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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可以走了。”
哈利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学校里几乎空无一人,时间肯定已经过了半夜。他慢慢地走过走廊,当他拐了个弯、确信她不会听见时,便撒腿跑了起来。
他没有时间练习消失咒,做梦日记里一个梦也没有记录下来,护树罗锅的草图还没有画完,那么多篇论文一篇也没有写。第二天早上,他没吃早饭,匆匆忙忙地编造了两个梦,草草写下来,准备拿到上午第一节的占卜课上交差。他吃惊地发现罗恩衣冠不整,蓬头垢面,也在临时抱佛脚。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做呢?”哈利问道,罗恩漫无目的地在公共休息室里东张西望,寻找灵感。昨夜哈利回到宿舍时,他已经沉沉地睡着了。听了哈利的问话,他嘀咕了一句,像是“干别的事情了”,然后埋头在羊皮纸上划拉了几行字。
“这肯定能对付了,”他啪地合上日记本说道,“我说我梦见我在买一双新鞋,这下子她总编派不出离奇的算命鬼话了吧?”
他们一起匆匆赶往北塔楼。
“对了,在乌姆里奇那里关禁闭怎么样?她叫你做什么了?”
哈利迟疑了一刹那,说:“写句子。”
“那倒不算太糟糕,是吧?”罗恩说。
“是啊。”哈利说。
“哟——我忘记了——她准你星期五的假了吗?”
“没有。”哈利说。
罗恩同情地叹了口气。
对哈利来说,这又是很难熬的一天。变形课上他是表现最差的几个人之一,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练习消失咒。午饭时间他不得不放弃休息,把护树罗锅的那张草图画完。这还不算,麦格、格拉普兰和辛尼斯塔教授又给他们布置了一大堆家庭作业,他根本不可能在当天晚上完成,因为他还要到乌姆里奇那里去第二次关禁闭。更糟糕的是,安吉利娜·约翰逊听说他不能参加星期五选拔守门员的训练,就在吃晚饭的时候又找到他,告诉他说,她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她希望每个打算留在球队的人都应把训练放在一切活动的首位。
“我在关禁闭!”她昂首挺胸地走开时,哈利冲着她的背影嚷道,“你以为我不愿意去打魁地奇球,情愿跟那个老癞蛤蟆关在一间屋子里吗?”
“还好,只是写写句子,”赫敏安慰他道,哈利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低头望着面前的牛排腰子馅饼,他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胃口了,“看起来倒不算是很可怕的惩罚……”
哈利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随即点了点头。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把乌姆里奇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告诉罗恩和赫敏。他只知道他不想看到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那只会使事情显得更加糟糕,因而也就更难面对。他还隐隐约约地感到,这是他和乌姆里奇之间的事情,是一场秘密的意志较量,他不想让她听到他在哭诉埋怨并因此而感到快意。
“真不敢相信我们有这么多家庭作业要做。”罗恩烦恼地说。
“那你昨天晚上干吗什么都不做呢?”赫敏问他,“你到底上哪儿去了?
“我……我当时想散散步。”罗恩闪烁其词地说。
哈利有一个很清楚的感觉:此刻隐瞒事情真相的不止他一个人。
第二次关禁闭和第一次同样痛苦难熬。哈利手背上的皮肤现在变得更敏感,很快就变红了,像着了火一样地疼。哈利觉得过不了多久,伤口就不会那样有效地愈合了。过不了多久,那些字就会深深刻进他的手背,乌姆里奇大概就会满意了。不过,哈利拼命忍着不发出疼痛的喘息,而且,从他走进办公室直到乌姆里奇放他离去——又是午夜之后,他只说了两句话,“晚上好”和“晚安”。
他的家庭作业现在已经到了不堪收拾的地步,因此他返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后,尽管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但他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打开书本,开始写斯内普布置的那篇关于月长石的论文。他写完时已经是两点半了。他知道写得很糟糕,但也没有办法,他必须交点东西上去,不然接下来就要被斯内普关禁闭了。接着,他匆匆回答了麦格教授给他们布置的几个问题,又在护树罗锅身上合适的部位拼凑了一些东西,准备拿去应付格拉普兰教授,然后才踉踉跄跄地上床睡觉,连衣服也没脱,囫囵倒在被子上,立刻就沉沉地睡着了。
星期四是在昏昏沉沉的疲劳中度过的。罗恩看上去也是一脸困倦,哈利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哈利的第三次关禁闭跟前两次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过了两个小时后,哈利手背上的我不可以说谎便不再愈合,一道道红红的划痕留在那里,冒出细细的血珠。乌姆里奇教授听不到羽『毛』笔笔尖的沙沙响声,便抬起头来。
“啊,”她温柔地说,绕过她的书桌过来查看哈利的手,“很好。这应该可以时时提醒你了,是不是?你今晚可以走了。”
“我明天还要来吗?”哈利问,一边用左手拎起书包,因为右手疼痛难忍。
“哦,是的,”乌姆里奇教授说,笑得还像以前一样肉麻,“是的,我想再有一夜的努力,我们就可以把这句话刻得更深一些。”
哈利以前认为,他不可能恨世界上的哪个老师比恨斯内普更厉害,可是当他走回格兰芬多的塔楼时,他不得不承认为斯内普找到了一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个女人是歹毒的,他一边爬上通往八楼的楼梯一边想着,她是一个邪恶的、变态的、疯狂的老——
“罗恩?”
