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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贴着他的胳膊，依旧在蹭。
说什么也不走。
花容很矛盾。
犹豫着该不该带他回去。
走走停停。
折返好几次，花容放下了云苏。
“小白兔，我实在不能带你走。我生活在乞丐区。都是饿坏了的大人。如果带你回去，你肯定会被烤了吃。你这么可爱，不能被吃掉。”
说话间，花容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他饿坏了。
已经好久没吃上东西了。
胳膊的血止住了。
似乎也不疼了。
割肉救他，云苏是第一个遇到这样的人。
天色渐黑，花容不舍的离开。
数日后，云苏以翩翩公子的身份出现在了花容面前。
带着他吃遍了美食。
花容始终不忘记乞丐区的那些人。
后来，云苏带着花容住进了客栈，穿了好看又得体的衣服。
花容摇身一变，成了阔绰的美公子。
受尽了女人的喜欢。
身边围着不少女人。
云苏被妖族召唤，他留了大笔的银子，劝诫花容也要学些本领。
好好娶个夫人度日。
数十年后，云苏闲暇时，想起了花容。
到了花容居住的小城，在烟花之地，见到了流连花巷满身狼藉的醉鬼。
一身丑态。
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他得知这些年花容的经历后，觉得眼前的人变了。
人真的很容易变。
有妖族的长辈提醒过他。
此次出行，不要再插手人世。
人，生老病死，富贵贫瘠，皆有命数。
早在数十年前，花容就已经该死。
听后，花容眸子一颤，错愕极了。
“当年你回来过，为何不出现？你知不知那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了。我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找不到你。从此堕落。最终归入魔道。”
云苏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终究是没再碰花容一下。
“市井的小白兔并不是你我第一次见面。”
花容微惊。
“之前？”
云苏点头，温笑：“我在小城寻人，每日见你从市井过。和善的笑，从容的智慧。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孝敬养大你的乞丐。很多微不足道的事情，你总是在做。天真善良。”
顿了顿，云苏见花容已经泪洒衣襟。
他伸手替他擦拭。
尘涯忍怒。
王子待他亲和，他却恩将仇报。
碧水尘涯怒道：“我得妖帝之令，请王子回妖都。恰遇你触怒了小城权贵。被乱棍打死弃尸荒野，生死簿上，你早已落名。王子仁慈，念你心善，鬼差领命来索你魂魄。王子出世，六界俱惊。冥王特送了一份大礼。允许卖王子两个情面。王子便用其中一个，与鬼王掏了人情，让你多活几年。”
听到这，花容已经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哭。
冥王是掌管生死大权的尊者。
卖的情面，稀世罕见。
即便是妖帝，冥王也不会直接卖两个情面。
可得知，这情面该有多值钱。
花容万万没想到，云苏会将其中一个用在他这种落魄市井的凡人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你可知，当年你突然出现，突然离开。对我来说，像是失去了最亲近的人。我堕落，我该死。可我不甘心，我不想死。我想活着。至少有一天，可以再遇到你。”
云苏温笑，“你不必介怀。冥王大礼，限制仅凡人。我并不认识几个凡人。只是恰好遇到你。便顺水人情。”
“。。。。。”花容苦笑，“好一个顺水人情。你若让我娶妻生子，安稳度日。我与很多女子相处，却总是处不来。我心心念念的人，从来都不是女人。从来都不是。只是为了你，为了你。我以为你觉得我是男儿身，不想落断，袖之名才离开。堕入魔道，我重修女身。只为了再次遇到你。可我寻遍天下，也终究没找到当年的少年。”
一连串的苦涩笑声之后，花容喃喃自语。
不甘心的抓住了云苏的袖子。
“我曾以为，你就是那个人。我恳求过魔帝，他说，你不是。杀了你，便有机会再见到他。呵呵。。。我竟差点杀了寻了百年的人。”
云苏依旧温润，不起一丝波澜。
多少让花容失落，绝望。
“呵呵哈哈哈，我寻遍办法，让你回到当年的笑颜，也可以动容。可以像人类一样，展现喜怒哀乐。你却终究温润如水。对我，始终都是一种表情。”
又是一阵沉默。
碧水尘涯，不想再听下去。
愚不可及。
堂堂的妖族王子，怎么可能会喜欢曾经身为男人的花容。
