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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妈,我听妹妹说了,那烤鸭很好吃,我也想尝尝。”贾珠如今在母亲这里非常轻松,顺口就接了话,原本看向贾政的王桂枝瞬间转移了视线,“那可要等呢,先让他们送碗牛肉面过来。”
小丫头听了话就追了出去。
“那烤鸭是好吃,可就是鸭子还不够肥,若是有功夫,让他们把鸭子日日填食,让它们天天都饱饱地,也拘在鸭舍里,不许它们动弹,一两个月,自然而然得长出壮壮的肥油来,再一气烫皮拔净细毛,只在它的肋骨下割一个两指宽的细口,由老练的师傅们伸进去掏干净内脏”别的王桂枝不在行,她是真的会吃,以前是天南地北到处去游玩,最爱的是各地的美味佳肴。现代交通方便,发达城市四海汇聚,还有各种美食记录片,就是想自己试试,菜谱soso一下就能找到。
王桂枝一一讲来,她说的细致声音也好听,一样样描述得恰到好处,别说贾珠听住了,就是贾政看着此时格外不同的夫人,眼睛也移不开。
原来她不仅会讲故事,还挺爱吃的。
真奇怪,以前她左性的时候,也总是冷淡淡的,可给他的感觉竟不像是这样,让人移不开视线。不会让他觉得她古怪。
既然生气又不肯说出来,一味得闷在心里,总板着脸。闹别扭耍小性好像是要跟他亲近,又却总是高傲得抬着下巴,一幅我肯跟你说话是在赏你的脸。王家是了不起,可他也不觉得自己比她就差了!
贾政拿眼瞄着自家夫人,她今日打扮得真新鲜,说到兴味,她探出身子,拿手比划着,像一尾鲜活的鱼蹦蹦跳跳得就要跃进水里。看来她在吃食上费了不少心,他便插话,“你这样加餐,他们收了你多少银子?”儿子都知道给媳妇打赏钱做脸,他做父亲的怎么能低过儿子,她要什么,他十倍给就是了。
“什么?”王桂枝有些茫然,“什么银子?”
她之前说错了话,想让哥哥嫂子来圆圆谎,结果就才说了一句,又捅下个篓子。好在连日有事,又死了人,嫂子跟她都借着有孕避开,她只庆幸大家都没提这岔。不太敢跟贾政说话,深怕又祸从口出。
贾政猛然一问,便把她给问住了。
贾珠忙告诉母亲,“母亲应是不用的,只是我们有时候格外点菜,得另外给他们点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母亲所说的万万没有之物果然是对的。他如今粗粗明白,利益两字,可是分不开的。
“什么!”王桂枝可真是生气了,她怒得站起身拍了下桌子,却没想到她早不是以前那样能干农活的王桂枝,痛得她唉呀一声就叫了出来。
贾政箭步凑到跟前,把她的手捧住细瞧,见都红了,心疼得嘲讽道,“哪里有人生气拿自己出气的!”他大马金刀得坐下,举着她的手不让她抓,指甲有毒不能随便挠,“拿白玉膏来。”
彩莹被吓得慌慌张张得翻找,又被贾政斥责,“没用的东西,平日里东西收在哪里都不知道!”
贾珠原站着,看父亲如此关心母亲,便借着帮忙找东西吃吃得偷笑。
王桂枝要把手抽出来,就是一开始痛,哪里就这样大惊小怪,“不用了,不上药它自己也会好的。”
夸张!古人就是会瞎紧张,她刚来就被一勺一勺得吃苦药汤子,她可记着呢。
让他这样一闹,原本她想说什么都全忘了,都怪他!
王桂枝拿另外一支手推贾政,他这样子让她快坐到他身上了,“松开。”见他脸色好像不太好,人家到底还是关心自己,之前又口出妄言,王桂枝到底心虚,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儿子在呢,像什么话。”
贾政这才让她挨着自己坐了,等彩莹怯弱弱拿着白玉膏过来,他细细抹了一层,才道。
“好了。”
还好了?好什么好!
王桂枝收回手就站起来,他性子古怪躲开点吧,“哪里好了,主子们点道想吃的菜,还要另外收钱,谁给他们的胆儿!敢情厨房里东西不是我们贾家的,反而是他们的了?我们自己花钱开销,居然还要看他们的面子!管事的呢?都不知情?真是好得意的工人,工月例都是白拿的吗?”
她才还在得意自己要是管厨房,肯定是顺顺当当,这脸打的,都快肿了!
