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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她情何以堪啊!他竟回来对付她……。
“他爱你。你得相信这一点。”傅山石逍搂她入怀,温柔的安抚她。
“我不懂。”盈泪的大眼对上他。她知道傅岩道是她生乎见过最料事如神的人,但对于这种事,他怎能说得如此笃定?是安慰她的吧?还是他真有根据那么想?噢!她多希望他有!
“首先,你得高兴他真的还活着。二年前我便探听到北方“驿帮'有一名代主名叫霍逐阳。武功高强,智勇双全,冷漠如冰,这些传言与你形容过的男人事实上是不符合的,不是吗?”
贝凝嫣点头。
“我与逐阳一同长大,他温柔善良,也很聪明,而且讨厌动刀动棍以力服人。他认为做人应当以德服人。”
“一个由死里逃生的人,总会变的。那时我不确定那人是不是你的未婚夫,只能不断的观察。然后我终于查到他五年前被刘若谦所教时,全身是狼爪痕迹,更有几处致命的刀伤。这便符合了。最后,我发现华陀堂之所以开始与我们做生意,全是霍逐阳授意之后,一切都真切了起来。凝嫣,那人真的是你日思夜念的人不会有错了。”
“它是怎么看我的呢?一个改嫁的失节女子?”她轻颤地自语,在逐渐接受了事实后,立即想到霍逐阳可能会有的想法,他不来找她的症结点。
“他在……报复我吗?先与我们交好,然后再出生意上掣肘我们?是这样吗?”
傅岩逍拿来巾帕为她拭泪,摇头道:“他只是在报复我,而不是你。五年的时间早已过了一轮沧海桑田的转换,半点不由人。当年他无法前来迎娶你,又哪怪得你另嫁?”
“可是你说他与舅舅他们接洽了呀!他一点也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地台下硬咽,却止不住泪,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傅岩逍看着自己湿透了的外袍,庆幸料子够厚,否则一身泪水还真是不舒服得紧。
“任何一个可以打击我的人,都是贝、林两家欲巴结靠拢的对象。他们会去找霍逐阳可是一点也不奇怪,而霍逐阳会不会与他们联手还不一定。如果霍逐阳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我断然是不会把你交给他的。”
贝凝嫣楞住,忘了满心的酸楚,抓紧他双手,呐呐不能成言道:“交……交给……他?”
傅岩逍捧起她脸,正色道:“这种日子过下去,你不会快乐的。凝嫣,你给了我一个大恩,我便决定以最好的方式回报你。如果你要霍逐阳,那我就把他放在盘子上,呈贡在你面前。”
“不!是你给我大恩!当年若不是你们出现,我与研儿怕是活不到今天了,更别说还有这种昌盛的荣景可过。你把买家经营出这种局面可是我爹他们生前想都不敢想的。岩逍,你别弄错了!”
“弄错?你以为有几个人会善心大发到对破庙内痞得奄奄一息的一批流民施援手的?那时城郊那些愚民还当我们是麻疯乞丐,还打算放火烧死我们哩。凝嫣,好人必要有好报的,否则世上便没有天理了不是?”
被他不正经的结语逗笑,她摇头。
“你想充当“天理'吗?比起你为我们母女做的,我当年给你们迭药送吃食又算得上什么呢?真要有,你也报恩得太超过了。当年他没能如期来迎娶我,也许就是老天注定了我们无缘吧。他还活着,我恨高兴,但……我想我与他之间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了。”心思复又低宕入谷。若是有缘,就不会走到今日这般光景了。
傅岩逍不让她退开,紧盯着她失落的丽颜,回复正色的说着:“我不认为。若是他死了,或一辈子都不再踏入临安,我们还可以说是无缘。但他没死,人也来了。与其镇日哀悼,还不如为未来而努力。”
“不,我与他,已经错过了。他人来了临安,却没来找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一切都结束了。我不要痴心妄想自取其辱。”她躲开他双手,依靠在窗台上失神低语,终至无声。
她是个千金闺秀,一出生就被教养着严苛的妇德之学,让她可人解意、温婉娇柔;让她被动含蓄、静待缘分,却也扼杀了它的主动积极。良人不来,芳心不开,足下不迈。
傅岩逍打消了与她开诚市公的念头。对于这种规矩的千金,只能隐瞒一些事,再生一些事了。
打定了主意,他眼眸一转,再将她拉回坐在床榻上,以忧虑的声音道:“好吧,如果你不打算与他成为夫妻,但青梅竹马的情谊总不希望从此成为陌路吧?何况……你们还一同有个孩子。没错吧?”
