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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躺在地上的谢芝纤一愣,谢芝缨已经迎了过去:“四叔。”
怎么不是爹爹?谢芝纤诧异,她的眼线这次报错了信儿不成。
“缨儿。”谢玄北微微一扶谢芝缨的手臂,“别多礼了。我一回来就听说冲儿又淘气了,你四婶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这就过来把他接走。”
谢玄北身后跟着白婵,他指着地上的谢芝纤对白婵说:“去扶你们姑娘起来。”
谢芝纤一咬下唇,演给谁不是演,既然四叔来了,那就他吧。
在北疆的时候,这位四叔对自己也是不错的。小的时候抱着她举高高,亲热地喊她“纤纤”,她过生辰,还专门跑去边城市集,买来讨喜的小玩意儿送她。对于她的亲娘,也是十分尊重的。
谢芝纤就着白婵的搀扶,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重新躺回床上。
“纤纤,你脸上是谁打的?”谢玄北问,“怎么两边都有,下手还这么重。”
谢芝纤抽泣着说了起来:“也、也没什么,我说错话了,九姐姐在教诲我。。。。。。”
谢芝缨冷笑着不说话。
如果进来的是父亲,十妹那番举动堪称完美。
完美地勾勒了一个失母庶女被霸道嫡姐欺凌的全部过程。
哦不,还有嫡堂弟。
先是不懂事的嫡堂弟摔碎了她的娘亲遗物………谢芝纤会一口咬定那是柳珍珍的东西………然后是尖刻的嫡姐教训自己不知好歹,乃至掌掴,最后还把自己拽下床,边呼痛边哀哭九泉之下的亲娘。
恐怕父亲看到了,心都该碎了。那还不是转头就责备她这个做姐姐的。她能说什么?说妹妹都是自己打的,父亲能信吗。
“。。。。。。后来,九姐姐恨铁不成钢,拉了我一下,我本就躺得离床边近,这才摔了下来的。”谢芝纤已经说完了。
谢玄北已经坐了下来。他抬起头上下打量谢芝纤,又看了看负手而立的谢芝缨。
姐妹俩都看着他。他看这二人的眼神,摸不透。
“纤纤,”谢玄北轻声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抓周的时候那块小金锁,还是四叔去买的。”
谢芝缨有点忐忑。四叔和父亲一起打仗,谢芝纤和四叔在一起的时候多,连祖母现在都这么偏疼谢芝纤,四叔会不会采信她呢?
“我知道,四叔最疼我了。。。。。。”谢芝纤又开始喷泪,嘴角却浮起一丝笑容。
“所以我才不明白,”谢玄北打断了她的话,“你不过才十四岁,怎么就这样满口谎言?”
姐妹俩都怔住。
谢芝纤想解释。
“真的是九姐姐把我拉下床的,四叔你刚进来的时候,她还拽着我的手。。。。。。”
“纤纤,”谢玄北再次打断她,“你不知道吗?正对着门是铜镜,我进来之前,你们做了什么,都反射到这镜子里。”
“四叔,我。。。。。。”
“我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进来的。”谢玄北毫不客气地说,“刚好看见你自己扇脸,还有哭喊着‘九姐姐别打了’自己摔下床。”
谢芝纤羞恼不已,却猛然醒悟。
四叔说,他来了一会儿了?那么,她刚才听见的脚步声
谢芝纤下意识地向门口望去。
门口静静站着一个人,她原本盼着那是爹爹,可现在,她十分希望那人不是。
“父亲。”谢芝缨马上行礼。
“嗯。”
谢玄东倚门站着,面色冷然地看着左右脸颊都覆盖了重重掌印的谢芝纤。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情绪,谢芝缨和谢芝纤,还有暗暗叹息的谢玄北,都感受到了——
第98章 父女()
谢芝缨及几个丫头跟着谢玄北退了出去;房里只剩谢玄东和谢芝纤。
谢玄东阴沉着脸瞪着谢芝纤。她在床上抱膝而坐;以额抵着膝盖,泪如雨下,哭个没完。
哭,真是女人独一无二的兵器。谢玄东揉了揉眉心,他忽然记起她的亲娘也是这样。
他事后回想那晚光景,觉得柳珍珍是步步为营的,最后关头那般辱骂与威胁;多是依仗腹中胎儿的缘故。自以为得计的女人;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但他对谢芝纤还是不一样的。这个女儿是他看着长大的,得他的关注比谢芝纹、谢煜宸和谢芝缨三个孩子多得多。尤其又发生了眼下的事;这让他有心在为数不多的留京日子里加倍疼爱这个女儿。他希望通过这样的行为告诉其他人;纤纤虽然没了生母;依然倍受长辈宠爱。
可方才发生的事;真让他触目惊心。这就是那个一向乖巧柔顺的女儿吗。在他眼里纤纤还是个孩子,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一个孩子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来。
看她哭得凄凄惨惨的;好像受委屈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纤纤,你着人唤我过来,就是为了陷害你九姐姐?”谢玄东冷着脸开口,“哭成这样;是因为不慎被我看穿了?”
“爹爹!”
