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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也道:“就是这话,你又没错,为什么倒躲着他们?”晴雯被她一激,便道:“谁怕他们?我明日就跟着姑娘去,看袭人还能说出什么来。”
雪雁上回是跟着黛玉去了贾府的,此时便冷笑道:“她还有脸说你?成天装个贤良的样儿,到头来只她肚子里怀了胎,可见就是她最不检点,倒去说旁人?晴雯你前儿没去不知道,如今人家可是姨娘了,金贵着呢,摆起了款儿来,连姑娘的赏都不接,叫小丫头上来接的。”
晴雯忙问:“你就由着她了?该骂回去才是,她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咱们姑娘面前摆架子?”雪雁道:“我也悔着呢,当时竟没想出词儿来,该骂回去的。明儿你跟着姑娘去,若见了她,可仔细着些,要是她还敢造次,你就连我的份儿一起骂回去。”
晴雯忙点头答应,众人又帮她出主意,要穿哪件衣裳戴什么首饰,黛玉也喜欢晴雯长得漂亮,还特地从自己的妆匣里挑出几件金钗珠钏给她,要她明日戴着。
到了次日,仍是阴天,好在雨已停了,晴雯等便随了黛玉往贾府去。到了贾母上房,果然也没几家亲戚来,只王子腾夫人蒋氏与薛姨妈在那里说话。一时那傅秋芳进来了,也没盖盖头,只穿了件鲜亮衣裳,进门就跪下行礼。
一旁引着她进来的管事媳妇乃是张材家的,先上前禀道:“已请傅姨奶奶去二太太的佛堂门前磕过头了。”贾母便微微点头,命人去搀了傅秋芳起来,训了几句话,然后赏了她一对镯子。蒋氏乃是作为王夫人的娘家人来的,但凤姐也与娘家通过气儿,蒋氏又素习不喜王夫人,自然不为她出头,也跟着赏了一对儿簪子,以示王家立场。
傅秋芳接了东西,又复行礼,然后便被引了出去,往贾政院里去了。黛玉三春等也都忙告退,只留贾母与蒋氏说话。姐妹几个刚回了园子里,便有的丫鬟秋纹来寻她们,道:“二爷新做了胭脂,请姑娘们去瞧瞧。”
于是几人又到来,与宝玉厮见过后,黛玉便笑道:“晴雯今儿也跟了我来,叫她与麝月她们叙叙旧去罢?”宝玉早看见了晴雯,欲要近前说话,晴雯只冷着脸不理他,宝玉也无法,听黛玉这样说,便叫麝月秋纹几个同晴雯一起出去了。
晴雯原与袭人不和,跟麝月等却处得很好,多日不见,更觉想念,都忙相互问候,秋纹又忙告诉她这些日子的事儿,晴雯听至袭人升了姨娘时,便问道:“怎么这好一会子也没见她?”
秋纹便冷笑道:“人家如今身份可不同了,哪能与我们混在一处?在东厢房单有一间是人家花姨娘的屋子,叫她安心养胎的。”秋纹声音不小,袭人在房里也听见了,不免生起气来,又自矜身份,不愿出去跟秋纹对嘴,不想晴雯却道:“到底是旧日的姐妹,花姨奶奶得偿所愿了,我也该去贺上一贺的。”
话音未落,晴雯已走到门口,袭人也不能装不知道,只好叫小丫头去开门,让了晴雯等人进屋,又笑道:“晴雯妹妹一向可好?”晴雯便笑道:“没有袭人姐姐来找我的事儿,我自然是越过越好的。”
袭人听她语气不善,心里防备起来,不自觉将手放到了肚子上,勉强笑道:“妹妹这是说哪里话?”晴雯见她这般作态,不由嗤笑一声,道:“袭人姐姐好容易得了个孩子提了身份,可千万好生护着。”说着,又将袭人上下打量一番,问道:“眼见得入秋了,袭人姐姐身上怎么还挂着端午时的锭子药?”