亏他在这里撒情泪。
“云苏，我只想问，这么多年你明知我当年入魔，却还留我在身边。是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杀了我。”
云苏温笑，“你堕入魔修，不再归冥王管辖。你的生死与我无关。要做什么，该做什么，都是你的事情。在妖都，不杀你，是你这么多年并没有做出什么对妖都作恶的事情。至于今天，该了结了。”
第173章 龙夭出世（）
一阵自嘲的笑意回荡在海岸。
席卷着海风。
渗骨的凉。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不管我是男是女，你终究不会多看我一眼。这么多年在你眼中，我还真是像个跳梁小丑。能死在你手中知足了。”
碧水尘涯见云苏转身，心中冷嗤，掐着花容的脖子。
阴冷跋扈。
像是嗜血的毒蛇。
“跳梁小丑？真是太高看自己。我早想杀你，若不是王子心善，留你至今日。你早死了一千次。就算你现在是女人，在王子眼里，你始终停留在初识的样子。像你这种无知凡人，大千世界无数个。王子待任何小妖和人类，都仁慈。你却扭曲，妄图喜欢王子。真是可悲。你知道你败在那吗？”
花容几乎快耗尽力气。
她虚弱的看着视线渐渐的云苏，心中悲凉。
原来，芸芸众生，她不过是王子救下的其中一个。
纵然如此，她还是喜欢他啊。
有什么办法？
喜欢，他无法自控。
甚至为了他，不惜屡屡违背魔帝的旨意。
魔界，她早已回不去。
杀了虞笙也好，挑起两国战争也罢，搅乱妖都也罢。
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想看他为了她可以露出人该有的情绪。
宁愿结束这一切的人是他。
想过一万次，被他杀死。
他终究是连杀她都不愿意动手。
“败在那有关系吗？他终究是眼里没有我。”
碧水尘涯冷嗤，“自然是没你。因为王子从三千年前到如今，他的眼中只有妖祖的女儿，只有第一公主。不管她是九儿，还是虞笙。再或者是。。。她都是他心心念念，世间唯一的羁绊。你不过区区百年，又怎敌得过数千年的思念。这世间爱你，唯有一人能左右王子的情绪。”
闻言，花容一直解不开的死结，仿佛一瞬间被击碎。
她笑笑，“纵使知道，我还是喜欢他。只是你，为何要最后告诉我这些？”
碧水尘涯面上闪过极大的悲怨。
“为何？因为我也是被云苏王子救下的。只是区别在于，我对他只是忠诚的属下，而你却贪念他的温柔和美色。”
花容恍然，无奈笑笑。
“哈哈，原来你早发现了。没错。我来妖都，是因为早就知道，云苏太子，便是当年那少年。真是对不起啊，现在说可能迟了。杀了溪河，真是抱歉。”
“抱歉有用吗？你还不回溪河。你还不回她。我深爱着溪河，只可惜，明知自己配不上。当年若是听从王子劝诫，阻止溪河去天华。或许她便不会死了。都怪我怯懦。”
花容大笑，“哈哈，没想到，要死了。跟你这难兄难弟，互诉悲情。我以永世不得超生为誓言，愿你早些遇到溪河公主的转世。至少，你爱对了人。”
闻言，碧水尘涯先是一怔，后又凄凉笑笑。
还能在见到溪河吗？
真的很想见到。
转世后的溪河，会是谁？会在那？
他是不是也该学着王子去世间寻人。
至少，王子已经找到了第一公主。
狂狼拍打着海岸。
龙夭如剑虹刺来，碧水尘涯抛出了花容。
不过眨眼功夫，被龙夭吞噬。
碧水尘涯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云苏，他依旧温润，眉眼带笑。
这个活了三千多年的灵狐，永远只有一种表情的妖族王子。
又有谁知道，他的悲戚之处。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与天华太子共枕，焦灼痛心，却无可奈何。
谁叫只有天华太子，才能解开封印。
龙夭悬空，云苏带领众妖参拜。
“恭喜龙夭大人出世。恭喜第一公主重生。”
龙夭足间生莲，脚踩众生。
顷刻间，幻化成一个银发随风狂舞，身着黑色龙纹长袍，冷冽暴戾杀气陡然的男人。
怀中抱着一只沉睡的红色九尾凤凰漂浮在半空。
“九儿的玉在那？”
闻言，众妖寒颤。
云苏温笑，行礼。
“龙夭前辈，九儿姐姐的玉在南岭弟子墨栩手中。”
听到墨栩，龙夭突显杀气。
“为何你等不拦住？”
云苏乖顺，萌系回归。
“前辈，并非不拦。九儿姐姐的玉只有墨栩可以滋养灵气。待半年后，云苏愿与前辈一同去寻墨栩讨回。”
他上前，伸手去接九尾凰。
龙夭皱眉，杀气陡升。
“小云苏？你倒是千年未变。你爹那个老东西呢？关了本座数千年，也该和他算算账了。”
听到算账，云苏温笑，躬身让道。
“前辈随我来。”
碧水尘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