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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更喜欢看杂耍。
我思量着,我们荣国府里都从不请杂耍班子,怕丢了脸面,宫里头就更不能……
可夏侯明还是闹了这么一出。恩,他生性顽劣啊!
不过,我当然是很乐意陪他一块儿看的!
夏侯明笑看着我道:“就知道你喜欢,朕这才不顾规矩地请杂耍班子……”。说话间,那些穿短衫的小生已经抬着各类的道具进了大殿。
先是一个两丈高的杆子由二人抬,竖在大殿中央,而后一个瘦小的男子就如猴子一般地爬上去了。
我和夏侯明看得目不转睛。只见杆子底下的人拿了一叠瓷碗,一个一个地往上抛,杆子顶上的人就用脚接住了,一甩又甩到头顶上……唔,实在太精彩了!我立即开始鼓掌。
这一出是“顶碗”,最后杆顶的人顶了十多个碗才停止,难度极大。夏侯明高叫一声好,我则毫不吝啬地抓一大捧金锞子赏他们。
下一出是喷火,这个我以前看过了,我觉着没什么难度,但那火喷出来的气势太壮观,我也赏了大把的银子。
然后又是叠椅子,就是数十把椅子只用一个腿摞起来,上头还站着人。这个看起来比顶碗还精彩,我和夏侯明把巴掌都拍红了,完全不顾及帝王与皇妃的身份,最后我甚至抓了银票赏他们。
这一晚,琼宫里“歌舞升平”,其实没有歌舞,只有杂耍艺人的口技声,更多的是我和夏侯明的尖叫声。
所以说,为什么杂耍艺人拿不上台面呢?就因为表演的时候,观众会抑制不住尖叫和惊呼声,对于达官贵胄,这是在太损脸面了。
这一餐御膳,我们几乎吃了两个多时辰,大体是没怎么吃,都是看杂耍看饱了。琼宫里的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夏侯明和我不顾规矩随意玩乐,伺候的下人们一看皇上都不守规矩了,自己也懈怠,于是就跟着我们一同喝彩。
最后一出是压轴的,变戏法。
其精彩自不必说,我都担心我和夏侯明会将琼宫的屋顶掀翻,然后明日皇太后就会遣人过来训斥我们……
因为是变戏法,琼宫的大殿里一下子闹得纷纷扬扬,什么鸽子、彩缎、牡丹花、绢帕之类满天飞。我看到他们本领高强,便中途打岔令他们停下,命令道:“给本宫变出一叠银票来!”
结果,那杂耍班的班主苦着脸跪下道:“娘娘恕罪,变戏法变的都是假象,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关窍……若要变银子,我们也得事先排演……”
我遂挥手道:“好,等你们排演好了变给本宫看。”
“娘娘!那银票要事先准备呀!不能凭空变出来。”
“哦……你是说你要提前拿到银票?”
“是啊娘娘……”
夏侯明在侧听得不耐烦,不由地打断我道:“玉儿,变戏法的道理是常识,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蠢话!”
我遂只好闭嘴。
最后,当一穿着戏袍的女子凭空捏了一把半人高的硕大屏扇,送至夏侯明面前时,我看得眼睛都呆了。那么大的扇子,她是怎么藏起来的……
我高呼叫好,正准备抓银票赏她。然而下一瞬,夏侯明却冷下了脸,抓着那个硕大的折扇喝道:
“这扇子上头的字是怎么回事!”
从黄昏玩到深夜,殿里无论主子下人都不拘着礼法,玩闹成一团。这时候夏侯明一张冷脸,一声怒喝,一应宫人们立即吓得愣住。方才还喧闹不已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那位奉上折扇的女子已经吓得跪下,瑟瑟不能言。班主在一旁大着胆子道:“这……这扇子上头的图案与字迹,都是……请了京城里一家裁缝店给绣上去的。这……这东西,宫里的官差老爷检验过,没有问题……”
“可你瞧瞧,这上头都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地,成何体统!”夏侯明怒意更盛。
班主浑身哆嗦着瞧了一眼,讷讷道:“草民不识字……”
我小心地偷瞧一眼那个扇面。这一看不要紧,那上头竟然写着:
“九州食客物美价廉好吃不贵,聚天下山珍海味,福泽恩厚品佳肴……”
我的那个天啊……
我再看一眼夏侯明铁青的面色,霍地一下就起身,屈膝道:“皇上!臣妾要上茅房!臣妾告退……”
然而我刚走出没几步,我身后的衣裳就被人拽住了。我不得不回过身来,朝夏侯明赔笑道:“皇上,还有什么事么……”
夏侯明先是朝一众杂耍艺人挥手,令他们退下。他们早就吓怕了,一得赦令都作鸟兽散。之后,我宫里伺候的宫女们也被夏侯明遣了出去。
大殿内又剩了我与夏侯明两个。我瑟瑟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冷冷瞥我一眼道:“朕记得……你开过一个酒楼对吧?”
