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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你去搜查了……可这次不一样……更加……”
他对韦斯莱先生讲了马尔福与斯内普的密谈。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看到卢平的脑袋稍稍偏向了他们,聆听着每一句话。他说完后一片沉默,只听到塞蒂娜的低『吟』:
哦,我可怜的心,它去了哪里?
它离开了我,被魔法钩去……
“你有没有想过,哈利,”韦斯莱先生说,“斯内普只是假装——”
“假装要帮忙,以便发现马尔福在干什么?”哈利立刻说,“是啊,我想你会这么说的,可是我们怎么知道呢?”
“这不是我们的事。”卢平出人意料地说。他现在背对着炉火,隔着韦斯莱先生面对着哈利。“是邓布利多的事。邓布利多信任西弗勒斯,对我们来说这应该就够了。”
“可是,”哈利说,“假如——假如邓布利多看错了斯内普——”
“有人这么说过,许多次了。说到底是你相不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我相信,所以,我信任西弗勒斯。”
“可是邓布利多也会犯错,”哈利争辩道,“他自己说过。你——”
他盯着卢平的眼睛。
“——你真喜欢斯内普?”
“我既不喜欢也不讨厌西弗勒斯。”卢平答道,见哈利显出怀疑的表情,他又说,“哈利,我说的是真话。也许我们永远不会成为知心好友;在詹姆、小天狼星和西弗勒斯之间的那些事情以后,积怨太多。但我不会忘记我在霍格沃茨任教的那年,斯内普每个月帮我配狼毒『药』剂,配得非常好,使我在满月时不用像过去那么痛苦。”
“可是他‘无意中’走漏了你是狼人的消息,结果你只好离开!”哈利愤然道。
卢平耸了耸肩膀。
“这件事总会泄漏的。我们都知道他想要我的职位,但他只要在『药』里做点手脚,就可以把我害得更惨。他让我保持健康,我应该感激。”
“也许有邓布利多监视,他不敢在『药』里下手?”
“你是决心要恨他,哈利,”卢平无力地一笑,“我理解,詹姆是你父亲,小天狼星是你教父,你继承了一种成见。你当然可以把你对亚瑟和我说的话告诉邓布利多,但别指望他跟你看法一致,甚至别指望他会吃惊。也许西弗勒斯是奉了邓布利多的命令去问德拉科的。”
……而今你已把它撕破
请把我的心还给我!
塞蒂娜以一个长长的高音结束了她的演唱,收音机里传出响亮的掌声,韦斯莱夫人也兴奋地鼓着掌。
“完了?”芙蓉大声说,“谢天谢地,好难听——”
“睡觉前喝点饮料怎么样?”韦斯莱先生跳起来高声问道,“谁要蛋酒?”
“你最近在干什么?”哈利问卢平,韦斯莱先生跑去拿蛋酒,其他人都舒展着身体,聊起了天。
“哦,我在地下工作,”卢平说,“几乎真是地下。所以我没能写信,哈利,寄信给你会暴『露』的。”
“你说什么?”
“我生活在我的人当中,我的同类。”卢平说,“狼人,”他见哈利有些不解,又补充道,“他们几乎全都是伏地魔一边的。邓布利多需要一个间谍,我正好是……现成的。”
听起来他有点像发牢『骚』,可能自己也察觉了,便又笑得更热情了一些,说道:“我不是抱怨,这是必要的工作,谁能比我更胜任这份工作呢?只不过,取得他们信任很难。我带着曾经在巫师中生活过的明显印记,而他们向来避开正常的社会,生活在边缘地带,偷东西吃——有时杀人。”
“他们怎么会喜欢伏地魔呢?”
“大概觉得在他的统治下,他们会过得更好。跟格雷伯克辩论是一件很困难……”
“格雷伯克是谁?”
“你没听说过他吗?”卢平的双手在膝上痉挛地握紧了。“芬里尔·格雷伯克或许是当今世上最凶残的狼人。他以咬伤和传染尽可能多的人为己任,想造出大批狼人来打败巫师。伏地魔允诺给他一些猎物作为酬劳。格雷伯克专攻小孩……他说趁小时候咬,然后把他们从父母身边带走,培养他们仇恨巫师。伏地魔威胁要把格雷伯克放出去咬人家的小孩,这威胁通常很有效。”
卢平停了一会儿,又说:“是格雷伯克咬的我。”
“什么?”哈利吃了一惊,“你是说在——在你小时候?”
