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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一向不大搭理我;跟三丫头却好;所以我也不敢开口,怕碰了壁;三姐儿去要指不定奶奶就给了。”
尤氏却冷笑道:“你说出这话来你自己信?可见是翅膀硬了,跟我开口也不尽不实。我告诉你,凤丫头已说到我面前来了,让我好生管管你。我原还不信,只当你同先前一样和顺,是她太妒,不想你果然心大了,竟敢谋算正房奶奶!”
尤二姐还要辩;尤氏一挥手,道:“你从实说来,要凤丫头的贴身之物到底有何用?”
尤二姐吞吞吐吐,半晌方道:“就是那水月庵的姑子净虚说的法子,拿贴身之物在佛前供奉,能祈福消灾,我是为着给奶奶上香祈福才要的。”
话未说完,尤氏已勃然大怒,道:“你还扯谎!你能有这好心?那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就你这手段心眼儿连我和三姐儿都瞒不过,还想打凤丫头的主意?趁早死了这条心罢,方才外头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听了去,这会子只怕凤丫头都已尽知了,你还不实说,日后别怪我救不了你。”
尤氏一高声,尤二姐吓了一激灵,方不情不愿地坦白道:“就是个生子的法子罢了。我跟了二爷去任上这一回也没能怀个孩子,倒白遭了罪。问那净虚师父,她说是我子嗣缘上差些,只怕潜心礼佛也未必管用,得能借旁人的子女缘分才行。我就想我们奶奶已有了两个哥儿一个姐儿,以后再不生也没妨碍的,总归我生了出来的孩子也得管二奶奶叫娘,也是她的孩子,所以我就想借她的运势。这会子拿了贴身的东西来,趁着年前施法,明年就能有效验的,只是我在二奶奶那里没脸面,才叫三姐儿去想法子弄来。”
尤氏听了不由嗤笑道:“蠢才,这样的昏话你也信?琏二爷还在任上,得两年多才能回来,明年怎么能有效验?凭空你就能怀上不成?再有一件,凤丫头这一胎难产,太医说往后只怕不能生育了,你倒想借她的子女运势,你也太没成算了,行事前连打听都不打听?”
不想尤二姐听了这话先诧异道:“竟有这事儿?”又喜道:“这可好了,如此二奶奶就只有两个儿子,日后若我也有了儿子,少说也能分三成的家私。”
尤三姐在一旁听了这半晌,此时忍不住讽道:“少做些白日梦罢,远的不说,你只看他们家环三爷过的什么日子,哪里及的上宝玉半点儿?还三成家私,你也太敢想了。”
尤氏也道:“不是我做姐姐的不向着你,实在是这歪门邪道的心思动不得。凤丫头那张嘴,你有理她都能说成没理,更何况你自己露了把柄?听我一句劝罢,安生些,日后等你们二爷回来了,自然有你的好处。凤丫头如今在月子里,没心思与你计较,你竟去捅老虎的鼻子眼儿去?一旦惹急了她,要整治你可容易的很,回头再抬一房妾室,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反正我是护不住你的。”
尤二姐耳根子软,在王夫人处听净虚老尼说了一通就动了歪念头,此时听尤氏一说又心虚了,因问道:“那我怎么办?不然还是回二奶奶的后院去住罢,好生伺候着,求平儿帮我说两句好话?”
尤氏叹道:“前儿你就不该答应进园子里来,这园子里有宝玉在,虽说他年纪还小,却已有了房里人了,也晓得男女之事了。倘或凤丫头狠心,指着名声也能收拾了你。更何况为人妾室,本就该服侍正房奶奶的,当初给你说亲时我难道没告诉过你?你原说能下得了这个气儿,如今竟又不能了,反倒连累了我在凤丫头跟前没脸。”
尤二姐只道:“先前是老太太叫我住园子里的,我也没法子,哪能驳老太太的回?”
尤氏听了这话冷笑道:“别老太太长老太太短的,指望老太太给你撑腰?明年这府里就要分家了,你还做梦呢!”
二姐三姐听了这话都大惊失色,忙要细问,尤氏道:“理那些做什么,终归与你们无干。你只管听凤丫头的就是了,三姐儿也大了,等我找了官媒,定了亲就搬回去罢,在这园里住着,没的生事坏了名声。”
尤氏三番两次提名声,实在是因宝玉的名声已经坏得不能更坏了,只没人敢在贾母面前提起。如今京里都传遍了他在家与表姐妹有染、在外养小戏子等语,连皇帝都听说了。
皇帝日理万机,本没空理会宝玉这样寻常风流公子的传言,但先前有林如海告了一僧一道的状,皇帝就盯上了贾家。他亲自过问,自然底下人打听得清清楚楚,因听说那一僧一道都是为宝玉之玉而来,宝玉那玉又是从胎里带来的,这般神异,皇帝难免起了戒心。
故此时贾赦有意分家之事,贾府众人尚未能全知,皇帝却已知道得一清二楚。来禀报之人正是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专管京中治安火禁诸事的。只听他道:“这荣国府的老夫人可真是偏心的很,臣妻早就说起过,西宁侯贾琏贾侯爷乃是长房长孙,竟比不得二房的哥儿受宠。况且那贾宝玉并没有什么可称道之处,听说从小儿就爱调脂弄粉的,也不知那异兆怎么竟落在他身上了。”
皇帝笑道:“他若果真只爱调脂弄粉,朕倒还放了心了。只是照你说来,西宁侯竟是从小儿就不得宠的?不是贾妃之故?”
