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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儿听到这里点头,说:“太太不说倒也罢了,既然提起,我倒想起来,这丫头,倒也不比那晴雯逊色多少。”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位姑母,与赵姨娘斗法斗这么多年,虽然也没扳倒赵姨娘,但对与男人的领悟,总算是有进步的。要是王夫人早点开窍,早点寻两个像平儿那样听话忠诚的美妾放贾政身边,那赵姨娘哪儿能张狂这么久?
“老太太能给宝玉房里塞人,我为什么不能给?”王夫人坐正身子,脸上微微流露些得意,“这柳家的丫头是家生子儿,一家子都在府里,自然好拿捏。不比那袭人晴雯都是外头进来的。你再看她穿着打扮,看那眉毛画的,一眼就晓得是个笨笨的,不是那种狐媚子,回头叫袭人她们教一教便能用了。我想着,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人选了。”
凤姐儿连忙点头,又问:“那为何太太不干脆叫她开了脸儿,光明正大地搁宝兄弟屋里?”
王夫人突然觉得有点恨铁不成钢,说:“你傻啊!这不敲锣打鼓地叫老太太知道我们在跟她打擂台么!”
看着凤姐儿脸上一副“受教”的表情,王夫人觉得心里受用了很多,当下说:“那柳家丫头得罪过赵姨娘,以后赵姨娘定要寻她柳家一家的麻烦。到时候她有求于我的时候,还不是得乖乖地听凭我拿捏?”
凤姐儿听了恍然大悟——敌人的敌人便是可以拉拢的对象,可不就这么简单?
第11章 论投胎的正确姿势()
柳五儿匆匆赶回家,柳父与柳母此时却都在当差,不在家。柳五儿没法子,就只好在家干等着。
在等着父母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柳五儿将当初贾宝玉与今日里王夫人所说的话前前后后都考虑了一遍,她想来想去,就只想到一个办法——告病。这具身体的本尊,都十五岁了还没有到荣府里去当差,不就是因为“身有弱症”的缘故么?总不能让她一个病歪歪的女孩子进大观园里去服侍人吧,那到底是她去服侍旁人还是叫别人来服侍她呀?这个理由一抬出来,别说是王夫人之流,就算是贾府的史太君,估计也不会想着强逼她进园子。
想到这里,柳五儿便觉得有了不少把握,当下气定神闲,安心等父母回家。只要这一关能过,只怕以后再也没有什么人会找上门来让自己去当差,那此后就一劳永逸了。
等到日头西斜,外面才有了些人声。柳五儿早就等得心焦,这时候赶紧迎了出去,却见柳父柳母二人带着一位与柳母差不多年纪的妇人一道过来。柳五儿还是靠着本尊的记忆,才勉强认出来,这是柳母的嫂子,如今在荣国府当差的媳妇子,陈家的。论起来柳五儿得叫一声舅妈。
陈家的见了柳五儿迎出来,高声笑道:“哎呀,人人都在说我们五儿出落得越发好了,因此才会被府里太太挑中。”她快步走进,拉着柳五儿的手,极其热情地说,“能进宝二爷的院子,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如今我们五儿真是站上了高枝儿了,舅妈过来,就是专程来给你道喜的。”
柳五儿听了,只得讪笑几声,心道不好。她哪里晓得这荣国府里头,消息传得如此之快。这王夫人召见自己,还不出半天的功夫,连外头当差的舅妈一家都已经听到消息,还特为过来向自己道贺。柳五儿便有些不大好的预感,觉得自己那个计划,成功的机会似乎越来越渺茫了。
陈家舅母接着说:“听说今天二太太还给你赏了旧衣裳?这可是天大的体面那——”
柳母听了便推柳五儿,“五儿快去将太太赏的衣裳去取来,咱们与你舅母一道开开眼。”
柳五儿一头的黑线,转身往里走,将金钏给的那个包袱取了出来,双手托了给柳母看。那包袱里,金钏给包上的,是一件正玫瑰色的比甲,和一条浅洋红色的棉绫凤仙裙。虽说是半旧的衣裳,但是质地确实不错,看起来大约也就是王夫人年轻时候穿过一两水,后来那颜色便穿不住了,直接给压了箱底。
柳母与陈家舅母看了,一人伸了一只手出来,在那衣裳料子上不住地摸啊摸啊,口中还啧啧啧地称赞着。柳五儿在旁边倒是不那么乐意,她其实特别反感王夫人这种动不动赏下头人几件旧衣服的方式。王夫人与柳五儿身量不同,那比甲也还罢了,改改就能穿,裙子就难了。柳五儿身量高挑,这凤仙裙看着就不够长,总不能在裙裾下头再接上一截儿吧!
然而柳五儿的两位女性长辈却全然顾不了这些细节问题,唧唧喳喳地评价了一番这料子又多么好,太太多么仁善难得。最后陈家舅母安慰柳母道:“你看你,如今总算熬出来了吧!”
