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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方诊了一回脉,起身出去,向嬷嬷们说道:“这是血热所致,胎气不稳,如今开个方子,疏散疏散就好了。”说着,便又随婆子们出去,出了园门,就在守园门的小厮们的班房内坐了,开了药方。
小鹊得了方子,就忙去求麝月等帮忙要药材,麝月见大夫果真说袭人胎气不稳,也不耽搁,立时命婆子去取了药。小鹊又去寻煎药的吊子,自己盯着煎药。一时煎好了,忙倒了一碗拿去给袭人喝。
不料袭人喝了反更疼起来,渐渐疼得禁不住,一时睡下,梦中仍是作痛,由不得“嗳哟”之声从睡中哼出,把小鹊给惊醒了,点了灯过来看时,只见底下褥子上已洇出血来。小鹊一见就慌了,忙哭喊起来,这一喊将宝玉那里也惊醒了,急忙过来看视。
宝玉午后原在宝钗那里说话,并不知袭人请大夫之事,秋纹等也没告诉他,此时见袭人面色煞白不住哭喊,一时慌了手脚,忙叫人去报给贾母知道。又要了那方子过来看,见有紫苏枳实等药,不由大怒道:“该死,该死,这枳实如何使得?这等虎狼药,原没病也要吃出病来了。”又大骂庸医。袭人在床上听了,心里又猜疑,只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贾母也早已歇下了,只是上了年纪睡得浅,鸳鸯这里听说袭人出事,原不敢打搅贾母,偏她老人家听见响动就醒了,起来问出了何事。鸳鸯便如实说了,贾母一听,忙命连夜去请太医,好容易请了相熟的王太医来,诊过了脉,只摇头叹息,说保不住了。袭人一听就昏了过去,贾母听说,也是流泪半晌,叹道:“到底这孩子与咱家无缘,罢了,叫袭人好生将养着。”说完便命人好生送了太医出去,自己扶着鸳鸯回了内室。
贾母虽然心疼,多少也有些释然之感,如此再要给宝玉说亲就容易多了,婚前有庶子是大事,有个房里人却委实不算什么。次日薛姨妈与宝钗听说了,也是松了口气,又忙准备了些补品,宝钗亲自去探视袭人。
袭人正恨宝钗恨得咬牙,若不是那麝香叫她起了疑,又何至于请了个庸医来?见宝钗来了,也只是不搭理,宝钗还只觉她是落了胎心灰意冷,好生安慰了几句方出去了。
其实袭人也是冤枉了宝钗,宝钗心里原已接受了袭人有孕之事,还特地送了娘娘赏的物件拉拢她,哪里想到娘娘的赏赐能致人小产的?只是宝钗一向有个博学强识的名声,袭人心里只认定了宝钗知道麝香的功用,是有意给她戴的。这等仇怨就不似前番的小打小闹了,袭人如何能甘心?身子还没养好,就偷偷嘱咐小鹊道:“你去打听打听,宝姑娘那冷香丸埋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吟小安”;“瀛洲春”;“六月茜冰”;“请赐予我无双美少年”;“戴草帽的蜘蛛”;“meoeow”,“晏顾”灌溉了营养液么么哒
这里的庸医就是原着里晴雯生病时那个庸医
宝钗一直显摆自己的博学,也终于栽了
第70章 不一样的诗社()
宝玉等说笑间;贾母已觉倦了,要回房去歇晌;众人忙起身相送;贾母笑道:“也不必送了,你们在这里乐罢;别我走了又扫了你们的兴。”于是命抬过一架肩舆来;李纨等扶她坐上去,一径出园去了。
贾母一走,薛姨妈也走了;在场的便只有李纨宝钗宝玉黛玉湘云和三春,大家都是平辈,更不拘束起来。探春便吩咐重整席面,又道:“给琏二嫂子送一桌席面去。再将栗丁煨羊肉羹海参瓤鸡荷瓣豆腐这几样另装几盘儿,给环儿和兰哥儿送去。”
如今贾政对宝玉十分不喜;贾环与贾兰两个便出了头,比先前有体面;连带着李纨和探春管家也更有底气。不过在贾母这里仍是宝玉最重罢了;故贾环贾兰二人也少往贾母跟前奉承;探春也是等贾母离席才命人另送一桌过去,李纨还道:“兰儿早吃了饭了;不用给他。”探春道:“他不吃;给你们院子里的丫头吃。”
底下婆子们早依着探春的意思拣了几样,拿攒盒儿装了,李纨见此又道:“也别忘了给赵姨娘周姨娘傅姨娘送几盘去。”其实提赵姨娘只是给探春面子;周姨娘傅姨娘不过是顺带,这也是礼尚往来之意,探春听得明白,两人都是会心一笑。然后又命另摆两桌,叫麝月秋纹侍书翠墨等各人的丫鬟坐了吃去,李纨探春姑嫂二人方又重新入座。
一时湘云的丫鬟翠缕将诗集取来了,宝玉便忙从她手中夺了去,翻看起来。宝钗见他看住了,便笑问道:“什么好诗,给我也瞧瞧?”宝玉听了,一面将诗集递与她,一面赞叹道:“真不负天地所生这钟灵毓秀之德,倘或一一细推了去,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那些须眉男子,不过是些渣滓浊沫而已。”
宝钗听宝玉又说这赞女儿贬男子的话,便道:“好端端的,你又说疯话了。”说着,接过那诗集,先不翻开,只上下打量一番,惊奇道:“这罗纹洒金纸可不便宜,竟只拿来做封皮儿?”
