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出了旮旯,并步而行,迎面与四方撞个正着,连笙心虚,垂着头,门外见过礼,等常浔和四方进去了她才跟着进去,屋内早已打扫干净,公子正执卷翻阅文集,也不知是不是她亲见了那一幅血腥场面,总觉这半空中浮动着些许缥缈血腥味,再不敢直视公子,一路压低了脑袋为公子套衫。
连笙分明记得公子早起是穿了件雅青色外衫的,许是染了血,一并扔了吧。
四方声道,“公子恕罪,怪卑职无能,没能请回侯爷,只带回了侯爷身边的一个随从。”
又听常浔问,“侯爷?哪个侯爷?”
公子展臂,连笙为公子系丝绦,因要环腰一圈,她双手需绕到公子腰后,如此看来,便像是抱着公子,她目光瞥过公子指骨分明细长葱白的手,心里咯噔一下,忙收回目光,才挽好个扣,头顶便传来公子沉沉玉石之声,“缙州的小安庆侯,梁之舞。”
常浔奇道,“安庆侯来南茺做什么?”
“将军才回朝不久,对于安庆侯府的事恐怕还不清楚。”赫连炤定定看着连笙发顶,又道,“赈灾银一案,就眼下证据来看,与安庆侯府恐怕大有干系。”
“与安庆侯府有关?”常浔道,“末将昨晚带人去驿馆搜查时,按张止君所言,搜出了不少飞鸽传书的往来信件,末将也问过驿馆掌柜,他说信鸽所去之地并非缙州,而是缙州外的一座小城,名为信阳。”
“信阳?”赫连炤就水净了面,又用布巾子擦了,显是不信似的,“可派人去了缙州和信阳?”
常浔回道,“昨晚已派人去了缙州,又另派一人随信鸽去了信阳,现在还没有消息。”
缙州?信阳?
赫连炤闻言又对四方道,“你去把梁之舞的那个随从带来,我要问话。”
四方领命下去了,恰好连笙也伺候的公子妥当,邀了个借口也准备退下,赫连炤盯了她好半晌,总觉她今日有些怪怪的,系丝绦时挽了好几个错,整人都战战兢兢的,从进来到现在,头都没抬一下,他想不通她为何这样,又不能当着常浔的面儿问,只犹疑的看她一阵,才摆手允了。
连笙一颗心跳的又急又乱,先前在公子跟前儿虽拘谨,但不至于怕的无所适从,可今儿见识了公子的手段,着实是给吓着了,自然不敢再松着皮肉杵公子眼窝里,眼下出来了,如释重负松口气,却又不禁为自己今后发愁,若往后都像方才那般畏手畏脚,迟早会触了公子霉头,早晚没个好下场。
还是先给自己个心里预防,往后做事醒目些,听见不对劲是万万不能再往前凑了。
第88章 由爱故生恨()
梁冬牢房里睡了一晚,辰起还未睁开眼就又被四方提审,心里正不爽,打定主意是不肯张口说半个字的。四方也没搭理他,一路不曾开口,可如此反倒弄得梁冬心里不安起来,说到底,公子官爵始终比他们家侯爷大,而他又只是个随从,公子若一个不顺意真把他给杀了,侯爷还能真跟公子翻脸不成?他素来都是个沉不住气的,越紧张便越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忍不住便开口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跟你说啊,我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们别想从我嘴里问出我们家侯爷的下落!”
四方横他一眼,“侯爷不用你说我自会找到,公子找你是另有事要问。”
梁冬疑道,“不问我们家侯爷?那要问什么?”
“少废话,快走!”四方推他一把,面上已挂了一副不耐烦,梁冬被推的趔趄几步,再看四方黑张阎罗脸时,自把一口气咽了,心里念几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话,倒也忍受了。
说起赫连炤与梁之舞的一段渊源,如今咋舌说到了还难免引人发笑。
先说梁之舞,因家世缘故,自幼时起便自命不凡,其父是先皇亲封的安庆侯,母亲是先皇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建安公主,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不光是生的好,且天资聪颖,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对史政之事也是颇有见地,幼时还曾写过一篇政策论就连先帝都夸其将来必为栋梁之才,且他儿时生的十分娇俏,粉雕玉琢似的人儿,十分讨喜。
赫连炤那时也是闻名国之内外的才子,翩翩少年,如画美人儿,谁见了不彻头彻尾夸赞一番。都是常在宫中走动的人,少不得有碰面的机会,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宫中,先帝宴请朝臣,宴毕于御花园喝茶赏花,有人便提议让梁之舞与赫连炤为先帝即兴作诗一首,赫连炤饮完杯中茶,以莲为名,着诗一首赞先帝为政清廉,梁之舞不甘落后,用兰作喻,赞先帝贤德俊雅,两人各自以花为题,一时可谓不分伯仲。
梁之舞那时虽年幼,但胜负欲极强,遇着个对手便非要与之一较高下,不罢不休非要与赫连炤再来一局,赫连炤便拱手笑道,“郡主博学多识,学问不亚于男子,侯爷有此千金,实是福之所至。”
满朝文武闻言,哄堂大笑,就连老安庆侯也笑成了红脸,但因梁之舞儿时娇嫩嫩的,确实不大像男子,众人也就都当玩笑话,笑笑也就过了,可梁之舞却把这话放在了心上,孩子气性大,恼红了一张脸看着赫连炤。
赫连炤那时相貌也十分出众,可不同于梁之舞的娇滴滴,赫连炤虽生的好看,却全无女子的柔婉绰约,反而显出一股子阳刚之气,美则美矣,可美中却不失英武,与梁之舞比起来倒是难得。
此话一出,当时便有人玩笑道,“侯爷,公子可把郡主都夸出花儿来了,不如就趁此机会,把两家的婚事定下吧!”
