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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你顶着,澈儿还要你来教导。本宫没事,本宫想多陪陪陛下。”
沈梦遥无奈,只得给慕容珍披件衣裳,又叫人在龙床前添了一张舒适的软塌,再三叮嘱宫人之后,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玄清宫。
年轻的太医院院正杜悯生正提着药箱,一脸沉重地等在外面,见沈梦遥出来,忙上前行礼。
沈梦遥见杜悯生一脸的凝重,心中咯噔一下:“杜先生,皇兄的身体怎样了?”
沈梦遥一直习惯称杜悯生为先生,总觉得这“先生”二字方能显示自己对他医术的崇拜和认可。
杜悯生沉默片刻,沉重的叹息声令沈梦遥的心瞬间坠到了谷底:“启禀公主殿下,陛下的身体状况不好,非常不好。公主殿下,恕微臣直言,陛下的脉象每况愈下,还请公主殿下早作打算。”
沈梦遥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她扶着庭前装饰用的雕花石柱才稳住微微有些摇晃的身形。
“依先生的说法,本殿该早作何打算?”沈梦遥的声音有些发冷。
杜悯生垂眸,沉默不语。
沈梦遥喉头一哽,悲声问道:“杜先生,你是云岚有名的神医,皇兄的病就真的没有办法医治了吗?”
杜悯生长叹一口气:“所谓医者医病不医命。微臣当年承陛下大恩,连这条命都是陛下的。哪怕有星点的办法,微臣纵死也要保陛下平安。然而,陛下这病是打娘胎里便带出来的,陛下素来身子弱,两年多前那一场大病引发了旧疾。这顽疾伴随陛下多年,早已根深蒂固。臣无能,请公主殿下赐罪。”
说完,杜悯生已跪了下去。
“这不是你的错,先生请起来吧。”沈梦遥扶起杜悯生,想看自己总有一天要是去这个兄长,心就痛得令她无法呼吸。
可悲痛归悲痛,如今她重担在身,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多愁善感。
“记住,陛下的身体状况除了皇后和本殿,你不可再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若传出去,云岚的天怕是要变。”沈梦严肃道。
杜悯生郑重地点头。
如今云岚的朝堂上安涛汹涌,国主病重一事不仅要瞒着所有人,还必须尽快拿到确立太子为储君的诏书。
第8章 7 心比距离还要遥远()
自古以来,太子为继任储君虽是不成文的规定,但没有皇帝的传位诏书,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
“确立太子为储君的诏书,由本殿来拟。待皇兄清醒过来,本殿会让皇兄即刻盖印颁布。”沈梦遥冷静道。
说完,沈梦遥看着杜悯生的目光突然变得很冰冷:“先生,我虽然尊敬你,也知道先生对皇兄一片忠心,但有些事,本殿不得不说在前头。记住本殿的话,不要说不该说的话,若因你之故令太子继位之事出现意外,本殿定不轻饶。”
充满威胁的话叫杜悯生一时有些愣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头顶,又从头皮冷到了发梢。再回神时,沈梦遥的身影已渐行渐远。
杜悯生望着那抹纤弱却挺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眸中非但没有因她的警告不满,反而透出了欣慰的光芒。
杜悯生望着玄清宫的宫门,喃喃自语道:“陛下,只要有昭阳长公主在,云岚的天下就乱不了。哪怕最后陛下决定由公主继承皇位,公主也会是云岚历史上又一位英明睿智的女君主吧。”
今年的气候尤其湿润,各国因此引起的天灾也是大大小小层出不穷。先是明兆最西边的领土上因霜冻冻死了一大片庄家牲畜,随后天阙最北的古州地界遭受春雪大规模的侵袭。眼下冬末春初的时节,云岚最南面靠海的莲城竟连续下了一月的大雨。
古州和莲城,一个最北,一个最南,两种极端的天气隔着万余里之遥相互呼应,似是从南到北经历了整整一个轮回。
与此同时,天阙王都檀京棠梨宫未央殿,以及云岚京城云都皇宫的玉宸宫云隐殿内,同样有两个手握生杀大权、执掌一国命运的男女,正在为缓解天灾对百姓造成的影响,而日夜操劳着。
龙瑾轩,沈梦遥,两座王都之间的距离不似古州和莲城那般遥远,可这两个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却似是来世今生那般遥不可及。
沈梦遥,前尘似梦,遥如隔世。
沈梦遥总是在想,龙瑾轩大概永远都体味不到她为自己重新起了“沈梦遥”这个名字的时候,心究竟有多痛。
自当年的瑾贵妃跳了栖凤台,天阙万人敬仰的皇帝陛下将自己关在瑾贵妃的寝宫棠梨宫三天三夜之后,便从此将棠梨宫当成了自己的寝宫。帝宫紫宸宫成为了空殿,连后宫为数不多的几个妃嫔,也都成了摆设。
龙瑾轩接到贤王龙瑾宸报告雪灾情况的奏折时,连续不停的大雪也终于停了下来。与贤王的奏折同时送到龙瑾轩案头上的,还有一封用蜡封严的密信。
这封密信来自云岚,千里加急送到龙瑾轩手中,蜡封中央,印着云岚皇室惯用的标记,一朵玉兰花。信封上,苍劲有力的草书清晰明白地写着:
