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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宫殿内发生的事便有人过来详细汇报。
“张骆找齐后还在继续搜寻弓箭。”
“有一匹马突然发狂，将人甩下马背还踩了一蹄子。”
到最后，竟是有一人受伤退出比试，还有三人根本连弓箭都没找齐。
对于前面这件事，萧宇极其实早有预估，事实上，在限制弓箭数量这一点上，是他亲自改的。卓隐给裴勇的法子里是藏足够多的弓箭。
萧宇极就是要看看有几个人会想到，并且去做这样的事情。
事实证明，想到的人不少，但李羽京确实是个实诚的。
可马发狂这件事，却让萧宇极黑了脸。都是好好去挑选出来的马，虽然略有优劣，但都是健康的军马，怎么可能出现突然发狂的事。
“去查。”萧宇极沉着脸说，其他人也纷纷噤声，就连呼吸都给放轻了，生怕这时候惹怒到皇帝。
不管怎么样，比试的进程不会因此结束。
李羽京已经策马到了『射』箭区域，只见他弯弓搭箭，动作利索，也没刻意让马降低速度，只稳稳地跨坐在马背上身正如松，几支箭接连离弦，『射』中靶子时，一人一马也已经到了终点。
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李羽京翻身下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等着计分的人跑去看靶子。
后面跟着的人也陆续完成了『射』箭。
张骆看上去有些气恼，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用不了多久，剩下的四名比试者分数都出来了。
萧宇极接过善海递过来的名单，看了一眼，便很干脆地说：“既然如此，根据笔试规则，李羽京新任羽林卫中郎将。其余调令拟旨再定。”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自然是有一干人等紧紧跟上。
萧凤阳也站了起来，恭送完萧宇极，回头看看萧瑞璋：“看来是凤阳运气好，就等四堂兄的彩头咯。”
“放心，本王不会赖的。”萧瑞璋点头，看心情也是不错，还能提醒一句，“父皇心情不太好，看来这比试里是还有点什么事，不招惹为上。”
萧凤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一场比试，两人“相谈甚欢”。
萧凤阳离了宫，上马车后想了想，便吩咐乐水：“绕去福满楼。”
乐水只一听，便知道公主这是要带些糕点回去了，立刻出去吩咐了马车夫。
马车行至福满楼一侧的小巷道，萧凤阳便下了车——给云栖带糕点，她向来是自己去挑的。别看云栖似乎对各种吃食都没有什么偏好，可萧凤阳就是知道她更喜欢哪几种，当然也会偶尔带一些不一样的回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
不过，这一次才刚细细挑好了几样装盒，萧凤阳离开福满楼，便在马车旁看到了另一个人。
一个才刚见过不久的人。
“公主。”李羽京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犹豫片刻却还是咬咬牙，“公主是知道今天的马会有问题？”
这说的是宫殿里那件事，在外的人或许不知道消息，但李羽京当时也在宫殿附近，他亲眼看到了最好的那匹马突然发狂，将人甩下马还踩了一脚的样子。那还是后来好几个侍卫出现才合力将那马制服的。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原本打算、也确实有本事抢到这匹马的李羽京，心有余悸。那一马蹄子下来，别说是羽林卫中郎将了，怕是连羽林卫也再当不了。
有了这样的事情，李羽京自然想到萧凤阳，此人前两天才刚与他“偶遇”过，当时也只说了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只不过却是告诫他莫要在一开始就争出头。
“本宫不知道。”萧凤阳回答得很干脆，“此事也只能说是李大人你有悟『性』，也足够幸运。”这也是大实话，她不可能知道那几个王爷到底有什么样的布置，但不管怎么说，李羽京的身手出『色』太多，难免不会从这个角度想办法下绊子。
事实上，确实没人想到，李羽京竟然抢不到那匹马。
“当然，还是要恭喜李大人赢了比试，升任羽林卫中郎将。这样的喜事，还是早些与家人分享才好。”萧凤阳微笑着侧头示意乐山，“听闻李大人府上的小姐喜欢糕点，这是福满楼新出的月季糕，算作本宫的贺礼吧。”
自然有乐山立刻将手上已经包好的糕点递过去。福满楼的糕点在茂京是数一数二的，李羽京其实很少来特地买这样的糕点吃。至于他家女儿对糕点也没有特别明显的喜好，当然，这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沉默片刻，李羽京将糕点接了过来：“臣……属下代小女谢过公主。”
