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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夫人心情正好,没有计较她的失态。“待到选秀那天,劳烦未小姐为浣儿梳妆,你看如何?”
“这是自然。”云未应道,转移话题,不解的问道:“夫人说的那个君公子可是和雨琪小姐定亲的君旸君公子?我还在上官府上做夫子的时候,意外间听到一首咏荷的诗,后才才知那是君公子做的,可惜没有笔墨记下来,着实遗憾。”
段夫人没有怀疑她的话,“正是君公子,我多次听到老爷赞叹君公子的为人,君公子少年英才,可惜已经定了亲了。这个月底,君家家主便到京城正式提亲,倒是不失为一桩美谈。”
君家家主要来?
云未抓紧了衣摆,他来京城真的只是为了提亲?还是为了兵牌,或者是……冷凌!
离月底只有十天,她能做什么?
这时候,管家走了进来,看到主位上的人,惊诧十足。好久才回过神来,“夫人,老爷回来了,要你到前厅去招待贵客。”
段夫人笑意连连,“莫不是君公子来了?你去回禀老爷,我马上就来。”
“是。”
待得管家离开,云未也站了起来,“夫人,既然贵客来了,那我该回去了。”
段夫人想要卖她一个人情,说道:“未小姐不是想要问君公子那首诗词吗?便随我去吧,相信老爷不会怪罪的。”
云未连忙拒绝道:“这还是算了吧,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她只是随口一编,她哪里知道君旸做不做诗。
要是他不会,那她不就露馅了吗?碰见他,她躲了还来不及。
段夫人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决定道:“未小姐不必客气,老爷一直都想见见未小姐,如今正是机会。”
云未再也推拒不得,只好跟着她朝着前厅走去。
第51章 ‘惊喜’连连()
到了前厅,几乎是所有人的视线立刻就扫了过来。
云未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偏过身子,躲到了段夫人的身后,和丫鬟走在了一起。
看着自己相处了十多年的结发夫妻,段长青眼底满是惊艳,竟然还迎了过来。“我听管家说夫人进来胃口不好,今日看气色好了许多。”
段夫人十分欣慰,心里犹如裹了蜜糖一般,“只是变了天有些吃不消,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把目光移到了厅中的男子身上,赞赏道:“这便是君公子吧,果然气度不凡。”
君旸站起来,躬身一礼,“见过段夫人,夫人仪态不凡,刚开始我竟以为是府中的小姐们,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段夫人更是笑开了花,“君公子过奖了。”哪一个女人,不希望别人夸赞自己年轻漂亮。
自家夫人被赞扬,段长青脸上满是骄傲,“都坐下吧,别站着说话了。”
看段长青的态度,似乎和君旸关系很好,很亲近。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老爷,未小姐也在这里,今日的妆都是未小姐亲自为我化的。”段夫人开口道。
一时间两道目光齐刷刷的打了过来,一个是兴味十足,一个满是探究。
云未挺直了腰板,干脆走了出来,屈膝一礼。“见过段老爷。”
段长青看她真如传闻所说,心里的防备并没有减少半分。人就是有一种好奇心,越是神秘,就越是想要看清。不愧是老狐狸,这一瞬间,已经拂过了千万种想法,他抬了抬手,和颜悦色的说道:“未小姐起来吧,赐坐。”
“谢谢段老爷。”她起身,看了一眼,还是选择另一边,最好离君旸越远越好。
她还没坐下,再次听到段夫人说道:“未小姐在上官府中无意中听到了君公子的一首咏荷诗,一直都想要得到真迹。”
云未差点就一脚踢到了椅子,什么叫搬起试图砸自己的脚,她下次一定要编一个好的理由。
“咏荷诗?”君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回想。故意问道:“未小姐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
想要看她的好戏?
云未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正是那日君公子和四小姐在湖心亭吹箫的时候,我和二小姐路过,恰好听到。”
四小姐一起在湖心亭吹箫,二小姐后来赶到?
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出来,二小姐不是和君公子心意相通吗?怎么又和四小姐有了关系?
君旸沉了眸,没曾想被她倒打一耙,恍然大悟:“原来是那日,我在吹箫,四小姐刚好路过便向我请教箫艺,这只是拿不出手的小把戏,怎么可能登得了大雅之堂呢?只是,我好像没有咏诗啊。”
他蹙了蹙眉,好像怎么也想不明白。
“怎么能忘了呢?”云未语气惊诧,十分惋惜。“那首咏荷诗把荷花的清新淡雅都描绘出来,实在是可惜。”
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难道是四小姐做的不成?当真是千古绝迹。”
装,她在装。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君旸再怎么演,都比不上她入木三分。何况,这种事怎么能够让给上官凝儿那个傻瓜,迫不得已说道:“原来未小姐说的是这个,正是君旸所做,一时间太久就忘记了。”
怎么可能白白给他便宜,云未接口道:“那君公子不会是连自己做的诗都忘了吧?”
