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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是万贵妃的母家吗?
“他们可是要借地?”
“正是,说是想借地方歇一晚。小姐,我们要不要借?”
此去榆林,卫初宴免不了得同那位万大人打好关系,如今一个好机会摆在眼前,初宴也不是迂腐之人,自然点头应允了:“你们把行李收一收,马匹也牵来这边吧,给他们划一块大点的地方。既然决定要借,便大气一点,我们这边今晚就少支两个帐篷,互相挤一挤罢。辛苦你们了。”
她指着几个地方比划了一会儿,把想法同小厮们说了。刚刚去同万家人交谈的小林连忙跑过去传达了卫初宴的意思,那管事果然很感激,远远地朝这边做了个揖,麻利地领着人过来收拾那被划出来的空地了。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声音。
骡马的嘶鸣声、人们搬运行李的声音、火堆刚刚燃烧起来时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管事的呼喝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银铃儿似的笑声,笑声里有着少女特有的天真烂漫。
头上是静谧的夜空,周围是喧闹,却也是流淌着的人间烟火。初宴侧头远远地这忙碌的一幕,心情竟奇异般地放松下来,她淡淡笑了一下。
随着这个如昙花般美丽清雅的笑容展露出来,不远处的马车旁,一个刚刚下车的少女愣在了那里,一眨不眨地朝这边看着。
不同于自己这边的喧闹。那边被单独隔开的那个小空地里有着星光,月光,温暖的橘色火光篝火之旁,穿白衣的女孩安静地坐着,周身的时光好似静止。
火在跳动,她在笑,明明是在动的,一切却又美好的仿佛静止。
脚步不受控制一般,她朝着女孩走了过来。而后被女孩的随从拦下了。
那边有几人见到少女被拦,十分紧张地朝这边跑来,他们身上也带着刀,看样子,若是少女有什么事,他们也会立刻拼命。
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卫初宴猜测这少女应当便是这支队伍的正主了,从年岁来看,这大约是万大人的某个女儿吧?
大约是的,走近了看,她的面容同赵寂有几分相似。万贵妃虽不是赵寂的生母,却是赵寂的姨娘,同样,赵寂也同万家有血缘关系,所以这人如果真是万大人的女儿,应该和赵寂是表姐妹关系。
这牵扯到文帝的一桩“风流韵事”。当年,文帝实是先封了赵寂生母为贤妃,后又召了赵寂生母的妹妹进宫,便是如今的万贵妃。
姐妹共事一人,放在民间是要招来流言的,但是放在帝王家,却传成了佳话。
后来贤妃病逝,万贵妃膝下又没有儿女,陛下便让赵寂养在万贵妃名下,让赵寂唤她一声母妃。一则为了万贵妃多个倚仗,二则为了赵寂不至于没人教养。
“更深露重,要来烤火吗?”
许是因为此时的心情难得的轻快,许是因为那张脸有几分像那个人,卫初宴破天荒地开口邀请,话落,身边的墨梅首先睁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这是自家的小姐。
丢人!卫初宴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
那女孩走过来,墨梅难得机灵一回,给她也铺了一块厚布,方便她坐下。
闲闲聊了几句,卫初宴得知这女孩名叫万清鸢,如她猜测的那样,是万昭华万大人的女儿,本来是在离此地数十里的岩城为家人礼佛祈福,哪知姨母回乡省亲,这才匆匆赶回来。
错过了时辰,即便她爹是朱日郡郡守,也是没人敢给她开城门的,因此也只得在这边将就一晚。
初宴也将自己的来历告诉了她,知晓她是郁南卫家的人,万清鸢起先有些讶然,随即又亲热起来,热情地同她说了好些话。
只是眼神中偶尔会泄露出一丝怜悯。
看来她“废物”的“好名声”已经传到朱日郡来了,卫初宴心中苦笑,面上也只当做看不到,微笑着同万清鸢聊天。她能看出来,这位万小姐被保护的很好,一派纯洁天真,也被教养的很好,说话做事,都有分寸。
卫初宴饱读诗书,除了名家大作,其实也杂乱地看了些野书,肚子里很有些好玩的故事,她捡了些小女孩儿会喜欢的事情说给万清鸢听,不只是万清鸢,墨梅也在一旁听的入神。
无论这一世的年岁有多小,她的心中,终究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大人的,此时看着这个长得和赵寂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子,心中起了亲近,便自然而然地把她当小妹妹去看了。
给她讲故事,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顺手为之的。
不过,有些情绪压抑不住,她同万清鸢交谈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盯着万清鸢的脸看。
那人不在,她只得在别人身上找些那人的影子。
聊作慰藉。
不得慰藉。
晚风渐起,蝉鸣声清越地响起来,鬼使神差的,卫初宴伸手揉了揉万清鸢的头发,眼里突然涌现出一些万清鸢不懂的落寞。
有一瞬间,万清鸢觉得初宴好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卫初宴不知道万清鸢如此敏感,她放下手,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总该同过去道别的。
知道。但是不舍得。
什么东西梗在喉间,她很想发泄一下,正巧有歌声远远自另一边的营地里传来,想来是哪家的女孩在玩耍。初宴听了一会儿,同万清鸢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时人重文,爱好风雅,官员勋贵们常常会听些小曲,做几首诗,兴之所至,有时还会亲自唱上两曲。
前世,卫初宴也颇擅音律。
随便在火堆里抽了两根木头,卫初宴清了清嗓子,以木头相击,敲打着节拍,找着调子。片刻,伴着清脆的击打声,悠扬空灵的歌声响起在了夜色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
刚起了个开头,万清鸢便听出,这是子衿,女子思念情人的歌。
韵律是既定的,家中的乐师也唱给她听过,但不知为何,同样一首歌,由这个初宴妹妹唱出来,竟有种无尽的哀愁在里面,就好像她曾亲生经历过与这个郑女同样的思念。
大约是天赋吧,或是因这乐声太过美丽了,才会让她产生这么真实的代入感。卫初宴这个人她其实是听过的,十二岁了还未分化,在勋贵家也是头一份,大家都知道她她如何会经历过感情呢?
