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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罗恩紧张地问。
“没事。”哈利说着,迅速朝门口望去。穿斗篷的家伙已经不见了。“出什么事了?那个——那个东西到哪儿去了?谁在尖叫?”
“没有人尖叫啊。”罗恩说,他更加紧张了。
哈利在明亮的隔间里四下望了望。金妮和纳威朝他看着,两人脸『色』都很苍白。
“可是我听见了尖叫声——”
咔吧一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卢平教授把一大块巧克力掰成了好几片。
“给,”他把特别大的一片递给哈利,对他说道,“吃吧,会有帮助的。”
哈利接过巧克力,但没有吃。
“那东西是什么?”他问卢平。
“摄魂怪,”卢平一边把巧克力分给每个人,一边回答,“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大家都吃惊地瞪着他。卢平教授把空的巧克力包装纸『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
“吃吧,”他又说道,“会有帮助的。请原谅,我需要跟司机谈谈……”
他从哈利身边走过,消失在过道里。
“你真的没事吗,哈利?”赫敏担忧地望着哈利说。
“我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哈利擦去脸上更多的冷汗,说道。
“嗯——那个家伙——那个摄魂怪——就站在那儿左右张望,我是说它似乎在左右张望,我看不见它的脸——然后你——你——”
“我还以为你发病了呢。”罗恩说,他看上去惊魂未定,“你好像变得僵硬了,从座位上摔了下去,开始抽搐——”
“然后卢平教授从你身上跨了过去,走到摄魂怪面前,掏出他的魔杖。”赫敏说,“他说:‘我们谁也没有把小天狼星布莱克藏在袍子底下。快走。’可是摄魂怪没有动弹,卢平低声说了句什么,魔杖里就冒出一道银『色』的东西朝摄魂怪『射』去,摄魂怪转过身,飘飘悠悠地走了……”
“太可怕了。”纳威说,声音比平日要高,“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它进来时有多冷?”
“我感觉怪怪的,”罗恩说着,不安地动了动肩膀,“就好像我再也快活不起来了……”
金妮蜷缩在角落里,看上去差不多跟哈利的感觉一样糟糕。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抽泣,赫敏过去用胳膊搂住了她。
“但你们谁也没有——从座位上摔下来?”哈利尴尬地说。
“没有。”罗恩说,又忧心忡忡地看着哈利,“不过金妮抖得跟疯了似的……”
哈利真不明白。他觉得没有力气,全身都在发抖,好像患了一场重感冒刚刚恢复似的。他还隐约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为什么只有他那样失态,而别人都没有呢?
卢平教授回来了。他进门时停了一下,望望大家,微微笑着说:“我可没有在那块巧克力里下毒呀……”
哈利咬了一口,非常吃惊地感到突然有一股热流涌向了他的脚趾尖和手指尖。
“再有十分钟就到霍格沃茨了。”卢平教授说,“你没事吧,哈利?”
哈利没有问卢平教授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没事。”他不好意思地低声说。
在剩下来的旅程中,他们没有怎么说话。终于,火车在霍格莫德站停下了,大家纷纷下车,场面一片混『乱』。猫头鹰在叫,猫在叫,纳威的宠物蟾蜍也在他的帽子下边呱呱大叫。小小的站台上寒气『逼』人,冷入骨髓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年级新生,这边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哈利、罗恩和赫敏转身看见海格巨大的身影在站台那头,招呼那些惊惶失措的一年级新生过去,按传统的方式渡过湖水。
“你们三个,还好吧?”海格越过众人的脑袋嚷道。他们朝他挥挥手,可是没有机会跟他说话,因为周围的人群推挤着他们朝站台另一边走去。哈利、罗恩和赫敏跟着其他同学来到外面一条粗糙的泥泞小路上,那里至少有一百辆马车在等着剩下来的同学,但看不见马。哈利只能猜测每辆马车是由一匹隐形的马拉着,因为当他们钻进一辆马车、关上车门时,马车就自己移动起来,在队伍里颠簸摇晃着向前行进。
马车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稻草味。哈利吃过巧克力后感觉好一些了,但仍然浑身乏力。罗恩和赫敏不时地侧眼看着他,似乎担心他再次瘫倒。
马车驶向两扇气派非凡的锻铁大门,门两侧有石柱,柱子顶上是带翅膀的野猪。这时哈利又看见两个戴兜帽的阴森可怖的摄魂怪,一边一个在门口站岗。顿时,又有一种寒丝丝的难受感觉向他袭来,他赶紧缩进高低不平的座位里,闭上眼睛,直到从大门中间穿过。马车加速行驶在通向城堡的长长的上坡车道上。赫敏从小小的车窗探出头去,注视着那许多角楼和塔楼离他们越来越近。终于,马车摇摇晃晃地停下了,赫敏和罗恩下了车。
哈利从车上下来时,耳边传来一个拖着长腔的幸灾乐祸的声音。
“你晕倒了,波特?隆巴顿说的是真的吗?你果真晕倒了?”