君旸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明明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却被她牵着鼻子走。
段夫人也来了兴致,问道:“我也想听听这首咏荷的诗,君公子不妨说出来,也让我们这等俗人听听。”
君旸手指微微拢起,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夫人过誉了,做诗的时间太久,容我想想。”
这一仗打得快人心,云未怡然自得,差点就笑出声来。把丫鬟端上来的茶端起来抿了一口,十分满足。
君旸恨恨不已,心里已经有了一首,开口道:“幽得结湘紫,来自孤峰阴。骨香不知自,色浅意殊深。”——(东坡诗)
“好诗,把荷花的姿态描写得巨细无遗。骨香不自知,色浅意殊深,好诗好诗。”段长青赞叹道,想不到他小小年纪便得了如此的文采,实在是让人不敢小看。
传闻中君旸文采极佳,原来不是戏言,是真的真才实学。
云未放下茶杯,赞叹道:“正是这首诗,惦了那么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君旸推拒道:“只是一首诗,承蒙未小姐看得起。我听说未小姐才识渊博,不如今日也做一首诗词如何?”
段长青十分赞同他的话,也有心考考她,“老夫觉得不错,未小姐认为如何?”
作诗?
云未蒙住了,她哪里会作诗?
她讪讪的笑了几声,“君公子作诗在前,我那里还敢献丑?”
“未小姐身为闺塾师,自是博览群书,君旸还怕自己的诗比不上未小姐呢。”君旸不忘添油加醋,刻意强调了她如今的角色。
“或者,未小姐是没有见到荷花,所以会想不出来?”
看他猖狂的样子,云未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鞭子。作诗,一个大男人做什么诗,有本事擂台上见。
“未小姐。”段长青眯起了眼睛,试探道:“我书房中恰好有一副荷花图,正是小女所画,未小姐若是需要,我即刻派人去取出来。”
云未心里咯噔一声,“不用了,容我想一想。”
凤顷曾经作了许多的诗,有没有哪一首是咏荷的?
该死的,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
正在她焦头烂额不知道如何收场的时候,管家突然来报,“老爷,三皇子来了。”
“三皇子?”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管家不得已重复道:“的确是三皇子来了。”
凤顷来了。云未眼前一亮,他不会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了吧?
“快请。”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段长青都不敢轻易得罪,他同段夫人一同走了出去。
君旸落后了一步,似乎在等着她。待得段长青夫妇走出了大厅,才低声说道:“未小姐竟然知道我作了诗,真是意外连连。”
云未不痛不痒的回道:“那是君公子才学博远,未云歌才是真的佩服,短短时间便作出了一首诗词,传言果然不虚。”
“那么,未小姐呢?”君旸一顿,嘲讽道:“谣言虚虚实实,有时候确实不肯尽信。”
云未心一跳,他又想干什么。不再理会他,快步走了出去。
段府之外,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马车上赫然印着三皇子府的标记。
真的是他来了?他来干什么?段长青上前走了一步,恭敬的说道:“三皇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段某惶恐。”
“段大人何必客气,不过是日常的走访罢了。”马车里传出了一道好听的声音,紧接着,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才掀开了车帘,露出了车里那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
众人都看呆了,三皇子之姿,果然艳冠天下,无人能及。
凤顷,他是凤顷!
君旸暗暗握紧了拳头,皇室中最危险的存在,爹曾经千万遍交代过不能招惹的人。他真有那么厉害吗?
凤顷一眼便看到站在后面的云未,勾唇一笑,不知道她有没有感到惊喜?他可是百忙之中特地抽空来的。
段长青早已在朝堂上看了好多回,最先反应过来,“不知道三皇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不过是碰巧路过贵府,听下人说段府来了一个闺塾师,沏茶的手艺与众不同,便来讨一杯茶水喝。”
他说讨,那是客气的说法了,就算他强要,无人敢吭一声。
段长青心里忌惮他,不敢轻易招惹,说道:“不错,小女新请了一个闺塾师,要是三皇子喜欢,可让她为三皇子沏一壶好茶。”
他转过身来,对着云未道:“这便是三皇子,未小姐你听到了吧,三皇子钦点了你的茶叶,这是你的荣幸,还不赶快写过三皇子。”
云未不情不愿的行了礼,“民女谢过三皇子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