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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吃蝉,其后,麻雀候之,闽南,麻雀是也!”
街巷里,赠瓮奇闻被说书,唱曲的人夸张传说,吹嘘的神乎其神。
“公子,战乱或是要来了,唯有此醉香楼夜夜笙歌。”
翠蓉关了纸糊的窗子,勉强将嘈杂闭在房外。
苏卜湘抖抖膝上袍子,停了打坐,捏起绿豆糕抛入嘴中。她还有几日便要去东郡国,闽南讨好的意向分外鲜明,此局势,它也只有如此,才不会是大陆上被孤立的弱国。
突想到她方才用两个金条买了翠蓉,抬眼就将心思摆在翠蓉身上,为难一笑道。
“日后,翠蓉你是自由身了,这没你说话,我便不再来了,但,姐妹之情,是一辈子的。”她打从第一眼见翠蓉,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多半是她那双清澈的眸子,苏卜湘厌透了苏府,皇城里虚伪恶斗的人,难得有简单处之的人。
“公子?”翠蓉羞着的脸庞,一下便呆了,姐妹之情!怎有男女间论姐妹,难道…
苏卜湘撩起她长袖里的手,轻握,使它落在自个胸上。
“公子…不是。”翠蓉的脸刷的白了,那分明是女人的…
傍晚,皇城急诏,差了华车接苏卜湘。
苏玉拎着莲花小灯,在门前戏耍,瞧见她,就乐颠颠的迎上去,笑的乖巧可爱。
“湘儿妹妹,可喜欢这花灯?我屋里还有,待你回来,让丫鬟送去。”
苏卜湘从不打笑脸,朝她浅笑,闪身告辞。恨她入骨的苏灵突转了性,这倒不能用太阳打西边出来此话形容,因皆在情理中。
苏玉同她一样都是不受宠的偏房所生,要活的更好,只有寄在受宠的人旁,她出走东郡在即,理应是苏府甚至闽南国的救星,苏玉讨好她,才是正常。
“湘姐!”手畔多一小子,正拉她裙角。
“给太子请安。”苏玉哆嗦扶身,手上花灯险些晃荡的燃着了。
钦南草草甩手,苏玉才敢垂头站直。
华车上,钦南胖软的小手搁在苏卜湘手心里,撒娇的不肯移开。
“太子怎出来了?”南皇昨日才罚他在书院抄经。
“湘姐!”
“嗯?”孩子嗷嚎嘹亮一叫,让她吓了一跳,怎么,连他都不正常了?
“湘姐,我跟你一起走,行吗?”钦南软软的小手攥紧她的,虽然小的实在没法握全。
苏卜湘眨眨眼,想抽手刮他鼻梁,再好生笑话他一番,又被钦南抢了先。
“湘姐,这里只有你待我好!我从来都没有玩过的新玩意,都是你弄的,我也想对你好,我知道,你去那,就再也不能回来,带我去,我长大了便保护你。”
童言无忌?苏卜湘反手握紧小手,抿嘴憋了一阵鼻子的酸意,咧嘴“咯咯”笑起来。
“这里可不能没有太子,待你成了这的主人,再将我接回,到时,我一定奖你一堆更好的玩意,呵呵。”
第61章 不能再呆下去()
华车行至皇后娘娘殿外,钦南一屁股坐上苏卜湘裙角,扑闪无辜双眼,不许她下车。
僵持时,两三个嬷嬷挤上车,只一行礼,就数手同攻的将顽童抬下了车,走了老远,苏卜湘依旧听得到钦南恼火的吵闹声。
知子莫若母,云兰端坐在白玉石台旁,满身的闲适,唯唯嘴角淡淡的笑意,透露出始作俑者的狡黠。
她唤来贴身嬷嬷取一块玉佩赠与苏卜湘,那玉通灵剔透,浅浅烛光将它映出了乳白的晶光,细细瞧之,才发现玉石体质里丝丝翠盈絮状物,实为一朵含苞的兰花纹样。
苏卜湘有段日子对玉石颇有兴趣的,她略知唯有“活玉”才能依附主人体质生出奇观异景来,而活玉难寻,往往讲求个缘分,方可“玉合人,人合玉”,人玉息息相关。
而此时,苏卜湘也仅是瞅着,并未要接,她暗暗思忖好笑,这古人都是送物件表恩情、表友好?不比现代的购物卡、银行卡携的便捷,左一片金叶,右一个玉佩,肩上再扛上几匹绫罗绸缎,那她一路行来,岂不真成了被恩情压趴的人?皇后要还的恩情,不说她也明了。
云兰拉她手,将贴身玉佩塞她手中,泪眼婆娑的好一番不舍,絮絮叨叨之后的结论便是:东郡国她是一定要去的,还要努力通过东郡国对妃子的筛选,是要为国争光的。
再次折回苏府,已是很深的夜,院里的大树上,少了个倒挂的“蝙蝠”,苏卜湘空落落的拧正脖子,近日,死狐狸呆在院中的时间越来越少,只是偶有几次的不定时回来,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真挚的送别?
