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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介,”平氏连忙道,“十四他爹已经送他去了,你今儿就消停些,在家多歇歇,店里的生意都有他们打理,原不用你出面。”
柳五儿瞧瞧平氏,忍不住觉得这位夫人对昨儿个的事情还有些心有余悸。果然便听平氏说:“我说你啊,他们下人们就算是遭了天大的磨难,您也不能就这么头脑一热赶着就出马了。万一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好啦!张婶儿,”柳五儿上去摇平氏的胳膊,撒着娇说:“人家下次不去了还不行么?”
平氏眼里微湿,仿佛记起了很久以前,与柳五儿面貌相仿的那个女子,也曾这样抱着她撒娇。
“昨儿个老张回来与我一说,我这三魂七魄,一下子就去了一半。若不是……若不是……唉,总之你不可再这样冒险了。”平氏微微撩起覆在柳五儿额头上的几缕碎发。
柳五儿赶紧放下碗,说:“哎呀张婶儿啊,我想起来了,昨天扈春娘说过要再做一味新的酱菜的,也不晓得她做得怎么样了,我得去看看。”说着一晃身子,已经溜走换衣裳准备出门去了。
平氏听说她是去酱园不是去至味轩,倒也有几分放心,便由她去了。
然而柳五儿换上出门的衣裳,出门走了几步,就已经往至味轩拐了过去。她惦记着黛玉在扬州城里的事情,昨天既然已经见过北静王了,那黛玉一定会安排人与她联系的。所以她得去至味轩守着。
这个时辰,虽然至味轩的午市还未开,不过至味轩的厨子们都一早就过来了。有人眼见,见到柳五儿出来,已经激动地赶着进去向大家伙儿招呼,“快点儿,快点儿,东家姑娘来了!”
大伙儿便一起涌了出来。厨子们有些尴尬,望着立在他们面前这位又美丽、又善良的“东家姑娘”,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东家姑娘,多亏了您。否则,昨儿个大家伙儿都要倒霉!”至味轩的主厨想了想,先发了话。
“是啊!东家姑娘,多亏了有您这样的胆气。”柳五儿昨天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将一场祸事都消弭于无形,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想起这个,厨子们胸中多多少少都涌起一阵感激,哪有东家甘于自己出面,而护住他们这些雇来打工的佣工的?
“少混说!”柳五儿笑着道,“你们东家那是有能耐好不好!”
“是是是——”大家听柳五儿这样一开口,才都醒悟过来,纷纷开口,换了一个角度,拍起柳五儿的马屁来。
“谁敢惹咱们东家姑娘,谁就没好下场!”不知谁大声说了这么一句。大家想想也是,早先听说了周家下狱的消息,原先厨子们还不敢相信来着,可是这消息在扬州城里已经传遍了,周家就连盐引都得拿出来发卖了,那还有什么假的?
柳五儿扁了扁嘴,说:“好了,你们一个个都别贫嘴了,今儿个午市要是有哪个的菜做砸了,可是要扣工钱的,你们还不快去准备着!”
一声令下,厨子们做鸟兽散,各自会灶上去忙去了。
“哟,我说,这间酒楼好大的口气!”这时候,一名美貌的妙龄女子从街边的一座轿子中出来,望着至味轩的招牌念道:“至——味——轩!”
柳五儿微微眯缝起双眼,好像这姑娘又是要来找碴的似的。
那姑娘一双妙目,在酒楼前头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柳五儿面前,微笑着说:“这东家的姑娘也还真是不好惹,简直是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主儿啊!”
柳五儿向前迈上几步,双臂环抱,笑着说:“我就是这家的东家,尊驾有什么指教,划下道儿来吧!”
那姑娘登时就冷下一张脸,骂道:“死五儿,臭五儿,人家好不容易溜出来看你,见了面,连句好话都没有!”
柳五儿很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哎呀,天底下整天咒我不是死了就是臭了的死丫头就只有一个,她叫什么来着呢!”
那姑娘好像是生了气,胸口一起一伏。
柳五儿却走上前两步,双手将小姑娘的双手一握,激动地道:“雪雁!”
雪雁再也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握着柳五儿的双手,又是笑,又是跳。
两人经年未见,忍不住都是眼中泛起泪花。
第448章 见故人叙旧诉别情(2)()
“五儿姐,你看这是谁来了?”
这时候,至味轩前面又晃晃悠悠地过来一乘轿子,四名轿夫抬着,旁边有个身材颀长的年轻汉子陪着。柳五儿见到那年轻人,也忍不住吃了一惊,招呼道:“表哥!”
来人正是陈岩。只见他打开轿帘,将轿子里的人小心翼翼地扶了出来。柳五儿见了那人,更是伸手捂住了嘴,微有些吃惊地叫道:“紫鹃姐姐!”
雪雁在旁边扁了扁嘴,说:“如今该改口叫表嫂了啊,别怪我没提醒你!”