没有作声,但快燃烧出烈焰的面庞已回答了他的猜测。傅妍儿果真是霍逐阳的女儿。大伙早心底有数,但因贝凝嫣这几年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也就没人对她问起,怕惹她伤心。
“霍逐阳在北方很有势力,若他存心与我们杠上,咱们必定会元气大伤。怕的是旁人趁机坐收渔利。为了维持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安稳地位,容不得他们三方合作起来。我说过,霍逐阳恨我。我要了你,却用情不专,女人不断。他不会放过我的。凝嫣,我需要你帮忙。”
迎视上贝凝嫣不解又同意帮忙的善良面孔,傅岩逍不让良心出头,坚决且强势的开始进行煽动,务必让贝凝嫣上门找霍逐阳,他们必须“见面”。
只需要一个充分的理由。
然后,重逢的戏段子将由此唱起……。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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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刷”地一声,一柄市面折扇被打开,缓缓煽来凉意。摒退了两名狂奔回来通报的家丁,傅岩逍含笑的思索着。
一般富贵人家哪会真容许稚儿在没人保护之下逃到外迸去面对险恶莫测的环境?傅岩逍不阻止娃儿跑出去玩,但四个家丁必须远远保护以防万一。
现下,遇劫约三个小娃儿意外被霍逐阳所救,带回了华陀堂安置。两名家丁回来禀报,两名家丁守在华陀堂外边,等着主人进一步的指示,想必不久霍逐阳也会派人来通知吧?
意外搭救了仇人的子女,不知那人知晓后会是什么表情?这是一桩意外,但来得巧之又巧!省得傅岩逍还要想名目送凝嫣过府与他相对。
“拢春,去请少夫人过来。”
“爷,咱们不先过去看看娃儿们吗?”她的笨儿子也参与有份,教她这个当娘的怎么冷静下来看着主子开心成那样子。
“当然要过去。等会你陪少夫人去。家丁不是说了,除了妍儿被吓昏之外,两个楞小子都没事吗?休急休急,快去请夫人过来,脸色尽量哀凄无妨。”挥手赶拢春去唤人,才对坐在身边的仇岩道:“老天爷也帮我哩。可惜妍儿长得像凝嫣,若是像“他',真不知会怎么样。不过女娃儿肖娘较好,像爹还得了。”
原本正在熬莲羹的封梅殊快步由偏门走进来。
'岩逍,我听说三个娃儿出事了。”
“没事没事,钱财露了白,少不得要吃点教训的。以后小屋子就会知道怎么藏钱了。”
“我就说没事别丢那么一大吊钱给小娃儿,二百文钱简直可以让穷苦人家吃七天饱了。”
傅岩逍站起身,笑得怡然自得。
“我临安第一富商的儿子怎么可以不懂使钱?以后容德、妍儿满五岁后,身上也要放钱的,免得养出了挥霍不知米价的脾性。刚才家丁可是说了,小屋子花了二十八文钱买十七支糖缠。了不得吧?”
“有谁没事曾让小孩子带一大吊钱?一个人身上十文钱已足够了。”封梅殊可不希望封崖来不及学会自保就遭财杀,那她何必千里迢迢的逃亡,只为守住对家这一滴骨血?
傅岩逍摇头安抚道:“别与其它事混为一谈了。小屋子总要学一些人情世故的,何况有大人跟着,不曾有事的。与其口头上教诲,还不如亲自体会,咱们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吗?我呢……”还来不及说完,跌跌撞撞奔进来的贝凝嫣险险瘫倒在跟前,他快步迎上扶住。
“小心些儿,别慌。”
“拢春说……说妍儿昏倒了,遇到了偷儿……没有回来,岩逍……我们该怎么办?”梨花带泪的玉客满是恐雇忧虑,几乎站不住身子。
“拢春,你去吩咐马夫备车,菁华陀堂的人来通报后,你们就出发。记得,先带回两个楞小子就成了。”部署完了琐事,傅岩逍扶着贝凝嫣坐在榻上,让她喝了杯梅汤镇定心神。
“岩逍……。”
“没事的,是霍逐阳救了他们。也不知什么时候小崖子在后花园掘了个小洞口,带着弟妹溜出去逛,除了虚惊一场外,没受到什么伤害。”
“逐阳……?”贝凝嫣楞住!按着脸上泛起慌乱与复杂的神色。他……看到妍儿了?
“是的,所以等会儿你就领着拢春与梅殊去接人,也好趁这个时机请托霍逐阳则与林家合作。可以吗?”
心慌意乱的贝凝嫣除了胡乱点头外,实在没心情做其它应对。担心着女儿,更忧虑着与“他”的重逢。纵使梦魂中早已唤他人梦千万次,但实际上他们已分离五年了呀!她好害怕,怕得日夜不得食寝。自从知道两人有机会再见上一次后,她一直这么过着。
以前磋怨着天人永隔的不幸,像永不能治愈的伤口般:心是古井水,身是失魂体,淌流着鲜血的剧痛恐怕要一生跟随,无法思索其它。比起来,现在的折磨还算好一些了是吧?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只愿他生,就算今生错过了彼此,各自有了家业,生离犹是好过死别。只愿他生哪……
备妥马车的拢春又快步奔了进来。
“爷!华陀堂的人来通报了,咱们快走吧。”
“岩逍,一齐去可好?”情怯的贝凝嫣低声哀求。
傅岩逍迭她们到大门口:“不了。我忙,快去吧,小妍儿怕吓傻了。”知道他仍活在世间,知道如今他成就一番事业,知道两人终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