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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识大体的话,他听着,面上的兴奋神色却缓缓地褪去了。
而后他叹息一声,有些垂头丧气的感觉,低低道:“玉儿,你不信?”
我撇嘴不言。唉,皇上您让我怎么信啊,您哄女人也该切实一点啊……若您说对我有几分真心,我自然是信的;可您说您心里只有我一个,您又不是凡夫俗子,您身为一国之君,这怎么可能……
他低着头,面色苦恼万分。随即他把头抬起来了,朝我笑了一声道:“好吧,玉儿。我是骗你的。”
我并不介怀他不着边际的扯谎,只缓缓笑道:“我知道您心里有我,您对我有几分真心,就够了。”
我看到他脸上的缱绻再次弥漫。他将我揽入怀中,用下颌抵在了我额头上,道:“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也不能奢求太多。”说罢又爽朗大笑起来,促狭道:
“不若你就搬到乾清宫里来住吧!还省得走路呢!”
我蹭在他胸口上道:“您说什么玩笑,若真搬了,莫说后宫,臣子们都该上折子了……再则,这一回都连续第七日了,皇上,咱们还是别……”
“方才不是说,不要顾着规矩么!哎,你就真舍得不来呀……”
***
夏侯明本是不想放我走的。但在第八日的时候,我求了他两次,他遂依了我的意思招幸文婉仪。
舍得舍不得是一回事,形势逼人又是另一回事……他终究是皇帝,我终究是嫔妃,很多事儿都不能由着性子来的。
我因此觉着寥落惆怅,却也有几分踏实,因为他肯听我的话去招幸旁人——他说过我与贞妃不同,我并非尽信,也并非不信。贞妃在时他将其捧上了天,却只是为了让她摔得更惨,别说一连七日的招幸,就是半月不间断也不足为奇。只有真心的在乎,他才会考虑更多,会担心朝臣的指责与后宫的怒意,会担忧我的处境,会刻意地保护我。
我想我终于慢慢看到他的真心。原来他也是有心的人。
和他赤诚相待的日子真的过得很快,七日的招幸一转眼就过去,四月份也近在眼前了。四月初三的时候,选秀的旨意下来了。
三年一次的选秀是要事,不可怠慢;宫里头的子嗣又稀薄,正是充盈后宫的时候。夏侯明为了此事,特意携着我去皇后宫中,一同商讨。
皇后前些日子脾胃不调,今日稍好一些,和我一同伺候着夏侯明进了晚膳。大皇子早不住在凤仪宫,八岁之后就去皇子所用心苦读了,倒是两位嫡出的公主在侧陪着。
夏侯明今儿过来凤仪宫只是为着公事,但看到两个久未谋面的女儿,心里难免柔软,便笑着舀公主们上前环绕膝下,也不急着商讨选秀之事了。庄静公主年已七岁,进退有度、规矩持重,不愧是皇后教出来的女儿;恪纯公主不满四岁,还是一团孩气,蹭在夏侯明的膝上不肯下来。
我与皇后针锋相对,但对于孩子,我始终觉着稚子无辜。我看着恪纯嬉闹的模样,心生羡慕,不禁与夏侯明笑道:“皇后娘娘儿女双全,真真是福泽深厚。”
夏侯明则是扯了唇角,朝我露了一个意味莫名的浅笑,道:“玉儿莫要着急。朕瞧着你身体康健,是个能生养的,日后生出十几二十几的不成问题……”
三个五个还说得过去,十几二十几,貌似是指另外一种动物……我有些下不来台,想开口回敬他又碍于是在凤仪宫里,心里恼恨地紧。
皇后瞧在眼里,眸子里的寥落一闪而过,勉强笑着与庄静招手道:“下去练练绣工吧,将你妹妹也带下去。”
待公主们退下了,她才劝慰夏侯明道:“皇上的子嗣到底少了。趁着这一遭选秀,多选一些年轻的妹妹们,也就全了皇上喜欢孩子的心。”
说到选秀的要紧事,我虽是一品的夫人也不敢贸然插嘴,只规矩地坐在偏侧的绣墩上,垂头静听。只闻夏侯明散漫地笑了两声,道:“皇后的贤德,一如往昔。”
这话是夸赞的意思,但说地有些敷衍。
言情票满1200的加更!第四十六章:选秀(2)()
皇后赔笑道:“臣妾是想着,开枝散叶终究是后宫第一等的大事。”
皇后娘娘为人持重,就算再恼恨我隆宠,也绝不会在夏侯明面前指责我。不过这一遭选秀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谁难保不会再出些绝色的女子来分宠呢……
这样的情形,与三年前她帮衬我入宫来打压芳娣何其相似。只是我也无奈,她再不得宠也是大周的国母,选秀这样的事,夏侯明就必须与她商讨;而我再隆宠也只是妃妾,不敢随意置喙。
夏侯明思量了片刻,瞧着皇后道:“那依着皇后的意思,这一次是要大办了?”
