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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守门,就是听他们议论来的!说是那珍芳仪人都晕了,抬出来的时候一路都滴着血,从凤仪宫到昭纯宫那一路上……都惨不忍睹。又等了不约片刻,昭纯宫里头就喊了一声‘保不住了’……”
这个时候,小连子也进来了,他面上亦是有些慌:“主子!外头都传遍了,筵席上出大事了!”
我这才从惊愕中缓过来,福全他们只是在宫门外头当差,既然都听闻了,那这事儿一定错不了。
小连子与我详细地道:“昭纯宫与凤仪宫离得近,所以就直接抬回去了……御医还没有到,不过是几个御前的嬷嬷里有一位是皇上的乳母,珍芳仪一出事她就跟着去昭纯宫顶着了,那句‘保不住了’也是她喊出来的。奴才思量着,陈嬷嬷是做接生婆的,也通医理,她看出来的事情不能肯定也能有八九分的准确。”
说着,小连子不由地压低了声色:“奴才瞧着,是真保不住了。流了那么多血,凤仪宫里已经大乱,宫人们传得可吓人,一路抬过去那路上都是一条红线啊……”
我心里略略停滞,抬头就见福全已经缓过劲儿来,但他面上的慌张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众莫名其妙的窃喜的神色。唉,这奴才难成大器,刚稳住了心神就开始为珍芳仪之事幸灾乐祸,这辈子只能是个传话内监了!
我神色一冷,挥手令他速速退下。
忆芙凑近了我,又往窗户上瞥一眼,才低低道:“咱们是否要去凤仪宫那儿打探着……”
我身子一悚,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还是别去了吧!”小连子沉思道:“凤仪宫里,嫔妃们都被拘禁起来,前头皇上得了消息就震怒,太后娘娘亦是动气,下旨彻查。这事儿,不知是谁下的黑手,也不知最后谁会倒霉。忆芙姑娘若担心咱们会被牵连上,那就一动不如一静,若争先恐后地去瞧热闹套消息,落在有心人眼里反而是做贼心虚了!”
“正是!”我咬牙点头:“不能去,咱们要好好地待着。”
我又问小连子:“嫔妃们如今被拘禁在哪儿?一个人都没放回来么?”
“说不上拘禁,就是都被安置在东侧殿,太后娘娘说了,事情未查清之前一个都走不得!”小连子想了想,又道:“奴才瞧见御膳房的尝膳公公了,恐怕筵席上所有的吃食也被看管起来了。”
“是皇后在查?”
“不,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并不曾去交泰殿接受朝臣拜见,只是在凤仪宫里与嫔妃们用膳。交泰殿那儿是国宴,皇上抽不开身来管后宫之事。皇后……”小连子神色微变:“太后娘娘斥责皇后掌宫不力。皇后娘娘在大殿跪着呢。”
“跪着?”我缓缓蹙起眉头,心里也莫名其妙地跳得越来越厉害。
小连子说的这些事,应该是准确无误。他是个稳妥人,咬不准的事不敢在我面前说;珍芳仪这回小产,是在大宴的当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抬出来的时候,一路的宫人也看见了。消息自然传的满宫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太后动怒的声色,大家都听得清楚;皇后在大殿跪着,从凤仪宫的正宫门望过去,一眼就能看见。
太后实在是心狠,中秋节的筵席上出了事,就丝毫不给皇后留脸面,一句“掌宫不力”就令她跪在大殿,外头的宫人全都能看见。
事情还没查清,皇后是无辜受累。我不禁也觉着她可怜,身为皇后,后宫出了事情就是她无能,再遇上一个刁难人的婆婆和一个不喜欢她的夫君,她的日子更是艰难。太后在朝内朝外都积威甚重,又是宫内最尊贵的长辈,就算她手中无权无势,凭一个“孝”字也能压死皇后。在她面前,皇后就是一点脸面都没有。
她已经许久不曾跪过了,这一遭也不知会跪到什么时候。
我思量着小连子的话,心里越加地发紧。我再次追问道:“真是太后娘娘在查?”
太后常年礼佛,这些劳心劳力的事情都应该交给皇后。可她今日为何挑了大梁要查?
太后娘娘这个人,我很熟悉其品性。野心勃勃插手朝政、宫务,却又看重贤名,不容人指责一句“牝鸡司晨”。当年皇上刚登基时,朝中司徒氏的党羽纷纷请奏,要皇太后“垂帘听政”,结果太后娘娘全给驳了回去,推辞说自己是妇道人家,不该插手朝政。
她说是这么说,可实际上,从夏侯明登基一直到现在,她一直都把手伸得很长。朝政上有什么风波,常常有司徒家的族人打着探亲的幌子来求见她,与她商议之后再决断;遇上什么关键之事,她还会主动把夏侯明叫到眼前说长道短。
尤其是去年诛杀安王之事,她处死了包括我父亲在内的二十七名三品以上的朝臣,京城许多大宅院里都血流盈尺,惨不忍睹。然而她却“善待”身为金家五小姐的我,说我是伺候皇上的人不当发落,也不夺位分,依旧“好吃好喝”地供养着。这一举动,又在朝堂上博了“仁慈”的美名。
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这话用来形容皇太后是再贴切不过!
