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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氏想了想,下了决心,点了点头,说:“是——”
“那您在公堂上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都是公子写了,叫小九塞给我,让我说的。”
原来如此,难怪平时温婉和顺的平氏,在公堂上竟然表现得那样激烈,处处与柳母针锋相对,指出柳母话里的破绽,原来她是得了高人的指点。
“您知不知道,他……他还做了什么?”柳五儿有气无力地问了这一句。
平氏赶紧补足一句,说:“县主……您千万不要误会,卫公子,他……他是为了你好啊!”
为了解释清楚这句话,平氏略有些激动地上前握住了柳五儿的双手,说:“公子带了人,偷偷上了扬州府的公堂,将去年朝廷下发的海捕文书都给改过了,这才有了朝堂之上的有惊无险。毕竟当时,北静王爷那边还没有收到旨意,公子怎么做,是为了保全县主您的利益啊!”
柳五儿听了这话,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到雅间一侧的窗边,伸手一推,将两扇高高的木窗打开,扬州府热闹的街市便出现在她眼前。
是为了保全她的利益,这一点她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卫若兰为什么自始至终,不肯现身一见,袁文彦知道上门示警,钱槐陈岩之辈,也都念在过去的情谊,愿意出一分力气,可是为什么,他,在自己背后做了所有的事情,却始终不肯现身,见自己一面呢?
果然是因为当时自己戟指怒斥的那一句话,在两人心里都埋下了刺,所以,虽然在那之后,两人各自的生活都可以继续,两人都惦记着彼此,可是,到底还是生分了。
柳五儿望着底下熙熙攘攘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只觉得头晕目眩,双眼微微有些酸胀起来。
这时候,雪雁正在外守着,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而平氏在雅间内,关切地望着柳五儿。
柳五儿突然回过神,转身对平氏说:“张婶儿,我想,我应该是能找到个方法,让十四以后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能读书进学,将来考取个功名、娶妻生子,而老张叔则不用东奔西走,您也不用日夜担心。您看,这样可好?”
平氏闻言,走上前笑道:“五儿,你为旁人顾虑得周到,固然是好;可是,你到底还是要为自己考虑一二。我和你张叔,还有十四,固然都盼着你说的那种生活,可是我们也不会愿意你用自己的幸福去换的。”
她伸手,轻轻地抚着柳五儿额头垂下的一缕秀发,说:“每个人在世上,都身不由己。你是如此,卫公子也是如此。你们都活得累了,婶子其实只希望,你能过上几天松快的日子,为自己好好地活几天。你对我们夫妇,对十四,对李家两口子,对大家……其实已经很好了。”
柳五儿听了平氏的话,恨不得立时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起来。
她本是无良丫头一枚,哪有平氏说得那么好。
第490章 路途遥努力加餐饭(1)()
柳五儿从醉白楼出来,还是雪雁出面,付的饭钱。
柳五儿很是不好意思,自从她当上了那什么劳什子的县主,就总是华服锦袍,弄得她极其不习惯,连在哪里放钱都不知道——当然了,她也没什么钱。
柳五儿心里嘀咕——都当上县主了,怎么朝廷也预支点工资的。
雪雁见柳五儿涨红了脸,扁扁嘴,出言为她解围,说:“得,要是你出面付钱,那袁少爷肯定也不肯收。还是我来当这个恶人,免得你继续欠了一堆人情债。”
说着雪雁丢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道:“你看你,在京里的时候混得还不错,到了这里,欠了这么多人情债。你这是跟人反过来,你是北桔南枳吗?”
柳五儿不语,过了半晌说:“我过不了多少时候要回京里去了。雪雁,你以后损不到我了,趁现在,赶紧多损我会儿。”
雪雁盯着她,突然下狠劲儿打了柳五儿一掌,说:“死五儿,臭五儿,你以为,你回京里,我们王妃能放心得下么?”
“你回京,王爷夫妇,肯定也是要跟着回京的。”雪雁嘟起嘴说,“人家本来打算嫁在南边的,你来闹上这么一出,这下子不行了。”
柳五儿吃惊地抬起头,说:“雪雁,你开始议亲了?”
雪雁继续嘟着嘴,说:“你以为人人都学你,打算一辈子不嫁啊!”
这下子柳五儿真是羞愧了,她没想到因为她的原因,竟然会累得雪雁也必须重返京城,害得她留在南方的心愿落空。
黛玉和雪雁都是南边人,人离乡贱,自然还是住在扬州一带,日子过得舒服自在。
雪雁见到柳五儿惭愧的样子,突然笑起来,说:“我说笑呢!谁要嫁在扬州!我义父母都在山东,人家在南边没法儿议亲啊!”雪雁认了黛玉的叔父婶娘做义父母,如今林大人夫妇正在山东任上。
说到这里,雪雁关切地捏了捏柳五儿的脸,说:“怎么样,心情好点儿了不?别总跟天下人都欠了你似的,拉着一张脸。你为大家伙儿做的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没有人会真的丢下你不顾的。”
“那你说,”柳五儿想了想,鼓起勇气,说:“若是有个人跟你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然后便再也不出来与你相见了,偏生他还做了不少事,帮了不少忙,是你觉得一定要向他道个谢的,你……你该怎么办?”