迎春是个厚道的人,刚见了这诗集便想说出原委,只是还未及开口就被探春轻轻掐了一把,惜春也忙搛了一筷子菜送到她嘴边,迎春无奈,只得把菜吃了,再不说话。此时听宝钗这般说,探春便笑道:“宝姐姐真不愧是皇商家的姑娘,真懂行情。”
探春管家久了,比原先更有气势,况且王夫人倒了,她也不用再给薛宝钗面子,这样讽刺的话平时也不少说,宝钗听了也只作听不见,只翻开诗集细看。湘云还道:“宝姐姐看看,果然都是佳句不是?我听大姐姐说,此集乃是这问梅人蕉下客与栖红尘三人首倡,扉页上便是蕉下客所作的序,真亏她们能想出这主意来,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宝钗看了一回,却问:“这些作诗的闺秀都是何人?”湘云道:“都是各家贵女,我大姐姐也在里头,只不知是哪一个。大姐姐说她们相互都只称名号,不用本名的,免得传了出去,带累别人。所以我怎么央求她也不肯说,只知道这些人都是各世家大族的小姐。”
宝钗听说都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心里便不自在。她自认处处强过众人,只是出身低了一头,今见这诗集中虽有好句,却也有好些比不上她自己的,偏她入不了这贵女诗词唱和的圈子,不由有些心里作酸,道:“虽是好诗,究竟这也算不得什么,还是纺绩针黹是你我的本等。一时闲了,倒是于你我深有益的书看几章是正经。”
黛玉原起这印诗集的主意时,其实也并非有意排挤宝钗,只是当时没叫上她,后来再提就难免尴尬,索性一直都没提起。今见湘云拿了出来,黛玉心里便预备好了,若是宝钗心细,发现这诗集中有她与三春的手笔,就顺势邀了宝钗湘云也无妨,毕竟她两人的诗才还是好的。不想宝钗又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明里暗里贬损她们,黛玉听了便冷笑一声,再不拿正眼看她。
探春更是反唇相讥,道:“宝姐姐又说这话了,既然纺绩针黹是本等,姐姐还识字做什么?这里头可有史家的大姐姐,人家也是不务正业?”
宝钗被噎住,当着湘云的面说人家的本家姐姐,这可不好辩,还是李纨出声打圆场,道:“薛大妹妹说得也不算错,三妹妹说得也有道理,老太太把你们姐妹交给我,原是为着念书学规矩针线的,哪样都不可放松了。”
探春见李纨开了口,便不好再说,只扭头与黛玉咬耳朵道:“你瞧瞧,咱们宝姐姐看我不好惹,就去巴结大嫂子,也不知道送了多少好处去,哄得大嫂子处处帮她说话。”
黛玉还不知道,忙小声问:“还有这事儿?”探春便冷笑道:“可不是呢,太太‘礼佛’去了,她还不得另寻个盟友?我与大嫂子都管家,难免有些龃龉,只台面上过得去罢了。她俩都是守礼的人,倒能说到一起去。”
姐妹两个说悄悄话,湘云那里却又与宝玉道:“人家姑娘有此雅兴,我等虽不才,不能入册,自家起个诗社相互切磋自娱自乐也是好的。”宝玉听了忙高声赞好,宝钗刚看了名媛诗集,心里正不服,便也点头说好,宝玉见宝钗一贯端庄自持的都点了头,更是喜不自禁,又来问黛玉。
只要宝玉宝钗湘云三人凑到一处,黛玉是再不肯近前的,只与三春闲话说笑,听见宝玉来问,她便笑道:“你们只管起社,可别算上我,我是不敢的。”迎春笑道:“你不敢,谁还敢呢?”
迎春这话就是认黛玉的诗才无人能及了,宝钗听了不动声色,湘云却不忿起来,道:“好与不好,作出来比一比就知道了。”宝玉忙道:“这是一件正经大事,大家鼓舞起来,不要你谦我让的。”
黛玉与三春都只管含笑不说话,宝钗那里与李纨对视一眼,李纨便道:“正是宝玉这话,这是一件雅事,林妹妹也别谦虚,我帮你们作兴起来。要起诗社,我自荐我掌坛。”
湘云笑道:“果然好,不如我们也照着她们那样,各自取一个别号,岂不更雅?”宝玉忙拍手道妙,李纨便说:“我是定了‘稻香老农’,再无人占的。”又说:“我替薛大妹妹也想了个好的,就封你为‘蘅芜君’,不知妹妹如何?”宝钗忙笑道:“多谢大嫂子。”
黛玉探春见她俩一唱一和,都只管冷眼看着,只迎春不愿掺和进去,忙道:“可别算我和四妹妹,我们又不大会诗。”
宝钗不敢做黛玉探春的主,却欺负迎春老实,道:“虽如此,我们都起了,你们也该起个号才是。你既住的是紫菱洲,就叫‘菱洲’;四丫头在藕香榭,就叫‘藕榭’就完了。”
宝钗如此瞧不起人,敷衍她们,连迎春这样好性儿的也忍不住皱起眉来,探春更是直言道:“宝姐姐就是‘封’为‘君’,我们姐妹都随意指着居所起一个号就完了?二姐姐叫菱洲,四妹妹叫藕榭,我叫什么?秋斋?姐妹中竟还分出个高低,我也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