瑾轩吾友,见字如晤。
龙瑾轩认得信封上的字迹,是老朋友沈沐凡的笔迹。
第9章 8 盼君速来()
龙瑾轩握着信良久都不敢拆开。
“陛下不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已是天阙大将军的夜冷玉端立于帝君的书案之下,仰头望着这位越发沉稳果决的帝君。
龙瑾轩和夜冷玉从小一起长大,人前是君臣,人后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龙瑾轩轻“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缓缓拆开了信封。
沈沐凡的信很短:“玉儿很好,今日有很多的名门公子向她提亲。你若再不想办法将人娶回家,等我死了,可就没人能做玉儿的主了。心伤虽然难治,但只有真心才是良药。瑾轩,句句肺腑,望君斟酌,见字速来。”
“什么死不死的,这个沈沐凡,难不成是病糊涂了?尽说些不吉利的话。”龙瑾轩握着信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当年若不是他一时不察,也不会连累他们尚未出事的孩儿夭折,伤透了她的心。
“夜,天歌可有消息?”龙瑾轩小心翼翼地折好信纸。
龙瑾轩口中的天歌,正是荣国小侯爷云天歌,沈梦遥的师兄。
六年前,云天歌悄然离开了天阙不知所踪。荣国公主和荣国侯为了寻找儿子伤透脑筋,云天歌的未婚妻肖灵儿对他痴心不改,如今二十二岁的年纪仍待字闺中。
龙瑾轩、玉寒烟、云天歌,这三人之间纠葛坎坷,真真上辈子欠了月老的债,这辈子情路才走得如此艰辛。
“回禀陛下,小侯爷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名剑门,也始终未寻到小侯爷的踪迹。”夜冷玉黯然道。
“是真的寻不到,还是不愿让朕找到呢?”龙瑾轩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云天歌一定比自己先找到了她。
这一刻,龙瑾轩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他要去找她,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前世今生,他也要将她找回来。
云岚气候温暖,一年到头四季如春,花季也比其他的国家要早要长。
此时的云都,初春桃花开得正好,一团团粉妆深缀浅,映得大街小巷犹如被彤霞淹没。
若问云都哪里的桃花开得最好,当属皇宫之中,正宫皇后的寝宫甘露宫花园里的那片桃花林,最是惹人惊艳。
皇后慕容珍生平最爱的就是桃花,沈沐凡登基迎她为后之时,便在甘露宫种满了桃花。
桃花林中围着一座端庄秀丽的宫殿,云岚宫殿素以高台建筑著称,远远望去,似是万千花海上悬浮着一座宫殿,那番景象颇令人惊奇,也显示云岚国主沈沐凡对皇后慕容珍是多么珍视。
沈沐凡和慕容珍并肩坐在甘露宫花园的凉亭丽,看着沈梦遥和儿子沈鸣澈在桃花里林捉迷藏。二人领着一帮太监宫女,正玩得不亦乐乎。
沈沐凡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已有数日,身子虽然虚弱,但精神尚好,这让沈梦遥大大松了一口气。
沈沐凡只着了一身简约的月白长袍,脸色和唇色都带着病态的苍白,即使如此,也丝毫不损他俊美的摸样。
第10章 9 桃园天伦()
桃花林里,澈儿终于抓住了沈梦遥,一把扯掉蒙眼睛的布条,见抓到的是姑姑,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
按照游戏的规则,被抓住的人要当下一个鬼,沈梦遥只得弯腰,让澈儿蒙住她的眼睛,又拉着她转了几圈。
澈儿远远逃开:“姑母,澈儿在这儿呢!”
沈沐凡和慕容珍见姑侄二人不亦乐乎的开心模样,也双双笑了起来。
沈沐凡握住妻子的手,仍情似水地笑睨着她:“朕多想一辈子都跟你们一起这般开心地生活。”
慕容珍鼻子一酸,挽住夫君的手臂,歪头靠在他消瘦的肩头上。
“当然,咱们一家人会永远开心地生活在一起。一定会!”
沈沐凡笑了笑,轻轻地吻着妻子的额头。宫人们见帝后这般亲昵的模样,都默默垂下头去。
沈沐凡看着正四处乱撞的沈梦遥,暗暗叹气。他这副残破的身躯不知何时会倒下,他能够放心地将妻儿和天下都交到沈梦遥的手中,可是沈梦遥若一直放不下过去,便一日无法真正地得到幸福。
沈梦遥瞟了一眼身后安静执剑而立的男子,他一身青衣,面上戴着一具纯银打造的面具,遮去他唇部以上的容貌,那双炯炯有神充满警惕的眼睛,唯有在望着沈梦遥时,才会有一丝丝的情绪波动。
这个名叫离歌的侍卫,是沈沐凡精挑细选出来的,和丹珠一起保护沈梦遥的安全。没人知道离歌的来历,也没人见过离歌的真面目。
据离歌自己说,他的面容毁于一场大火,嗓子也是在火中被灼伤,因此才如此嘶哑难听。
“离歌,你跟在玉儿身边,有多久了?”沈沐凡回头问道。
离歌恭敬答道:“回禀陛下,属下跟在公主身边已四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