王安一口就应下来,拿着点心盒子就去牵马。
王子腾是京营节度使,协理京营戎政,掌管京营操练之事,不是在军营之内,就是在京城步军统领衙门。
他一路轻骑,还有心思想着,太太定是想老爷了,不然怎么几碟子点心也值得这么跑一趟,难道是从贾府带回来的什么稀奇点心?王安好奇心起,但一直到了京营门口,报上名号让守卫检查,直到把点心盒子送到王子腾面前,他都没敢打开盒子来看一眼。
王子腾正和营中副官郭子敬说话,王蜀接过东西放到他跟前,王安本应该就退下,可一想着太太说要给老爷报喜,说不定老爷还赏他呢,便犹豫着站在墙边没动,就连王蜀飞得眼刀子都全当没瞧见。
王蜀看王安扎在那里跟要生根似的,气得牙根痒痒,王建他都不怕,就这个王安最滑头。
“你怎么还在这儿?有什么事吗?”王子腾与郭子敬说笑了一阵,转过眼看到王安。不懂规矩,他眼里有着不悦。
王安立马跪下脆声道,“太太说有件喜事要告诉老爷,所以小的没敢回去。”
“噢?什么事儿啊。”王子腾来了点兴致,今年他总算是站稳脚跟,夫人也怀上了孩子,他将有后继有人,正是快意之时。
见老爷高兴,王安觉得他干的不错,越发得意道,“回老爷,咱家的大小姐也怀孕了。”
郭怀敬在一旁听了,爽声恭喜着,“那可算得上是双喜临门啊!”他知道王子腾之妻也怀孕了。
“胡说,贵姐儿才多大。”王子腾笑骂道,他知道这说的并不是贵姐儿。
王安反应过来立马给自己掌嘴,“奴才这嘴,是嫁去贾府的姑大小姐,太太刚才去瞧了。”
“哈哈哈。”王子腾一笑,郭怀敬倒不好意思,念着这是上官的家务事,便告退出了门。
王安可怜巴巴停下手朝着王子腾道,“老爷,您用用太太让奴才送来的点心,看小的打脸也就当是解闷了。”
“好了,起来吧,也不用抽你那小油嘴了。”王子腾打开点心盒子,一眼就看到其中有个一口酥样子不对,原本饱满金黄的酥皮像是被人拿起来又放下的。这等不洁之物,他的手正要移到另处,又觉得不对,拿手指将点心一戳,就看见一个蜜丸露了出来,王子腾顿时抽吸一口凉气,把点心盒子盖上,“出去候着。”这么些年,夫人可是头一回拿蜜丸传信!当初在金陵,父亲去世之时他不在家,都不曾用过这个。
“是。”
王安有些失望,还以为老爷总得赏点他什么,不是要图赏银,而是想赚个体面。王蜀一把拉着他就往外走,这小子,真讨厌!
王子腾见无外人,一手把蜜丸搓开,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帝将二废太子。
他全身一震,双手紧握成拳,竟是这样的大事!怪不得,还好刚才郭子敬不在,不然
王子腾将小纸条吃了,蜜丸细细捏碎,又用了两块点心,才高声道,“取茶来,王安进来。”
没走的王安立马屁颠颠得进来,刚才王蜀怎么赶他,他都不走,他想着总得有句好话才回去。
王子腾闭了下眼,像平常似的问王安,“点心我用了还行,太太怎么说的?”这么大的信息,就这样传过来了!可见她实在是着急了,定是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事儿,但兹事体大,夫人不会就这样告诉了王安吧?要是他知道了王子腾扣了下手指,这个人就不能留了。
“老爷,太太说想您了,拿点心给您尝尝,告诉您姑大小姐的喜事,这点心就许是太太从贾府带回来的。”王安道。
看来他并不知情,王子腾到底放了一点心,从腰上解下一个槟榔袋子扔给他,“回去告诉太太,我吃着很好,这几日事忙,就不回去了,让她好生在家养胎。”
“是,老爷!”
美滋滋得捧着槟榔袋子的王安并不知道他逃过了一难。
王子腾站起身默默细想着,已经被废过一次的太子,怎么会肯再被废一次?
这天,要变了。
贾赦回到自己院里,看李夫人抱着琏哥儿,一双眼睛怄得通红,心中大叹,“琏哥儿不是睡着呢?你仔细抱着他手沉。”他知道她是把琏哥儿当成了自己的浮木,“奶娘,把哥儿抱到床上去睡。”她也得打起精神来才是,让外人看出来,到时候她还能有命吗?
李嬷嬷忙把琏哥儿抱着去了西厢房,她不是没有眼色,大太太这样,定是出了什么事!
李夫人看着孩子被奶娘抱走,一行清泪便落了下来,她泪眼蒙胧,“你这是要割我的肉”
“糊涂!”贾赦把其它人都撵出去,看她眼泪掉个不停,心里也难受,转了两圈坐到她身边道,“你就全当他们死了”家族,家族,有家才有族。
李夫人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帕子也掉在了地上,她不敢置信得抓住了他的衣襟,“怎么会,怎么就”这就全没一点儿指望了?
贾赦无奈,他跟夫人是在祖父眼前一起跪头对拜的,少年相伴,她有如自己的手足,要不是这事太大了,他又怎么会不倾力帮她?他抱住李夫人,让她在自己怀里痛哭,最后还是经不住,小声在她的耳边道,“皇上要废太子李家,保不住了。”除非,太子能不可能,太子已经被废过一次了,就算他想起事,有多少人愿意赌上全族所有身家,跟着他赴死一搏!
再说,皇上的儿子个个都出息能干,没了太子,更有其它人。
贾府已经经历两朝,在他身上能定能再历一朝!当初能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