我此时很是后悔,我怎么就能在宫里为我的酒楼开筵席呢?这下子想狡辩都不成了。
看这架势,夏侯明已经对此事一清二楚了。我无可掩饰,只好跪下道:“臣妾……的确开了一个酒楼……”
“叫九州食客对吧?”
“是……”
他将我打横抱起,最后把我放在坐塌上。他两手撑着坐塌的边缘,盯着我道:“朕已经听说了,京城里的很多民宅都刷上了九州食客的招牌,还有树上、杆子上、甚至道路上……你们九州食客是不想放过京城的每一寸地面和墙壁么?”
我不禁颤抖道:“臣妾只是想挣个饭钱,养家糊口……”
夏侯明摇头叹息,又皱着眉头道:“你们不仅在外头四处刷招牌,还侵占到宫里来,连杂耍戏子的道具都不放过!再等个一年半载,是不是连皇宫大清门的城楼上都要刷一个‘九州食客好吃不贵’?”
“臣妾不敢!”我连忙又想跪下,被夏侯明拦住了。
他接着教诲我道:“朕不是不给你们这些商家活路……可你们也要适可而止啊!你知不知道,因为九州食客开了这个头,其余的商家都跟风,现在满大街都是刷招牌的,昨儿礼部尚书还跟朕进谏此事……这样下去,咱们的京城成什么样子?整个大周国成什么样子?大街上到处都是招牌,大的刷在墙上和城楼上,小的用浆糊贴在树上……玉儿啊,咱们大周是礼仪之邦,如果每个州郡、县城、村镇都刷招牌,那成何体统啊……”
他长篇大论,一大段话教诲下来,其实就是一个意思——影响市容。
人无礼不立,昔日里为了城镇的整洁,京城里专门有一队禁军是管束小摊小贩的。哪个地方不能摆摊,哪个地方要弄干净……这些都很重要。
不过,因为从来没有人想到要四处刷招牌来发展商业,当年制定律法的人也没有那么高的想象力,所以大周律例里就没有“不得刷招牌”这一条。我当初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可是……礼部尚书都进谏了,皇上又是这个态度,我估计……律法里很快就会加上这一条的。
我虽心疼我的酒楼,但我更惧怕夏侯明,无需多想,我就连连请罪道:“皇上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以后再不刷招牌了……”
“你要明白这里头的道理!”
“是!臣妾明白……”
第一百三十五章:颠覆(1)()
夏侯明又教诲我许久,直到他觉得困了,这才道一声“安置吧”。
我去吹熄了烛火。他两手环着我倒在床榻上。
他刚才训了我一通,这时候已经不生气了。他懒懒地躺着,低声与我闲话道:“玉儿,你们九州食客是不是开了分店?”
我被他禁锢地很不舒服,又不能推开他。我皱着眉头答话道:“是……现在已经开了三家分店,八角街那儿还有一家。”
“……八角街的那一家分店,是在贾记食客来对面吧?”
“恩。前几年贾大富坑过我们家钱,我对此人有成见,就把三家分店都开在他的分店对面!”
“恩?你是故意的?”
“是啊,其实也不光是因为他坑了我们家钱……从商这个事情,商场上的竞争是很残酷的,我的酒楼已经在京城小有名气,若想再进一步,就是要和京城第一大酒楼对着干……只要我能压垮贾大富,我们就是京城第一号了……”
这个时候,我分明听到夏侯明长长地叹息一声。
那声音里头,竟是有万分的颓然与丧气……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他低低道:“玉儿,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情。别再排挤贾大富了好么?他都倒闭两家分店了。”
“为什么呀!他是天字第一号,我不把他挤下去,我们九州食客永远都要屈居第二……再说皇上,贾大富的分店倒闭跟您有什么关系啊!”
“玉儿……”夏侯明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恳求之色。他又叹一口气,对我道:“告诉你实话,贾大富只是个掌柜,他背后真正的老板就是朕……”
我惊得几乎从床上跳下来,高呼道:“皇上!贾记食客来是您开的啊!”我心里一时震惊万分,片刻之后,我又对面前的夏侯明有些同情,不禁道:
“皇上,您也缺银子花么?不像啊……”
“朕并不是缺钱……”夏侯明摇头道:“你不知道,贾记食客来其实是朕的暗部联络地,那里头每一间分店里都养着朕的人手。因为被你挤倒了两家分店,朕就断了一条线……”
暗部……
人手……
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过了好一会儿,我方才回过神来。夏侯明果然城府深沉,他不止掌控禁军,竟还养着大批的暗人……他已经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若等到宫变那日,对手恐怕会在劫难逃吧……
而贾大富,我一直以为此人只是富商,却不曾想会是皇帝暗部,而且是暗部的头领……暗部啊,那种被特训出来的人,定是武艺高强的,贾大富那种人,竟然……
思前想后,我开九州食客只是为了钱,夏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