简单的会面很快结束，在李羽京走了之后，萧凤阳将此事抛在一边，转身又走回福满楼：“果然还是那芙蓉糕的好。月季的过于香甜，师父不会喜欢的。”
“……”乐山乐水跟在萧凤阳身后，自然是听到了这段话，纷纷低着头就当没听见。
另一边，楚王萧瑞琪回了楚王府，却是有吏部尚书方博文候在书房。
见萧瑞琪回来，方博文连忙站起身行礼，在萧瑞琪示意后这才跟着坐下：“方大人今日来是有何事？”
“微臣是来请示，这羽林卫其余的任命，是否要……”萧瑞琪对书房周围向来是防卫森严，方博文在此处也不忌讳。
羽林卫中郎将选定的事，哪怕是不在场，该知道消息的也都知道了，方博文作为吏部尚书，虽说不好直接干涉羽林卫内部的调任，但动手安排一二还是可以的。
“不必。”萧瑞琪的心情还算可以，在他看来，有自己人能上自然是好事，若是退而求其次，那至少不是赵王的人便好。
毕竟，他也不可能去安排『逼』宫不是？
最关键的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科举的事都安排得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方博文笑着说，这件事他已经着手布置了好几个月，这一场又是恩科，比以往更容易安排。
如今两位王爷在朝着分立，对人才可是渴求得很。
“记住，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萧瑞琪看了眼方博文，此人虽说能力有限，但好在人尚算细致，不然他也不会花几年时间将这个人推到吏部尚书这个位置。
如今，他那大哥可是步步紧『逼』，父皇又始终不立太子，有心平衡他们二人。他只能尽可能将更多的人抓在手中。
“殿下放心。”方博文连忙点头。
在方博文离开后，萧瑞琪起身去了内院。
楚王妃此时正在内院理事，一看萧瑞琪来了，立刻将人遣散，命丫鬟沏茶，自己起身让萧瑞琪坐了主位。
“王爷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楚王妃虽说是这两年都无所出，但萧瑞琪对她仍是不错，王府里有无长辈，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当然，楚王妃将王府管得井井有条也是得了楚王敬重的原因之一。
“今日无事，早些回来陪王妃。”萧瑞琪微笑着说，看得楚王妃有些羞恼。
萧瑞琪的心情是真不错，哈哈一笑：“方才那比试，萧瑞璋那家伙看来是动了手，只可惜呀，没能成事。”其他的人他是不清楚，但李羽京这个人他曾经接触过几次，可是个死板的人，跟裴勇一个臭脾气，定然不是萧瑞璋的人。
“那可得恭喜王爷心想事成。”楚王妃对朝中的事其实了解不多，但做了这几年王妃，也知道该怎么样合着萧瑞琪。
“是好事。”萧瑞琪也点点头，“对了，找点东西给凤阳那丫头送去，这次打赌输了，她倒是幸运。”
“打赌？”楚王妃有些惊讶。
“嗯，也是闲着，便于她赌了谁赢得比试，没想到竟是被她随口说得给猜中了。”萧瑞琪颔首，喝了口茶，“挑件精巧的小玩物便好，无须过于慎重。”
毕竟皇帝萧宇极对萧凤阳的态度，他至今尚未琢磨清，加之他也不认为萧凤阳真能以女子之身在朝中翻出多少浪花来，是以保持着两不相干的面上态度便好。
“好。”楚王妃点了点头，明白了萧瑞琪的意思。
于是，在一个时辰之后，萧凤阳正在栖梧院里拉着云栖吃福满楼新出的糕点，便听下人回禀，说是楚王府送来了东西。
送东西的是楚王府的管家，收东西自然也不需要萧凤阳出面。
待两边客气完，胡硕便将东西送到了栖梧院。萧凤阳一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把白玉为骨的扇子，扇面是触感微凉的丝质，上面竟是用大量金线绣的金鸡图。
萧凤阳看了两眼，有些哭笑不得，干脆挺直了身子将扇子“刷”的一开，朝云栖挑了一眼，故作轻佻道：“师父，你看徒儿怎么样？”
云栖先是一愣，继而勾起嘴角，侧过头抬手掩唇，轻笑两声后正『色』：“胡闹，没个正形。”
“我也觉得这东西不适合我。”萧凤阳也知道自己方才装得有多假，扇了两下扇子将东西收拢，放回了盒子里，“我倒是觉得，这东西给程相家的小公子才叫适合。”
云栖抬眼看了萧凤阳一眼，只看她若有所思的神『色』，便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有何打算？”
“科举不是要开始了吗。”萧凤阳微微一笑，“要说对这茂京城最熟悉的，说不定还真是这位程家的小公子。”
第43章（）
说是要找程珏，萧凤阳在第二日一早，去的却是靖国公府。
与长辈寒暄了一阵，萧凤阳便适时提出，让她的小表弟出面，代为邀请程珏出游。
这事虽说是有些突兀，但耐不过当家人傅洪几乎是有求必应的态度，有几个长辈在上面点了头，哪怕傅遥觉得莫名和下意识的抗拒，也不得不点头应下这事。
辞别长辈，萧凤阳便于傅遥二人离开了靖国公府。
傅遥已经遣了人去程府上递话，萧凤阳这日来的早，消息出去得也早，程珏是一定还没有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