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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缨。终于明白他为何要这样称呼她了。因为,睿王妃已经死了!
她已无家可归。再无可能回到百里昭身边,那会害了他。也不能回到父母身边,那会让家人罹难,谢家人刚刚过上太平日子,不过数月。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去江州,我的家乡。或者,去更适宜居住的,风景优美的江南小镇当然,要等你生产之后,养好身子。”
“卫修,你别说了。”谢芝缨低着头站了起来,“我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没有再看他,就这么匆匆地跑回了卧房。
谢芝缨走后卫修呆呆地看着她坐过的地方,很久很久。最后,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出了院子。
等候在大门口的卫海急忙要去招呼套车,卫修摆手道:“不必。阿海,陪我走走。”
“是,少爷。”
两人走向衰草连天的山谷深处,卫海见卫修始终不说话,窥了好几回主子脸色,终于大胆开口。
“少爷,您这又何必。”
“阿海,你说我做错了吗?”卫修喃喃地说,“我一向要什么有什么。想要什么,一步步筹划,总会得到,人心也是如此。”
她现在难过,也只是一时的。总有一天会被他感动。可他看到她的泪光,却觉得很不是滋味。
“奴才觉得,少爷该听从老夫人的安排,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
卫修默不作声。他已踏上了仕途,大妹妹又马上就要做太子妃,按照祖母的意思,总要为卫家的前途着想。多少年了,祖父临终的时候一直念叨着。
娶个门第好的,于仕途有用的妻子。妹妹很快会有儿子,皇太孙。他要加快高飞,广植党羽,壮大力量,登临内阁。届时,帝王也好重臣也好,卫家后人终于能君临天下大权在握,这是祖先的遗愿。
百里家族抢走的江山,也能物归原主。
想当年,那位小皇子和卫家一个孩子交换了,城破之日,被前朝的末代皇帝抱着跳井自尽。
那时的卫家,世代守护皇陵,是个高贵古老又低调神秘的家族,当然,并不姓卫。天下易主,他们却带着前朝皇室留下的财宝,以及那个孩子,消散于人海。
一籽落地万籽归仓。如今的卫家,个个都与前朝皇室有着扯不断的血缘关系。而这个秘密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总算要成功了,却觉得索然乏味。他想隐退,带着好不容易得到的她一起。可是
一旦让她知道内情,他这样算计她的人算计她的心,会不会恨他?
他还有很多族妹,要不要向百里昭推荐一个呢?
卫修摇头。还是算了吧,那样,她会更加恨他。
卫修又叹了口气,卫海却说:“奴才看见谢九姑娘站在门口了。少爷,她是不是想找你。”
卫修急忙扭头,看清远处的人影后,大步流星地问院门走去。
“卫修。”
谢芝缨的双眼虽然红肿,声音也哽咽,明显是刚哭完,却已恢复了几分活力,“对不住,刚才失态了。能不能,跟我多说一点翠慕容暖。”
卫修双眼泛起钦佩之色。这么快就镇定了下来,真是叫他心疼又欣赏。
“好。”
他尽可能详细地说完了所掌握的,看看天色,也该回去了。
正要开口告辞,见谢芝缨吃惊地看着自己。不,是惊恐。
鼻子,耳朵,眼睛,嘴巴,都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挤出来。卫修张了张嘴巴,不及开口,便倒了下去。
第133章 最后的抗争()
谢芝缨惊呼一声;连连后退;身子却猛地撞在影壁上。
“卫修!”
那些虫子约有孩童小指甲大小,坚硬的黑色盔甲上洒满恶心的、绿莹莹的斑点,头部奇特,好像一把黑色的锋利剪刀,边跑边不时摩擦。它们争先恐后地从卫修七窍中涌出,最后只从眼睛里冒出来,边飞快地爬动边发出阵阵尖锐的嘶鸣;叫人头皮发麻。
卫修双目紧闭;毫无知觉地躺在地上,俊雅的面孔已变得苍白;眼角依然不断涌出虫流;好像在默默地流淌黑色的泪。
“少爷!”
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宅院里的仆役;蔷薇和杜鹃跑在最前面。疯狂的虫子嗅到了气味,一部分虫流开始袭击他们。
惨叫声此起彼伏;谢芝缨脊背紧贴着冰冷的影壁,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内心像被烈焰焚烤。
卫修这样子,是中了蛊术吗?这些诡异又凶残的虫子;一定是蛊虫。那么始作俑者。。。。。。
虫潮已涌到谢芝缨脚边,却忽然停止。
胸口那串沉寂多日的珠子发作了;从未这样烫过;似在微微颤抖;最后竟发出爆裂声。有金光透过衣襟射出,迅速蔓延至全身,谢芝缨从头到脚都被金光笼罩住。
她惊喜地看着触碰到金光后瞬间被烤焦的虫尸。珠子竟有这么大的威力,能够震慑住这些蛊虫!
胸口的疼痛加剧,皮肉被烫破了。谢芝缨忍着疼闭上眼睛,默默为珠子鼓劲。再努力一点,把这些虫子消灭光,卫修还生死未卜!
