那个女人得滚出去!要不然,孩子你也别想要了!”
御天眉梢冷怒跳了两下,她倒是大胆,竟然借由孩子,反将他一军?!这孩子不是他的,除掉更好,倒是前一刻他在宫门外接受了百官恭喜,踏踏实实地说明了孩子是他的亲骨肉……他弑父之名已经背负,如果再杀子,定会落得个凶残无道的罪名。
昭梨见御天迟疑,端起太后的威仪,恼怒冷斥,“完颜湛蓝,哀家是当今太后,掌管后宫天经地义,再说,你有身孕,也不宜操劳太多。皇上宠你,可不是任何事都由着你,他日理万机,不远千里去接你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湛蓝摇头失笑,被她这样一说,御天倒是成了个痴情种,而她,却成了一个不识抬举无理取闹的坏女人。
好吧,她就当定了恶魔女人!“昭梨姑娘,你出身花楼,身份低贱,坐在那个位子上,可是辱没了皇族!你让皇上如何唤你一声‘母后’呢?”
湛蓝毫不留情地把一切都揭露出来,就见御天脸色顿时铁青,而文武百官却诡异地越是死寂,他们仿佛都是永远不会说话的哑巴,连一个敢站出来指责御天的人都没有。
她不禁暗自讽笑,这样的朝堂,这样的政局,全然被御天一人掌控,而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怎么可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从这样的局面看来,西夏,注定要早亡了!
“母后”两个字,让昭梨在凤椅上顿时如坐针毡,她一掌拍在凤椅扶手上,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刺透纯金打造的凤椅宝座。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多时,才反驳,“完颜湛蓝,你不同样也是出身花楼吗?当初你被赫连恒一两银子卖掉的事,眨眼就忘了?你讽刺哀家,岂不等于自嘲?”
此话一出,百官们倒是不禁纷纷抬头,偷觑湛蓝的反应,而那位身穿战将铠甲的男子一挑眉玩味挑高,正期待着她的反应。
湛蓝不怒反笑,笑声甜美却又放肆,足以让英雄气短,让丹陛之上的太后气绝。“呵呵呵……昭梨姑娘,我和你区别可大了。赫连恒将我送入花楼,是为掩人耳目,躲过楚后的暗害。而且,我不过是在台上跳过一两次舞。至于你,入幕之宾恐怕不少吧!你是先皇的女人,却在与先皇邂逅之前,也曾是皇上的女人,满朝官员之中,定然也有不少人曾经观赏过昭梨姑娘动人的舞姿,你……生意很兴隆呀!”
“你……”昭梨气得惊怒站起身来,不堪的往事,像开闸泄洪似地,汹涌而来,她的耻辱,她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完颜湛蓝,我这就撕碎你的嘴!”
湛蓝佯装惊骇地躲到御天背后去,就像是撩拨虎须的猫儿,妩媚地娇声低嚷,“皇上,您瞧呀!臣妾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她竟然本性毕露?!若是这样的女人掌管后宫,不知道多少宫人跟着吃苦哩。”
御天没有来得及开口,昭梨便勃然大怒,“你还敢胡言乱语?!”她眸光狰狞,一脸浓妆几乎要剥落下来,见湛蓝一双手就要自后环住御天的腰际,她忍无可忍,朝着湛蓝探于御天身侧的螓首,猛然挥掌打过去……
御天暗惊,迅速反手向后,想护住湛蓝躲避,但是……他反拧的手臂,却扑了个空,背后传来一声惊叫,百官们皆是紧张关切,顿时高呼“皇后娘娘……小心!”
第307章:易容,在你身边()
整个大殿顷刻间乱成一团,御天并没有看清湛蓝被打中了什么地方,倒是官员们簇拥上前,把她围在其中,严严实实。
眼前诡异的局面,让御天措手不及。
这些恐惧他的官员,竟然在她三言两语之后,就对她如此关切,这个女人,是迷魂汤塑成的吗?
“都给朕让开!”
他恼怒地一声呵斥,官员们慌忙站回原位,再次恢复静默。
湛蓝则横躺在地上,痛苦地护住腹部,一身皇后吉服凤袍倾散在地上,俏颜粉白,娇柔地我见犹怜……她视线却不着痕迹扫过身侧的铠甲男子。
御天知道,她的痛是装的,那样子却还是揪痛了他的心。
如果她想剔除他身边的一个女人,他成全她,只是,她若妄想就这样毁掉婚礼,她想的可就简单了!