“对。我父亲冒犯了他。我有很长时间一直不知道袭击我的狼人是谁。我甚至怜悯他,以为他是控制不住,那时我已经知道一个人变成狼是什么滋味。但格雷伯克并不是那样,满月时他靠近猎物,确保袭击得手。他完全是有预谋的。他就是伏地魔用来召集狼人的人。格雷伯克坚持认为我们狼人应该吸血,应该对正常人进行报复,我不敢说我那种理智的辩论对他有多少效果。”
“可你是正常的!”哈利激烈地说,“你只是有一个——一个问题——”
卢平笑了起来。
“有时你让我想起了詹姆的很多事。他当着人就说这是我的‘『毛』茸茸的小问题’。许多人以为我养了一只不听话的兔子。”
他从韦斯莱先生手里接过一杯蛋酒,道了一声谢,看上去稍稍快活了一些。哈利听卢平提到他父亲,感到一阵激动,想起了有件事一直想要问卢平。
“你听说过有个叫混血王子的人吗?”
“混血什么?”
“王子。”哈利密切注视着他有没有想起来的迹象。
“巫师没有王子。”卢平微笑着说道,“你想用这个称号吗?我以为‘救世之星’已经够了。”
“这跟我无关!”哈利抗议道,“混血王子是以前在霍格沃茨待过的人。我拿了他使用过的魔『药』课本。他在上面写满了咒语,他发明的咒语。有一个是倒挂金钟——”
“哦,这个咒语在我上霍格沃茨的时候很流行。”卢平怀旧地说,“我五年级的时候有几个月,经常有人被提着脚脖子倒吊在空中,没法动弹。”
“我爸爸用过它。”哈利说,“我在冥想盆里看到的,他对斯内普用过。”
他想用不经意的口气,好像只是随口提到,但不知是否取得了这种效果。卢平的笑容里包含着太多的理解。
“是啊,”他说,“但不只他一个人用过。我说过,它非常流行……你知道这些咒语都是一阵一阵的……”
“可听起来像是在你上学的那个时候发明的。”哈利坚持道。
“不一定。咒语和其他东西一样,都有流行和不流行的时候。”他注视着哈利的面孔,然后平静地说,“詹姆是纯血统,哈利,我向你保证,他从来没让我们叫过他‘王子’。”
哈利放弃了掩饰,问道:“也不是小天狼星?或者你?”
“肯定不是。”
“哦,”哈利望着炉火,“我还以为——他在魔『药』课上帮了我很大的忙,那个王子。”
“那本书是什么时候的,哈利?”
“不知道,我从来没查过。”
“也许这能帮助你了解到王子在霍格沃茨的时间。”卢平说。
没过多久,芙蓉决定模仿塞蒂娜唱《一锅火热的爱》,看到韦斯莱夫人的表情之后,大家都把这当做了上床睡觉的信号。哈利和罗恩一直爬到阁楼上罗恩的卧室里,那儿为哈利搭了一张行军床。
罗恩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哈利上床前从旅行箱里找出《高级魔『药』制作》翻了翻,终于在前面找到了出版时间。将近五十年了。五十年前他父亲及其朋友们都不在霍格沃茨。哈利失望地把书扔回了箱子里,关上灯,翻了一个身,想着狼人和斯内普,桑帕克和混血王子,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尽是鬼魅的阴影和被咬的孩子的哭声……
“她一定是在开玩笑……”
哈利一下子惊醒了,发现床脚放着一只鼓鼓囊囊的长袜。他戴上眼镜环顾着四周,小窗几乎完全被雪遮住了,罗恩笔直地坐在窗前的床上,在看一个东西,好像是一条挺粗的金链子。
“那是什么?”哈利问。
“拉文德送的,”罗恩厌恶地说,“她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戴吧……”
哈利凑近些一看,哑然失笑,链子上挂着几个大大的金字:
我的甜心
“不错,漂亮。你一定要在弗雷德和乔治面前戴上。”
“如果你告诉他们,”罗恩说着把项链塞到了枕头底下,“我——我——我就——”
“跟我结巴上了?”哈利笑着说,“行了吧,我会吗?”
“她怎么会以为我喜欢这种东西呢?”罗恩对着空气问,一副很震惊的样子。
“回想一下,”哈利说,“你有没有流『露』过喜欢脖子上挂着‘我的甜心’出去招摇的想法?”
“嗯……我们没说多少话,”罗恩说,“主要是……”
“亲嘴。”
“是啊。”罗恩犹豫了一会儿,又说,“赫敏真的跟麦克拉根好上了?”
“不知道,斯拉格霍恩的晚会上他们在一起来着,可是我看没有那么好。”
罗恩心情似乎稍微好了一些,又到袜子里头去掏礼物。
哈利的礼物包括一件胸前有金『色』飞贼的『毛』衣,是韦斯莱夫人亲手织的,双胞胎兄弟送的一大盒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产品,还有一个有点『潮』湿、带着霉味的包裹,标签上写着:
“致主人,克利切”。
哈利瞪着它。“你说打开它安全吗?”
“不可能是危险品,我们的邮件仍然都是经过魔法部检查的。”罗恩答道,尽管他怀疑地打量着那个包裹。
“我没想到给克利切送东西!人们一般会给家养小精灵送圣诞礼物吗?”哈利问,一边小心地捅着包裹。
“赫敏会。还是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