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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罗早已为我们准备好一切,总共有六个挑夫和两个厨子,阵容倒算不弱。
苏罗对我们分析眼前的形势:“明天,我们就会攀上南溪巴沙,这个地方已经是三千四百四十公尺的高山,氧气越来越是稀薄。
“要避免患上高山症,情况就和潜水一样,尽量避免急上急落。因为只有这样,身体才可以逐渐适应。
“照正常情况而论,每天攀登的高度,最多不宜超过五百公尺,路程的远近反而不成问题。
“要是感到不适,必须争取休息的机会,而且要多喝水,以每天不少于三公升为佳。”
我道:“放心好了,我原本就是来渡假的,越是优悠写意的旅程,越合我的心意。”
苏罗冷冷一笑:“但你的波士并不这样想。”
在他眼中看来,我已成为温守邦的下属,真是可笑复可恶。
但我并不分辩。这一个脾气古怪的旅行社东主,我对他并不特别憎厌,却也不存在任何程度的好感。
无论他怎样看和怎样批评,对我来说,都只是无关痛痒的事。
我们很快就开始了攀山之旅。我一直跟在维梦左右,她穿着的是一套专业运动装,色泽五彩缤纷,颜色灿烂得令人目眩。
她告诉我:“这是最新设计的运动时装,既轻便,还具有调节体温的功能。”
我笑笑道:“无论你穿什么服装,只要没有把美丽的脸蛋罩住,我就很想吻你。”
我说的是真心话,她是知道的。
她爽快地给了我一个吻。
飞吻。
虽然只是一个“不着边际”的飞吻,但仍然具有令我遍体酥软的神奇魅力。
猛地里听见苏罗的一声喝叫:“在攀山的时候,最忌卖弄风骚,要是在险峻山崖之上忽然晕其大浪,直掉下去可不怎么有趣!”
他是专业的攀山向导,甚至可以说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可是,我又是谁?
我是惊奇俱乐部的始创人兼会长洛云。当然,我必须承认,我从没攀登过额菲尔士峰,但我这十年以来的种种历险生涯,又岂是苏罗所能明白的?
对于他这种态度,我十分反感,也不再打算和这种人客客气气。
我疾冲上前,首先告诉他:“我叫洛云,我的身份,你是早已知道的,但很不幸,你一直都把我这个会长当作白痴,请问一声,你凭什么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苏罗见我来势汹汹,却还是紧绷着脸,完全没有把架子丢开。他粗着嗓子道:“洛会长,我说的都是事实,别忘记,我是这一支攀山队的队长!”
我冷冷一笑:“就算阁下是三军总司令,也没有资格在我和未婚妻面前焚琴煮鹤!”
我是把“焚琴煮鹤”这句中国成语,硬译为英语说出来的。
苏罗的英语程度再精刮,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明白为什么要“焚琴”,何谓之“煮鹤”。
要是他态度软化,我是不会咄咄逼人的。但他居然硬撑到底,甚至还用力在我胸口上推了一下。
他这一推,劲道十分凶猛,我一看之下,就知道这家伙是懂得搏击功夫的。
因为他不单只是伸手一推,另一只左手更已摆出了攻击姿态,只要我稍有异动,立时就会施展更狠辣的袭击。
我并不是一个三天不打架便会手痒的人。
就算三年不打架,也不会。
因为痒的不是一对拳头,只会是心痒难熬。
难得对方打算“先发制我”,那是最妙不过的。在他伸手向我一推之际,我已巧妙地把身子向左后方轻轻卸避。
他感到不对劲,再也不留手,左手“霍”的一拳,直向我右颊轰了过来。
我嘿嘿一笑,心想要是给你打中了,将来还有面目回香港见乡亲父老吗?
他轰出左拳,我用右爪回敬。
他的拳法,出自何门何派,请恕洛云孤陋寡闻,看不出来。(尼泊尔这个“伟大的小山国”有什么上乘的武功,待考。)但我这一爪,却是大有名堂。
这是“三钩鹰爪功”!
一爪三钩,只用拇指、食指和中指的力道,闪电般向敌人施展狠辣的反击。
苏罗那一拳,自然是击中了稀薄的空气。但我这一爪,却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巨骨穴”。
巨骨穴在人体肩外侧,锁骨与肩峰相接的凹处。我用三钩鹰爪一抓下去,苏罗的上半截身体,立时就酸软起来。
要是他立时投降,我也许会不为已甚。但这家伙狠劲大发;非但没有投降,反而右脚直踢向我的小腹!
我的小腹,是要留待维梦温柔地抚摸的私家重地,要是给这厮踏出一只防滑攀山鞋印,那可不妙。
我立时松开了苏罗的巨骨穴,又把身形一矮,以地堂腿扫向他的左脚膝盖。
他早已败象毕呈,又怎能招架,以至是闪避?