第一百零八章:中秋(2)()
至于后宫,皇太后更是不插手,有什么事也是暗地里交由懿妃来做,自己博一个“不理世事”、“吃斋念佛”的美名。中秋节这一天她不去前朝,亦是为了这个贤名。
可是,她怎么要做主彻查珍芳仪小产的事?
皇嗣之事虽说的大事,但她也应该交给皇后来做。
莫非是其内另有隐情?或是皇太后有什么打算不成?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算不是冲着我来,若我稍稍牵连上,也是大祸。太后娘娘的手段我见识得太多了,上一次随随便便就差点要我的命,这一次怕是还想着连消带打,顺便把我这个小卒子给拔了。
我越想,心里越怕。我坐立不安地思量了一会儿,索性命忆芙去内医院多抓一些药来,然后放出风声说我的哮喘又加重了。小连子不用我提醒,就亲自跑去正殿把殿门和大宫门全都紧闭,甚至上了锁。
我心里不安稳,但比起此时正等待在凤仪宫侧殿的嫔妃们,我是幸运得多。我并未出席筵席,如此我被怀疑的几率便很小,也更安全。
我虽然吓得闭门卧床,但外头的消息,仍是源源不断地传到琼宫里来。这事情闹得很大,不必刻意打探就会有许多宫人来说嘴,想不知道都难。
小连子每隔一小会儿就跑进来与我禀报,道:
“昭纯宫那边刚刚有消息,道珍芳仪的命是保住了。不过,从她肚子里流出来的是一位成形的男胎,一个小皇子就生生地被打下来了……”
“太后娘娘气得不得了!珍芳仪案几上的吃食由尝膳公公一道一道地尝,给珍芳仪上菜的宫女们、还有牵连到的御厨们,全押去了慎刑司。”
“太后娘娘甚至迁怒了懿妃!她是照顾珍芳仪龙胎的人,现在龙胎说没就没了,太后连连怒斥其无能,也不给懿妃脸面。这会儿,懿妃娘娘正和皇后娘娘一块儿跪着……”
太后动了大气,这一点想都不用想。她十分看重珍芳仪这一胎,早早地打着算盘要把孩子算在司徒氏名下,只是谁曾想会说掉就掉。
而懿妃,她的心思太后娘娘也一定知晓了。竟敢打皇嗣的主意,太后能不怒么?这回迁怒于她,应该是要敲打她。
我一颗心全系在凤仪宫的动向上,眉头越蹙越紧。
我总是觉得不对劲。虽说宫里的孩子难保全,可那是珍芳仪腹中的皇嗣不是旁人,是被太后娘娘看重了的皇嗣。就连皇后都没有胆子打歪主意,难道还有旁人胆大得不要命?
太后娘娘虽不理宫内事务,但任何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别人想在她的眼皮子地下把皇嗣害死是很难的。懿妃、娴容华两个也都是瞪着眼睛瞧着的。
说到娴容华,我才想起来她的伤并未痊愈,和我一样是卧病不曾出席。
恐怕,最合理的可能就是叶桃衣自身的缘故。因体弱而保不住孩子的,很是常见。不过宫内最不缺稀世的好药材,御医也是顶好的,除非她有什么隐疾,只是体弱的话应该不至于小产……
或许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叶桃衣终于看清了太后的图谋!她为了活命就用亲骨肉的命来换自己的命。
这样也十分合理,叶桃衣那个蠢笨性子完全做的出来,她一根筋地以为孩子死了自己就不用死,可她没想到若她忤逆了太后,太后一怒之下也会赐死她。
不过……,她性子柔弱胆怯,看样子心肠也很软,她对亲骨肉应该下不去手吧……
除了这些,还有旁的可能,那就是懿妃!
是她,她一心想要夺皇嗣,可是她终于明白太后的强势,她恼羞成怒,自己得不到便要令太后也得不到。
唉,这一条就更不对劲了。懿妃是有城府的人,哪会为了泄愤而做出最冒险的举动。
真是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哪一种可能都合理,又都不太合理。
我只是很担忧,我担忧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娘娘,前头又传开了!”小连子又一次从外头窜进来时,他的步子都不稳当了:
“御医已经诊出来,珍芳仪是因服用麝香而小产!药房的那些医女和药童都给押过去了……”
麝香!我的眼睛倏地一凛。
竟真的是遭了暗害!
这事儿越来越不简单了。
这一遭,怕是要死不少人。先是膳房的厨子和传膳的宫人,后是药房的人,奴才的命不值钱,一出了事情就随意打杀。再探查一会儿,就会牵连上哪个嫔妃主子。
小连子仍未退下,又压低了声色道:“还有,徐妃身旁的宫女都被拿住了!”
我闻言更是惊骇——居然扯上了徐妃么!
小连子详细地与我说道:“估计是没错了,凤仪宫那儿,站在外头都能闻见徐妃的喊冤。太后娘娘说了些话,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