那应当只是自己的错觉。
认真地做着分析,虽然自己好似很有道理,但是万清鸢的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丝酸味。
这时初宴唱完了,手中的木节转了个调子,唱词也随之转变,变作了采葛。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诗是短诗,初宴唱的很慢,韵律是十分优美的,歌声也是万清鸢平生仅见的澄澈温柔,只是好似还是有若有若无的悲伤在里面。
卫初宴继续唱着歌。
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从重生到现在有多少个一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卫卿()
比例80,若是看不到正文;可能是订阅不够;或是抽风,抱歉。
走了一会儿;赵寂的脚步慢下来,渐渐地,同初宴平行了;初宴便把伞朝她的那侧偏过去,自己便也自然而然进入了伞下,但一侧的肩头仍是给这晚春的雨沾湿了;显出一片深青色来,如同路旁颜色渐深的树叶一般,有一种沉稳而又生机勃勃的感觉。
来到马车前,等到赵寂上了车,卫初宴正要往驭位上坐,被赵寂抓住了一片衣角,旋即,一股不小的力道将她往车里扯去:“下着雨,你不必驾车了,进来吧;自有人会去驾车的。”
差点被小豹子扯的一个趔趄,卫初宴单膝跪在辕座上稳住身子;轻声应了;而后倾身朝车舆内探进去;寻了个接近前边车帘的位置坐下。赵寂随意坐在车中,见她将脊背挺的直直的,如青竹般坐在一侧,眼帘微阖,眼神低垂,如同还坐在书院课室中。
这个人,好似永远都是一副规矩守礼的模样,但其实,她都敢在课上反驳先生,亦敢一下子威胁数十名学子,谁说她守规矩呢?
坐了没一会儿,马车果真动了起来,车轱辘转着,在和风细雨中发出悠扬的声音,便是在这样的声音中,赵寂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腰间的鱼形玉佩,几次看向卫初宴,又几次把头转过来。
卫初宴便抬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事吗?”
今日那番话以后,许多人都会疏离她吧,赵寂也曾露出惊疑的神色,约莫也发现她卫初宴不是什么好人了。
这样便最好了,初宴面色平静,心中微痛。她借着那一眼仔细看了看赵寂,可是,却没发现她的排斥,反而见她眼里隐约露出一点期待。
卫初宴心中疑惑起来,难道是今日那番话还不够露骨?可是赵寂确实是听懂了的,她不会看错。
“其实也没什么事啦。”
这一眼看得赵寂小脸微红,她的眼睛左右瞟着,闪躲着卫初宴的眼神,含糊地回了她一句。
初宴却想起一件事来,神色稍微认真了些:“主子,今日你是在同他们争辩吗?”
赵寂点了点头:“他们太可恶了,竟在背后那样说你。不是,我是说,他们竟在背后议论人,不管议论的是谁,本殿都是看不下去的!还有,你若不突然回来,我也能辩赢他们!”
说到最后,她的话音却弱了下来。
若是说辩论,她实是不在行,但若说能不能辩赢,其实是能的。她只需向那些人亮明自己的身份,言明她看重卫初宴的才华,日后会器重于卫初宴,那么那些人自然也输了。
卫初宴今日反驳他们时所用的,实则同赵寂说的,她会自己挣出一片家业的基点是一样的。这俩人都早早明白了卫初宴的厉害,这样的人,只要有人器重于她,她便能举业。
可是,问题便在,在那些人面前,赵寂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因此,她无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