裘良忙道:“其实不得宠的不是西宁侯,而是其父一等将军贾赦贾恩侯。我们原也是打小儿的交情,所以知道些。因其弟工部员外郎贾存周自幼酷爱读书,所以老荣国公偏宠次子,老夫人也更疼小儿子,恩侯虽是长子,倒不如其弟有体面,便是袭了爵,荣国府人情往来用的仍是二房贾员外的帖子,府中主事之人也是二房太太,据臣妻说已有十来年了。可见恩侯不过空占个爵位的名头罢了,也难怪他为了分家竟肯让爵。”
皇帝听了道:“朕正要说,这爵位本是朝廷封赐的,并非私产,哪能容他说让给谁就让给谁?朝廷自有制度,按律法也该传给西宁侯才是,或是依保龄侯府的例,着西宁侯其弟承袭爵位。”
裘良忙垂首道:“陛下容禀,那西宁侯只有一个庶出的弟弟,按律只在没嫡子时才轮得到他袭爵。”
皇帝道:“那西宁侯也还有儿子不是?着他儿子袭了罢。”
皇帝发了话,底下人自然不敢再辩。那裘良原与贾赦有些交情,后来因他得了实职,贾赦始终为闲散勋贵,相互间不免远了。如今贾琏有了前程,好些人家便与贾赦重拾了交情,裘良也未能免俗。因回府后便打发人给贾赦送了消息并道恭喜。
贾赦却并不觉得喜,他比二房更想将这爵位让出去。一则王夫人因这爵位不依不饶,为儿孙计;二则公中的亏空全是王夫人一手料理出来的,他才不想背着。且因当年贾代善更偏宠贾政,贾赦对父亲传下来的爵位不说嗤之以鼻,也不十分当回事儿。故听说皇帝露了这意思,贾赦便有些急了,一时又想不着好法子,连年都没能过好。
最后还是贾珍给出了个馊主意,过了年贾赦就装起病来,上奏折道自知命不久矣,因深知贾母疼宠贾政之心,故自愿将爵位传与贾政,以免自己死后长房二房为此爵位争执起来,伤了和气。一面又在外传流言道如若他不肯答应让爵,二房就要置他于死地,绝了长房一脉。
这等豪门秘辛最是令常人津津乐道的,便是那些高门大族听了,亦想起王夫人近一年来无故不出门交际,多少都有些信了。又有林如海和贾琏舅舅张大人都帮着贾赦说话,只道百善孝为先,贾赦孝心虔敬,朝廷虽有律法,也当成全孝子。如此贾赦还得了个孝子的名头,贾母得知后火冒三丈,又不能辩,生生被满京城人都知道了她偏心。欲要训斥贾赦,却又更坐实了偏心的说法,因此也训斥不得,只得忍气不提。
第99章 爵位承继()
却说新年伊始;贾赦就闹出让爵这事来;朝中不免议论纷纷;多对贾赦此举十分不解。?乐?文?当今太平盛世,武勋爵位比开国时难得多了,只为西北用兵一事;多少人抢破了头;贾赦反要让爵;众人自然深以为异。因贾赦于朝中无职;故朝中官员都与他并无私怨,只就事论事。除林如海等几家近亲深知内情;其余众人都不同意让爵一事。
譬如礼部吕大人便参了贾赦一本;说他“视国之公器犹如私产”;这意思就与皇帝不谋而合了;爵位乃是朝廷封赐;哪能自家说给谁就给谁?若不是看在太上皇份上,贾琏又新近立了功;皇帝早夺了贾府的爵了,还容得你贾赦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但工部赵侍郎却说贾赦“孝心可嘉,本朝以孝治天下,当旌表之”。这赵侍郎不单与林家交好,亦是贾政的上官,贾政既无才干,又懒于任事;回回考评都是中等,入朝多年只升了半级,还是因元春封妃,贾政才沾了光外任学差,赵侍郎自然看他十分不惯。如今听得贾赦被逼让爵给贾政,赵侍郎便义愤填膺起来,一面为贾赦说话,一面还参了贾政一本,道是“官以任能,爵以酬功。贾政既无能为,又无功于国,何以封爵?且纵容内宅女眷肆意妄为,公然以国公府主人自居,可见早有觊觎之心,如此人品德行,不堪为官。”
这话还是客气了,若不是看在贾妃面上,赵侍郎原是要参贾政渎职的。按说贾政该极力推辞爵位,才能保住名声,偏他又不在京中,便是邸报也不能那样快。贾宝玉更不能指望,王子腾亦不在京中,二房想求人都没处去求,贾家其余亲友都是与整个荣国府打交道,若论交情却没几个与贾政有私交的,因此竟无一人帮贾政辩驳。
又有都察院左都御史孙大人举出律例来,本朝律法从未有让爵之理,便是贾赦此刻就病死了,荣国公的爵位也该由贾琏承继,一身双爵也是有过旧例的,只照较高的爵位称呼就是。或是如贾母娘家史家一般,史湘云之父原是爵主,他早逝又无子,这爵位才轮到其弟史鼎袭,史鼎却也出息,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