雪雁闻言,想了想,说:“那你就找个由头,约他出来喽,比如请他在醉白楼吃个饭什么的。对了,根本就不用去醉白楼么,那还是别人家的本钱,你又是个不记得在身上放银钱的笨蛋……”
说实话,柳五儿听着雪雁的揶揄,只觉得亲切,一点儿也不见怪——她其实确实也觉得自己眼下智商已经跌到了谷底……
“做人不用拐弯抹角,你若是想说想做,拿定主意就去说去做,不要后悔。拿出你当年背咱们姑娘出大观园的勇气出来,不要总想着你是在为旁人牺牲,你如今,是要为自己和为旁人都争取最好的结果……”
雪雁一番话说出来,柳五儿不禁对她刮目相看——果不其然,眼前这人,活脱脱就还是大观园里那个又早熟,又毒舌的雪雁啊!
柳五儿很承她的情,当下说:“想吃什么,回府里我给你做!”
*
北静王听说柳五儿求见,早有准备,将她迎至书房,恭敬行了一礼。
柳五儿直截了当地说:“我要见个人,王爷替我安排一下。”说着转身要走。
北静王赶紧说:“县主且慢,还有好些事儿!京里已经传讯出来了,再过一个月,皇上就该到淮安附近了。所以,过不了多久,您也得收拾收拾动身了,毕竟赶上漕运,现在水路繁忙些。”
柳五儿笑笑:“全凭王爷安排就是。”这一天迟早要到来,是在一个月之后,还是在一天之后,柳五儿其实也不太关心。
说着,柳五儿又转身要走。
北静王又急了,说:“县主要见什么人,说出来,本王也好去安排啊!”
柳五儿回头盯着北静王看了一会儿,说:“王爷最是聪明,一定知道我要见什么人的。您将时间约好了告诉我,地点我来定。”说着转身就出去了。
北静王被夸了一下聪明,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鼻子,心想,本王当然明白这人是什么人——可关键,这人不好见,而且,见了更加不好啊!
*
柳五儿约卫若兰见面的地点,就在卫若兰为她在扬州城里置办的那处小院。
约定好的那天,柳五儿偷偷从林府溜了出来。她早就换上了一身布衣荆钗,手中挎了个篮子,在扬州的集市上转了好几圈,满满地买了一堆本地的食材。
回到小院里,也不用旁人帮忙,柳五儿自己一个人,打水、净菜、切菜、烹饪,她欢快的歌声,回荡在小院里,一时院子外头那株巨大的槐树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小院却是寂静的,除了柳五儿自己欢乐的歌声之外,再听不见旁的声响,连脚步声也没有。
柳五儿却不管,最近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一阵,久久没有摸过灶台,浑身都不舒服。这下摸到了厨刀,而且能够一人随心所欲地操持一大桌菜,柳五儿只觉得心里全是满足。
“别愣着啦!热菜出来,再不下来尝尝,就要凉啦!”
柳五儿冲着外头那株大槐树喊了一声。
然后自己整了整身上系的围裙,又回灶间忙碌去了。
这时候,树上跳下来一个人,三步并做两步,直从小院外奔了进来,坐在饭桌前头,伸手抄起旁边盛着的一碗米饭,挟了菜,这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柳五儿还在灶间里,没听见外头的动静。
只听靴声霍霍,脚步声响起,又在小院门口停住。
接着,那双靴子似乎迟疑了一下,终于迈步,走进了院子。
进来的人板着一张面瘫脸,径直走到厅中摆设的饭桌前,盯着那狼吞虎咽的小子看了片刻,咬着牙说:“小九——”
第491章 路途遥努力加餐饭(2)()
“小九——滚!”
来人毫不客气地冷然断喝一声。
小九站起来,手里竟然还捧着那只饭碗。
他脸上堆着笑,随手又将桌上的饭菜扒了些到自己的饭碗里,然后托着饭碗和筷子就往外奔。
这时候柳五儿出来,就只见到卫若兰一个。
她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笑道:“咦,胃口还真不小。”
卫若兰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明明不是他吃的好不好!
“这么快就吃完啦!也好,站着可以消消食。”柳五儿完全不理会卫若兰的黑脸,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冲他灿烂一笑,说:“你等着,我再去做一份点心去。”
卫若兰一个人被抛在厅中,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倒让他饥火上升,真正觉得肚饿了起来。
低头一看,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