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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把头压得更低,楚颖秀也忙跪下去,只有湛蓝还鹤立鸡群地僵立着。
她不明所以,视线死死定住他刚拍在桌上的大掌,不敢去看他猩红喷火的鹰眸,只担心他下一掌会落在自己身上。
楚颖秀亦是心里慌乱,绞尽脑汁,想不出自己刚才哪句话触怒了他。
是因为她骂完颜湛蓝是康辽舞姬吗?还是因为……不,不可能,那件事是在她入宫之前发生的,她所言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万花楼上下黑压压地跪满了人,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直至众人窒息憋闷的额上冷汗涔涔,赫连恒才冷怒开口,“完颜湛蓝,你既然身在万花楼,就该恪守本分。如此大庭广众,羞辱敏妃,成何体统?”
湛蓝错愕抬眸,见他森寒怒视着自己,不禁失笑,“原来,陛下是疼惜自己的宠妃,才如此大怒。”
他口气阴沉冷绝,“敏妃对朕体贴,朕看不得任何人伤害她。”
跪在地上的楚颖秀,却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欣喜,反而心如擂鼓,不知所措。
湛蓝则心痛欲裂,抹掉眼泪,又强自扬起笑,一瞬间,心绪千回百转,柔肠寸断,黛眉紧皱隐忍,仍是无法遮掩一脸的痛苦与纠结。
“赫连恒,我真庆幸自己中毒失忆,不记得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她从身旁的桌上,抓起一杯酒,反手猛泼出去。
跪在地上的楚颖秀见势不妙,慌忙躲开。
劈头盖脸,赫连恒被泼了一身的酒,俊颜因蒙了水泽,肌肤莹亮,白的如玉,双眸更黑更沉,也愈加冷邪妖魅。
楚颖秀惊声尖叫,“完颜湛蓝,你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拿酒泼陛下?!”
湛蓝迎着赫连恒冷怒的视线,沉静冷笑,“陛下今日如此抬爱,臣妾铭感五内。臣妾会在这花楼,恪守本分,绝不让陛下失望。”
赫连恒却再一次,不怒反笑。教训妃嫔,拿酒泼他,却还如此不卑不亢,能有如此胆气的女人,普天之下,再无第二个人。
“很好,不愧是朕的皇后。”
湛蓝却反而因他这笑心痛难抑,她迈开大步,一股腥甜的液体冲上喉头。
“噗!”鲜红的液体,喷了一地,触目惊心。
她很想潇洒地离开这鬼地方,可惜,双腿不听使唤,无力瘫软下去,眼前影像也模糊难辨……
第21章:圣意难猜()
“绛舞!”很多人都在喊这个本不属于她的名字。
“湛蓝,”却……只有他,唤着属于她的名字。
在她意识消失之前,一双有力的手臂横抱住她,眼帘内是他魔魅含笑的俊颜,她干脆闭眼不看,耳边却传来他魔音毒咒似地威胁,“完颜湛蓝,你若就这么死了,朕会杀进地狱,再把你抓回来!”
“赫连恒,我若死……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她隐约听到他说很好,他说,不是抱歉就好。
她带着无尽疑惑沉入黑暗,清晰地听到心脏挣扎地狂跳不休,听到稳稳托在自己后颈的那条有力的手臂上,血脉震颤。
胭脂姐从舞台上冲下来,忙命专伺候湛蓝的丫鬟,“冬儿,去请郎中,快!”打死她也不要失去湛蓝这棵到手的摇钱树。
冬儿刚要撒腿奔出去,赫连恒却沉声开口,“不必了。”他对随行来的护卫命令,“去,宣李奕淳。”
众人窃窃私语。李益淳,皇宫里医术最精湛的御医,也是陛下的专属御医。
既然陛下已经卖掉皇后,疼宠敏妃,何必还要这样做呢?唉!真是圣意难猜。
跪在地上的敏妃见赫连恒抱着湛蓝要离开,纵然她脂粉敷面,也难以掩饰一脸乌青。
“陛下,今日臣妾来,是陪您欣赏万花楼的舞。太后若是知道我们来了这儿,后果不堪设想。夜深了,咱们起驾回宫吧。”她完美的笑,是对着镜子练习过千百遍的,此刻却僵硬地难以维系。
赫连恒脚步一停,俊颜冷得无半分温度,他抱着湛蓝转过身来,“敏妃说得是,是该回宫了。”
敏妃忙起身,嗔怒提醒,“陛下不是说,不带皇后回宫的吗?”
“朕的确不会带皇后回宫。”赫连恒对她微扬唇角,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反而森冷刺骨。
下一刻,他托在湛蓝腿下的手悄然弹出一缕真气,袭向敏妃的肩。
众人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敏妃玫红衣袍华贵的娇躯,便瘫软在地。
赫连恒冷声命令,“梁福,送敏妃回宫。”
身着便服的总管太监梁福,从人堆儿里站出来。“是。”
随后,他又命令随行来的贴身护将,“唐刃,朕要宿在皇后寝居,仔细记下这里的每一个人,谁若敢将朕和皇后的行踪透露半个字,杀无赦!”
他惊世骇俗地宣告这一圣旨之后,不等唐刃应声,也不理会身后人群不可置信的议论,抱着湛蓝,轻车熟路地走向万花楼后花园深处,湛蓝被囚的竹院。
胭脂姐却还木愣愣地站在原处,直到冬儿推她,她才回过神来。
“胭脂姐,您还好吧?”