“太后昭梨,重伤皇后,即刻贬为太妃,罚去宗祠祈福三月,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说完,他摆手示意殿内护将把昭梨押下去,便一阵风似地上前,扣住湛蓝的手腕,将她扯起来。
湛蓝痛得惊颤痛叫,“啊,我的肩膀!”
御天大手落在她的肩上,手掌触及她嶙峋纤细的骨,被硌了掌心,扯住她的力道不禁放缓,“没伤了骨头。若是不想痛死,就马上拜堂!”
湛蓝再没了理由捣乱,只能按住肩,与他拜堂,其实,肩膀并不痛,眼下却不得不装下去。
刚才她巧妙地避开了他的保护,也避开了昭梨挥过来的那一掌,虽然没有了内力,她身姿却极善舞蹈,顺着掌风,两步后退……她本可以站稳,但是,不慎踩到过长的裙摆……若是摔在地上,孩子定是经不起的。
她惊恐地以为自己将摔倒时,一抹淡淡的龙涎香突然袭来,她后腰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她惊讶侧首,视线之内却是一个长了络腮短须,气质粗犷沉静的英伟男子……这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姿势,熟悉的身形,熟悉地存在感,熟悉的眼神……一切一切,都像极了让她魂牵梦绕的赫连恒!
不过,他这伪装也太……丑了,他下巴上这个黑痣上,竟然还根好玩的大长毛?!只可惜这样美妙动人的伪装,还是难逃她的慧眼,就算他化成灰,她也能认得出。
她原是料定,经此一闹,御天定然会担心她的身体,取消婚礼,没想到……他竟只是干脆利落地废了昭梨。
这算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吗?如此忍痛割舍,倒也难为他了。
若没有那些恩怨,而他也不是一个卑鄙之人,她是绝不会如此挥霍他的关心与爱怜的。
在爱情里,她是过来人,她清楚地知道,一个人的爱是可以用尽的。
当真正到了那一天,御天给她的将只有凶残的恨,那便是她的死期了。
不过,她倒是宁愿他恨她,宁愿他对她恨之入骨,永远不想再见到她!
她无奈地站到拜堂之位,视线瞥向那个铠甲男子,见他微点了下头,才释然心结。
拜堂时间并不长,不过三拜,不过一个隆重些许的仪式,比上刀山,下火海,简单容易。
她脊背笔挺,在内监高呼声里,却还是心理抵触。
“夫妻对拜”之时,她静立不动,心里挣扎,却怎么也拜不下去。
这辈子,她都不曾与赫连恒这样拜过呢,而前世,她的婚礼尚未来得及完成,就魂归此处,与一个如此卑鄙残忍之人这样拜下去,她做不到!她只想扑上前,撕碎了御天!
太监低声提醒,“皇后娘娘,夫妻对拜!”
御天就那样弯着腰,等候她的反应。
一瞬间,她凤眸里泪水泛滥,强忍着没有去看那个铠甲男子。她握了握拳,终于还是拜下去。
在最后起身之际,御天迅速伸手扶住她的手肘,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却同时避开了对方的视线,明明已经被宣告成为夫妻,这样亲密的姿势,却比陌生人拥抱,更别扭,更煎熬!
“蓝儿,从此,我们就是夫妻,你……”事已至此,温柔的情话难以启齿,他话音微顿,转而便成了肃冷的命令,“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背叛我,不可以冲撞我,明白吗?”
湛蓝淡然一笑,她本想说,将来,他一定后悔娶她,那几个字到了嘴边,怕激怒他而连累腹中孩子,便柔声轻叹,“明白。”
“我送你去寝宫歇着。”
“谢皇上!”
她被御天牵着走过冗长的红毯,经过那个铠甲男子身边,目不斜视,脚步更是谨慎地不敢有丝毫停顿。
与满宫冷寂萧索不同,湛蓝的寝宫布置地温馨典雅。
正殿上挂着大红绸结,牌匾上写的是“鸾宫”。
但她知道,这里曾经并不叫鸾宫,而是叫心瑜宫,是金晗柔被封西夏瑜贵妃时,所居住的地方。
此处,不偏僻,不隐秘,反而最扎眼,与皇帝寝宫单独连接有一条九曲回廊,那条回廊两旁假山丛花遮挡,幽静而隐秘,足可见西夏先皇曾经如何“千方百计”,俘获金晗柔的心。
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