柳五儿见到紫鹃,只见她如今已经身怀六甲,月份不小,脸上更是白净丰满,处处透着将为人母者的幸福。而陈岩则更是紧张,处处护着妻子不说,眼里再看不见旁人,甚至都没有和柳五儿打招呼。
柳五儿眨了眨眼睛,给了陈岩“重色轻友”的四字评价,并且暗自想:看在紫鹃的份上暂且不和你计较。
柳五儿这时可再也顾不上管至味轩的这些厨子了,忙不迭地将三个人迎上了至味轩二楼的雅座,又吩咐了底下的厨子只管将好酒好菜拿上来。吩咐完了上来坐定,柳五儿才一拍后脑,想起来了什么,匆匆忙忙又下去吩咐,寒凉之物,对孕妇不好的菜式,一概不许拿上来。厨子们知道来了贵客,一叠声地应下了。柳五儿这才勉强放心,自己奔到酒楼上,来见这些久未谋面的亲人们。
“雪雁,昨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柳五儿挠挠头,觉得雪雁他们今天过来,应该是北静王告知的结果。
“嗤——”雪雁忍不住笑,说:“五儿,你的事儿咱们早就知道了。只不过王爷不让我们出府来与你相见,然后昨天这不两下里都见着了么,王爷觉得再拦着咱们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今儿就让我们过来了。”
“啊?”柳五儿又惊又喜,说:“那,你们在扬州岂不是已经住了好些日子了?”
紫鹃在旁点点头,说:“是啊,如今王爷就陪着我们姑娘住在先林老爷留下的园子里,住了有大半年了吧!姑娘说这儿才真正有家的感觉。所以王爷就答应姑娘,要在这儿多住一阵子。”
“额——”柳五儿心想,大半年,大家伙儿竟然没遇上过,还真是没缘分。
“五儿姐,我们家,可是你的大主顾哦!”雪雁见到柳五儿那微有些落寞的表情,眼珠一转就已经猜出了柳五儿的心思,便故意这么说。
“我家的大主顾?”柳五儿听了这话,有些惊奇。可是突然便明白了,几乎跳了起来,说:“哎呀,那酱园的酱菜……莫不是……”
紫鹃与雪雁相视一笑,一起向柳五儿点头。
柳五儿一下子就明白了,当初那过来“三春”酱园,财大气粗的采买管事,原来竟是北静王府上的啊!说起来,这采买还为酱园解了燃眉之急呢。柳五儿想到这里恍然大悟。当初来人一下子采买上百斤酱菜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约约地怀疑过。而如今她终于明白过来,北静王府这么多人,再加上此地和金陵还有不少亲朋故旧,所以才能一下子帮忙“解决”这样多的酱菜。
“我们一尝到那味酱乳瓜,就晓得是姐姐的生意!”雪雁咯咯笑着说。
柳五儿微微一怔,这才想起她去黛玉的潇湘馆的时候,头一次奉上的,就是新鲜现做的酱乳瓜和白粥,对了黛玉的口味。从那时开始,她才与黛玉主仆投缘的。原来雪雁她们将这些小事都还记着,关键时候还能帮到自己,柳五儿想到这里,忍不住心里感动,一只手握住了雪雁的手,另一只手握住了紫鹃——
“我真是,想死你们了!”柳五儿几乎想要大哭。
紫鹃与雪雁想起往事,也忍不住便要唏嘘。唯独陈岩不乐意了,挤眉弄眼地对柳五儿说:“五儿,你照管着些你侄儿——”说着瞅瞅紫鹃的肚子。
柳五儿还未开口说话呢,紫鹃倒是先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五儿跟我们都是过了命的交情,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你留我们娘儿几个留下来清净地说会儿子话,回头再叫你!”
就这么,陈岩很无辜地被赶下了楼。柳五儿偷偷给紫鹃比了个大拇指,暗示紫鹃简直太威武霸气了,同时,她也很高兴看到自己的表哥陈岩,好像很享受这种被紫鹃呼来喝去,“妻管严”的滋味。
楼上只剩了这三人,当下大家都是打开了话匣子,谈谈说说,从上午一直说到了日头西斜。柳五儿这才知道紫鹃与雪雁两个,都认了济南的林夫人做义母,陈岩如今算是林家的女婿。而雪雁如今仍然待字闺中,紫鹃说她挑得很,寻常王府管事没有一个是雪雁看得上眼的,而黛玉则张罗着要在扬州寻个靠谱的人家,要将雪雁嫁出去。雪雁脸皮厚,拍着胸脯说她有黛玉这么个靠山,所以绝对耗得起,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地挑,挑个靠谱的人才能嫁,至少不能嫁个像陈岩这样窝囊的。
这话一说出来,紫鹃立时伸手就去雪雁的脸蛋,而这一套玩闹紫鹃与雪雁姐妹俩都早就习惯了,雪雁灵巧万分地躲开,同时还注意护着紫鹃,不让她磕着碰着。
柳五儿面对这眼前的姐妹俩,心里忍不住生出些钦羡来——想来,黛玉的生活,也应该如此无忧无虑吧!
她想着想着,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处,半晌,柳五儿忍不住问:“紫鹃姐姐,后来……后来京里贾家的事儿,你们听说了么?”
紫鹃与雪雁都是一惊,互视一眼,不复刚才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紫鹃已经先皱着眉头,点点头,说:“京中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