一句话,勾起了柳母的伤心事,她忍不住从袖中掏出帕子来去擦眼角,带着哭腔说:“是呀,五儿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如今总算养得好了些了,眼下又终于能到园子里去当差。我这心事呀,总算放下来一大半。待得过两年,再给她寻摸个好人家,求太太的恩典将人放出来,我就不再求别的了。”
柳五儿在旁边听得郁闷之极,听柳母说到这儿,赶紧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跺了两脚,躲进里屋去,一边寻思该怎么对柳母开口,一边留神外头母亲与舅母说话。只听陈家舅母说道:“唉,想想当初,你狠下心送你们家老大去金陵老宅当差,我们家那口子还劝你,不要钻死心眼儿,五儿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你们为她的病,那银子使的跟流水似的,还借了外头的钱,这真是何苦来?”
柳五儿在里屋偷听,听到这里,不禁有些恻然。她早就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自己行五,除去叔伯家的兄弟姐妹不算,自家这一房里,还有一个哥哥,柳大,如今在金陵老宅子里看空屋子。而自己本来还有一个姐姐,行三,与自己差不多同一时间得的病,只不过与柳五儿相比,这位行三的姐姐终于没挺过去,年纪小小便夭折了。而自己,则因为柳父柳母舍得花大价钱看大夫吃好药,总算留了一条命下来,后来也是父母二人含辛茹苦,才将柳五儿拉扯大。她倒是不晓得,原来父母送大哥去南面当差,也是为了自己的病……
这原本是极其悲情的一段往事,结果柳五儿突然想起了自己这位三姐——按照柳家起名字简单粗暴的规则,那位姐姐,该叫柳“三儿”……
柳五儿想到这儿,一阵恶寒,心里赶紧对这位估计已经投胎了的三姐说了声抱歉,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说。
外头陈家舅母还在说:“现在好了,到了园子里,万一被府里的爷儿们看中,那都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福气……”柳五儿听得眼角直抽,心想舅妈您也太会用成语了。
而柳母却比较理性,说:“我和她爹都不指着女儿发财,只要她一直好好的,将来寻个老实可靠的嫁了,不要像她爹娘这样劳碌,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这里,柳五儿心中涌起一阵温暖,终于开始觉得,本尊这胎,其实投的还可以——至少有一对疼爱自己,而且不会唯利是图的爹娘,再加上颜值无敌,异能奇葩,厨艺精湛,只要能想法子离开贾府这艘破船,在这个红楼世界里,她应该能活得很是逍遥吧!
待到陈家舅妈离开,柳父回来,柳五儿便出来,郑重地向父母大人说了她的计划——死也不去大观园里当差。
第12章 又见猥琐男()
柳父与柳母都吃惊地张大嘴,却不晓得该怎么开口才好。柳五儿的想法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水平,这就好比天上直接砸了一个金饭碗下来,然后柳五儿身子一偏,金饭碗的不要。
柳五儿正待解释,突然外头来了人。柳父一听见外头的声音,就已经变了脸色,而柳母连忙将柳五儿推到里屋里去,只说:“五儿千万不要出来,外头是来催债的,叫他们看到你,只怕会糟糕。”
外头柳父已经与人接上话了,听声音却好像有钱槐在内。
柳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低声对柳五儿说:“以后别总给钱槐没脸。每次他们上门讨债,都是你钱槐哥哥出面调停。咱们家其实欠他人情欠的不少……”柳五儿刚刚被母亲口里那一声“钱槐哥哥”给酸倒了牙,却听见柳母接着说:“不过你若实在不想理他,以后爹娘便想办法将他那头的人情债都好生还了。”
柳五儿一阵感动,然而柳母却又嘱咐了她两遍不要出声,然后便去了外屋,去给柳老爹助阵去了。
来人果然是来催债的,而且狮子大开口,一要就要二十两银子。
“这……上回不还十八两么?”柳父颤巍巍的说,一点底气都没有。
“这不都过了一个月了么?”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着,接着外头听得见算盘珠子的声音,好似特地重新算给柳氏夫妇听。柳五儿听得心惊肉跳,她可是记得原着里头说过,二十两银子就够庄户人家过一年了,而一个月二两银子,黛玉、三春等贾府小姐的月钱,也不过几两银子而已。她就算是进了怡红院当差,正儿八经的月钱工资,也不过是几吊钱。而这柳家的债务,连本钱一共二十两,而一个月二两的数目,竟然只是利钱。这得是多狠的高利贷啊!
“赵兄弟,你看着,咱家这儿这个月能凑齐还上五两,您看,是不是我们将能还上的先都还上,剩下的,咱们下个月再补上?”柳母小心翼翼地询问。
便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算盘珠响,此前那个声音就说:“也行,不过下个月开始,每个月利钱加到五两,利滚利。”
此话一出,屋里一阵倒抽气的声音,老实巴交的柳父不解地问:“怎么我们这都还上些了,利钱还要往上加呢?”
那姓赵的男人闻言便道:“听说你们柳家那个女儿要到府里当差不是么?都到府里当差了,主子们漏点指缝子就够你们还钱的,这还能跟以前一样么?”
柳父嘟哝了两句,被柳母一拉,便不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