马尔福用胳膊肘搡开赫敏,在通向城堡的石阶上挡住哈利,脸上乐开了花,一双灰『色』的眼睛闪着恶毒的光。
“闪开,马尔福。”罗恩说,他牙关咬得紧紧的。
“你也晕倒了吗,韦斯莱?”马尔福大声说,“那个可怕的老摄魂怪也把你吓坏了吧,韦斯莱?”
“有麻烦吗?”一个温和的声音说。卢平教授刚从下一辆马车里出来了。
马尔福傲慢无礼地瞪着卢平教授,把他长袍上的补丁和破烂不堪的箱子都看在了眼里。他说:“噢,没有——呃——教授。”他的声音里隐约透着一丝讽刺。说罢,他朝克拉布和高尔假笑了一声,领着他们踏上石阶,进入了城堡。
赫敏捅了捅罗恩的后背,催他赶紧往前走,于是他们三人跟着人群走上石阶,穿过雄伟的橡木大门,进入宽敞幽深的门厅。那里点着燃烧的火把,有一道富丽堂皇的大理石楼梯通向楼上。
右边,礼堂的门开着,哈利跟着人群朝那里走去,刚看了一眼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今晚是黑沉沉的乌云密布的天空,就听见一个声音喊道:“波特!格兰杰!我要见你们俩!”
哈利和赫敏吃惊地转过身。变形课老师、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麦格教授,正隔着众人的脑袋朝他们大喊。她是一位表情严肃的女巫,头发盘成一个紧紧的发髻,锐利的眼睛上戴着一副方形眼镜。哈利挤过人群朝她走去,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麦格教授总是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只想在办公室里跟你们谈谈。”她对他们说,“到那边去吧,韦斯莱。”
罗恩瞪大眼睛,望着麦格教授领着哈利和赫敏离开了说说笑笑的人群。他们和麦格教授一起穿过门厅,上了大理石楼梯,然后顺着一条走廊往前走去。
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很小,却生着暖意融融的旺火。他们刚走进去,麦格教授就示意哈利和赫敏坐下,她自己也在办公桌后面落座,然后很突然地说:“卢平教授提前派了一只猫头鹰来,说你在火车上不舒服了,波特。”
哈利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校医庞弗雷女士匆匆走了进来。
哈利觉得自己脸红了。他在火车上晕过去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看到大家这样大惊小怪,他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挺好的。”他说,“我什么也不需要——”
“噢,是你啊!”庞弗雷女士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俯身仔细地打量着他,“我想你准是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
“是摄魂怪,波比。”麦格教授说。
她们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目光,庞弗雷女士像母鸡一样不满地咯咯叫了起来。
“把摄魂怪派到学校周围,”她一边嘟囔,一边把哈利的头发往后一捋,『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不会是第一个晕倒的人。是啊,他身上又冷又湿。它们真是些可怕的家伙,它们对那些已经很脆弱的人造成的影响——”
“我不脆弱!”哈利恼火地说。
“你当然不脆弱。”庞弗雷女士心不在焉地说,又开始『摸』他的脉搏。
“他需要什么?”麦格教授干脆利落地问,“卧床休息?也许他应该在校医院住一晚?”
“我挺好的!”哈利说着站了起来。一想到如果他不得不住院,德拉科·马尔福会说什么,他就觉得无法忍受。
“嗯,至少,他应该吃些巧克力。”庞弗雷女士说,这会儿她又在观察哈利的眼睛了。
“我已经吃了一些,”哈利说,“卢平教授给了我一些。他把巧克力分给了我们大家。”
“是吗?”庞弗雷女士赞许地说,“我们终于有了一位知道对症下『药』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了。”
“你真的感觉没事了吗,波特?”麦格教授严厉地问。
“是啊。”哈利说。
“很好。请到外面等一会儿,我跟格兰杰小姐说说她课程表的事,然后我们一起下楼参加宴会。”
哈利跟庞弗雷女士一起回到走廊上。庞弗雷女士一路嘟囔着回校医院去了。哈利只等了几分钟,赫敏就喜形于『色』地出来了,后面跟着麦格教授。他们三个从大理石楼梯下来,回到了礼堂。
礼堂里是一片尖顶黑帽的海洋,每一张长长的学院桌旁都坐满了学生,他们的脸庞被浮在桌子上空的几千支蜡烛映得闪闪发亮。弗立维教授,一个满头白发的小个子巫师,拿着一顶古『色』古香的帽子和一个三条腿的凳子走出了礼堂。
“哦,”赫敏轻声说,“我们没赶上分院仪式。”
霍格沃茨的新生都要戴一戴分院帽才被分到各个学院,分院帽大声喊出学生最适合去哪个学院(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