“冬儿,我没有听错吧?皇上说……要留宿万花楼?”
“不,皇上说得是,留宿皇后寝居。”冬儿兴高采烈地认真重复赫连恒的字句。
胭脂姐却陡然一盆冷水泼过来,“冬儿,你跟着开心个屁?!”
冬儿被戳了脑门,满心怨怒,却又不敢再多言。
“死丫头,还愣着做什么?回院子伺候绛舞,给我盯紧了,一旦皇上要带绛舞回宫,马上来禀报。”
“是。”冬儿可不傻,这会儿皇上陪着姑娘,一定不希望其他人打扰。
她刚刚转身,却听到胭脂姐自言自语地咕哝,“我万花楼的姑娘,皇帝老子也不能抢!老娘背后还有丞相和太后呢,老娘要让他赫连恒明儿早走不出万花楼!”
眼角余光瞅见胭脂姐上楼,冬儿一溜烟地奔回后花园竹院,直闯进湛蓝的寝室。
门板被突然推开,赫连恒冷眸横扫,冬儿忙收住脚步,恭敬跪趴在地上。
他温柔地把湛蓝放躺在床上,又轻托着她的后颈,把枕头调整好,才开口,“冬儿,什么事?”
冬儿惊诧瞪大水灵灵的眼睛,哈!原来皇上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呢!
“皇上,奴婢刚才听到胭脂姐说,要去找丞相和太后,胭脂姐不想皇上把皇后娘娘带走。”
“朕知道了。”
冬儿怀疑自己听错了,仅仅就是知道了吗?她讶异抬眸,小心偷觑赫连恒波澜无惊的俊颜,“皇上不去阻止胭脂姐吗?胭脂姐还说,让皇上明儿早走不出万花楼呢!”
赫连恒手上轻柔忙碌,似呵护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视线也未曾转开分毫,“去端温水来,朕要给皇后擦洗身子,运功调息。”
冬儿还要劝说,见修长白皙的手,抽开湛蓝的丝带,她顿时红了脸儿。“奴婢马上去端水。”
冬儿出去,随手带上门,后窗一个黑影跃入房内,双眸恭谨低垂,单膝跪地,规矩地不敢看向床榻分毫。
“启奏陛下,唐刃将军已经布置妥当,万花楼银库的所有银两,在敏妃与皇后娘娘争吵时,都已经装运上船。”
赫连恒坐在床沿,疼惜轻抚开湛蓝昏睡时仍紧皱的黛眉,命令黑衣死士,“传朕旨意,命唐刃星夜兼程,务必在两日之内,把银两送达灾区,亲自交到银煊王手上。”
“遵命。”
黑影转瞬从窗外消失,赫连恒俯首在湛蓝唇瓣上印下一吻,随即,他又一怔,只因自己这举动太突兀,太意外,却也太自然。
她双眸仍是闭着,修长的睫羽下,阴影美丽如新月。
修长的手指下,她肌肤温润细腻,吸引得他爱不释手。
睡着的她,没有前一刻的桀骜,倔强,执拗,孤冷,婴儿般的睡容,恬静甜美,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静赏她美好的睡容,恍惚失了心魂。
失忆的完颜湛蓝,比以前更加危险,是一朵有毒的曼珠沙华,她长在地狱里,却有蚀骨的美丽。
她说,“就算我此刻死了,也改变不了,我是赫连恒正妻的事实!”
那一刻,他只想将她拥入怀中,凶残地吻她,把她的灵魂她的心一并纳入,让她再无路可逃。
湛蓝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晌午。
暖阳透过纱窗,映照独属于万花楼桃花粉格调的房间,满室明媚温馨,色调愈显得隐晦,窗台上一大束粉色樱花,芬芳浓郁。
她伸了个懒腰,好奇地打量过整个房间。
她记得昨晚被押上台之前,她被束手束脚地在这房间醒来时,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可是现在……怎么有两个枕头?而且,枕头上还有一股清苦的药香和……浅淡的龙涎香和酒气。
第22章:好雅兴()
这香气,昨晚她晕厥之前,似乎在赫连恒的身上嗅到过。
他昨晚不会是……
湛蓝震惊地猛然坐起,这才发现,自己竟穿着宽松的纯白丝袍,而且内里空空。
赫连恒不但留宿,还把她的舞衣换成睡衣?!
难怪她昨晚梦到,自己美滋滋地睡在裴恒怀里,竟是因为赫连恒一直拥着她睡的!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半梦半醒之时,难过地抽抽噎噎,还念叨着,“恒,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想你……”
他好温柔地说答应她,还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眉眼和唇,耐心地安抚她。
思及那一幕,湛蓝羞窘地抱住头,懊恼呜咽,捶胸顿足,恨不能一把掐死自己。
他妃嫔众多,身上不知会有什么病哩!想起在月魔地宫撞见他吸血的一幕,她忙在自己身上找伤口……谢天谢地,她没有被取血,不过……古代应该不会有艾滋吧?!但是古代有花柳病!
她顾不得穿鞋,跳下床来,便到处找水急着洗澡。
当发现小院竹林围拢、琉璃台围砌的温泉池时,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