那疼痛痛彻心扉,胸前似乎要被灼穿了一样。谢芝缨已咬破了下唇,她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能臆想胸口再多流些鲜血滋养珠子,让它尽可能快地消灭蛊虫。
可惜的是,那些蛊虫好像极有灵性,后面的虫子发觉前方同伴惨死,立即向后退却,退到金光射程之外。
紧靠影壁的女子,近在咫尺的虫流,倒地不起的青年,这僵持的一幕不知持续了多久。
谢芝缨不住冒汗,全身都湿透。她已手脚酸软,快要站不住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难道这一生又要提前终结?这一次,她腹中还有个孩子!
大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呵呵呵。”
苍老而嘶哑,飘渺而怨毒,好像来自幽冥地狱一般。
谢芝缨抬起头,向发声之处看去。
“啊!”
她读过描写地狱的话本。其中的插图里画着狰狞的恶鬼,光秃秃的脑袋好像被夹变了形,尖尖的兽耳,青面獠牙,眼珠凸出,生着黑色的长指甲,还有瘦骨嶙峋的四肢。
眼前的老妪,除了一头白发,身体其余的部分,与那恶鬼无异。
她的脸,以及伸出来的手臂,是多么可怕啊!谢芝缨好像看见了一具蒙着人皮,裹了外衣的骷髅向自己一步步走来。层层叠叠的皮肉松弛地挂在脸上和细若枯枝的手臂上,双手宛若鸡爪,却蓄着长长的指甲,指甲是黑色的,却遍布密密麻麻的绿点,就和地上的虫子一样!
“天。。。。。。”
谢芝缨颤抖着望向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妇。本来猜测是翠珊借用了什么黑暗蛊术驱使蛊虫,可现在。。。。。。
这个发出恶鬼般声音的“女人”,头发和衣衫里都沾着泥土,好像刚从土里钻出来一般。地上的虫子吱吱叫着围在她周围,纷纷爬上她的身体,老妇用慈爱的眼神扫视欢叫的虫子,这亲热又兴奋的一幕,不亚于子母相逢。
这是个人,还是一只。。。。。。母蛊?
“你是翠珊吗?”
谢芝缨竭力不使自己发抖。如果这是个人,她还可以和对方说话拖一拖;卫修不可能只身一人过来,等在谷外的随从说不定见情况不对会采取行动。可是,如果这是一头“虫兽”
“谢芝缨。”鸡皮鹤发的老妪说话了,“今天是腊八。你该记得,去年的今天,你差一点就死在我手里,却侥幸逃脱。呵呵,我早该知道往生翠珠叫你得了去。可是现在你有它也没什么大用了,我好不容易等来今天的机会,一定要叫你慢慢地惨死!”
金光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强烈,仿佛金色的轻纱一般柔柔地浮在眼前,将谢芝缨与被不住蠕动的虫流覆盖、好像披了件黑色虫衣的老妇隔开。
“你为什么这样恨我?”谢芝缨问出了两世以来始终困扰自己的疑问,“翠珊慕容暖!”
老妇发出一声短暂的怪笑。
“你也知道我的真名?那你又知不知道,阮黎衿,你的亲娘,这个贱人祸害了整个国家!我从知道一切的那天起就发下心愿,定要让你受尽苦楚而死,让灭我叶番的谢家人,尝到同样的滋味!”
谢芝缨没有被这些话所震动。慕容暖已经实现了这个心愿,就在上一世。
她平静地问:“你和我,其实是同族人,是不是?你不承认也没用,我看见过你身上也有鸢尾花胎记。”
慕容暖一震,两只浑浊的眼珠里射出厌恶的光。
“谢芝缨,凭你也配这么问我。你体内流淌着低劣种族的血液,是我们叶番的耻辱!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剥皮剔骨,将属于谢家的部分扔去臭水沟里。”
“这么说,你承认了?那就告诉我真相吧。我知道难逃一死,你总要让我死个明白。”
慕容暖满腔的怨毒,现在占了上风,必定极尽所能地羞辱自己。
她沦为这副样子,都是为了今天。当初,不管是在程家还是在宫里,慕容暖都还不具备这些邪恶黑暗的本领,那她后来怎样做到的?必定接触了来自东闵的关键人物,修炼了快速见效的邪术。这个人真是恨毒了她。
慕容暖又骂了一会儿,谢芝缨只是一言不发。终于骂够了,院内已寂静如死,那些蠕动的蛊虫也安静地伏在老妇摇摇晃晃的衣襟上。
慕容暖捋了捋沾满泥土的白发,看看谢芝缨面前的金色屏障,冷笑一声。
“谢芝缨,你何其幸运,能有个阮氏皇族的亲娘。阮黎衿那个贱女人,放着好好的东闵王妃不做,偏要去勾搭谢玄北那个小白脸。她明明知道谢玄北是谁!她不顾廉耻,与他私定终身,害得我叶番与东闵盟约破裂。皇上本来想联合东闵齐心协力抵御天渊,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最疼爱的女儿亲手葬送了整个阮氏王朝!”
抵御?按照卫修的说法,叶番本来就对天渊虎视眈眈,现在东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