他走到楼梯顶上,向右一转,差点儿撞到了罗恩身上。罗恩鬼鬼祟祟地藏在瘦子拉克伦的雕像后面,手里抓着他的飞天扫帚。罗恩看见哈利时惊得跳了起来,赶紧把他那把崭新的横扫十一星藏到背后。
“你在做什么?”
“呃——没什么。你在做什么?”
哈利朝他皱起眉头。
“行了,快告诉我吧!你藏在这里搞什么鬼?”
“我——我在躲弗雷德和乔治,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罗恩说,“他们刚和一群一年级新生从这里走过去,我敢说他们又在新生身上试验那些玩意儿了。我是说,现在只要有赫敏在,他们就不能在公共休息室里做这件事了。”
他慌『乱』地、滔滔不绝地说。
“可是你拿着你的飞天扫帚做什么?你该不是在飞吧,嗯?”哈利问。
“我——嗯——嗯,好吧,我告诉你,可是不许笑话我,好吗?”罗恩提防地说,脸红得越来越厉害了,“我——我想,既然我有了一把体面的飞天扫帚,我不妨去试试参加格兰芬多守门员的选拔。好了,你笑吧。”
“我没有笑。”哈利说。罗恩眨了眨眼睛。“这个主意太棒了!如果你能进入球队,真是再好不过了!我还从没有见过你当守门员呢,你技术怎么样?”
“不算坏吧,”罗恩说,看到哈利的反应,他似乎大松了一口气,“查理、弗雷德和乔治在假期里练球时,总是叫我当守门员。”
“这么说,你今晚一直在练习?”
“每天晚上都在练,从星期二开始……不过就我一个人。我一直想给鬼飞球施魔法,让它们朝我飞来,可是不太容易,我不知道这会有多少用。”罗恩显得很紧张和焦虑,“弗雷德和乔治看到我也来参加选拔,肯定要笑掉大牙的。自从我被选为级长后,他们就一直不停止地嘲笑我。”
“真希望到时候我也能去。”哈利苦涩地说,他们一起朝公共休息室走去。
“是啊,那么你——哈利,你的手背上是什么?”
哈利刚才用他没拎书包的右手挠了挠鼻子,现在赶紧想藏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像罗恩想藏他的扫帚一样没有成功。
“只是划伤了——没有什么——没有——”
可是罗恩一把抓住哈利的胳膊,把哈利的手背拉到他的眼前。他呆呆地望着刻进皮肤里的那一行字,片刻之后,他显出恶心得要吐的样子,放开了哈利。
“我记得你说她只是罚你写句子呀?”
哈利迟疑着,可毕竟罗恩已经对他说了实话,于是他把在乌姆里奇办公室里几个小时的遭遇如实地告诉了罗恩。
“那个老母夜叉!”罗恩厌恶地低声说道,他们在胖夫人面前停下脚步,胖夫人正把脑袋靠在像框上,恬静地打着瞌睡,“她不正常!去找麦格说说这个情况!”
“不,”哈利不假思索地说,“我不想让她知道她弄得我心烦意『乱』,她会感到得意的。”
“弄得你心烦意『乱』?你不能让她白白地这么做!”
“我不知道麦格有多大权力能够管束她。”哈利说。
“邓布利多,那就告诉邓布利多!”
“不。”哈利淡淡地说。
“为什么不?”
“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哈利说,其实这不是真正的原因。他不想到邓布利多那里寻求帮助,因为邓布利多从六月份起就没有跟他说过一次话。
“那么,我想你应该——”罗恩话没说完,就被胖夫人打断了,她刚才一直睡眼矇眬地望着他们,这会儿忍不住嚷了起来,“你们到底给不给我口令,还是要我整夜在这里醒着,等你们两个把话说完?”
星期五早晨,天『色』还是和这星期的前几天一样阴沉而『潮』湿。哈利走进礼堂时,尽管还是习惯『性』地朝教工桌子扫了一眼,但实际上已经对看到海格不抱什么希望了。他立刻就把思路转到了一些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上,比如必须完成的堆积如山的家庭作业,还有必须再到乌姆里奇那里去关一次禁闭。
那天有两件事情给了哈利一些信心。一是他想到马上就要到周末了,二是尽管最后一次到乌姆里奇那里关禁闭肯定会很恐怖,但从她办公室的窗户能远远地看见魁地奇球场,如果运气好,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