又引得众人哄笑过后,梁之舞怒道,“我不是什么郡主,我是侯府的世子梁之舞!”
然赫连炤面上却无任何诧异之色,轻飘飘一句,“哦,是世子不是郡主啊?”只一句话就弄的他颜面无存,好好一场宴会,没大显身手反被压下去一头不说还闹尽了笑话,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心中对赫连炤自然没甚好感,倒是实打实怨恨上了赫连炤。
自那之后,流言蜚语便时常传说,安庆侯府的世子梁之舞有断袖之癖,喜欢大公子赫连炤,还曾于宫宴上赋诗一首向公子表露心迹,但公子觉得世子岁小,便拒了,而世子自那之后便对公子由爱生恨。
第89章 一问三不知()
梁之舞因公子称呼的一声“郡主”便自此闹下了笑话,满朝文武因他是个孩子,也总爱拿他开涮,而公子回回见他都一副玩世不恭的不羁模样,像极了调戏姑娘的佳子,甚至连宫里的宫女们也开始口口相传,梁之舞的一张脸算是在皇宫丢了个一干二净。
那之后他有近两年不曾再入宫,后逢太子生辰,他特意去打听清楚了,确定了赫连炤不在帝京之中,方才安心进宫去,哪知到了宴上,公子却带一路风尘仆仆赶了回来,无意间扫过他一眼,他又气又急,当即红了脸,原本销声匿迹的流言又疯传开来。
然赫连炤今次却称他了句,“世子。”身边伴着位美娇娥,似乎全不记得曾称他“郡主”闹笑话的事,如此一来,他若再揪细就显得有些斤斤计较了,佯装大度的回了句,自此再无法直面公子。
梁之舞觉得,用“媚骨天成”来形容赫连炤再合适不过,但众人都只看得到他人前的英武模样,公子灼灼风姿却显少露于人前,横竖他与赫连炤也不常见,便打着老死不相往来的主意,应付应付就罢了。
梁冬是打小便跟着梁之舞形影不离的,这些个事他自然也知道,侯爷不愿见公子,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侯爷在哪儿说出来。
随四方到了公子处,梁冬匆匆瞥了眼公子,心底开始发怵,又看了眼四方,却觉得公子那张要笑不笑的脸比四方那张黑面可怕了不知多少,心里惴惴的,想想他们家侯爷,虽然总爱骂他,有时也踹他泄愤,但比之公子,他们家侯爷简直是生了张慈眉善目。
赫连炤默了默问道,“你们家侯爷在信阳可有府邸?”
梁冬摇头,“不知道。”
赫连炤便笑,笑罢又问,“那你们家侯爷可曾常去信阳?”
梁冬仍道,“不知道。”
四方了然,抓了梁冬一条手臂向后拧,同时语出威胁,“别跟公子面前兜圈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否则,等不到你家侯爷来救你,你就已经尸横荒野了。”
“疼疼疼你,你放开我!”梁冬哪受过这罪,来时身上的一股子硬气也散了个干干净净,抬头看了公子一眼,道,“我们家侯爷是常去信阳,那是因为郡主喜欢信阳的风景,侯爷常带郡主去赏景的,信阳没有侯爷的私宅,回回去了都是住客栈的。”
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只要不问他侯爷在哪儿,回答些问题也是无关痛痒。
“那常住哪家客栈?”缙州、信阳都与梁之舞有关,而梁之舞又恰好在此时出现在南茺,这一切都太过巧合,目前为止,几乎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似乎都叫人不得不信。
“住在逢芍客栈。”梁冬还自疑惑,公子问他这些做什么,但看公子一张愈来愈黑的脸,又多心自己是不是讲错了话,情急之下就更显慌乱。
“那你身上可有你们家侯爷的手札?本公子记得侯爷写的好一手瘦金体,本想请侯爷亲自写了找人篆刻下来供夫人描摹解闷,可既然侯爷不便相见,拿他的手札也是一样的。”
梁冬不疑有他,还想趁此机会,两人能化解误会,不计前嫌最好。他身上正好有侯爷的手札,便掏出来交给了四方。
四方接过手札呈给公子,赫连炤随意翻看了两页又交给四方,“拿下去临摹一份。”
四方会意,拿着手札退了出去,而手札正好用来与昨儿常浔带回来的那些书信做比对,若真是梁之舞的笔迹,那赈灾银一案与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第90章 心机深沉()
四方将梁之舞的手札拿去与截获的书信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