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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娘娘才是人中龙凤……”
“本宫可不敢当婕妤之言。”我打断了她:“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你我都是一样的人,皆是其侧的鸟雀罢了。”
“娘娘说得是,是嫔妾见识浅薄了。”徐婕妤越加谦恭。
我不想与她多谈,便再扫一眼她的汤羹道:“婕妤快些去吧,东西凉了可就不美。”
徐婕妤也知我心思,行了礼便告退了,顺着与我相反的方向旖旎而去。
我转身的时候,北风乍起。忆芙赶忙将兜帽给我罩上,锦兜披风上软软的白狐毛拂在面上,痒酥酥地。
“徐婕妤娘娘实在圆滑。”忆芙不疾不徐地低低说着。她跟着我有年头了,不觉就不似几年前那样疏离、敬畏,而是如迎蓉一般时常给我进言。她凑近了我道:“娘娘看她说出的话,并非逢迎却能哄得人喜欢。她这样得宠,说话行事却没有一点点的傲气,脾性平和谦逊,与当年的芳娣夫人大不相同……她可真是极会做人。”
“她若非有这样的本事,也不会在隆宠之后还不招嫉恨了。满宫里的嫔妃即便不喜她得宠,当面也客气三分……”我微微蹙了眉头,道:“她与她亲姐姐可是一点也不像!”
自然,徐婕妤会做人,而芳娣性子张扬,这一点上,徐婕妤是更胜一筹的。不过,最大的差别却不在这儿——
芳娣是被情欲迷了眼睛的,但我瞧着这位徐婕妤,她是万万不会对夏侯明动情。
她说着那些“真心爱慕皇上”的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却是淡泊清明,若真是陷入情丝中,她怎可能会有那样明白透彻的神情?明明心里没有,却说得大义凛然、情真意切,越是这样,此人就越是薄情寡义!
她才不会走芳娣的老路,白白断送了自个儿!
“娘娘您曾说过,徐婕妤与娴婕妤都是和您一样的用处……”忆芙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才道:“娴婕妤已经与咱们绑在一块儿了,是否要拉拢徐婕妤……”
“还是算了吧。”我摆一摆手,道:“当初是我奉了皇后懿旨,将徐如姬诛杀……外人眼里,是我与皇后合谋逼死如姬。徐婕妤记着其长姊的血仇,对皇后自是怨怼,对我也不会想要逢迎。”
说罢又笑一笑:“她即便不依附于人,她在这宫里也是会屹立不倒的。姿容绝色,长姊和母家与社稷有功,又没有子嗣被皇后盯上……她的境况可比我好得多……”
第十四章:流言(1)()
那日我很快就回宫了。只是在傍晚时分,有内监禀报了我,道徐婕妤留在了乾清宫里。
在第二日的时候,圣旨下,赐徐婕妤“莲”字封号。
彼时恰有几个嫔妃在我宫里探看小皇子。赐号之事应晓谕六宫,一听传旨公公所言,立即有人露出万分的艳羡。周常在啧啧叹道:“婕妤娘娘是绝色之人,难怪皇上这样爱重……”
“这莲字封号,可真是难得的。”另一贵人出言,言语虽是欣羡,但亦有些不忿的嫉恨在里头。
我坐于贵妃榻上,守着一旁正被乳母伺候着翻身的珺儿,不言不语地笑看她们的反应。那王贵人说了一句酸的,旁侧的一才人立即接话道:“谁说不是!婕妤娘娘气度清丽若仙子,细细一想,除她还真无人担得起这个字。”这才人说罢又笑一笑:“嫔妾听了这个封号,乍就想起兰贵嫔来。同样是花儿名,莲字意清丽洁净,兰字意妩媚艳丽。孰轻孰重,立刻分明了呢……”
宫内女子虽心内看重美貌,但妩媚妖艳,到底有些不好听。而一个“莲”字,高洁脱俗,以此来为赐号便是赞女子的德行操守、性情品质,这才是真正的赞誉。我扫一眼这位张才人,笑与她道:“听才人的意思,是觉着徐氏的赐号名副其实了?”
“那是自然。”张才人越加大胆地道:“俪妃娘娘也晓得,那位兰贵嫔性情张扬浅薄,时常刁难低位的嫔妃下人们,莲婕妤娘娘就为人宽厚温和。这二位娘娘,简直如正反两面……”
她说得这样直白,旁侧的几位美人、小媛等也随声符合起来。即便王贵人等嫉恨莲婕妤的宠,她们对其清雅淡泊的性情也是有几分赞誉的。我笑看她们的热闹,心里却是有些冷笑——这皇宫里怎可能有真正干净的人呢?出淤泥而不染的一个莲字,还名副其实,这是多大的笑话。
只是徐氏圆滑,对下人嫔妃都和善,自己的性子又淡,这才讨得后宫人夸赞。因着有了兰贵嫔这样的张扬之人,两下相较,更能显出徐氏的好。
细细一想,徐氏如此无非是邀买人心之举,而所谓性情雅致淡泊……我揣度着,也多半是徐氏对付皇帝的手段了。她不笨,她姐姐也不笨,徐如姬当年的刁蛮,很可能也是她刻意的手段……撒娇撒痴,任性张扬,这一套惹女子厌恶,但男人却是会喜欢的。如今徐令姬又做出清雅脱俗的姿态,亦是为了显出自己与旁人的不同,如此才能令皇帝看重……
徐如姬一直坐到了夫人之位,我却是要看看,这位徐令姬会有多大能耐!