袭人见问,便笑道:“这可是宝姑娘给我的,原是娘娘的赏赐呢。”提到娘娘,袭人话音里便有些夸耀之意,晴雯便笑道:“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姐姐别往心里去。姑娘跟前有宫里出来的嬷嬷,与我们说过,这锭子药里是有麝香的,所以不敢让姑娘戴,连我们也不让碰的。至于麝香有什么功效,想来袭人姐姐是不知道的,但宝姑娘知道不知道,可就没准儿了。”
第68章 袭人落胎()
晴雯笑着把话说完;就听见外头有人喊她的名字;说黛玉叫她;于是晴雯忙出去了;留袭人在这里揣揣不安。爱玩爱看就来袭人自然不知麝香有何功用;只知是香料罢了,听晴雯说得不像是假话,心里便慌乱起来。
原先时袭人与宝钗虽未撕破脸,言语交锋也不少,如今宝钗来拉拢她;她也只当是因自己有了身孕;不疑有他。因湘云家去了,贾府里只有一个宝钗;袭人私下忖度着,宝姑娘必定就是将来的宝二奶奶了;能修好自然是好的,于是也假作亲密,将宝钗给的物件天天戴着。今听说有异,她便忙解了下来,又叫了个相熟的婆子;托她去外头寻自己的哥哥,让他去医馆打听打听这锭子药及麝香的功效。
到了次日;她哥哥花自芳就托人送了信儿进来,说:“大夫说了,这紫金锭是好的;最能辟瘟解毒,消肿止痛,一切药毒蚊虫乃至中风中气都能治的,但方子里确有麝香。常人用着无碍,却能致人小产,所以孕妇忌用的。”
袭人一听,心下大乱,忙将那紫金锭,连同宝钗给的其余物件都丢了出去,不敢再沾。但她毕竟是日夜勾着宝玉才怀了这一胎,宝玉才多大?本就精血不固,这胎就有些不稳,先前袭人又为宝玉丢玉失魂之事焦急,又遭罚跪,已是动了胎气。而后又戴了这锭子药好些日子,时刻受那麝香的熏染,此时一听说麝香可致小产,心中惊惧担忧,未出三五日便觉有些不好。
袭人一说身子不舒坦,众人还只当她是拿大摆谱儿,借着肚子要辖制旁人,所以都不当真。袭人又不敢走动,只学着凤姐卧床养胎,支使丫头小鹊去禀报上头,请太医来诊脉。
这小鹊原是赵姨娘院里的丫头,却素与有来往的,一旦赵姨娘说了什么,她就过来通风报信儿。后来她家又走关系,将她拨到园子里伺候,正赶上袭人有孕,便拨了过来服侍袭人。未曾想到袭人有孕后反不比先前得意,离宝玉远了不说,上下主子们也都不再热络。这小鹊也不是有脸的丫头,便去禀了麝月秋纹等大丫鬟,说要请太医,秋纹只道:“花姨娘又有什么幺蛾子?自诊出这一胎来,今儿要丫头,明儿要衣裳,没个消停的时候。回回都说不舒坦,也没见她真怎么着。”
秋纹等不肯应承,小鹊无法,只得回去告诉了袭人,把袭人气得撕破了手帕子,又说:“你去找老太太,就说我有些不好。我原是老太太那里服侍的,她老人家又看重这一胎,必是肯答应的。”小鹊忙答应着去了,到了贾母上房,刚进院门就被婆子拦住,问她有何事,小鹊便将缘故说了。
那婆子原与小鹊的爹娘有些交情,听了这话忙道:“你可别去告诉老太太知道。老太太正在气头上,这些日子要给宝玉说亲都不顺当,前儿那官媒朱婆子来时,已明说了各家侯府都因宝玉房里的姨娘有孕,所以不肯结亲。你想想,这会子老太太能看袭人顺眼?况且你都到不了老太太跟前儿,只能说给那几个大丫头知道罢了,她们里头可有好几个是跟晴雯好的,听见了也未必去告诉老太太,回头你也找不着地儿说理去。”
小鹊听这么说,也怕惹怒了贾母,索性连院子也不进,扭头又回了,告诉袭人说贾母正歇晌,没敢进去禀报。袭人这一会子疼得越发厉害了,听了小鹊的话,又是慌乱又是生气,便骂她道:“你不会告诉鸳鸯去?”小鹊这大半日来回跑,心里早就有些怨气,听袭人骂她,便顶嘴道:“鸳鸯姐姐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呢,我哪里能进得去门?姨娘能说,你自己说去罢。”
袭人见她还敢顶嘴,气得眼前一黑,往后仰倒在床上。小鹊见她果然有些不好,也慌了,忙上来扶。袭人咬咬牙,勉强笑道:“好妹妹,我实在疼的紧,不是跟你生气。既然老太太那里不成,你去大奶奶三姑娘那里告诉一声,想必她们是肯帮忙的。”
小鹊也怕袭人真有个好歹,虽然不大乐意,也往稻香村去了。到了那里,只见李纨探春和赵姨娘正一处说话。小鹊见了旧主赵姨娘,便有些打怵,磨磨蹭蹭地上前,小声把事儿说了。李纨等听说袭人有恙,相互看了看,都不说话。
原来自打纳了傅秋芳进门,阖府上下都知道爵位将来是二老爷袭了,拿这个才说动傅家姑娘进门。赵姨娘虽嫉妒傅秋芳,最防备的却还是宝玉。李纨也是一样想头,论礼法这爵位该是贾兰袭,但宝玉更得贾母喜欢,贾母又尽心尽力给他说亲,李纨心里难免不爽。故此时听说袭人动了胎气,李纨也不想管,探春未嫁女不好开口,赵姨娘更是恨不得给宝玉找事儿,只冷笑道:“她是哪个牌面儿上的东西?也配请太医?”
小鹊也不敢驳,赵姨娘还罢了,三姑娘可不是好惹的,故小鹊只嗫嚅道:“便不请太医,寻常大夫也可,只求奶奶小姐发发善心,我们姨娘实在有些不好。”
赵姨娘听她说袭人是“我们姨娘”,更动了气,指着小鹊骂道:“下作的小娼妇,捡着高枝儿飞去了,见了旧主也敢放肆,今儿就不给她请大夫,奶奶姑娘们就都是没善心的了?”
小鹊只瑟缩着身子在地下跪着,也不敢辩,还是探春听赵姨娘说得不像,出言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姨娘也太肯动气了。既然花姨娘实在有些不好,打发人请个大夫也就是了,姨娘何苦自己不尊重,大吆小喝的倒失了体统。”
赵姨娘听探春开了口,才不说话了。李纨那里又道:“就依三妹妹说的,去外头请个大夫,从后门悄悄地进来也就罢了。只是还要叫各处丫鬟回避,免得冲撞了。”小鹊得了这话,方连忙磕头谢恩,又回到袭人那里报信儿。少时两三个后门口的老嬷嬷带了一个大夫进来,见了袭人便忙扭过头,那几个老嬷嬷就忙上前把帐幔放下了,又骂小鹊不懂规矩。
那大夫方诊了一回脉,起身出去,向嬷嬷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