皇后温婉地点头。
“皇后的心意是好的。”夏侯明不置可否,只缓缓地与她说道:“然北疆那边有些动荡,朕不喜劳民伤财、国库空虚……”
我看到皇后的面色有一瞬间的难堪。我知道,北疆眼下正是赵家的将军在镇守着,夏侯明这样说,无疑是指责赵家掌兵不力,未能震慑匈奴。
可夏侯明说得也是实话。匈奴单于年迈,去年冬日就生了一场大病,拖到今年已经油尽灯枯。新旧交替最是动荡,眼下,匈奴那边的八个部落正斗得你死我活,单于的两个嫡出皇子也争得红眼,匈奴政变近在眼前。
那八个部落的头领与两个皇子之间,政见各不相同,有的支持与大周交好,有的则是与大周结了血仇,可不知到时候新王初立会怎么样呢……因此夏侯明才担心会爆发战事。
我是深宫妇人,本来是不该知道这些的。但我最近常去乾清宫,也时常侍奉夏侯明的笔墨,朝堂上的事儿凡是夏侯明知道了,我一般也就知道了。
自然,皇后的母家在北疆拥兵镇守,动荡的事情也是知晓的。
夏侯明提及两国交战,皇后便不敢再坚持己见,只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神色问道:“那按着皇上的意思……”
“朕瞧着,这一遭就干脆俭省些。”夏侯明言语笃定,不容忤逆:“前头平定司徒氏的政变,不是有许多的功臣么?不如趁此机会行封赏之策,从功臣之女中挑选几位才貌双全的,礼聘进宫。皇后意下如何?”
“皇上,这……会不会太俭省了?”皇后的眉色很是沉闷,却不得不压着苦涩,勉强笑着求夏侯明收回成命。
她原本想着要网罗天下美人,选上二十几位来后宫里;夏侯明以政事为借口推脱,她便无奈只好妥协,如往昔一般选上十几位进来。可现在……竟只从功臣之女里头挑选……
夏侯明自然不想如皇后的愿,起身道:“朕心意已决。皇后明儿就预备下吧,不日就会有新妃进宫来。”
说罢携了我的手,命摆驾回宫。
我恭谨地与皇后行礼告退,这才上了夏侯明的龙辇。
我懒得去瞧皇后面上的不甘,只攥着夏侯明的手与他挨在一块儿,笑吟吟道:“很快就有新妹妹进宫了。一转眼臣妾竟已经有十九岁,可不是水嫩的年纪了。”
他听了大笑出声,道:“你即便是九十岁,我也不会嫌你的。这一遭礼聘的秀女,若不是要依仗她们的家世,我可是一个都不想要……”
他总是说些混账话,什么九十岁,好似我真的很老一样……我听着直想笑,掌不住道:“您说真的?一个都不想要?”
“莫说她们,就是这满宫的女子,朕也巴望着有一日能把她们都遣散呢……”他攀在我耳旁,低低地道:“朕知道你不喜莲贵嫔……但朕没法子,朕不能冷落她。徐家比金家更是树大根深,在朕没有掌控所有的权柄之前,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还有这一回要选进来的女子们,她们身后都是盘根错节地,朕不能薄待……”
我又听得愣住了。
莲贵嫔入宫以来一直盛宠不衰,我晋位夫人之后,虽在皇宠上盖过了她,但她每月仍能分到几日的。其实我也清楚,夏侯明不是好色之人,莲贵嫔的隆宠多半是因着家世,而不是因着她的容貌。
我明白夏侯明的难处,明白一个帝王的无奈,也明白自己身为嫔妃不可将嫉恨摆在明面上,更不可对夏侯明撒娇撒痴让他难做。只是却不曾料到,他会因着这事情向我解释,会在意我心里那小小的委屈。
我心里再次翻滚起来了,我真的想,若他是个平常的男人该多好,可他偏偏是帝王……
帝王……唉,也罢,他到底是在乎我,喜欢我,是真心对我的。
我不经意间将眼角的潮湿拭去了,转首与他笑道:“您不必多说,玉儿都明白的。玉儿不会给您添麻烦……”
***
礼聘的圣旨很快就传下来了。
礼聘与选秀不同。辅佐夏侯明的功臣们加起来只有上百位,他们的女儿们也就只有上百了,自然不必搜罗天下;而这些人里头,要挑选的凭据首先是家世,其次才是才貌。
夏侯明索性省去了殿选,直接拿着那本记名的小册子,仔细考量之后圈了五位臣子的名字,而后命人将旨意传到这五家里,礼聘其女进宫。
这样的过程,几乎可以称之为草草了事,那些家中女儿貌美却没被选上的臣子自然忿忿不平。但他们却无法反驳——不过是选五位新妃进宫,皇上选了谁,轮得到臣子置喙么?又不是一个都没选,你也说不出个什么“皇嗣为重”之类的话。
自然,更多的人因着夏侯明改选秀为礼聘而暗暗恼恨。但这些人就更不敢进谏了,皇上的理由是“战事在即、国库空虚”,若谁敢上来说一句半句,到时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就足够抄家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是乐见其成的,宫内的嫔妃们也是一样的心思。
但我仍有一个担心,就是我那不安分的六妹……金家是一等的大功臣,礼聘进宫也是合该的。只是后来我修书回家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