谢芝纤忽然抬起沾满泪水的脸,赤着脚跳下床;跑到谢玄东身边抱住他的腰;就像她平时无数次撒娇一样;“女儿知错了。我、我就是气不过,冲儿弟弟打碎了娘留给我的镯子,结果九姐姐还把我骂一顿。换做是娘,一定会护着我的。呜。。。。。。”
她听见头顶上方传来轻叹声,心里很得意。
她就知道抬出死去的娘来,爹爹一准无话可说。
这次是她运气不好,让四叔早进来一步,坏了计划,便宜了谢芝缨。不过谢煜冲回去是逃不过一顿斥责的。
谢玄东叹完,想想这完全是两码事,便推开女儿,竖起眉训道:“你九姐姐说得对。祖母那么疼你,你怎能动不动说无人疼爱?至于后来的行为,完全是毫无德行!你现在尚且这样,将来嫁了人,要怎么跟夫家人和睦相处?”
旁的尚可,一说嫁人,真是说中谢芝纤心坎上的痛了。
她朝父亲靠近一步,拉着他的大掌哭道:“反正我也嫁不出去。娘跟我说,近来上门议亲的夫人们,哪个都瞧不上我。”
谢玄东眉峰深锁,果然纤纤是让柳姨娘给惯坏了。这种事怎能跟孩子说!
“纤纤。”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马上沉着脸喝问女儿,“你娘都跟你说过些什么?”
“嗯?”谢芝纤抬头抹泪,一脸的莫名其妙,“娘说什么?娘在的时候,每天都跟我说很多话的,爹爹您想问什么啊。”
谢玄东定了定神。柳姨娘死后他直接去了老夫人那里,将具体缘由告诉了母亲。母亲次日又找来四弟夫妇劝诫一番,四弟妹赌咒发誓只跟柳姨娘透露过一鳞半爪,再无其他人。
缨儿已是准皇家媳,此刻万万不能叫他人知道缨儿实际上是四弟的孩子。
谢玄东盯着谢芝纤的脸,一字一字地说:“纤纤,我不管你是不是装不知道。有句话你要记住,你九姐姐,与你是同一血脉!再有谁跟你胡言乱语野种什么的,我知道了,就生生拔了他的舌头!”
。。。。。
谢玄北抱着谢煜冲,与谢芝缨一起走出了长房的院子。
谢煜冲脸上泪痕未干,小胖手还在揉眼睛,时不时地还抽噎一下,显然也哭得够厉害的。
谢芝缨就冲伏在父亲肩头“饮泣”的谢煜冲做鬼脸:“小淘气包,还哭啊?你闯这样的祸也不是一遭两遭了,我可是记得,正月初一那天,祖母的玉佛手你都连摔两只哪。新年过完你就又长一岁了,怎么还不改老毛病呢。”
谢煜冲两只小眼一瞪,在父亲怀里挺直了胖身子:“我都说了,那镯子不是我打碎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走在后面的红玉笑道,“今儿二夫人三夫人那边都人没过来,现成的皮猴也就你一只。”
红玉指的是二房和三房的小少爷和小小姐,谢芝缨三位堂哥的儿女们。谢煜冲作为小叔叔,在这些小家伙面前是个孩子王,当然也是最淘气的。
谢煜冲愤愤地说:“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砸个坑。是我干的坏事我认下,我说没干的,肯定没干!”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谢玄北捏了捏儿子猪蹄似的小手问:“好,那你倒说说看镯子怎么碎的,不是在你手里头吗,好端端的它会自己飞到地上去?”
“不在我手里。”谢煜冲委屈巴巴的,“十姐姐自己跟我吹嘘大婶娘赏了她多少多少好东西,我就说想看一看,她打开个小盒子,拿出那个镯子,递给我的时候不知怎么手一滑,镯子就掉地上摔几瓣儿了。谁知这个时候她忽然痛哭流涕,说我摔了她娘的劳什子遗物,我怎么说也没人信!”
谢芝缨和红玉交换了个眼色。啧,看来小堂弟也着了道儿呀。这种事本来就说不清,何况他一向调皮,谁都会以为是他摔的。
如果说谢芝纤对自己是妒忌,那么谢煜冲呢,不过一个小孩子而已。这位小姐到底怎么想的。
谢玄北愣了,继而脸色变得很难看。
“冲儿,”他缓和了神色,拍拍儿子的小屁。股,“你现在该知道了吧,如果平时你能乖乖的,管住手脚,不乱摸乱碰,今天这事,你说的话就有分量。”
“。。。。。。哦。”
虽然还是训诫,谢煜冲依然觉得父亲这是采信了自己的说法。他顿时百感交集,差点又掉泪珠子,急忙拼命揉眼睛,谢芝缨看得想笑。
嗯,四叔很会说话。以他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以后不要跟你十姐姐一起玩”之类的,那反而会造成大房和四房之间的嫌隙。
“缨儿。”走到该分手的地方,谢玄北喊住了谢芝缨。
“四叔有事吗?”
谢玄北扫一眼肩头已睡着的儿子,对谢芝缨微微笑了笑:“今儿四叔回来得早,你要不忙,等下陪四叔出去吹吹风吧。”
谢芝缨喜动不喜静,每次谢玄北回来都会抽空带她一起去骑马。
“好!”
。。。。。
谢芝缨很喜欢谢玄北,这位四叔对她实在是好。