这一脚虽然并不致命,但却令他痛彻心肺,竟然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
我扑前瞪着他,要看看他狼狈的样子,他竟然一口口水吐出,要是我反应稍慢十分一秒,已然“中招”!
这家伙太可恶了。他曾经用可乐泼得温守邦一脸胡涂,又向我吐口水,要是再不还以颜色,最少有三几晚睡不着觉。
我不再留情,反手便是一掌,“叭”的一声,一掌把他打得鼻孔喷血,仰天倒下。
两个挑夫急急走了上来,神情又是焦急又是惶恐。我挥了挥手,用尼泊尔语叫道: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人恩怨,很快就可以解决!”
一个挑夫道:“在攀山前打斗,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道:“这并不是打斗,我只是动用武力殴打一个自以为是的向导!”我是怒气冲冲的,甚至是野蛮的,但我实在忍受不住苏罗这个混蛋!
经过了一番扰攘,到最后苏罗总算是忍气吞声,继续做他的向导,而且还亲口答应了温守邦,不再找我的麻烦。
我却事先提出警告:“他不找我的麻烦,并不等于我也不找他的麻烦,要是不满意,大可以把这一个攀山旅游团解散。”
温守邦大是着急,他把我远远拉开,苦着脸道:“洛会长,求求你不要把事情搞垮,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已不可能走回头路。”
我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温总裁,你会否相信,就算我把苏罗两条腿一起打断,他也会叫挑夫把他抬着带领我们前往卡拉峰?”
温守邦一怔:“何以见得?”
我道:“他根本就是高山喇嘛的人!初时,他完全不愿意把我们带到卡拉峰找寻高山喇嘛,但当我跑到街上对付跟踪者的时候,他和高山喇嘛联络上了,然后,他就作出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个人,对金钱并不重视!虽然他是旅行社的老板兼向导,但实际上,他是一个灵魂学的研究者!”
“灵魂学家?”温守邦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你的意思,是说梁、祝的现身,其实就是他们的鬼魂,在一千二百年之后重现于世上?”
我摇摇头,道:“我只是说苏罗这个人,并不是一般的向导,他和梁祝事件,不一定有任何程度上的关系。”
我顿了一顿,又道:“但无论如何,他和高山喇嘛的关系,非比寻常,而高山喇嘛又和甘尔之间,大有渊源。”
温守邦站着发呆,过了半晌才道:“既来之,则攀之,只要没患上高山症,我一定跟着大队攀上卡拉峰,看看高山喇嘛是否有三头六臂十二只眼睛!”
我抬起头,望向喜玛拉雅山群峰。
这些山峰终年积雪,一直被视为神仙居住的地方。
在这些人迹罕至的雪峰,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五天后,我们来到了高度接近五千公尺的山区。
在这里,气温很寒冷,但我知道,距离卡拉峰只有一天的路程。
晚上,我和维梦同在一个帐蓬内,我们都各自躺在一个睡袋中。我瞧着她的脸,忍不住赞叹起来:“亲爱的,你真美丽,可惜睡袋太细小,不能同时容纳两个人的身子。”
她没好气地一笑:“下次不要带睡袋,索性改用鱼网好了。”
我摇摇头,道:“鱼网不大好,总是令人联想起‘一网打尽’这种字眼。”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叹气声音。
这一阵叹息的声音,其实并不微弱,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只能隐隐听闻。
我并非不以为意,只是这声音来自远方,我就算把脑袋探出帐蓬外,也一定不会看见什么,与其如此,不如继续逗留在帐蓬内,痴痴地凝视着维梦的脸。
维梦道:“你怎么老是看着我的脸?”
我叹了一口气,道:“请问方小姐,你现在除了这张脸孔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是从衣服、睡袋之中展露出来的?我喜欢看的是你,并不是你身上的衣服、睡袋。”
我的解释,合情合理。但维梦井没有把身体上其余任何一寸肌肤解除束缚。
我从来不会强人这难。就算有这种事情发生,也只会是偶一而为之,而且无论在事前事后,都会有合理的解释。
我认为,当一个人肯定自己永不撤谎,永不勉强他人,永不这样永不那样的时候,这人已接近疯狂边缘,再不然,就是一个愚蠢的骗子。
我不打算做圣人,什么柳下惠坐怀不乱,只当是海市蜃楼般的虚幻故事。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又听见那一下微弱的叹息声音。
然后,又听见了一下号角的声音,似乎正在从另一个相反的方向,传了过来。
号角声原本是巨大的,但它也和叹息声一样,来自遥远的地方。
维梦当然也听见了。她蹙了蹙眉,道:“这两下叹息声,和这一阵号角声,似乎是互相呼应的。”
我完全同意她的见解。我道:“在喇嘛庙,经常都会响起巨大的号角声。”
维梦说:“号角声可以及远,但一个人叹息的声音,每每在咫尺之外,已不可闻,要是两者之间,竟可相隔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