众人三言五语地说了半日,一个徐令姬,有人妒,有人羡。这时候珺儿却是睡着了,周常在往这边看了一眼,立即示意旁人噤声。
屋里这才安静下来。我无奈朝她们道:“他很懒,什么时候都能睡着。”
王贵人小声与我逢迎道:“三殿下是太懂事了,不闹娘娘。旁的小孩子哪里有这样好带,一天总要哭个半天。”
“正是呢!三殿下是乖巧的孩子,娘娘好福气……”旁人也纷纷附和。
她们一直坐到了晌午才姗姗离去。
迎蓉去送了嫔妃们,回来与我笑说:“说是来看小皇子,可不是来逢迎娘娘。”
她们不仅夸赞我的珺儿,且张才人等还贬损了兰贵嫔,莫不是因着她们晓得我不喜欢兰贵嫔、我与迎蓉点头道:“随她们去。”
就算用棋子也要捡有用的。那些失宠、失势之人,连被我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想想真是可怜。
“只是珍容华的贺礼还不曾送来。”迎蓉说起叶桃衣,面上就起了怒色。当初叶氏欺辱我为她揉脚踝,迎蓉是在场眼睁睁地看着的,想要帮我却被叶氏一同侮辱。她撇一撇嘴又道:“还当自己是宠妃呢,竟敢在娘娘面前拿乔。咱们的三皇子满宫里哪个敢不待见,她倒好……”
“行了,你为了这事都发了两回脾气。”我笑嗔她一句:“就当她是个死的吧,反正也翻不起浪来了。”
珍容华是失宠之人,我对她连丝毫的注目都懒得费。然而过了几日,后宫里竟起了流言,道珍容华诅咒三殿下。
珍容华是曾经流产之人,又在那之后永远失了皇帝的喜欢,这会儿看我产下皇子,心内怎能不怨怼、愤恨。然而我不曾想到,她竟然那样大胆,能够对一个几个月大的无辜孩儿说出难堪的污语,简直是泼妇也不如!
那些话传到琼宫来,我的宫女迎蓉差点就要将她的祖宗八代都掀一遍。我亦动怒,想我不与你计较以往的旧怨就是我开恩,你竟还敢对珺儿不逊。遂思量着传话去内务府,以我妃位之尊将她发落了。
但第二日时我去凤仪宫里请安,皇后便提及了此事。自我生产后,皇后与我已经势不两立,但她极沉得住气,人前从不曾在言语、脸面上给我一丁点为难,说起珺儿时也是笑吟吟地,还曾和善地遣了擅妇科的御医来,为我调理产后。
因着那些放肆的流言,她今日的面色便很是不悦,甚至是怒意满满了。她一指左手下的陆昭容,怒道:“你是昭纯宫主位,叶氏放肆,你竟不知约束,还让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传到外头来?”
陆昭容最是色厉内荏的无能角色,平日里欺负失宠的叶桃衣很有一套,这时候看皇后斥责,腿一软就跪在了大殿上,连连磕头道“臣妾无能”。
皇后一贯和颜悦色,甚少有这样的凌厉,我们一众妃妾都不敢插言。皇后蹙着眉头叹了一声,对陆昭容挥手道:“罢了,你且起来吧。宫里的孩子本来就少,三皇子贵为皇室血脉,怎能被叶氏折辱!”她说着又显厉色:“叶氏口出污语,辱没皇子,实在难为嫔妃的身份。本宫瞧着,就降为末等更衣,迁居偏远宫室吧。”
此言一出,在座者皆是发惊,想不到是如此重罚!不过想一想也是应该,三皇子一向最得夏侯明喜欢,这样的处置,估计夏侯明是很赞同的。
我知皇后将珺儿视为眼中钉,此时动怒护着珺儿,无非是要搏贤名。但再想一想,皇后是六宫之主,遂能够下旨夺一个容华的位分,我只是妃妾,虽是高位,却无法有这样的权柄。若要我来亲自对叶桃衣下旨,我还不能够有这样的结果呢。遂我便乐见其成了。
我起身,满面感激地对皇后谢恩,还带着些悲伤地哽咽:“珺儿这样小,却被小人折辱,臣妾听着那些污言,真是又气又恨……还好有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我在荣国府里见惯了大太太的伪善,入宫后,更是受皇后耳濡目染。皇后“贤德宽厚”、“仁善大度”,我亦是“谦恭有礼”。我和皇后都一样,不论心里怎么恨,面上可是把对方当做亲姐妹一般呢!
“俪妃妹妹何须谢恩。”皇后和善地摆手要我坐下:“本宫是嫡母,三皇子是你的孩子,也是本宫的亲子,旁人辱没了他,本宫与你是一样的心绪,定要护着这孩子呢!”
她说着又扫视一眼众人:“你们心里可都明白了?三皇子是天之骄子,是皇上心尖上的孩子,今儿叶氏就是个例子。若再有人敢对三皇子放肆,本宫一定会处置地比叶氏更严厉!本宫倒要看看,满宫里还有哪个不长眼!”
这话说得极重,嫔妃们的身子都缩了一缩,而后忙纷纷起身行礼,起身道“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我亦随着众人起身,心里则又开始发冷——不愧是皇后!见缝插针的本事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