卧房,萍儿膝上摊一筐鞋样,困得伏在桌上瞌睡,听到动静,就揉揉眼,哈欠连天的醒来。
“小小姐,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苏卜湘耸耸肩膀,抬腿横跨上小凳,坐的毫不淑女,萍儿见怪不怪,替她满上茶水。
“萍儿,你日后怎样打算,有想过吗?”在宫殿,云兰握她手谈心,她都乖巧应着,未发一问,可能,人真的很难对左右她人生的人亲近的起来,这算是她今日主动说出的第一句话。
“伺候小小姐。”萍儿想也不想的答。
难道不嫁人,不考虑自己?苏卜湘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她实在是不能再这样呆下去!这儿的人都是榆木脑袋,一个顽固思想,数不完的规矩,去东郡国是吗?她去,应了所有人的意,她一定去,但是能不能到目的地就得看她的意思,人设下的囚笼如何圈得住她一个要死的人。
尚雪斋的后山头上,苏卜湘安静抚琴,往常,她认准了失眠一事不会降到“傻乐呵”的人头上,而此夜,她居然觉得漫长无比!脑中翻飞的是此劫如何全身而退。
“砰——”弦在仓促的走音下崩断一根。
暗暗的山头现出一抹人影,月光映着他,苏卜湘看真切了就是一惊,低低呼一声。
“是你!”
第62章 秘密通道(一)()
来人是朱三通的兄弟白衣少年,他为何在这?到尚雪斋偷药?
“姑娘抚得一手好琴,曲中却心事重重,走近,实在是情不自禁,多有惊扰,望姑娘原谅。”
好斯文!声若潺潺流水,温吞低沉,煞是好听,只不过,地道北京妹子却不好斯文这口。
苏卜湘闭口垂首,叹一声,呆子,居然变了女装就认不出,是该庆幸!她索性抱琴起身,准备离开。
“留步,姑娘,在下跟着琴声走来,不熟识此地,可否跟姑娘一同离开?”
“我叫卜湘,你呢?”‘姑娘’,‘在下’的讲得她浑身不自在。
“在下项佐。”
后山头是尚雪斋的禁地,偷了禹伯的腰牌,她来此才能畅通无阻。可一旁的项佐,铁定没有腰牌的,瞧他生得仪表堂堂,或是已做了“偷鸡摸狗”的事,她熟络的只管走路,不发一言。
“改日,我可有幸再听姑娘抚琴?”
“琴只弹予知音听,不是知音不予谈。”苏卜湘步子极轻盈,话也极冷,甩了项佐老远。
“扑通——”只一声,她转身就不见那人,自一处藤蔓中,传来他的呼救,苏卜湘哀叹一声‘出门遇霉人’,无奈的折回去。扒开密集的藤蔓,她想好了怎样捞他上来,应该耽误不了几时,天亮之前必能回府的。
不过,藤蔓中虚闪了一道白光,她也仅是视线一晃,整个人就在股邪门的外力下,坠了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苏卜湘猛地一摔,浑身拆骨的疼,仓促里,她也只是闷哼一声。
“姑娘……卜湘,你怎么也下来了?”项佐将她拉起。
苏卜湘扬手巴拉几下插在发里的藤蔓,一脸吞了苍蝇的神情,他以为她是来作伴的吗?
借着莺月星影的内力,她本能轻巧飞出这深达七八米的坑,但坑姐的是她一只腿摔骨折了,技浅的使不上力,而最令苏卜湘口吞黄连的是项佐道自己不会武功!
朱三通那样的江湖人士摆在那里,加之煌夏老寨,他是在骗鬼啊。
“咦?”
在苏卜湘昂脸思量逃生之法时,项佐惊咦一声,拉她手臂过去,让她看壁上一块石头。
此坑四壁皆是磐石,常年隐在藤蔓下,变得潮湿异常,石壁上自然布满绿油油的青苔,但项佐让她看的石头,居然光滑洁净,扎堆在此,就显得分外突兀。
“喂别碰……”苏卜湘话音未着陆,项佐手掌已稳妥妥的摸了上去,伴着疾风一阵,苏卜湘下意识拉他闪躲,腿脚是不灵便,但内力岂是白练,她依旧以快于常人的速度躲闪开。
“咻咻”两声,赤色剑雨自敞开的密道口飞出,冷森森的插|入二人身后的磐石上。
好锋利啊,它们竟然能穿了坚硬的磐石!苏卜湘吞了口唾沫,不敢想象那剑雨若是插在她脑袋上,结果会怎样。
扭头,一记冷厉的目光戳向始作俑者,项佐一挑眉眼,无辜的向她耸了耸肩肩膀,不知错的提议。
“不如,我们向里走走,没准就是出口。”
第63章 秘密通道(二)()
人未入洞口,一股子闷、臭、腐的怪味道就直往鼻子里钻,苏卜湘别头深吸了最后一口气,憋着劲迈进去,她觉得这一步就是个错误,但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物!
项佐相当有君子风范的将她一路搀扶,苏卜湘一瘸一拐的走的倒是顺,没因残了就拖后腿,洞口虽有怪味,可越向里走,窄窄的一条石洞竟出奇的越来越宽,越来越敞亮,那股恶心她的味道不知何时已渐渐被檀香替代。
借着增强的光线,二人才慢慢看清所处的环境。
约摸高一丈,宽二丈,通体水晶壁面,隔半丈便有一燃着蜡烛的石台,烛光细弱,却经不起如此多的水晶百般折射,结果就是现下的亮如白昼!
“水晶宫?”项佐单手扶着苏卜湘,挪出一只手,试探的触了触水晶,显然,他并没有对方才触碰石块的事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